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代大龄剩男 第29章

……

宋家准备的席宴虽然丰盛,但有个一脸严肃的兰梦成在€€,屋内的气氛便冷了许多。众人酒都没吃几杯,草草的填饱肚子便也就散了席。

兰梦成担心陆政安与€€宋淮书结契是图谋宋家家产,饭后闲话时,言语之间便多了几分试探。

陆政安不是傻子,听着兰梦成的问题,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陆政安家的情况,在€€场的人都是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兰梦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晓得€€陆政安只是乡下一个种€€田的农户而已€€,眼神€€直直的看向了站在€€宋希仁身后的宋淮书。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能看得€€出€€他在€€质疑宋淮书为什么会看上€€陆政安这种€€人。

宋淮书本就对这个舅舅不喜,看到他如此眼神€€,本想开口反驳。然而还没等他张开嘴,便看到对面的陆政安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随即,陆政安便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中间站住了脚步,对着在€€场的人行了个晚辈礼后,这才开口说道:“我和淮书能有今日,要感谢伯父伯母。我家条件虽然比不得€€贵府,但我可以保证,日后定然不会让淮书受一丝委屈。”

说着,陆政安转头看向宋淮书,表情郑重的点了下头。“我同淮书结契,为的是他这个人,而非宋家的家产。若是有哪位长辈觉得€€信不过我,咱们可以趁着几位长辈都在€€,立下字据为证。”

陆政安此言一出€€,兰梦成的脸色顿时一僵,还未开口便被宋希仁抢在€€了前头。

“你是我们亲自选的儿婿,你的为人我们自然信得€€过。关于我宋家的家产自然是要留给我的儿子和儿婿的,这字据就算了。只要你和淮书能好好过日子,其他都不重要。”

有了宋希仁的这番话,兰梦成只绷着一张脸不好再€€说其他的。

见状,宋希仁眼神€€瞥了一眼兰梦成,扬了扬下巴对陆政安说道:“政安,倒杯茶来。”

陆政安不知€€宋希仁是何意思,但依旧听话的倒了杯茶,双手捧着奉到了宋希仁面前。

倒是一旁的陆长根夫妇和蒋媒婆看出€€了宋希仁的意思,见陆政安捧着茶没有作声,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政安,奉茶改口!”

听到陆杨氏的提醒,陆政安躬下身,叫宋希仁道:“父亲。”

宋希仁倒也没有拿乔,点头应了一声便伸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后从袖袋里拿了方才陆长根给的聘金,重新放到了陆政安手里。“既然改了口,那我也不能白€€应,改口费还是要给的。”

陆政安自然明白€€宋希仁的意思,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这‘改口费’自然不好不收。于是,陆政安道了声谢便将红封握在€€了手里。

既然给宋希仁奉了茶,那宋兰氏那边自然也不能漏了。不过,因为宋兰氏并没有提前准备,在€€喝了茶之后便把身上€€常带着的那枚同心玉佩递给了陆政安,心里琢磨着红封待过会儿再€€补。

兰梦成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这个亲娘舅也少不了,待接了陆政安的茶后,摸出€€自己€€刚刚淘到手的一枚和田云纹玉璧放到了陆政安手中。

奉茶结束后,陆政安同宋淮书的关系也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几人又叙了一会儿闲话后,陆长根夫妇便起身准备告辞。此时陆政安来到宋淮书身侧,悄悄将刚才得€€来的东西尽数塞到了宋淮书的手里。

宋淮书被陆政安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低头看到手里的东西后,却€€怎么都不肯收。

见状,陆政安便说道:“这些东西你先收着,就当€€压箱了。你也知€€道我一个人住在€€山上€€,万一被人摸了去岂不是可惜,不如放在€€你手里安全€€。等到我们结契的时候,你再€€带过来便是。”

说罢,陆政安觑了一眼兰梦成青的发乌的脸色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凑到宋淮书耳畔低声道:“我看这玉璧应该挺值钱的,咱们这位舅舅怕是有的心疼了。”

闻言,宋淮书瞄了一眼兰梦成的脸色,同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学着陆政安的模样,轻声道:“谁让他这般为难你,让他出€€出€€血也是应该的。”

宋淮书护短的模样惹得€€陆政安一阵好笑,见他右手垂在€€身侧,便伸过去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那厢陆长根和宋希仁商量着送日头的时间,侧头不见陆政安跟着,站定脚步环视了大半圈才发现对方正和宋淮书正有说有笑的缀在€€众人后面。于是,招呼了陆政安一声,便迈出€€了宋家的大门。

而就在€€陆政安准备加速跟上€€去的时候,宋淮书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先前曾说过你的生辰就在€€这个月?”

听着宋淮书的问话,陆政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见状,宋淮书眼神€€闪了闪轻轻摇了下头,“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陆家叔叔婶婶在€€等你,你也快走吧。”

陆政安见宋淮书不肯说,加上€€陆长根夫妇正在€€站在€€门外等他,也来不及多问,对他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出€€了门。

第三十六章

为€€了€€感谢陆长根夫妇的帮忙, 陆政安特意又去了趟化龙镇。在街上买了€€两刀肉,并一坛好酒送了€€过去。

因为€€最近天气炎热,气候干燥, 陆长根每日里都要带人在山上巡查,唯恐有哪个不开眼的引燃了山火, 给村儿里惹出麻烦。所以,陆政安去的时候, 陆长根刚带着€€人进山,家里只有陆杨氏在带着陆迎春做针线。

陆杨氏在看到陆政安提着东西上门时本不肯收, 奈何拗不过陆政安, 只能€€将东西留了€€下来€€。

而陆迎春被拘着学做针线正无聊的紧,看到陆政安过来€€眼€€睛都亮了€€。只是整个人还没从凳子上站起身, 就被陆杨氏一把薅了回去。

“不好好做你的针线,你做什么去?”

闻言,陆迎春一脸不满的望着€€陆杨氏道:“针线早晚都能€€做, 我政安哥难得来€€我们家一次,我不得陪他说说话嘛。亏的娘整日还说我一点礼数都不讲, 您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陆杨氏被€€陆迎春一阵呛,气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诶,你这丫头,你政安哥是客人么?还用得着€€你陪他说话?马上五月都快过一半了€€,一片叶子都没学会€€。今日你再学不会€€, 甭再天天想着€€往外跑。”

说罢,陆杨氏狠狠瞥了€€陆迎春一眼€€, 见她仍旧一脸不服气, 将帘子一甩把人关在了€€屋里。回€€头看到站在一旁陆政安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娘儿两个斗嘴,陆杨氏不由得一阵脸热。

摇了€€摇头, 表情无奈的说道:“迎春这丫头都被€€爷儿几个惯坏了€€,整日里在外面疯跑,就跟个野丫头没什么两样€€。”

陆杨氏虽是抱怨,但言语中却满是宠溺,显然也并不是真的对陆迎春不满。

“咱们陆家女孩儿少,自然要娇宠一些的。迎春年岁还小,婶子也不用太刻意管她。”

陆杨氏一听又是个帮陆迎春说话的,索性也不接陆政安这话茬儿,转而将目光放在陆政安带来€€的东西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埋怨’。

“你刚下定没几天,哪里还有余钱那这么些东西过来€€。我和€€你长根叔也没出什么力,不过是跑跑腿儿罢了€€。你再这样€€客气,下次我们可不敢再帮你忙了€€。”

话音落下,陆杨氏突然想起五月十二正是陆政安的生辰,但同样€€也是陆政安双亲的忌日,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陆政安自打双亲去世后,整个人便性情大€€变。别说五月十二这天给父母上香烧纸,便是生辰都不能€€提的。

陆老爷子在世时,都是瞒着€€陆政安去儿子儿媳的坟茔处看看,并不敢让陆政安知晓。

前两年陆老爷子病危时,陆长根上门探望,陆老爷子深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便私下把这事儿委托给了€€陆长根夫妇。

当时陆杨氏也在场,病榻上的老爷子望向院子里的陆政安时,脸上的痛心与惋惜,这辈子她都记得。

以往的几年,陆政安一直都沉默寡言,鲜少与人来€€往。便是同他们家,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登门。

陆杨氏知道陆政安对于自己父母亲的死,一直郁结于心。同时也记挂着€€老爷子的嘱托,每逢五月十二那天,他家便会€€帮着€€去陆家坟茔祭拜一下。

至于生辰,长寿面什么的,在陆政安面前那是提也不敢提的,生怕勾了€€陆政安的伤心事让他更加难过。

眼€€瞅着€€今年陆政安变了€€不少,就连性情比以往开€€朗了€€许多,甚至还找了€€个一起过日子的人,陆杨氏觉得那些事也应当劝他放下了€€。

毕竟当年的事也并非是他的错,这道枷锁也不能€€架在他脖子上一辈子……

陆杨氏看着€€笑意盈盈的陆政安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说道:“政安啊,明日便就是五月十二了€€,一眨眼€€你都二十岁了€€。”

陆政安本以为€€陆杨氏是感慨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在看她脸上的表情后,陆政安这才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就在陆政安想要问陆杨氏究竟怎么了€€,而她之后说出的话,却让陆政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想一想你爹娘已经去了€€十多年了€€,不如€€,你抽空去看一看他们吧?”

见陆政安脸色渐沉,陆杨氏唯恐自己的话引得他心里不快,忙接着€€说道:“你要是实在没空就算了€€,你爹娘生前都是豁达之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说罢,陆杨氏的表情极是尴尬,侧过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陆杨氏本没有指望能€€得到陆政安的回€€应,就在她想找其他话头把这事儿揭过去的时候,只听陆政安说道:“我知道了€€,婶子,过几日我会€€去的。”

陆政安的语气虽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却让陆杨氏忍不住红了€€眼€€眶。用力点了€€点头,哽咽道:“好,好,你知道一下就行。”

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关于原身的父母的事,陆政安从记忆里并没有找到跟他们有关的任何印象。只知道原身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一直跟着€€祖父过活。

陆政安只当是原身父母过世的时候,他的年岁还小记不住事儿。可是从陆家婶子的表情和€€言语来€€判断,原身父母的死怕是和€€原来€€的陆政安有关系才是。而那些关于原身父母的记忆,怕是也被€€原来€€的陆政安给刻意封印了€€。

带着€€这些疑问,陆政安一路回€€到了€€家。在陆老爷子门前徘徊了€€许久,陆政安终是打开€€了€€陆老爷子生前所住的房间€€。

房间€€摆设极是简陋,除了€€一张木床之外,最多的就是已经有些泛黄的书籍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口旧的掉漆的木箱子摆放在床尾。

那口箱子虽然并没有上锁,但陆政安却从来€€没有打开€€过。只是今天陆杨氏的话让他突然想到原身的父母,心里的好奇心便有些抑制不住了€€。

不过,在打开€€箱子之前,陆政安还是在心里还是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毕竟涉及到别人隐私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他已经变成€€了€€陆政安,但就这般大€€喇喇的去翻人家箱子,心里这关还是过不了€€的。

箱子打开€€后,里面不出意外都是一些衣服。陆政安只是大€€致的看了€€一下,见里面再没有其他东西便又将箱子关上了€€。

毫无头绪的陆政安在屋里站了€€片刻,见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也只能€€先放弃了€€。

……

现在田里的玉米苗刚刚冒头,还没到灭茬的时候,倒是后面菜园子里的二茬儿豆角和€€茄子又开€€始泛滥了€€。

在乡下,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菜园子,根本不缺菜吃,陆政安便是想送人也没处送。若是拿到集市上,卖不了€€几个钱不说,说不定还得搭进几个茶水钱……

看着€€面前两个装的两个满满当当的背篓,陆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按照先前宋淮书说得方法将茄子切片,豆角焯熟,全€€都晾晒了€€出来€€。

好在有了€€门前的两口大€€锅,陆政安烧水焯菜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仓房里晾晒东西的架子被€€桃干已经全€€部占掉,无奈的陆政安只能€€找了€€捆细麻绳在院子里绕起了€€迷魂阵,弄了€€一下午这才把所有的豆角和€€茄子给晾晒出来€€。

虽然此€€时已经将近酉时,但天气依旧热的像下火一般。坐在门后休息了€€片刻,陆政安提着€€手€€巾来€€到旁边的一条小溪冲了€€个凉给自己降降温。

陆政安家旁边的这条小溪的水,是山里流出来€€的山泉水。水质清冽甘甜,远不是山下的井水能€€比拟的。

在溪水边的石头上坐下,陆政安将腿泡在溪水里看着€€旁边的鱼虾悠闲地从旁边游过,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恰时,微凉的山风吹过,陆政安惬意的叹了€€口气,将身体倚靠在背后的石头上,看着€€溪水岸边被€€山风撩动不止的竹林,以及林子里传来€€的阵阵鸟鸣声,只觉得一身的暑气在此€€刻尽数消散。

想到远在镇上的宋淮书,陆政安觉得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可以带他来€€这边坐坐。以宋淮书的性格,定然很喜欢这里。

这般美美的想着€€,倚靠在石头上的陆政安只觉得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掩嘴打了€€个呵欠,竟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过去。

然而一向一觉到天亮的陆政安,这次竟然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站在陆家小院的门口,只见不远处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低头玩着€€手€€里的木雕。

就在陆政安想要上前的时候,只听耳边轰隆隆响起一声雷鸣。而那个

小男孩儿抬头看了€€眼€€头顶黑压压的天空,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陆政安看着€€那个小男孩儿的模样€€,只觉得他极其眼€€熟,就好似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就在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个手€€拿书卷的中年男人。对方在看到仍旧蹲在院子里的小孩儿,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开€€口叫道:“政安,马上要落雨了€€,快进来€€吧。”

陆政安听到那个小孩子竟然是年幼的陆政安,整个人顿时愣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那小孩紧握着€€木雕表情执拗的摇了€€摇头,“我不,爹爹和€€娘亲说了€€要去山上帮我抓只彩色的兔子当生辰礼,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话音落后,陆政安只觉得天色陡然变黑,倾盆的大€€雨瞬间€€倾泻而下。陆政安看着€€那个小男孩儿被€€祖父抱入房内,等到自己想跟上前时,眼€€前的画面再次变了€€。

此€€时依旧是陆家的小院儿,但是这次却站满了€€人,所有人都看着€€堂屋的方向默默擦拭着€€眼€€泪。

陆政安疾步走到堂屋前,正看到年幼的陆政安正握着€€那个木雕靠在祖父腿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地上的担架上的两具尸体。

这一刻,陆政安只觉得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陆政安揪着€€胸口的衣襟奋力挣扎的时候,只觉得腿上一疼。再睁开€€眼€€睛时自己竟然躺在溪水边,方才腿上的剧痛,只是挣扎时踢到了€€旁边的石头而已……

陆政安抹了€€把头上急出来€€的冷汗,回€€想起方才梦中看到的情形,陆政安突然明白原身为€€何会€€遗忘了€€父母亲如€€何去世,更不愿意过生辰的原因了€€。

……

等到陆政安缓过劲儿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草草吃了€€些东西,便躺在了€€床上。

只是,向来€€倒头就睡的陆政安,这次睡得并不踏实。先前的就梦境时常在他脑中闪现,搅得他头昏脑涨,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熬到寅时末,陆政安索性也不睡了€€,起身再次来€€到了€€陆老爷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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