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第54章

所有人都知道€€,那骗走封离然后被杀的宫女来自太€€后的慈仁宫,封离根本不需要人回答,他一个人就能唱起这€€台戏:“是太€€后宫中的宫女!贼人胆大€€包天,不仅要害我们兄弟,还要栽赃太€€后娘娘,这€€是要颠覆我们封氏江山!”

“如此暴徒,如此恶行,岑统领不事急从权,怎能控制事态?要不是宫门关的快,被掳走的说不定不止我一个。”

赫连重锦睁眼说瞎话在前,封离也是受了启发,既然无法攀扯到北梁使团身上了,那就如周昭宁所谋,彻底搅浑这€€潭水。把这€€封氏子孙和太€€后都拖下水,阵仗来大€€点更好借题发挥。

他算盘打得精,信国€€公等€€人却根本还没看€€清他和周昭宁的用意,目光还锁在一个岑荣身上,只想着今天就要先把岑荣拉下禁卫军统领的位置,断周昭宁一臂。

信国€€公:“事急从权?听从摄政王的命令?岑荣今天可以听摄政王的命令而关闭宫门,明日就可以私心作祟自作主张封宫。这€€样€€的人,如何担得住禁卫军统领之职?必须治罪!”

“必须治罪!”

“务必严惩!”

信国€€公一派的官员纷纷声援。

信国€€公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从御座侧后方传来:“是谁要治岑荣的罪?”

那声音沉稳悦耳,不疾不徐,声音的主人从大€€殿侧门迈入,深红衮服、珠翠凤冠,雍容华贵,竟是一年多来幽居深宫不问€€世事的皇太€€后。

第63章 朝议(3)

太后乃是先帝元后, 执掌后宫二十余年,哪怕如今不问俗务,那也只是她主动隐退, 并非被迫选择。这样的太后,其威仪,远非一个捡漏皇位的皇帝可比,她的根基甚至不比周昭宁浅。

过去她不问, 那供着敬着便€€是,如今她问了,就连平日在朝上敢和周昭宁叫板的信国公, 一时也没敢应声。

可他不应声,太后却明显有备而来。她迈上御阶, 皇帝和摄政王起身€€恭迎, 群臣叩拜, 她不叫起,只问信国公:“冯范,是你说的?”

按辈分太后与国舅是同辈, 按尊卑是君臣之别,她直呼其名,半点€€不留情面。

说完, 不待信国公€€冯范应声, 她已看向跪在阶下的封离,道:“小七, 你先起来。”

“谢母后。”封离半点€€不带犹疑地爬了起来,谁乐意€€跪谁跪, 他跪得膝盖疼,早想起来了。

“你是个€€好孩子, 受苦了。自家人向着自家人,还是你考虑得实在,看得真切。这绑你的贼子所谋甚大,既要害你们兄弟,还要栽赃哀家,当€€诛灭九族!”太后说到最后时,余光瞥向站在一旁的皇帝,神色冷淡至极。

这一年多来,她固步自封,只是心灰意€€冷躲清静,却€€不是为了让人拿她作筏子,借她之名残害先帝皇子。她本€€已无所求,但清名绝不容人践踏,这太后的名头€€更不容人利用。竟然将手伸到她宫里,真当€€她这二十多年在宫中是靠慈悲无为屹立不倒?

“母后,哪有如此胆大的贼人,朕必定会调查清楚,怎能惊动您……”

“母后英明,小七深知母后拳拳爱护之心,绝不会纵容宫人行凶,就是担心世人误会。”

皇帝“劝慰”在先,封离“表忠”在后,听在太后耳中,亲疏高下立判。

能把€€手伸进她宫里的人不多,敢干的人就更少。之前她不是没有在心里给皇帝辩驳过,但是看他的态度,在她心里已是坐实了残害兄弟的罪名。

敢攀扯她入局,便€€要叫皇帝知道什么是攀扯她入局的代价。

“不错,此事必须得查,岑荣当€€机立断办得妥当€€,若说有过,也是功过相抵。你们这帮子只会刷嘴皮的,也要和岑荣比比忠心才是!”太后这话说来,着实有些罔顾礼法,但忠心本€€就忠的是皇族,皇太后说岑荣忠心,那便€€是忠心。

周昭宁拱手一礼:“娘娘您慈心,但岑荣他僭越,该罚还是得罚,否则群臣有样学样,朝纲何立?”

“噢?摄政王想怎么罚?”太后看向周昭宁,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语气缓和许多。

“禁卫军下辖典正司掌宫廷刑名诸事,但三日已过,岑荣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依臣所见,便€€罚他剥离典正司,令禁卫军不再管辖宫中刑狱,您看如何?”

周昭宁的声音不高,却€€在整个€€大殿之上回荡。将典正司剥离出禁卫军,不得不说,这惩罚有些分量,有那么一会,信国公€€一派简直怀疑自己弄错了,难不成岑荣真不是摄政王的人?

毕竟太后都无意€€处罚了,摄政王闹这一出,实在费解。

朝臣还在苦思不得其解,御阶之上,太后却€€在周昭宁胸有成竹的神色里灵光闪现,她想起了一件旧事。君臣隔着一两丈的距离对视,太后在周昭宁的眼€€里,看到的全是势在必得。

她低头€€轻笑,心想,平嘉和周显的儿子,当€€真了不得。

她已看透周昭宁的用意€€,皇帝却€€明显是个€€傻的,一听周昭宁这话,迫不及待便€€跳出来答应。

“甚好!摄政王所虑甚好!”皇帝连连点€€头€€,虽然没能把€€岑荣从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上拉下来,但他本€€意€€就是要削岑荣的权,也算是殊途同归。

他已经许久没有觉得周昭宁如此顺眼€€了,当€€即又说:“还是皇叔懂朕,朕就知道,皇叔一直是最疼朕的。”

说这话时,他看向封离,那眼€€神多少有些炫耀。

封离也有些莫名,他还没想通其中关窍,但要说周昭宁疼皇帝,他是信的。毕竟皇帝如此荒唐,他大权在握都没直接造反,不是疼爱是什么?

这么一想,封离心中低叹,看来他还有不少路要走……慢慢来吧。

封离光顾着自己的思虑,便€€没有发€€现,皇帝说完这话后,周昭宁便€€一直在看他。见他神色平静,毫无反应,周昭宁只得失望地移开€€视线。

“典正司独立,如今的司正年纪轻经验少……”

周昭宁话音未落,皇帝已接过话头€€:“皇叔说得对,正该择选能者任之。”

“可典正司机构简单、人员不足,过去办事更多借助的是禁卫军的人手,一旦独立,难免掣肘。”

听到这,封离一下抓住了那条尾巴,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昭宁的盘算是在这。这时再看皇帝,他简直就是在看一个€€冤大头€€了。

只见皇帝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问:“那皇叔以为当€€如何?从禁卫军拨些人手给典正司?”

太后老神在在,周昭宁一本€€正经,封离低头€€憋笑,跟前头€€两位相比,封离觉得自己真是个€€没心眼€€的直肠子。

“刑名本€€非禁卫军所长,此案又事关重大,牵扯到太后和七殿下,这其中有没有宫中其他主子的笔法还不好说,再从禁卫军划人手亦是无用。”周昭宁振袖,恭敬地朝殿上行礼,“臣请奏,重启内卫,以肃清宫闱,震慑朝纲。”

内卫,于朝中老臣,这两个€€字振聋发€€聩,但对于年仅十八岁的皇帝,却€€陌生€€得很。

他听完有些茫然,甚至不懂朝中老臣们窃窃私语所为何来。当€€初先帝驾崩前突然传位于他,一次交待了他许多事,这十几年封存的内卫,在他看来不过小事一桩,不是周昭宁提起他根本€€都想不起来。

周昭宁话音落下,很快便€€有老臣出来反对:“臣以为不可。如今朝野安稳,海晏河清,不过是七殿下被绑架的案子便€€要重启内卫,太过小题大做。”

“臣附议。七殿下已平安归来,整顿宫廷即可,何须内卫插手?”

“诸位的意€€思,是说宫中出了此等€€大事,威胁太后与皇上的安危,都可以轻轻揭过,不用追究?”刑部尚书解渊出列。

“刑部乃三法司之首,解大人觉得严重,你刑部担下查案之责便€€是!”

“我承认,我刑部查不了这个€€案子。”解渊混不吝,半点€€不打磕绊,那和他对辩的直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说了自己还不算,还要问:“大理寺、御史台,你们谁敢接这个€€案子?”

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把€€嘴闭成了蚌壳,恨不得躲到其他同僚后面藏起来。这烫手山芋,朝上辩几句不痛不痒,可要接,谁接谁死。

皇帝侧首,大内总管李德仁附耳道:“当€€年内卫在时,老奴还是个€€小太监,只知道内卫监察百官,抓捕刑讯,很是凶残。当€€年厉王之乱,厉王倒是没受多少折磨,他的党羽却€€没有一个€€完好上刑台的。”

皇帝听完,评价道:“那内卫,是一把€€利刃……”

“陛下若能掌控,自然如此,但摄政王势大……”

皇帝点€€头€€,对,他光想着刀好,可如今之势,他不见得握得住这刀。

他正要否决,太后抢先开€€口€€:“既然无人敢接,那便€€只有重启内卫,将典正司归于内卫管辖,务必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皇帝是孝子,你说呢,总不能让哀家含冤莫白吧?”

太后回头€€,方才还平和如水的目光凝结成冰,将皇帝震慑在御座前。

“是……母后所言甚是。”他挣扎着说,“以后内卫便€€向朕汇报。”

“皇帝还年轻,驾驭不得虎狼,这内卫还是交由€€摄政王暂管。此事宜快不宜慢,去吧内卫令牌取来,今日便€€开€€衙。”

太后和周昭宁交换了一个€€目光,周昭宁微微颔首致谢。

一场朝议,周昭宁全胜而归。回王府的路上,封离问他:“我怎么觉得,太后是特意€€来帮你?有何渊源?”

“太后韬光养晦,有人却€€妄图践踏她的威仪,太后不能忍罢了。”

“嘁,行吧,与我打马虎眼€€糊弄我,不说便€€不说,我还懒得听呢。”

周昭宁见他抱臂撇过头€€,一副不看自己的闹脾气模样,心中好笑。

“没有糊弄。要说渊源,也算有一桩,当€€年太后诞下先太子时,受过我母亲些许恩惠,便€€一直感€€念在心。母亲仙逝后,她便€€对我多一分照拂。不过内卫乃是虎狼,让她支持,这点€€恩惠可不够。”

封离点€€头€€:“她幽居深宫,其实对外头€€的事清楚得很吧,她恐怕也看出来其中蹊跷,觉得是个€€威胁。”

“不错,孺子可教。”

“你教我什么了教。”

“行,阿离天资过人,行了吧。”

封离霎时安静下来,他明明说过,不喜欢被叫做“阿离”,周昭宁这人,随口€€又是乱喊了起来。

周昭宁脱口€€喊出,见他脸色变了才意€€识到喊错。见封离不语,他不禁问道:“为何不让叫阿离?”

封离犹疑片刻,大概车窗外月色太好,大概今夜一起打了胜仗,他终究答出了这一问。

“只有母亲才叫我阿离,许多年没人叫过了。”他十三岁离家时起,便€€无人再叫了。

“母亲……”周昭宁想起已故的苏仪妃,确实很多年了。他记得那时他也常出入宫中,苏仪妃称那个€€撞在他腿上的小团子“离儿”。

是他记错了?还是说苏仪妃平日里便€€是“阿离”、“离儿”混着叫的?

周昭宁心中疑惑,看向封离的目光带着探究。

第64章 相帮(1)

封离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在梁都生活, 哪怕派人打探,也无法窥知他在梁都的一切。因此一直以来,周昭宁对他身上的违和之处都作寻常看待。

比如他身€€体虽不强健, 内力更是没有,但€€偶尔露出的武功招式却有模有样。比如他看似不学€€无术,却€€自有积累,且极为聪颖。比如他明明在梁都受尽折辱, 到了€€人前却€€自信坦荡,便是太后、皇帝、内阁大臣,也全然不惧。

可他虽离开大禹十年, 身€€份却€€是做不得假的,尤其€€样貌, 他肖似先帝和苏仪妃, 见过的绝不会看错。

周昭宁压下心中不解, 或许他在梁都有不为人知的奇缘,无论如何,他能长成如今的心性€€, 是封氏一族的福祉。

两人回到摄政王府时平静,宫中却€€因重启内卫一事暗潮涌动。

内卫府自建元十€€五年封存至今,已€€有近十€€年, 大批内卫被遣散, 只余精锐中的精锐,由内卫府大统领和十€€二执事带领。他们是皇家最忠实的鹰犬, 在封闭的内卫府中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了€€内卫令牌重现。

内卫府门规森严, 重启之初极为敏感,就€€连前来颁旨的李德仁也只进到了€€外院, 唯有前来拜见内卫府大统领的典正€€司司正€€被领了€€进去。

李德仁回到皇帝身€€边禀报,皇帝听完气得砸了€€一个碧玉笔洗。

李德仁哄了€€一番,才叫他暂且消气,问起正€€事来:“当日周昭宁匆忙离席去救那贱种,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查到没有?”

“还没有查到实证。”

“废物!这€€点事情都查不到?这€€宫里肯定有人给他报信。”

“虽然没有实证,倒是查到了€€一桩嫌疑。”

皇帝霍地转身€€,目光阴翳,问:“什€€么嫌疑?”

“奴才查了€€各宫出入记录,并当日在御花园值守的侍卫,只有一人在那前后时段经过奉和殿,是淳妃娘娘宫中的一名二等宫女。若说嫌疑,便是这€€宫女最大了€€。”

“淳妃?!不可能。”皇帝下意识否认,林淳妃怎么会背叛他,她最是乖顺。而且她有什€€么理由去帮封离,她堂堂皇妃,要向摄政王投诚?难不成摄政王还能给她皇后之位坐坐?

李德仁并没有顶撞,只说:“确实没有证据,那宫女出现过,也不一定真的看见了€€什€€么。”

皇帝这€€人最是听不得忤逆话,李德仁深知,因此他以退为进,反而令永庆帝冷静下来。

“那宫女可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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