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书立时€€抓住陆政安的手反转了€€过来,在看到陆政安掌心€€里三四个指甲大的血泡后,眼€€眶立时€€红了€€起来。
“你,你这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严重?”
宋希仁和宋兰氏在看到陆政安手里的血泡后,也被吓了€€一跳。当即围了€€过来,责备道:“你这孩子,手都磨出这么多血泡了€€,怎么还下地干活儿?万一伤口发了€€,可有得罪受了€€。”
宋希仁看到陆政安的伤口也不€€禁皱眉,“家里也没多少地,花几个钱找人做也是一样的,这么拼命做什么?”
陆政安听€€着三人的‘责备’,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将手从宋淮书手里抽出来,笑道:“明天差不€€多就能干完了€€,到时€€候把血泡挑破上€€一下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在宋希仁说€€完之后,心€€里其实是有些后悔的。毕竟陆政安家是以务农为生的,便是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但也干涉的过多了€€。若是那等心€€思重的,还当是他们€€这般说€€是炫耀,心€€里怕是会有疙瘩。
宋希仁本想€€再描补两句,陆政安弯腰将地上€€的抓钩和装着饭食的包袱收拾好,对三人说€€道:“今天也干的差不€€多了€€,伯父伯母来正好让我偷个懒。”
宋淮书担心€€陆政安的手,看他去拿东西伸手过去接。待看到包袱里已经凉透,甚至开始发硬的馍馍,心€€里不€€由€€一阵心€€疼。
将包袱拢好提在手上€€,宋淮书让陆政安把抓钩放在车上€€,几人一道赶着车往家走去。
田里干活儿的诸人看着陆政安和宋家一家三口驾车离去,不€€由€€得一阵羡慕。一时€€间周围有羡慕的,有鄙夷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陆铭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干脆索性也不€€干了€€,扛起抓钩往村子里走去。
当陆铭走到村口的时€€候,正巧碰上€€陆长根和陆杨氏一起下地。看到陆铭竟然€€回€€来了€€,不€€禁有些奇怪。
“四哥,回€€来有事儿啊?”
看到陆长根跟他打招呼,陆铭抬眸瞥了€€他一眼€€。原本想€€直接回€€家的,但是想€€到陆政安自来跟陆长根家亲近,便又停下了€€脚步。
“政安那小子自来对你比我这个四伯要亲近的多,你没事的话也去劝一劝他。”
陆长根脸上€€本是带着笑的,在听€€到陆铭的话后,脸色便也沉了€€下来。“四哥这话什么意€€思?可是政安闯什么祸了€€?”
一旁的陆杨氏听€€自家男人这么说€€,立时€€反驳道:“政安这孩子自来老实,从来不€€与人红脸。他这个脾气能闯什么祸?你且听€€四哥把话说€€完。”
陆铭不€€满陆杨氏在他和陆长根说€€话时€€贸然€€插嘴,本想€€说€€她两句。不€€过想€€到现在的村长是陆长根,便也作罢了€€。
“你说€€说€€政安这孩子,一声不€€吭找个男人结契也就算了€€,还整日里领着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契兄弟在外面招摇。你去外面听€€听€€,说€€他什么的都有。偏偏他还不€€自觉,一点儿都不€€在乎。”
听€€到陆铭说€€这事儿,陆长根抬眸看了€€眼€€陆铭的脸色,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仍是好声好气的劝道:“四哥,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瞧着宋家的那个孩子是个不€€错的,性子温柔,家世也不€€错,配政安也挺合适的。再说€€了€€年轻人嘛,确定了€€关€€系哪能没个热乎的时€€候?只要他们€€不€€伤天害理,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呗。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不€€能给人捂了€€不€€是?”
见陆长根竟然€€帮着陆政安说€€话,陆铭心€€中的火气就更盛了€€。"长根儿,你说€€这话啥意€€思?嫌我多管闲事儿了€€是不€€是?"
陆长根和陆铭毕竟是同族的堂兄弟,而且对方€€还年长他不€€少,见他发火自然€€也不€€能跟他硬顶。“四哥,我没有说€€你多管闲事。政安虽然€€也姓陆,但真论道起来跟我们€€早出了€€五服了€€。咱们€€也不€€是人家正经长辈,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还是得掂量着说€€。”
满肚子火气的陆铭哪听€€得进陆长根这般说€€,当即将肩膀上€€扛着的抓钩在地上€€墩了€€一下。指着陆长根与陆杨氏骂道:“出了€€五服咋了€€?出了€€五服我就不€€能说€€道两句了€€?!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政安去下定就是你们€€两口子跟这去的。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了€€,哪能就找个男人过日子的?说€€出去就不€€怕别人耻笑?”
陆杨氏自打陆铭一开腔,心€€里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陆杨氏也晓得,自打他家男人当了€€这个村长后,这个同族的四哥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却有些吃味儿的。
加上€€这两年陆长根村长当得也还算称职,在村儿里越发受人尊敬,陆铭就越发的看他家不€€顺眼€€了€€。连带着同他家走的比较近的陆政安,也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
陆杨氏虽然€€是个好性儿的,但她的好性儿也是分场合和看对谁。眼€€下陆铭胡搅蛮缠不€€论理,那陆杨氏也不€€想€€再同他客气,立在一旁冷笑一声对陆铭说€€道:“四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政安下定确实是我们€€两口子去的。再说€€了€€,人家老爷子对我们€€家有恩,政安请我们€€两口子帮他撑门面,我们€€总不€€能将人撵出去吧?那我们€€成了€€什么?恩将仇报?”
陆铭看陆杨氏又在一旁插话,立时€€驳道:“男人家说€€话,女€€人插什么嘴?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
闻言,陆杨氏拄着抓钩的把手,笑着对陆铭说€€道:“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四哥。今儿这事儿我还就插嘴了€€,你问问他陆长根敢说€€一个‘不€€’字不€€?”
陆长根跟陆杨氏结发夫妻几十年,哪里不€€能对方€€的意€€思。知€€道陆铭难缠,陆杨氏这般也是为了€€自己解围,陆长根干脆顺势把头一缩,一声都不€€吭。
见陆长根竟然€€真的一个字都不€€说€€,陆铭顿时€€气结。哆嗦着手指着陆长根夫妇,说€€道:“行,你们€€行,你们€€现在是村长,了€€不€€起。”
说€€罢,陆铭便气杠杠的提着抓钩回€€家去了€€。
陆杨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啥事儿都想€€插一手,可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人家找什么人过日子都要管,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村儿里发生的事,山上€€的陆政安自然€€不€€知€€。
带着宋家一家三口回€€到家里,陆政安安置他们€€在堂屋休息,自己这才去了€€里屋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这几天地里活儿忙,家里有些乱糟糟的,还请伯父伯母担待一下。”
陆家就陆政安独身一人,家里家外能收拾成这样已然€€是不€€容易了€€。而且最近是农忙季,忙起来饭都吃不€€上€€,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么多。
“也没有多乱,再说€€了€€都是自己人,没那么讲究。今儿你也好好歇歇,想€€吃什么,等下我给你做。”
宋兰氏看着陆政安心€€里不€€禁感叹,怪道人家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有父母在背后帮衬着,日子过得着实艰难。
“让淮书把你手上€€的血泡挑了€€吧,把里面的血放出来,上€€点儿药两三天就能好了€€。地里的活儿虽然€€着急,可身体也不€€能不€€顾。”
听€€着两位长辈的关€€切声,陆政安点了€€点头。“谢谢伯父伯母,等下让淮书帮我处理一下。”
说€€完,陆政安想€€起家里水缸里的水好像已经见底了€€。便开口说€€道:“淮书你先陪着伯父伯母先在屋里凉快一下,我去打两梢水回€€来,省的等下做晌午饭的时€€候打急慌。”
见宋希仁和宋兰氏点头,陆政安拿了€€竖在屋檐下的扁担和水桶往外走去。
而宋淮书看到陆政安往外走的背影,抬眸觑了€€一眼€€自家双亲的表情,起身说€€道:“我也过去看看。”说€€罢,也不€€等两人反应,便疾步追了€€上€€去。
见状,宋希仁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哎,孩子大了€€不€€中留啊。”
……
陆政安家吃的水一直都是山后流出来的山泉水。虽比他上€€次洗澡的那个水潭远上€€一些,但胜在人少,自家吃起来也更放心€€一些。
陆政安刚挑着水桶踏出门,便听€€到背后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转过头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宋淮书跟了€€出来。
见他一路疾走,陆政安索性停下了€€脚步等他。在他即将走到跟前的时€€候,伸出手牵住了€€宋淮书的手腕。
“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这几日家里忙,让你别往这边跑了€€。你可倒好,自己来也就罢了€€,也累的伯父伯母跟着折腾。”
听€€着陆政安的责备声,宋淮书难得回€€嘴。“幸好我来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手伤的这么严重……”
宋淮书一边说€€,一边将陆政安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翻转过来。看着红肿的掌心€€,饶是先前已经看过一次,仍是一阵心€€疼。
“政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不€€禁有些疑惑,停下脚步看向宋淮书,奇怪的问道:“自私?为什么说€€你自己自私?”
闻言,宋淮书抬头看了€€陆政安一眼€€,说€€道:“我们€€订完亲就该结契的,但是我却私心€€想€€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再结契。如果我们€€早一些结契的话,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见宋淮书一脸自责,陆政安心€€疼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抬头摸了€€摸他的发顶,宽慰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那我们€€没下定之前也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这样过的么?我辛苦也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
说€€完,陆政安重新拉住宋淮书的手继续迈步往前走,“你若真觉得我辛苦,你有空的时€€候多来陪我说€€说€€话,顺便做些好吃的给我就行。”
陆政安本来只是顺口说€€一下,然€€而宋淮书却当了€€真。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只要我有空就过来。如果……”说€€到这里,宋淮书停顿了€€一下,握着陆政安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紧。待给自己鼓足勇气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结契的日子提前一些也是可以的。”
宋淮书此言一出,陆政安似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立时€€停住脚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淮书,整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宋淮书见陆政安突然€€停下脚步,忙侧过头去看他的脸色。但此时€€的陆政安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死死盯住宋淮书,似乎在确认什么。
“淮书,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我会当真的?”
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会这么说€€,愣怔了€€一下便认真的点了€€下头。
“我,我知€€道。起初我是想€€要明年春天是再结契的,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这么辛苦。虽然€€现在我能做的不€€多,但是起码饮食起居这些琐事,我还是可以做的。地里那些活计,我也可以跟着你从头学起,只要你愿意€€教€€我。”
在早上€€宋淮书接过陆政安装饭食的包袱后,脑子里便在思考这个问题。先前他不€€想€€那么早结契除了€€父母的原因之外,还有他还没有做好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准备。
然€€而,当他摸到陆政安包袱里那两个又冷又硬,甚至已经被风吹的都有些开裂的馍馍后,他原本的想€€法便突然€€改变了€€。
如果他和陆政安能够早一点结契的话,或许他就不€€用吃冷饭剩菜。而陆政安这般宽厚体贴的人,也定能够和他一起照顾好他的双亲。
想€€通这些,宋淮书觉得可以试试,所以在陆政安挑着扁担出来打水的时€€候,才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并且主动和他说€€了€€这些话。
见陆政安久久没有说€€话,宋淮书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你……是不€€是不€€愿意€€啊?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
宋淮书不€€自知€€的红了€€眼€€眶,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陆政安的表情,就连握着陆政安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从陆政安掌心€€离开的那一瞬间,陆政安又猛地将他抓了€€回€€来。力气之大,疼的宋淮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太觉得太惊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宋淮书见陆政安表情不€€似作伪,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陆政安见他表情放松下来,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发丝理到他身后,同时€€,温声说€€道:“其实我比谁都希望能够尽快结契,这样我们€€就能够天天在一起了€€。但是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怕的,所以我想€€让我们€€多相处一些时€€间,让你能够慢慢放下心€€防,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同我一起生活。”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
“但是我想€€成为你最信任的人。”陆政安不€€等宋淮书说€€完,便立刻打断了€€他。“之前的二十年内,伯父伯母是你最信赖,最依赖的两个人,但是我想€€努力一下成为你最信任的人,有事第一个会想€€到的人。”
陆政安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毕竟这话说€€出来,陆政安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骗人花花公子一般,但这些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起初的陆政安只是觉得宋淮书这个人不€€管哪个方€€面,都挺符合自己的眼€€缘。
但是,随着慢慢的接触下来,他感觉到宋淮书这个人胆小且心€€思敏感,就跟他之前养过的一直小乌龟一样,但凡感觉到外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立刻缩到自己的壳子里,再不€€肯轻易出来。
在两人的相处中,陆政安看着他想€€靠近,但又害怕的那种矛盾,让陆政安对他越发的怜惜,鼓励他变得坚强,变得自信。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陆政安却对这个人越发的上€€心€€,也越来越在乎,也更想€€与他在一起。
如今老天爷让他得偿所愿,陆政安自然€€极其珍惜的。与此同时€€,也更加贪心€€的想€€让自己变成他最信任,也最重要的人……
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竟然€€会这么说€€,也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位置这般的重,一时€€之间心€€里满是感动。
两人彻底敞开心€€扉的把事情说€€明白,再看彼此的时€€候,只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是又近了€€一层。
陆政安一如之前那般摸了€€摸宋淮书的发顶,牵着他的手一路往要打水的小溪边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不€€停歇的同宋淮书絮叨着。
“等到灭完茬之后,我就请长根叔和长根婶儿去上€€门请期。到时€€候请伯母挑个年前的好日子,我们€€热热闹闹的把事给办了€€。”
€€
听€€到陆政安的计划,一旁的宋淮书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们€€俩的喜服我来准备吧?”
陆政安:“行啊,到时€€候我们€€就挑一个同一个款式,效果应该不€€错的。”
两人说€€着来到了€€溪水边,看着小溪里潺潺的流水,陆政安将水桶按压在水里灌满这才提上€€来。
“等到我们€€结契之后,我们€€就想€€办法把溪水直接引进院子里。这样的话,就不€€用在挑着水桶出来担水吃了€€。”
宋淮书闻言不€€禁有些好奇,“这条小溪距离你家少说€€也有个六七十米,你怎么引?开出一条河沟么?”
陆政安弯腰将第二桶水灌满从溪水里提了€€出来,听€€到宋淮书的话,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去看背后。
“你背后的山坡上€€不€€有的是材料么?”见宋淮书拧着眉头仍旧不€€太明白,陆政安继续解释道:“用竹子啊,到时€€候多砍一些竹子,把竹节打通直接铺到我们€€院子外面不€€就行了€€。这条小溪是山里的山泉水,四季不€€干,冬季也不€€结冰。把水引过去之后,我们€€吃水,浇园也都方€€便。”
宋淮书听€€着陆政安的话,觉得引水这件事是个不€€小的工程。不€€过,再转念一想€€是跟陆政安一起,便也不€€觉得辛苦,心€€里反而有些期待。
……
当两人挑着水回€€到家中的时€€候,宋兰氏已经把菜从屋后的院子里摘好了€€。瞧着两人牵着手进门,宋兰氏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我看你们€€去了€€这么久没回€€来,就自作主张的先做饭了€€。家里好像白面不€€多了€€,就焖了€€些米饭。”
陆政安把水挑进灶屋,听€€宋兰氏这么说€€应了€€一声。“行啊,伯母做什么都行,我不€€挑嘴。”
灶膛前烧火的宋希仁看着宋兰氏端着的簸箩里新摘得茄子和豆角,便提议道:“这茄子刚摘的最是新鲜,咱们€€做个红烧茄子吧,天儿太热了€€,豆角凉拌吃着爽口。”
听€€宋希仁这般说€€,宋兰氏也没有拒绝,问了€€陆政安和宋淮书都没有意€€见,便将茄子滚到切块儿开始忙活起来。
感觉灶屋的光线有些昏暗,宋兰氏一抬头,见陆政安和宋淮书并排站在她跟前犹如好奇宝宝一般盯着她看,心€€里不€€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