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意耳尖忽然一红，手忙脚乱地往旁边退了几步，心跳快得都难以平复，“对…对不起。”
“没关系。”陆矜淮刚才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是被程聿意激烈的反应惊到。
如果可能的话，程聿意想原地找个坑藏进去，他语气有些紧张，“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陆矜淮稍微走近，轻轻揉了下程聿意的头发，“你别紧张，我不介意。”
程聿意总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冒犯，直到听到对方说不介意，他怔了下，被同性亲了一下会不介意吗？
程聿意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理，但却不敢保证陆矜淮和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真的吗？”
“真的。”陆矜淮点头道：“我们同吃同住，又不嫌弃你。”
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陆矜淮又怎么会介意这个，多虑的也只有阿意这个过一个世界忘一个世界的小傻子了。
陆矜淮很希望会有一个世界，阿意能带着全部的记忆和他见面。但如果不能的话，陆矜淮并不贪心，保持现状就很好了。
程聿意看着陆矜淮，低了低眸子，试探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陆矜淮动作稍顿，“？”
程聿意眨了下眼，眼神微亮，“没有吗？”
“没有。”陆矜淮承认道：“我不喜欢女人。”
在遇到阿意之前，陆矜淮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性取向，就算问他他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但现在陆矜淮可以毫不迟疑地说出答案，半点都无需多想。
程聿意呆了下，随后心情愉悦地问道：“那你喜欢的是男人吗？”
陆矜淮单手撑着台面，他以为程聿意早就应该感觉到了，却没想到他现在才问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好笑又好气。
“也许吧。”陆矜淮没正面回答，“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程聿意没得到期待之中的回答，有些沮丧，“好吧。”
陆矜淮轻淡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吃饭吧。”
“我等会要出去有点事。”陆矜淮把锅里的面条盛出来，“你自己在家里，出去的话记得锁门。”
程聿意随口问道：“什么事？”
“见几个人。”陆矜淮看了眼时间，“晚上之前能回来。”
“相亲？”程聿意微微眯了眯眼，“和几个人？”
陆矜淮拿筷子敲了下程聿意的脑袋，不知道他是怎么联想的，无奈道：“不是，别乱说。”
“是我之前公司的几个同事，见面叙叙旧。”
原主在之前的公司里已经有实权，公司里的人见到都要喊一声小陆总。陆父身体渐差，公司里的事情全是由原主在处理，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前段时间原主离开陆家同时也离开陆氏，的确让陆氏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内部动乱。
陆父本来都已经做好放权然后颐养天年的准备了，没想到现在又要拖着病体重新回到岗位。但困难的是，陆父本就年龄大了，也有几年不过问公司的事情，现在回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陆氏每况愈下，新任的小陆总能力也不足。当初有一批跟着原主手底下做事的老员工，就起了放弃的心思了。
这批老员工花了一段时间才联系到现在的陆矜淮，便约定下午见面叙个旧。
都是熟悉关系，见面的地点也不用拘谨，选了家私密性好的餐厅。
陆矜淮按时到达包厢内，却没想到里面的人早已经到齐。见到陆矜淮的时候，里屋的几人心中动容，开口问好喊了声“小陆总”。
“我已经离开陆氏了，就不用这么称呼了。”陆矜淮道。
其中一个老员工红了眼眶，“虽然现在有了新的小陆总，但我们只认您一个。”
“是啊，那个小陆总根本就不如您。”
陆矜淮知道这个新的小陆总或许是陆玉，陆玉志不在商，对经营公司几乎是一窍不通。如果是在陆氏还繁荣的时候，陆玉或许还能应付几年，可选择陆氏遭遇危机，是骡子是马也瞒不过去。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现在也不是在陆氏。”陆矜淮喝了口茶，轻松道：“你们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既然小陆总直接问了，我们也就直说了。”其中一人停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小陆总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有能用上我们的地方……”
陆矜淮顿时明白了这个意思，他的目光扫过屋内其他人，问道：“你们都是这个原因吗？”
屋内众人皆是点头。
陆矜淮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中并无玩笑之意，“我最近在筹备一些方案，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继续跟着我。”
“但前提说好了，有一定的风险。”
陆矜淮很早就在准备自己开公司的事情，如果他只是为了安稳生活的话，大可不必去追求这些。但他的任务目标是陆玉，陆玉背后还有个实力不明的主角攻，陆矜淮就不能再安于现状。
屋内几人竟是没多犹豫，“跟着小陆总。”
“是啊，反正都是要辞职的，干脆还是跟着小陆总。”
陆矜淮顿了下，“你们都要辞职？”
屋里坐着的这几人算是陆氏的元老员工，一时也无法找人代替，失去了这几位，这对于正处于危机的陆氏无异于雪上加霜。
“唉，您还不知道，新来的那位小陆总……完全乱下指令，朝令夕改的，我都要被压榨死了，天天加班到深夜。”
“还要给他背锅，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全部都是我们的责任€€€€我这个月绩效已经被扣光了！”
“老陆总进了医院，听说把公司全部交给了新来的小陆总……我简直不敢想……”
说起这件事，屋里的抱怨声一句接一句，看来是积怨已久。
陆矜淮也从他们的话中得知了一些他不曾了解的事情，原来这时陆父的身体又已经垮了，陆玉即将也要全权接手陆氏。
看来他也要加快速度了。
陆矜淮又待了一段时间和他们商议了细节，离开的时候尚早，陆矜淮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甜品店，买了几块小蛋糕打包带走。
陆矜淮到家后，随手把蛋糕盒子放在桌上。
程聿意瞥见这个粉色盒子，视线围着盒子打量了一圈，没有任何标签，“这是什么？”
“买的水果小蛋糕，等会才能出去吃饭，你先吃点填肚子。”陆矜淮道。
程聿意拧起了眉，事实上，他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非常不感兴趣，从小到大光是看着就不喜欢。
但如果是陆矜淮买回来的，程聿意纠结半天，决定破一次例。
他拆开精致的粉色盒子包装，里面装着几个小巧的水果蛋糕。程聿意拿着叉子沾了一点进嘴，轻轻抿了抿。
味道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陆矜淮过来的时候，程聿意已经吃完了一个小蛋糕。他随口问了句：“怎么样？”
程聿意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还可以€€€€但我觉得黏黏的。”
“黏黏的？”陆矜淮有些疑惑，自己拿起一个尝了尝，味道不好也不差，但他没吃出黏黏的感觉，“什么黏，奶油吗？”
程聿意不舒服地摁了摁自己的喉结，“嗓子黏黏的。”
陆矜淮顿了下，扔下手里剩下的蛋糕，偏头去看程聿意，“你先别按，我看看。”
陆矜淮不是医生，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但听着程聿意描述的难受，像是过敏一样，隐约觉得他不能吃蛋糕里的某些食材。
陆矜淮捏着程聿意的下巴，指尖探入他的口中，不轻不重地按住他的上颚，“想吐吗？”
程聿意不能说话，捏着陆矜淮的手腕，艰难地哼唧了一声。
他还不习惯嘴里面有别人的手，即使是在程聿意小心的情况下，陆矜淮手指上也多了几个轻轻的牙印。
“你看看能不能吐出来。”陆矜淮没注意程聿意咬了他，蹙眉担忧道：“算了，还是先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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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程聿意立即摇了摇头, 想说他没事，但却被陆矜淮强制张着嘴，说不出来话。
陆矜淮见状收回了自己的手, 顺手擦了下程聿意唇边因为张嘴太久而流下的口水。
程聿意眸子微微睁大, 连耳朵红透了，他自然是感觉到了唇边的湿意，和陆矜淮拂去的动作, 顿时觉得脸都要丢干净了。
陆矜淮对此不敢马虎, 拿上车钥匙就拉着程聿意, “你现在能走吗, 还是我背你？”
程聿意还未从刚才的羞耻中缓过来，况且他只是嗓子有些黏黏的痒意，自觉没有多严重，去医院是小题大做了。
“我没事，喝点水就好了。”程聿意嗓子带着微微的哑意，不知道是因为食物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张嘴的时间太久。
“还说没事，你声音都哑了。”陆矜淮哄着他，“去医院检查下, 没事就回来。”
程聿意觉得自己没问题，但拗不过陆矜淮的坚持, 最后还是被半哄半拽地上了去医院的车。
“你之前吃蛋糕会这样吗？”陆矜淮导航到最近的医院, 一边问道。
程聿意想了想，“第一次吃。”
陆矜淮微微呼出一口气，加快了开车的速度。到了医院之后, 从检查到检测结果出来没用多长时间。
“奶油过敏？”陆矜淮重复了一遍医生的话, 又侧头看了眼程聿意。
程聿意一脸无辜地眨了下眼。
“是的, 不过不严重，开点药拿回去吃就行了。不过以后要注意避免摄入这一类的食物……”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唰唰写了个药单子，递给了陆矜淮。
陆矜淮没想到真的是食物过敏，他接过药单看了两眼，先去取了药，再拉着程聿意回家。
“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陆矜淮用热水冲了药，把杯子递给程聿意，站在一旁盯着他喝药。
程聿意拧着眉看着杯里褐色的药汁，甚至能闻到泛出的苦味，他抬眼看向陆矜淮，讨价还价到：“……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陆矜淮看出了程聿意在故意拖延时间，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现在把药喝了，我答应你一个愿望€€€€”
陆矜淮这句话甚至还没说完，程聿意已经仰头一口闷掉了杯子里的药。
陆矜淮：“……”
程聿意抿了下嘴里的苦味，眉眼间露出笑意，“你说的，不能反悔。”
陆矜淮给他倒了杯温水，匪夷所思道：“你不讨厌喝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