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怒了,直接把饭盒扔在地上,木盒的盒盖被掀开,溢浮在水中,发馊的饭菜味飘了出来。
自陆子深被关到水牢,他没再进过一滴水,吃过一粒米。
正常人都难以忍受的饥饿,失去内丹的陆子深现在也是个普通人,自然不能免俗。
两侧的脸颊瘦削下去。
狱卒:“爱吃不吃拉倒!”
就在这时,陆子深难得的张唇,干裂的唇,喉间发出的声音沙哑的可怖。
陆子深:“手锁着,怎么吃?”
狱卒挑了下眉,门外的狱卒也难见的好奇的看过来,这还是陆子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开口。
狱卒:“我还当你小子也是什么不食五谷的神仙,想吃饭……这不就对了哈哈哈哈。”
狱卒掏出怀里一大串银晃晃的钥匙。
陆子深苍色的眸子匿在黏腻干枯的发丝下,注视着。
然而,狱卒只解开了他脖颈上的锁链。
狱卒笑着:“都快死了,饿的厉害的时候还讲什么……我看,就这样,有嘴不就行了,就这样吃吧。”
陆子深顿了一下。
两名狱卒看出他的犹豫,出声嘲讽:“怎么了,不吃啊!”
水牢的水脏污浑浊,发馊的饭菜带着油渍漂浮在水面。
陆子深慢慢的弯下腰,几乎跪在水中,他一点点低下头,去喝那水,吃那饭。
两名狱卒见到此景,都忍不住大笑。
笑着,又谈论起来沈怜的事。
“我们真能尝一尝那师尊的味道?”
“崔善都说了,他要那沈怜成为整个仙界最烂贱的娼 妓,是条狗都能上,我们啊……就等着明天吧。”
“哈哈哈哈哈,我今儿个还听说有人在拿号,听说都是想上那沈怜的,啧啧啧。”
“门派花这么多年,养出一个万人骑的婊子,可真是……啊!”
那狱卒上一秒还说的洋洋得意,下一秒便睁大眸子惨叫出声,他的脖颈,活生生的被咬破,鲜血喷溅在另一人的脸上。
陆子深摇晃着身体,狠狠吐掉嘴里的残肉,口齿中满是鲜血,他的四肢,都带着一截锁链。
手腕和脚踝,都不停的往外渗着浓厚的鲜血。
陆子深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扯断了锁链。
甚至,用如此残暴的方式,杀了一个人。
狱卒只感觉胯间一湿,热乎乎的尿液在地上扩散开来,他双腿一软,在对上陆子深的眸子后,却还是惊恐的迈着两条无力的眸子想要跑。
狱卒:“来人啊€€€€来人啊€€€€”
“魔物……魔物跑€€€€啊€€€€”
陆子深直接抓住了那人的脖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的脑袋扳了一圈。
那人没了骨头似的,脖颈软乎乎的倒在肩膀,倒在地上,眼球凸出暴毙而亡。
陆子深一步步颤巍的走出水牢,断残的锁链拖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陆子深:“师尊……”
他都记起来了。
他全部都记起来了。
想起来他为何要重活一世,想起来上一世的沈怜死在他怀里。
他的师尊,他的师尊……
这一次,他绝对要……
绝对要改变这一切。
……
崔善看得出来对这次的婚礼很上心。
这三日,光是他送来作为婚礼的衣袍的布料便足足有十几匹。
沈怜觉得崔善有些奇怪。
这人,对自己好的时候倒是好的出奇,但却也容易暴怒,沈怜每次拒绝崔善,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那种被压抑下去癫狂的想要破坏一切都欲望。
沈怜忽然想到一个理由,不由解释清了崔善所有行为的理由。
上一世,师尊沈怜虽知崔善对自己怀有龌龊之心,还时不时跑来竹居偷窥自渎一事。
但却也始终因为崔善是同门派的师兄弟,便也没有对其做些什么。
可这一世的沈怜,完全换了个芯子。
沈怜看着竹居外崔善常来偷窥并在此地自渎的地方,墙已经糊上浓浓一层白垢,到了夏天,总容易招惹虫蚁。
沈怜:再不制止他,他怕是要往我屋子外边都刷上一层大白。
沈怜说到做到,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陆子深。
很快,崔善不举一事便很快传开。
但其实说不举都是好听的。
据说是一个小师弟,不小心在茅厕看见了崔善的那玩意,被活生生剪去半截,连着囊带,也少了一个。
崔善被戳破,自然也不好意思说是沈怜养在身边那个毫无天资的小徒弟做的。
于是众人便心有灵犀,下意识以为是沈怜动的手。
想到这事,沈怜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再结合崔善的行为。
沈怜点点头:阉人是这样的。
古代结婚一事都繁琐的过头,沈怜本意也不是真的想和崔善结婚,于是什么抬花轿拜高堂的环节都没有参与。
只是勉强穿了一身红袍,坐在布置好的新房内。
崔善一个人走完所有的流程倒也是乐的自在,沈怜在房内都能听见崔善举杯敬酒满面春风的模样。
沈怜咬了咬牙:妈的我也好想出去吃席。
忽然,门窗刮起一阵风。
房门似被风吹开,又重重合上,沈怜敏锐的听见了有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崔善?
沈怜皱了皱眉,心道也不可能来的那么快。
他正欲抬手掀开眼前的红布,却被忽然擒住手腕。
魔尊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哪有新娘自己掀盖头的。”
沈怜:“是你……”
魔尊靠过来,隔着红布,精准的张唇,含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自然是我。”
“事成之后,本尊也要和你成亲……这次,便当作演习。”
哪有人结婚还演习的。
况且,还是在别人的婚礼上演习自己的婚礼。
奈何魔尊一副我不介意你二婚的真诚模样,沈怜险些被他打动,便也没再说什么。
魔尊勾唇,手一挥,手中便出现了酒盏和两个酒杯。
魔尊:“拜堂没来得及……那么,就从喝交杯酒开始。”
酒盏缓缓举高,清淡却浓烈的酒味蔓开,落在杯里的声音清脆。
魔尊装满了酒杯,猩红的眸子倒映出面前人的模样。
沈怜常年穿着一身白衣,肤胜白雪,白衣也被他衬的黯然失色。
但红色这样艳丽的俗气的颜色,却也很衬他。
胸前的金绣,也漂亮的栩栩如生。
细腰被束着,勾出美好的弧度,红纱的盖头隐隐约约可以窥见内里人的轮廓。
乌发簪着金雀钗,一动一响。
勾人的要命。
酒杯从红色的盖头下递过来,沈怜伸手接下,下一秒却来不及动作,便被压倒在床上,酒杯落在地上。
红色的盖头被粗鲁的掀开。
魔尊勾唇:“你们人的繁文缛节,本尊果然还是不习惯。”
“怜怜,本尊已经忍不住了。”
下一秒,乌色的眸子放大,沈怜只觉得脖颈的皮肤一凉,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魔尊修长宽厚的手指高举着酒杯微微倾斜,便尽数倒在了沈怜身上,胸前浸湿了一片。
烛火摇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魔尊只觉得沈怜的眼底潋滟的仿佛含着水,直教人忍不住狠狠疼爱。
掀了盖头才发现,沈怜今日还上了妆。
乌色的眉眼犹如细细的山黛,朱唇润泽漂亮,颊边犹如淡淡红霞。
魔尊伸手,取下他头上的发簪:“好美。”
下一秒,沈怜的乌发四散,披散在胸前,更显柔弱漂亮。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