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意在陆矜淮身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学了一首新曲子,弹给你听。”
陆矜淮乐于接受,松手让辞意去取琴,夸奖道:“什么时候学的,真厉害。”
“前几日。”
院子里几乎每个地方都放着琴桌和琴凳,辞意去把绁尘琴抱了过来,放在了堂屋处的琴桌上。
陆矜淮看着辞意拨了拨琴弦,调试琴音。
辞意抬眼瞥了一眼陆矜淮,对方就坐在他的旁边,道:“这是第一次弹琴是有人离我这么近。”
“是吗?”陆矜淮闻言,拖着凳子坐的离辞意更近,又问道:“太近了会影响你吗?”
“不会……”辞意轻轻摇了摇头,侧开了身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摸一下琴。”
陆矜淮不明所以,伸手碰了一下绁尘琴的琴身,带着淡淡的玉泽润感。
辞意道:“我最爱这把琴。”
陆矜淮点了点头,“我听说过。”
辞意顿了良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送给你了。”
“……?”陆矜淮愣了一下,似乎是听懂了辞意的逻辑。“你喜欢的东西就要给我?”
辞意点了点头。
“……我不做夺人所爱的事情。”陆矜淮笑了声,“况且我听说你视绁尘琴如爱子,哪有抢别人孩子的道理?”
“再说了,再好的琴在我的手里都派不上它的用场。”陆矜淮坐的离辞意近,抬手就可以碰到他的脸,“我不要绁尘琴,这是你的。”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陆矜淮似有所思,“假如我和这把琴掉到水里了,你先捞谁起来?”
大弈国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听得辞意一懵。
“绁尘琴为什么会掉到水里?”辞意不解。
陆矜淮停顿了一刻,“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掉到水里?”
辞意不懂这个问题里面的人情世故,只知道表面逻辑,“我不会把绁尘琴带出门,所以它不会掉到水里。但你会自己去河边……”
辞意斟酌道:“可能会掉进水里。”
“假如,我是问假如。”陆矜淮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个回答,无奈道:“不是问你我们掉进水里的可能性。意思是假如我和琴同时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辞意犹豫了。
陆矜淮慢慢地睁大了眼睛,眸中全是难以置信,“这个问题……需要考虑吗?”
辞意的逻辑还是很表面,犹豫开口道:“琴为什么会遇见危险?”
“因为我把琴偷走了。”陆矜淮面无表情道:“别问我为什么偷,我就是想偷。”
€€€€可以看出,辞意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绁尘琴的。如果换作是其他琴,辞意内心不会考虑那么多,但绁尘琴却不一样。
辞意闻言呆滞了片刻,似乎把这归结到陆矜淮并不喜欢绁尘琴这一方面来,顿时放在琴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辞意小心翼翼道:“你不喜欢绁尘琴我就不拿出来了,你别偷它行吗?”
辞意刚才主动提出愿意把绁尘琴送给陆矜淮,前提是他默认陆矜淮会照顾好他的琴,但现在辞意犹豫了,感觉对方不太靠谱。
若是说陆矜淮当初只是问个问题好玩,在听着辞意推三阻四的回答之后,本来倒是没执着于答案,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和它。”陆矜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这把琴,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还要与一把琴比重要性,一字一句道:“你选谁?”
这次问法省略了之前的假设,辞意倒是没怎么犹豫,“选你。”
陆矜淮终于舒了一口气,“既然这个问题你能回答出来,上个问题为什么要犹豫?”
他差点就以为在辞意心中,他甚至都比不上一把琴了。
“因为……”辞意犹豫了一瞬,“我以为你要把琴丢到水里。”
“我€€€€”陆矜淮无力解释,“我不会损坏你的琴,我只是想问我和绁尘琴谁在你心中更重要?”
“当然是你。”辞意匪夷所思,“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琴是死物,当然比不过你。”
陆矜淮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你吃醋了?”辞意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为什么刚才陆矜淮说他酸,原来是吃醋的这种酸。
陆矜淮睨了他一眼。
辞意弯了弯唇,学着陆矜淮刚才的样子,“好酸好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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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陆矜淮气笑了, “你知道什么酸不酸。”
或许是陆矜淮心虚了,他按着辞意的手压在琴弦上,“弹琴吧。”
辞意低头拨弄琴弦, 琴声幽扬响起。
陆矜淮不怎么能品鉴琴音, 只觉得辞意弹的很好听,听着听着,视线就从拨弄琴弦的手移到了辞意的脸上。
辞意认真弹琴时的侧脸很好看。
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琴声逐渐慢了下来, 是快要结束的意思。
陆矜淮忽然一口亲在了辞意的脸上。
辞意一顿, 拨琴弦的动作戛然而止, 琴声陡然停下。
继刚才首次有人离辞意的琴那么近之后,辞意弹琴首次被主动打断也是因为陆矜淮。
辞意偏头,给了陆矜淮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
辞意的话也被中途打断。
陆矜淮按住辞意的后颈,倾身吻上了他的唇,不同于先前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一口,用力的亲上了辞意的唇,没有任何收敛的就撬开了他的牙关。
辞意愣了一下,耳尖都有些发烫, 甜腻的吻落在唇间,一股难耐的酥麻感从尾椎处升起, 白皙分明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琴弦, 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琴音。
绁尘琴发出的声音对比此时的安静来说有些嘈杂,陆矜淮摸索着抓住了辞意的手,从琴上拿开攥在手心里, 轻轻地摩挲以作安慰。
辞意的身后没有倚靠, 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 温热的掌心扶住了他的后脑,让辞意退无可退,睫毛微微颤动,接受着对第一次的辞意来说有些过于热烈的吻。
陆矜淮垂落下来的长发,有一缕不小心的落到了辞意的颈窝处,带来丝丝痒意。辞意下意识的攥住了陆矜淮的头发,墨黑的长发与白皙的指尖交叉,带来一种极致的色彩对比。
襄江阁环境清幽,辞意又喜欢安静,院子里只有小谷一个侍从,此时还不在院子里。
接吻本就是一件容易起火的事情,陆矜淮亲了一会儿之后,便克制地退开了。可辞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搂着陆矜淮的脖颈仰头亲了回去。
陆矜淮不是圣人,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忍得住。
腰带半解,陆矜淮咬着辞意的耳朵,在耳畔轻声低语:“……下个月,我们就成亲。”
€€€€在陆矜淮心中,他和阿意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世界,许多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不甚重要的表面功夫。但在这个朝代却会在意名正言顺的名义和形式。
辞意一懵,还未来得及细想陆矜淮话中的深意,胸口处就传来一丝凉意,衣襟已经松垮地落了下来。
无论有没有封建礼教的约束,辞意都不会拒绝陆矜淮。
堂屋的窗边有软榻,陆矜淮抱起辞意放在了软榻上。陆矜淮贴近辞意的耳畔,声音低低的带着哑意,呼出的灼热气息近距离的打在辞意的皮肤上。
“……可以么?”陆矜淮询问道。
辞意在襄江阁生活多年,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耳闻目睹下来不需要刻意去了解,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辞意主动揽上陆矜淮的腰,贴近地蹭了蹭,“好。”
辞意的腰身很细,却并不瘦弱,带着柔韧的力度,扭动的时候白得晃眼。
曾经有人形容辞意的嗓子是买不来的珍宝,比琴音还要珍贵,说话的声音像是含了温润的玉,带着冷冷清清的清冽,如同清脆的玉石碰撞在一起。
而此时,陆矜淮听着辞意喉间溢出的喘息声,明明是情难自持的哑意却仍然带着天然的冷清,堪比效果最好的情药。
陆矜淮低低笑了声,“阿意好棒。”
陆矜淮不在意占不占口头上的便宜,丝毫不吝惜言语上的夸奖,把辞意都快夸的飘起来了。
但最终依然败于体力,辞意额头上出了薄汗,用完了力气之后,无力地躺在陆矜淮的怀中,懒懒的不想动。
“好累……”辞意声音微哑。
陆矜淮给了辞意一个支撑,让他又坐了起来,伏到他的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低语道:“……夫君不行了吗?”
辞意听到关键词,有些费劲的撩了陆矜淮一眼,撑在他的胸膛上,喘着气的动了两下,“我行。”
……不能说不行。
秋日里气温已经逐渐下降,屋内的人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等到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出门的小谷也回到了院子里,就听见来自堂屋里公子的吩咐。
“……小谷,烧些沐浴用的热水。”
小谷应声,转身去厨房里烧热水。灶台里面的火没熄,小谷重新添柴烧火,没一会儿就烧好了热水。
直到小谷把热水舀到桶里面后,正要提过去拿给公子,却忽然反应过来,为何公子说要沐浴,是在堂屋里说的话?
小谷疑惑地擦了擦手,又去堂屋门口叩门,问道:“公子,热水已经烧好了。要拿进卧房吗?”
片刻后,里屋里才传出辞意的声音,“不必,放门口就好。”
小谷点头应声,“是,公子。”
陆矜淮抱着辞意,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去拿。”
用热水简单的擦过身子之后,陆矜淮起身套上衣裳,捏了把辞意的脸,“走了。”
“等下月安定之后……”陆矜淮本要说些什么,六皇子预估皇上的身体扛不过这个月,动荡最多持续到下个月,但思及没必要和辞意说这些,还是止住了话头。
辞意靠在软榻上,心里此时所想居然和陆矜淮是同一件事。
等到安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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