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现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那他就走到陆矜淮的圈子里。
陆矜淮侧头：“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程聿意抿唇道：“我可以找兼职。”
陆矜淮一点都没怀疑程聿意，鼓励道：“不错的。”
陆矜淮坐着程聿意的车到家，酒吧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转头就被他忘了过去。陆矜淮看着客厅的这张沙发，思考怎么把它铺得柔软一些。
陆矜淮从卧室又拿出一床被褥，旁边的程聿意忽然开口道：“我好像有东西落在酒吧了。”
陆矜淮顿了下，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重要吗？我陪你去拿？”
“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弄丢了。”程聿意弯唇笑了笑，“你先忙，我自己开车去看一眼，很快的。”
陆矜淮确实还有别的事要做，沙发也没铺好，于是点了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程聿意应了声，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他才不相信陆矜淮辞职的原因只是单单一句时间冲突，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出了问题，不可能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可否认的是，程聿意脾气很差。要不是陆矜淮误打误撞地一直抓着他的手，他当时就直接上楼了。
跑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酒吧门口，程聿意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坐电梯上了四楼。
小桑一脸懵地看着刚才跟着陆哥离开的男生又回来了，他都没来得及询问，人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463包厢。
虞清在电梯口和陆矜淮说完话后就回了包厢，心情说不上来的差，在看到楚柏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脸色。
虞清声音平淡道：“你这次过分了。”
楚柏啧了声，“至于么？”
楚柏实在理解不了虞清会因为一个服务员怼他，孰轻孰重分不清楚？
陆玉已经离开，当时在陆矜淮走了之后，陆玉哭得有些停不住，便说自己先走了，也拒绝了楚柏要送他。
旁边的人都没看懂什么情况，连劝都不知道从哪里劝。
气氛一直凝固住，谁都没了喝酒的心情，直到程聿意推开包厢的门。
边上有人松了口气，以为氛围总算可以得到缓解，他们这群人虽然平时总是一起，但实际关系却不平等。
他们多少都有些忌惮程家，以及脾气不怎么好的程聿意。
“程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晚上有事吗？”
“来来，你来得正好，这些酒还没开呢。”
程聿意的视线首先落到只摆了一半的酒车，显然是被什么事情中断了。
他走到虞清面前，垂着眼皮看着他，在昏黄灯光底下显得有些没有感情，“跟我出来下。”
虞清懒懒抬眼看着程聿意，在程聿意耐心的最后一刻，虞清拍了拍袖子起身，“行。”
包厢外的走廊上，程聿意眉头微微皱起，“带我去看监控，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结合上次程聿意高调的开酒单行为，虞清直接猜出程聿意的目的，没有立即回答他，反而道：“你喜欢那个服务员？”
程聿意不满别人用服务员称呼陆矜淮，扯了下唇角，一点不留情，“你也就是个破开酒吧的。”
虞清很聪明，即使程聿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听出了程聿意的态度，心忽然沉了下去。
“我记得上次楚柏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骂他有病。你这次…玩真的？”
程聿意倚在墙上，没什么耐心，“谁说我玩了？认真的。”
“程叔叔还不知道吧。”虞清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电梯上，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嗦了？”程聿意面无表情地盯着虞清，冷声道：“我的人关他屁事。”
虞清摩挲着指骨，想到什么后竟是松了口，不明所以地笑了下，“行吧，去看监控。”
监控室在一楼进门的地方，虞清趴着操控电脑，他的头发又长了些，用皮筋在脑后扎了个小揪。
时间近的监控很好找，虞清把视频调到陆矜淮进门的节点，便让出了位置，“看吧。”
程聿意低眸看着屏幕，从陆玉起身叫陆矜淮哥开始，程聿意就蹙起了眉。
监控摄像头很清晰，程聿意能看到陆玉说话时是带着哭意的。
他暂停了一下视频，盯了几秒陆玉的脸。
“怎么，认识？”虞清看热闹不嫌事大。
程聿意沉思片刻，说道：“长得像楚柏正在追的男生。”
今天白天在学校的时候，楚柏下课就去和他追的人说话了，程聿意也瞥了几眼，勉强记住了模样。
“不是像，就是他。”虞清低笑几声，“你继续看吧。”
程聿意忍着脾气看完了陆玉认亲这一段，哪来的丑八怪就来跟陆矜淮攀亲戚，他们的长相连半分相似都没有。
随后就是楚柏站起来安慰陆玉，顺带着贬低了一顿陆矜淮。看到这一幕的程聿意再没法冷静，脸色愠怒，脾气暴躁地踹向了桌子，沉重的桌子都被踢歪了原地。
怎么敢？
在他还在楼下的时候，陆矜淮在楼上被这么多人欺负？
他甚至不知情。
程聿意眸色都被气得发红，指尖已经被攥到青白，闭了闭眼平息心中的怒气，却还是无法容忍。
视频还在播放，程聿意最后的视线落在屏幕中陆矜淮的身影上，下一刻就直接转身出了监控室。
虞清挑了下眉，看着程聿意离开的方向，先是关掉了监控，才跟着出了门。
程聿意愠怒时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眼间透出些许乖戾，包厢大门被踹开，撞到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聿意€€€€”楚柏的疑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程聿意按着领口一拳把脸打偏了过去，拳肉撞击声响起，剧烈的痛感从颊边传来。
“你有病啊？！”楚柏反应过来之后，往后躲过了程聿意的第二拳，觉得他的脾气莫名其妙，“你他妈要干什么！”
程聿意扯了下嘴角，低头逼近楚柏，冷声道：“嘴这么欠的话也不用要了。”
说完没等楚柏理解，程聿意微微眯了眯眼，抓着楚柏的领口抵到了墙上，颈间青筋绷起，抬起胳膊又是一拳打在了楚柏的脸上，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楚柏见过程聿意疯过的样子，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他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挨了两下后，楚柏咽下喉间的血腥，抬手挡住了程聿意的胳膊，猛地把程聿意推开，气息略重道：“你他妈犯病回家吃药，疯子！我惹你了？！”
程聿意显然没打算和楚柏讲道理，他来只是为了陆矜淮。只要想起当时陆矜淮是怎么被楚柏羞辱的，程聿意就难以按捺心中怒气。他微微垂下眸子，随意从酒车上取下一瓶酒，拿在手中掂量了重量。
程聿意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楚柏：“陆矜淮是我的人，要么去和他道歉，你当时怎么说的就让他怎么还回来。要么你今天就别出去了。”
楚柏用了片刻才把程聿意口中的陆矜淮和虞清口中的小陆联系起来，嘲讽地笑了声，“虞清说是他的人，你说是你的人。敢情我这是得罪了不少人？”
“程聿意，你他妈为了一个服务员来找我麻烦？真当老子是不敢揍你？!”
楚柏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刚才只是因为太突然而没反应过来，程聿意的动作又太快，现在明白了事情因果之后，楚柏只觉得奚弄。
什么货色，一个两个都护着？
楚柏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丝，一拳用力带风毫无预兆地打了回去。程聿意歪头及时避开，却不料被楚柏的腕表划伤了耳侧，顿时出现一条细长的伤口。
程聿意是个疯子，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样说，但却没人敢当面说。
虞清进门的时候，地上已经有碎裂的酒瓶渣子，和随之流出的酒水。他看不见程聿意和楚柏的具体情况，周围劝架的人围了个紧，只能听见闷闷的拳响声和掺杂其中楚柏的咒骂声。
虞清先是站在门口拍了张打架的照片，才进去一同帮忙把两人拉开。
楚柏脸上的伤痕明显要更多，嘴角已经青紫渗出血丝。而程聿意除了耳畔的划伤却没有什么明显伤势。
楚柏打不过程聿意，他自己知道。
他就算是个一米八的男人，但平时没动过手，论起打架，也比不过程聿意这个专业学过，从小打到大的。
更别提还是情绪不对的程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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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拉开的过程也很费劲, 连拉架的人身上都无辜地挨了几下，两个人都是倔脾气。最后还是等程聿意发泄完，才勉勉强强拉开了两人。
程聿意看了眼时间, 距离他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他低头看了眼楚柏, “下次再解决。”
“你今天在发什么疯？”楚柏仰了仰头，身上有些地方都疼麻木了，却也让他感到丝丝快意, 后背已经出了薄汗, 他从来没有如此爽快过, “磨磨唧唧的, 要打一次性打完。”
程聿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挑衅，“你打不过我。”
“下次就不一定了。”楚柏就算嘴角痛得不行也扯了个笑出来，“程聿意，你今天说你有要追的人，不会就是这个€€€€”
楚柏本下意识脱口而出“服务员”，但脸颊边的刺痛让他及时打住，他顿了下，换了个说法, “是这个小陆？”
“小陆是你能叫的？”程聿意不耐道。
楚柏啧了一声，“虞清能叫我就不能叫？那我叫他什么, 那男的？”
提到虞清, 程聿意偏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虞清。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虞清朝着程聿意勾唇一笑，像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程聿意蹙起眉头, 心里隐约感觉丝丝不悦。
但现在面前的楚柏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程聿意从虞清身上移开了视线, 不怎么有耐心地回答道：“你叫个屁，你跟他又没有关系。”
楚柏觉得好笑，虽然程聿意没有直接回答过他的问题，但态度已经不能再明显。他稀奇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天。”
程聿意现在不想跟楚柏废话，他和陆矜淮说过来找东西，不能逗留太久。
但这件事却远远没完，程聿意还得楚柏那个叫陆玉的姘头，莫名其妙地开始跟陆矜淮认亲。
一口一个哥，他都还没叫过陆矜淮哥。
只是程聿意刚刚看过了，这人现在不在包厢里。
楚柏还等着程聿意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却没想到程聿意忽然转身就走了。
楚柏嘶了下声，随手揽过身旁虞清的肩膀，“他这是赶着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