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6章

许是这军中故曲激起了他的回忆,封离又喝下去一坛桃花酿,周昭宁到水榭时,还未拐出回廊,便听他醉醺醺地在说:“你没见过那漠北草原,一望无垠,这月份正是水草丰茂的时候,草原上最高的汉子都能被牧草盖住身形。到了冬日,白雪如织毯,盖得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山峦起伏,不见人烟,壮哉,壮哉!”

兰殷不过微醺,见他这模样,不敢再喝,被他拉着手腕,挣扎着想让他松手。可醉鬼力气大得很,细细瘦瘦的指节,却让他怎么都挣不开。

“兰殷,我带你去草原骑马吧……”

“王妃……”

“叫什么王妃,沈姑姑都说了,叫我七爷。王妃王妃,我不能是爷吗?”

“七爷。”兰殷赶紧应是。

封离听到这句,像是终于满意了,鼻子里轻哼一声,却还是没有松开兰殷的腕子。周昭宁隔着花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先是沉着脸,后来都要被气笑了。他困于梁都,何曾去过漠北,也不知从哪听来卖弄。

“七爷……”周昭宁低声说,“如此大胆,倒是合宜。”

“小兰啊,我也会舞剑,以前很多人爱看我舞剑的。”封离是真的醉了,絮絮叨叨。

周昭宁听着,眉眼微动。舞剑,醉酒,难道他在北梁便是这般?还很多人爱看他舞剑?北梁权贵,拿南禹质子取乐,不足为奇。水榭中的醉鬼笑得又是那般灿烂,可说着这样的话,笑得越灿烂,就越让他觉得扎眼,甚至不禁有些在意起来。

这时,封离歪歪斜斜站起身,把手伸向兰殷:“你不信啊?你剑给我……”

他醉成这样,兰殷哪里敢把剑给他,怕他伤己伤人,他只好起身将封离扶住。两人姿态亲密,一时水榭之中其他人都在看热闹。

那一下,在周昭宁的角度看去,比封离高小半个头的兰殷,好像把人揽进了怀里。

“要舞剑,用不用本王的佩剑?”周昭宁陡然扬声。

他声如寒霜,站在回廊之中,人还未靠近,场中所有人已起身跪下。兰殷更是吓得双膝一软,在地砖上嗑出了声响,全场站着的,只剩下封离一人。

因为兰殷下跪的动作,封离就势松开了他的手。他醉了,反应有些迟钝,后知后觉看向周昭宁的方向。

周昭宁不满地蹙眉,就见封离重新笑了起来。

“王爷!”他脚步蹒跚,往周昭宁的方向走,不仅不知危险,还傻乐。

封离当然傻乐,喝醉的人最是直白。他今天见了十五位美人,却没有一个能和摄政王的盛世美颜相提并论。周昭宁一来,所有人在他眼里黯然失色,就连会舞剑的兰殷,也留不住他的关注。

周昭宁没有往前,也没有给跪了满地的姬妾一眼,他就站着那,看那小醉鬼朝自己走来。

“王爷。”见周昭宁不理,封离又喊了一声,终于走到他面前,却腿一软,直直往他身上栽去。

也不知他脑子里选择性地记得什么,别的忘了,还记得不能对周昭宁投怀送抱。想到这,他腰猛地发力,一拧,往旁边栽去。周昭宁都已经伸手要扶他了,竟接了个空,眼看着他快要撞到白玉栏杆,被周泉抬剑挡住。

“不是要舞剑,站都站不稳?”周昭宁无声把手收回,话里已有了怒意。

都说不能和醉鬼一般见识,周昭宁此刻才领教了个透。他本是训斥,封离听了他的话却歪歪扭扭抬起头来,伸手往上一攀,攀住了他的腰带。

他在他腰间一阵摸索,疑惑又失望地说:“可是王爷没佩剑啊。”

这下周泉都不敢再看他家王爷了,因为胡乱近身而被发卖、打杀的姬妾、奴仆,摄政王府不知凡几,这位新王妃,怕是要吃苦头了。

要吃苦头的新王妃犹自不知危险,竟更胆大妄为地去掀周昭宁的氅衣,拉开他的衣摆看。

“是没有剑啊。”

说着,他就手拍了拍周昭宁的大腿外侧,咕哝道:“硬邦邦……还是这里软,还弹。”最后一指头,戳在了周昭宁的臀上。

周昭宁如何提醒自己不合醉鬼计较,也再按捺不住。他反手擒住封离作乱的手,直接拉高把人拽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死死掐在了他下颌。

如同巨蟒盯住了猎物,他狭长双眸逼近,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封离被他捏得疼,神思清醒些许。

“看来是要本王亲自给你醒酒了?”周昭宁一用力,将他抵在了白玉栏杆之上,那一下的力道,封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撞断了肋骨。

他疼得面目扭曲,额角生汗,回头一看湖面,心想周昭宁是不是要把他扔进去。

周昭宁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湖水,音色低沉:“去给王妃煮一桶醒酒汤,一滴不漏,盯着他全喝下去。”

“一桶?……”封离傻了,挣扎着想跑。

周昭宁见状手一抬,直接将他扛上肩往前院走去。

“放,放开……”封离脑袋倒悬,鲤鱼打挺一样挣扎,周昭宁的肩骨卡着他的胃,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想吐。

“你敢弄脏本王衣服,醒酒汤就再加一桶。”

“唔……唔唔唔唔……”封离拼命忍住呕吐的欲//望,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周昭宁很快带着人离开,封离呜咽的声响也再听不见,却见过来了两个侍卫,径直提起兰殷就带走了,留下水榭一屋子姬妾面面相觑,劫后余生般发颤。

封离脑子混沌,只顾着难受,顾不上去想周昭宁除了灌醒酒汤还要对他做什么,直到被丢进冰冷的浴池。还是他洗过的那个池子,这次里头装的却不是热水,而是沁凉的、刚打上来的井水。

周昭宁将他往池子里一甩,毫不怜香惜玉。封离哪里站得住,摔进去呛了好几口水,手脚并用才从浴池里爬起身来。他浑身湿透,扒住池壁边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昭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封离好不容易喘顺了气,终于抬起头来看他,湿漉漉的面庞和眼睛,因为醉酒像含了雾。

“酒醒了?”

封离确实醒了,但是对上周昭宁的模样,下意识装糊涂,拨浪鼓一般摇头。

“看来是要本王亲自服侍。”

“什,什么?”

封离大惊,眼看着周昭宁脱了氅衣,挽起衣袖,踏入了浴池之中。池水浸透他的衣袍,显出饱胀坚硬的肌理,他挽起的手臂上青筋毕露。封离色胆包天,脑子里嗡一声,对着他这副模样咽了口口水。

第8章 醉酒(2)

刚被冷水一激,封离的脑子短暂地清晰过,可是这身体太不经用,转眼酒意又漫上来,熏得他双目发红。被周昭宁抓住后颈的时候,他几乎没力气反抗,眼看着对方将他拉近,逼他仰头,把他的头发拽得微微发疼。

封离在他的控制下喉间发紧,呼吸不自觉加重,于是那清甜又热烫的酒气就这么扑在了周昭宁脸上。

“站不稳了?”周昭宁问他,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

封离反应迟钝,过了一会才点头。

就在他点头的刹那,周昭宁擒住他后颈的手一松,他失了支撑,腿一软就往池中滑。凉水没顶,封离后知后觉地挣扎要爬起来,可他刚要站稳,便有强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压在水下。

他手脚乱挣,挣不过。周昭宁眼看着他在池中呛水挣扎,眉目冰寒,不见心软。

封离感觉自己要呛死了,醉酒让他无法反应,身体软绵绵不听使唤,只有肺里越来越重的挤压感真实。他抵抗不了那只手,不知道第几次被按回去,完全无法呼吸。生死之间灵机一动,不再试图抵抗,反而抓住了周昭宁的胳膊。

明明是施暴的恶徒,他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到周昭宁的胳膊以后便整个人的重量吊上来,直到攀到他的肩站起身。

无法思考,顾不得别的危险,封离就着攀援的姿势,整个人靠进了周昭宁怀里,在他身上借力。

周昭宁并不是真的要弄死他,这会任由他靠着大口喘息。封离周身的味道重新变得清冽,让他呛了回水,总算是身上的味道干净了些。也不知道除了那个舞剑的,他还碰了多少人,身上酒味、熏香、脂粉气混杂,他闻到的第一息就想把他好好洗洗。

“醒了?”周昭宁再问,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封离哪里还敢说没醒,当即点头。

“酒醒了就说话。”

“醒了。”

“好,那该喝醒酒汤了。”

封离大骇,想起他之前说的喝一桶醒酒汤的话,手脚并用就要往岸上爬。开玩笑,已经把他按池子里弄到要死,还不算罚完了吗?居然还要让他喝汤!

可就他现在这副身躯,这绵软无力的样子,怎么可能逃得过。周昭宁不过一只手就将他擒了回来,面对面把他按在了池壁上。他的背短时间内被撞第二次,比之前撞白玉栏杆还痛。

若是在战场上,刀剑入体他也不会哼一声,可谁也不是不会痛的铁人,他现在只是个摄政王的替身男妻……他一下就喊了出来:“痛……”

面前人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说:“痛才记得住。”

两个小厮挑帘入内,提来一大桶醒酒汤,井里打水的水桶那么大,还冒着热气,封离只看了一眼,差点厥过去。他刚喝了两坛酒,现在又要喝一桶醒酒汤。

“我醒了!我酒醒了!我不用喝了,真的醒了……”眼含祈求地看向周昭宁,封离近乎虔诚地期待着。

被他期待的人……缓缓摇头,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接过小厮递来的碗。

“看来王妃是不能自己喝了,那只有本王来喂。”说着,周昭宁把碗伸了过来。

一碗接一碗,封离被按住连灌了三碗醒酒汤,可那桶里才少了两三成。他拼命摇头,想躲开周昭宁的手,偏偏那手铁钳一样,除了让他被粗粝的茧磨红了嫩脸皮,什么作用也没有。

“我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

“喝不下了?”周昭宁闻言把碗放到一边,就在封离以为自己要逃过一劫的时候,他重新开了口,“你喜欢看人舞剑?不喝的话,本王就把那舞剑的手砍了炖汤,代替这醒酒汤,如何?”

是时,浴池外间响起兰殷求饶的声响,虽然看不见,但是封离能分辨,那舞剑的公子就在外间,朝着他们的方向磕头,磕得砰砰作响,嘴里说的全是“王爷饶命”。

“我……”封离望了一眼那桶,“我令他舞剑的,我拉着他喝酒的,与他无关。醒酒汤我喝,我都喝……”

封离肚子胀得很,但还是自己拿起了碗,从桶里舀了汤水便喝起来。他眼里有怒气,明显是冲着周昭宁来的,凭着这股气,硬是又喝了两碗。

周昭宁靠着池壁看他,嘴角的笑有点冷,看他能撑到几时。

几时?多一口都不行了……

封离喝酒没喝废,喝醒酒汤感觉要喝死了。他手都拿不住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攀周昭宁的肩,忍不住求饶。

“王爷,我真的喝不下了……”

“那砍手?”

封离摇头:“真的喝不下了,砍手也喝不下……王爷,好王爷……好,好皇叔,饶了我吧。”

霎时间,周昭宁平静无波的脸出现了细微的裂缝。封离仰着脸看他,被逼出乖巧模样,讨好地叫他“好皇叔”。他那双桃花眼灼人,酒气被彻底压住,呼出的全是醒酒汤里微涩发苦的橘皮味道。樱唇开开合合,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软嫩的舌尖。

两人靠得极近,以至于封离仅凭着直觉就能感觉到周昭宁周身气势的软化,他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好皇叔,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没脸没皮,撒娇卖痴,偏偏又……拨动了周昭宁的心弦,让他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好,不喝了。”

他话音落下,两个小厮悄声退下,外头兰殷求饶的声响也消失不见。

封离得了许可,当即把讨好的称呼抛诸脑后,声音都直挺挺地问:“那我能走了吗?”

如同等待宣判的罪奴,无声威慑着他的位尊者在他期待的目光里缓缓摇头。

封离兀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夹紧了双腿。喝酒、灌醒酒汤,他急着要走是因为他憋不住了,肚子像要爆炸,随时都能尿出来。

“我都受罚了……”

“还不够深刻,转眼就忘。”

“我记得了,真的记得了。”他把腿又夹紧了些,刚才周昭宁动了动腿朝他迈近,搅动了水流,激得他尿意更甚。

周昭宁似乎完全看穿了他的窘迫,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这都是在他计划内的“惩戒”,就在封离着急的时候,就听他说:“弄脏了本王的浴池,王妃不会想知道还有什么惩罚在等。”

封离脸色激红,一路红到了胸口。他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周昭宁任由他爬上池岸,再轻巧地擒住他脚腕,一把将人拖了回来。

周昭宁一条腿挤进他腿间,一手擒着他手腕,高大的身躯将他整个覆住。

“本王让你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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