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第31章

樊霄已经顾不得游老师传授的技巧,全凭心意与蛮力。粗重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一下下的重挞已经涣散了游书朗的目光,逐渐击碎了他的理智,将他一直束缚的渴望彻底释放出来。

“手。”难耐的一声。

“嗯?”樊霄分神去看他夹烟的手。

游书朗却缓缓覆上男人撑在身侧的大掌,拉起、交握、相扣;似乎还是不够,拉倒唇边缓缓亲了上去,沿着凸起的经脉轻轻咬吻,直到指尖。

他抬起眸子,直视樊霄。那双眼睛早已不复平日的清明锐利,蒙着一层水雾,掩在湿润长睫之下的,竟是从未有过的深埋的遇色。

目光相视中,游书朗慢慢轻分双唇,将樊霄一根粗粝的手指含入了口中!

樊霄何曾受过这样的引诱,被湿糯和柔软包裹的他只觉得身体里炸得乱响,血液瞬间沸腾,疯狂地叫嚣着进犯!

手指蓦地送到喉咙深处,樊霄俯身低语:“不是我不想尊师重教,是你这个老师主动招我的。游书朗,你知道吗?你天生就适合躺在男人身下,没有人比你更S了。”

抛开理智,失去控制,樊霄俯身下压,像一头猎食中的野兽,亮出獠牙,破开皮肉,掀起了又一场血雨腥风……

阳光透过紧闭的窗帘锲而不舍地散入一些余光,将空气中浮动的细小灰尘照出生动的样子。

一场始于早饭后的运动,在将将午饭时终于结束了。

空气中漂浮着荷尔蒙的味道,交叠的身体尚未分开。游书朗躺在樊霄怀中,白皙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暖光,眸子里的清浅雾气还未散去,鸦羽上的水痕未干,仿佛华丽名贵的瓷器,带着与生俱来的孤芳和脆弱。

樊霄搂着他的臂膀紧了紧,将指间的烟放入他的口中。

“换个窗帘吧,这个透光。”

游书朗的神识终于回归,他想到了樊霄家里的三层遮阳帘。

偏头吐了烟,他问:“不喜欢阳光?”

嗓音哑得厉害,惹得樊霄又想到了刚刚的湿糯与柔软,他搓了搓指尖,又低头亲了亲游书朗的喉结,才道:“不喜欢。”

那张轮廓分明俊朗的脸上慢慢褪去情遇,下压的唇角,线条僵硬沉重:“海啸的时候,我妈沉入了水里,我的火柴也用光了,四周只有黑暗,没有任何光亮。在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我妈妈还在陪着我,她只是在水中多闭气了一会儿,并没有死去。”

“可是…”樊霄急急将烟咬入齿间,“可是六个小时后,海水逐渐退去,那扇木门被推开了,特别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看见了我妈沉在水中惨白而变形的脸。”

游书朗反身抱住了樊霄,在他鬓角落下了轻轻的碎吻。

“游书朗,黑暗其实没什么不好,可以藏匿很多残酷,也可以保护软弱的我。”

游书朗摘了樊霄口中的烟,按灭,然后将他的脸压入自己的肩窝。

“换,加十层遮光布好不好?黑暗里也好,阳光下也好,你在哪里,我就陪你在哪里。”带着淡淡笑意,他的手向下一探,“刚刚不是很硬吗?和软、弱可不沾边。”

游书朗很少开这样的玩笑,樊霄自然知道他的好意。心里像被温水浸了,又像被拉丝的蜜糖缠绕,支离破碎的灵魂好似被拾起了几块,拼凑贴补,漏出了最初的一角。

“我想在你里面,”樊霄看起来又正经又脆弱,“在你里面比在黑暗中还让我觉得安心。”

游书朗怔了怔,随即羞愤:“樊霄,我是纵得你太厉害了,从明天起,什么时候你上面的嘴和下面的那根都学乖了,再上我的床。”

阴霾散去,樊霄揽住游书朗卖乖:“菩萨,我的人和灵魂都匍匐在你脚下,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怎么乖,我就怎么乖。”

游书朗不愿与他多扯,披上睡衣起身要去洗澡。他的动作不算利索,被翻来覆去弄得有些腰酸。樊霄起来给他揉腰,贴在身后亦步亦趋,也能占些便宜。

正闹着,忽然听到入户门传来开门的声响,继而是推门而入的声音。

一阵€€€€€€€€后,脚步声清晰的传来。

卧室的门被敲响,一个清越的声音隔门而入:“游叔…书朗,你在家是吗?”

游书朗蓦然回视樊霄,看到的是一片冰冷的目光!

第46章 惩罚

“你以前的男朋友?他还有你家钥匙?”樊霄的声音像一条冷蛇,慢慢缠绕过来。

“他忘记还,我也忘记要。”游书朗的手抚上男人的小臂,轻轻一握,有点哄他的意思,继而向下一滑,拉住了他的手腕,“我不知他今天会来,走吧,我们一起出去。”

卧室幽暗,樊霄背窗而立,光影的另一面是他莫测的神情。静默了一瞬,男人拂开了那手,适合接吻的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我不去。你知道两个人分手之后怎样才能让对方难受吗?莫不过你先于他,在房间里藏了一个情人。”

“樊霄…”游书朗有点无奈,“我和他是和平分手,没必要让他难受;你也是我光明正大的情侣,不是需要藏起来的情人。”

“这样啊。”唇边的笑容转暖,眼中的阴鸷却未全销,樊霄长臂一伸,蓦地抓游书朗来吻,很疯很作的吻法,故意将人推到再次被敲响的门板上,将呼吸吃净,嘴唇咬红。

他贴着唇瓣低语:“既然游主任不想他难受,那我就不出去让他自惭形秽了。”

压下门把手,樊霄将满身欲色的游书朗推出了卧室。

“书……书朗?”

陆臻险些与游书朗撞在一起,他偏身躲过,满眼都是震惊。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游书朗,衣衫不整、粗舛连连,唇色红艳,斑驳的霞色从耳下蔓延至领口深处,又不知那薄薄的睡衣掩盖了多少引人遐思的痕迹。

一看便知,薄薄的门板背后,刚刚发生了什么。

陆臻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这还是他认识的游书朗吗?以前的游书朗即便情事过后,神情也是淡淡的,事后烟吞得沉默又孤独,喷吐而出的烟雾像是轻而缥缈的罩子,将他隔绝起来,没人能走进他的世界。

可眼前的男人有怨有嗔,也有浓浓的无可奈何和半笑半恼的爱意。

不是他认识的游书朗。

“陆臻,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游书朗快速整理好睡衣,五指插入发间简单的理了下头发,手掌放下时偷偷地带走了唇上的湿意。

如果忽略身体上的春情印记,他又是那个得体从容的游书朗了。

陆臻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跳过了游书朗的问话:“里面是你…”

游书朗点点头:“我男朋友。”

“啊,这样…”陆臻的心口像是被重力猛击了一下,他迅速垂眸,眼帘遮盖住了乍起的水雾。

“我以为…以为你不会那么快就交…。”

“我也以为不会那么快,可是缘分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游书朗语气温和的又问了一遍,“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家了,是有什么遗漏吗?”

“啊,是。”陆臻转身,微微仰头,试图逼回眼中的水汽,“有一幅…画,我放在柜子后面了。”

“我帮你取。”

“不用,我自己来吧。”

陆臻走到置物柜侧边,伸手将一副画从柜子与墙壁的夹缝中抽了出来。在正常不过的一张肖像画,却因陆臻心虚而挡了大半。

画是樊霄最初给他画的那张,阳光明媚的画室中,男人温柔的叫他“臻臻”。

陆臻本是想趁游书朗上班的时候来偷偷取走,没想到却撞上了休假的他与新男友热烈的“运动”。

一边心酸一边心虚,放不下过往又不能坦然面对未来,陆臻觉得自己糟糕死了、狼狈透了。

游书朗的目光在画上轻轻掠过,见右下角有一处类似梵文的签名,还没瞧清楚,画就被陆臻背转了过去。

“你最近过得好吗?”提着画的陆臻小声问道。

游书朗点点头:“挺好的。”

陆臻的笑容苦涩:“也是,你都交到新男友了。”他想到游书朗干净简单的私生活,抬起头问道,“是谁啊,我认识吗?你的朋友不多…”

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特殊的铃音让陆臻立时收了酸楚,转为惊喜。他迅速从包中翻出电话,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面上露出喜色。

“书朗,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好。”画有些大,游书朗礼貌的问道,“需要我帮你送上车吗?”

“不用不用,”陆臻的急迫藏不住,“我自己可以拿下楼。”

他迫不及待的推开门,甩门欲走的时候,游书朗轻声提示:“陆臻,我家的钥匙…”

“哦!差点又忘了。”陆臻将钥匙放在了游书朗的手中,简单的扬了一手,便向楼下走去。

游书朗听他接了电话,但只“喂”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樊霄挂断电话,继而关机,随意地摔在床上。他晃悠而出倚在卧室的门上,话不对味儿:“前男友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游书朗拉上门,将手中的钥匙挂在了墙壁的挂钩上。

“少拈酸吃醋,”男人眉眼一横,“刚刚的账我还没和你算。”

樊霄松肩落胯而来,没筋骨似的趴在游书朗肩头,挑拨离间:“你前男友是不是把你绿了?”他用唇碰了碰男人的耳垂,“不过我就纳闷是谁能比你还好?你前男友是不是眼瞎?”

游书朗将他推远,伸手揉了一把樊霄乱糟糟的头发:“别瞎猜,别八卦,别生事。”

暗戳戳的撇嘴,樊霄跟在游书朗的身后走向浴室:“一起洗吧。”

游书朗非但没有拒绝,还回头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虽然勾人,却很反常。

卫生间狭小却整洁,干湿分离,浴室用玻璃分隔。镜子光洁,将颈项上的斑驳映得清晰可见,游书朗用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红痕,目光看向镜中的樊霄,不怒不恼,似笑非笑:“刚刚把我那么狼狈的推出卧室,感觉很爽吧?”

樊霄脊背一紧,下意识的退后了一小步:“游主任,当时醋了,没控制好情绪。”

“现在能控制好吗?”

“…能…吧。”

“那好。”游书朗开始脱衣服,“你站在这里看着我洗澡,”他转身,贴近樊霄,“一动不能动,若是动了,这周你都进不了我的屋子,上不了我的床。”

衣服落地:“我说到做到。”

浴室传出水声,樊霄与游书朗之间隔着一面玻璃。

微乱的湿发拢于脑后,漏出了光洁的额头,游书朗迎着水线扬起头,优越的下颌线绷紧,线条越发利落流畅。

宽肩薄背,身材高健,看似清瘦,却瘦而不柴。蜿蜒的水痕沿着赤€€的身体流下,从利眉冷眸到修长的脖颈,蔓延至锁骨,又滑落胸膛。

冷白的皮肤被热水蒸腾成淡粉色,淡化了男人平日的冷峻,劲瘦的窄腰一塌,游书朗开始清理。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官冲击!三分羞赧,四分隐忍,还有几分有意无意的挑逗…

樊霄蓦地将手放在拉门的把手上,门还未开就感受到了压迫性的目光。

“你要进来吗?”游书朗问得轻巧。

樊霄手上一顿,理智击溃精€€。这是惩罚!被关在浴室之外的樊霄终于反应过来。游书朗摸透了他的性子,知道如何小惩大诫。

身体已经开始奔放,,却只能无奈强忍,游书朗动了真格,任谁也要忌惮一二。

“就想问问游主任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的话我就不进了。”

游书朗挑眉深凝,樊霄只能无奈一笑,配合的往洗手台上一靠,全程视尖,在想象中换了十八种动作。

热气翻腾的狭小浴室,放在洗手台上的那只手越握越紧,男人的身体越来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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