“是桌子上的图么？很好看。”
“那个只是线稿，还没定，很乱的……”闵笙不好意思地说，“算不上好看。”
俞景笑着说：“我觉得很好看。”
闵笙问：“你喝什么饮料，家里有果汁，茶，咖啡，碳酸饮料，你不喜欢喝这些也有纯净水。”
“给我一罐可乐，跟你这种一样，200毫升小罐的。”
闵笙笑了，去冰箱里拿罐可乐，肥宅水果然是人见人爱。
“我还以为你会说这个不健康。”
“是不太健康。”俞景点头，“但人偶尔也需要一点不健康的食品。有时一天连台做手术，做到晚上十一二点，我就喝一小罐可乐，办公室茶水间里放着的冰镇可乐永远是消耗最快的。”
闵笙好奇问：“你们喝无糖可乐么？”
“从前组里买过几箱无糖可乐，之后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太难喝，也并不健康。无糖可乐除了比普通的可乐卡路里低之外没有别的优点，对血糖也不友好，所以后来就都换成正常的可乐。”
闵笙笑着说：“你们医生经常嘱咐病人健康饮食，少喝碳酸饮料，尤其是牙医经常说这个话，但你们自己似乎都做不到。”
俞景坦然回答：“医生也是人，虽然我们知道怎么样做好，但多半做不到，不说别的，科室里一个副高这两天去做了痔疮手术。身为肛-肠科的医生，我们本应该最清楚如何避免痔疮，但他还是得了。”
痔疮手术？
闵笙虽然饱受便秘折磨，但幸运地没有痔疮，因此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不过看痔疮的部位，应该是分属肛-肠科医生做的手术，一个肛-肠科的医生，自己去做了这方面的手术……
有种莫名的喜剧效果。
闵笙好奇问：“你们医院做的么？”
“不。”俞景摇头，“这才是最好玩的地方，他是去另外一个区的医院做的。”
“然后？”
俞景觉得此时闵笙的表情像是乖巧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然后被发现了。”俞景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来，“其实医生这个圈子真不大，很多地方都能碰到同学校的校友，他去那家医院，以为没人认识他，结果某天一个住院医进来查房，直接认出他，说他带过自己规培，之后这件事情我们整个科室都知道了。”
闵笙也跟着笑了，“那科室知道后呢？”
“据说他住院最后一天，被那家医院的无数同行围观，跟他讨论术后恢复感受等等。他费尽千辛万苦请了一周假，但痔疮手术的恢复最少需要两周，他来上班的时候还一瘸一拐，被医院里很多人采访过感受，被很多人关心过一瘸一拐的感觉，他回来就说跟病人感同身受，实在是太难受。之前的时候病人跟他说疼，他虽然知道疼，但却想不出来是怎么疼，现在他能想出来了……”
“每天都有人问他详细的感受，似乎还有个同事计划把这个素材加到论文里，那段时间他确实成为科室里茶余饭后的八卦笑料。”
闵笙自己想了下割痔疮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手术有多疼，但就被人发现和不停被人询问这件事情看来，就非常社死了，是他尴尬到想移居火星的程度。
他这个时候非常认同一句话：“有什么别有病。”
“确实是。”俞景点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聊着，闵笙问起俞景平时周末做什么，有什么爱好。
“我好像都没有时间来想爱好。”俞景说，“上学的时候一直忙着学习，空余时间有时候去操场跑步，有时候看电影，也有时候跟同学一起打游戏，毕业了开始工作，跟上学的时候差不多忙，有的时候可能更忙点，周末也经常要去医院，不去医院的时候有时会去健身，也会在家看电影打游戏，如果说爱好……”
俞景想了想，问：“你说的爱好是指你喜欢二次元那种么？”
“差不多吧，我确实对二次元比较感兴趣。”
“真的算起来，健康的爱好是健身，不健康的爱好是烧电子产品，偶尔喜欢打游戏。”
“打什么游戏呀？”闵笙好奇问，“你们科室会凑在一起打游戏么？”
“打王者，打吃鸡之类，下班后聚餐的时候可能会玩，不过不多，一般过年能凑齐五排。”
“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玩。”闵笙笑着说，“我之前打过王者，玩的还可以吧。”
他们又聊到工作，“你好像经常要上夜班，是不是很辛苦？”
“要看夜班接几个病人，有次我夜班，一晚上就收了十个住院，第十一个没床位了。”俞景想到那个场景，摇了摇头，“说起来，我下周一就又要上夜班。”
这样聊着聊着，俞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笑着跟闵笙说：“你问我的这些问题，很像是相亲的时候会遇到的问题，怎么，为我这些做什么？”
闵笙心里一沉，听到俞景说相亲，心里面苦苦涩涩，像打翻了一杯苦丁茶似的。
“我只是好几年没有见你，好奇你这几年的生活。你……经常相亲么？”
“没，是我老师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也问过这些问题，说相亲可能会问到，当然还会问到车房，我觉得太麻烦就没去。”
闵笙松一口气。
没去，真好。
作者有话说：
闵笙：多年后重逢，我们可以相亲了：）
俞景：？
（怎么有种乱-伦背-德的感觉）
第16章 探班
『昨晚有没有跟你家小弟弟发生什么？』
吃完饭，他们一起走去电影院看电影，俞景提醒他虽然这两天便秘暂时好了，但不能掉以轻心，肠道功能紊乱的疾病很少有彻底治愈，通常都要一直遵医嘱，保持健康饮食作息。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下周一，闵笙画完今日份的画，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很冒险，但他很想尝试。
俞景说他今天加班，所以他想过去献殷勤，好歹送点水果。
好吃的水果人见人爱，他觉得不会有人想拒绝。
他算着俞景可能下班会空出来的时间，主动发消息过去：今天忙吗？
十分钟后他收到回复：现在还好
俞景：但这种事情不能说
闵笙有点懂了，算是玄学吧，说不得，一说可能就有问题。
他懂了后飞快地穿好衣服拿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下楼，直奔俞景的医院。
因为怕俞景要查步数，他都没敢骑共享单车，就一路走过去，走得很快，堪比跑了。
他要赶在俞景不算忙的时候送水果去，说不定还能聊上几句。
因为马力开足，他十分钟就走到医院，脸上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晕，稍微有点喘气。
他站在住院处门口发消息：我散步走到医院了
闵笙：可以上去看看你么？
闵笙：如果会打扰到你工作就算了，我再散步走回去，反正我每天也要散步很久的
这次俞景的消息回的很快，问他：在哪？
很快，闵笙就看到下楼来接他的俞景。
俞景伸手接过他拎着的水果，带他上楼去医生值班办公室。
“怎么忽然来医院了？”
“就散步的时候随意走过来了，我平时不怎么出门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医院这边，干脆来看你。”
闵笙解释了一串，说得自己都口干舌燥，就是为了掩饰他想看到俞景的真实目的。
“这样……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吧？”
“现在还好。”俞景说，“过会儿就不一定了，你先上楼坐坐。”
闵笙跟着俞景走到办公室，意外地看到岑易禾也在办公室里。
岑易禾没有穿白大褂，穿着普通的常服，手里拿着包，似乎要离开，看到他就笑着打招呼：“来看俞景么？他今晚要在这里熬一晚，我准备先开溜了。”
俞景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拉开张椅子给闵笙，说：“坐吧。”
岑易禾见状，挑了挑眉毛，直接开俞景玩笑：“大晚上的，有小美人给你送水果，艳福不浅呀。”
俞景有些无奈，他们科室内部经常开玩笑，毕竟很多时候上了手术台气氛非常紧张，医生会习惯性开些玩笑来缓解气氛，他之前觉得没什么，但这个玩笑开到闵笙身上就不太好了。
“别乱说。”俞景道，“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吧。”
“啧，嫌我碍事了。”岑易禾摇了摇头，直接说：“我先圆润地滚了。”
岑易禾很快离开，闵笙被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岑易禾说的那种状态他其实是很希望的，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而且来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坐在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不是给俞景添麻烦了。
也许对方夜班本来就很忙，有急诊病人，可能还要做手术，他在这里俞景还得分心照顾他。
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跟俞景说：“我还是先回去吧，你这里看起来很忙。”
“先喝点水。”
俞景递给他一杯水，递水的时候俞景站着，他坐着，俞景低头看着他，清晰地看到闵笙纤长的睫毛，很美。
闵笙抬起头，露出红扑扑的脸蛋，小巧的喉结，像是白玉染上了一层胭脂的颜色……
俞景忽然莫名觉得值班室里有点热了。
闵笙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又提出告辞，感觉他今天晚上这个送水果的举动真的好蠢，都不知道会不会给俞景添麻烦。
俞景本来想说什么，但值班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后一脸歉意地跟闵笙说：“抱歉，我要去做台手术，有个肠道穿孔的患者……”
“没事，我自己可以离开。”闵笙立刻说，“今天真是麻烦你，我先走了。”
离开后，闵笙决定下次还是别来值班办公室送水果了吧，主要他感觉对俞景的关心没体现出来，反倒是添一堆麻烦。
就算要送，他可以直接送到护士站什么的，让对方转交，心意到了就行，没必要让俞景百忙之中还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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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俞景跟岑易禾一起在医院食堂吃饭，岑易禾就问起昨晚的事情。
“怎么，昨晚有没有跟你家小弟弟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俞景很无语，“你别乱说，他不是能开玩笑的人。”
“……真护着。”他感慨完，忽然认真地看着俞景问：“你俩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吗？确定拿他当弟弟看？”
俞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岑易禾在说什么，一脸莫名其妙，都有点生气，“你脑子里面每天装的都是什么，我真拿他当弟弟看。”
岑易禾一脸你不懂的样子摇头，“也许吧，我觉得你可能是真的拿他当弟弟，但他可不一定，我感觉他很像gay，很有那种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