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五岁出宫,常年征战在外,那几任未婚妻,都是皇后选定的,未曾经过我的允许,我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们都是被皇后所害。”他又补充一句。
楚沅很快想通其中关键,“皇后为王爷选妃,是为了彰显国母的宽厚仁德,又暗中将她们杀害,是要毁了王爷的名声?”
“阿沅聪慧,现在,总不至于还冤枉我吧?”他可怜道。
楚沅抿唇,有些羞赧,摇了摇头。
陆容淮舒出一口气,趁机为自己谋福利,“本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阿沅不应该有点表示吗?”
楚沅沉默了好半天。
他朝人看过来时,眼里像烟雨江南下起了细腻的雨,乌黑的眼瞳如同碧溪里的鹅卵石,干净的不染尘埃,又美好的让人流连。
眼下这双漂亮眼眸看不见他,眼神失焦,看人时显得懵懂又茫然。
陆容淮正瞧得起劲,忽然听到他语气迟疑的询问。
“王爷刚才,难道真的哭了?”
陆容淮:“……”
他后悔了,刚才不应该只吩咐打十军棍,该打二十棍。
“没有,我怎么会哭。”陆容淮面不改色的否认。
楚沅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王爷的苦肉计。”
陆容淮猝不及防又背了黑锅,他脸色一黑,直接脱靴上床。
“苦肉计?”他脱完靴子开始脱外袍,目光虎视眈眈的看着楚沅,“我若是想用苦肉计,早在你刚醒那会儿就用了,还需等到现在?”
男人体型健壮,上床后被褥被压的下沉,楚沅听着身边€€€€€€€€的声音,下意识的拽紧被子。
陆容淮将外袍扔到地上,转身直接抓住楚沅的手。
“来,摸摸。”他将手牵过来,直接按在自己的胸口。
手指贴着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传过来,隔着单薄的里衣,能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绷紧的肌肉,蓄势待发,充满力量。
楚沅的脸‘腾’一下红了。
“王爷,你做什么?!”楚沅睁大眼睛,吓了一跳。
陆容淮笑起来,逗完人,他灵敏地转了个身,脱下里衣,拆开绕在胸口的纱布,将后背毫不设防的展露出来。
“不是说苦肉计吗,你伸手摸摸。”
楚沅面露挣扎,陆容淮也不催促,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后背肌肤上,好似有羽毛轻轻拂过。
微微地痒,痒意顺着肌肤钻进了心脏,心痒难耐。
陆容淮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声音克制沙哑。
“往上一点。”
楚沅听话的往上,忍着臊意,摸到了一处凸起,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和药味。
若他此刻能视物,定能看到这是箭矢拔掉后留下的血肉窟窿。
“这是什么?”
他轻轻碰了一下,陆容淮低声闷哼,吓得楚沅赶紧收回手。
陆容淮转过来,抬手,捏了下楚沅惊慌失措的小脸。
“这是老子爱你的证据。”
作者有话说:
陆狗:老子的爱,收好(血窟窿)
沅沅:……要不你还是换个人爱吧。
宝子们,中秋节快乐!!也祝老师们教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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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陆容淮穿好衣服,他清了清嗓子,“苦肉计这等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我从不屑于用,阿沅,我今日给你看这道伤,只是不希望你误会我。”
楚沅低头,青丝拂过他的脸颊,气质干净又恬淡。
误会解除,楚沅心里并没有多高兴。
他平静问道:“王爷为何要救我?”
“你说呢?”陆容淮笑着反问。
楚沅摇头,略显苍白的容颜仿佛有月华清辉流转,嗓音温润,“我与王爷相识不过一月有余,不值得王爷这般舍命相救。”
“我说值得,那便值得。”陆容淮扬眉,眉目间有着独属于他的傲然之色。
楚沅靠坐在床头,肩膀松弛下来,精神一旦松懈,疲惫感便疯狂涌现。
他双目微阖,一脸倦容,“王爷,臣想休息了。”
陆容淮见他困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低笑一声,让开了位置,“睡吧,一个时辰后记得喝药。”
楚沅脑袋点了几下,避着伤腿,慢吞吞地滑进被子。
陆容淮等他睡着,又偷偷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心满意足的出了房间。
乐书靠在柱子上打瞌睡,听到脚步声靠近,立马醒了过来。
“阿沅睡了,你进去守着,等他醒来记得让他喝药,弦霜负责守卫,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踏入扶雎院。”
说着,他又补充一句,“也别让茂叔进来。”
弦霜不明所以,但他话少,也不爱多问,点头应下。
“弦风弦雨,随本王出去。”
弦雨摸着挨了十军棍的屁股挪过来,哀怨无比,“主子,属下屁股疼,恐怕无法跟您出去。”
陆容淮气定神闲的‘哦’了一声,很是宽容大度,“那行吧,既然有伤,找太子和齐王算账的事,本王只好带弦风去了。”
弦雨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两眼放光腰杆挺直,“主子,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属下愿意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
“走吧。”他哼笑一声,踏着暮色离去。
这一走,便是彻夜未归。
翌日清早,楚沅刚喝完浓苦的药汁,吴院正便来了。
“王妃今日可觉得好些?”吴院正诊完脉,从药箱里拿出银针袋。
楚沅颔首,“头疼比昨日好了很多。”
“眼前还是一片黑?”
“嗯。”
“颅内淤血本就难以消散,若是七日后王妃还是看不清,老夫便要加重下针的力度。”
“好。”
这次施针,又花了一个时辰。
吴院正拆下楚沅头上的纱布,施完针后又敷上药重新包扎,待他走后,乐书端着盆进来,绞了帕子给他擦汗。
楚沅小脸发白,汗涔涔的,衬的肌肤赛雪,青丝如墨。
“公子,王爷昨儿整夜未归,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楚沅无暇去关心,他精力不济,觉得脑袋沉重无比,乐书扶着他躺下。
“公子你把手伸出来,奴才给你换药。”
楚沅的手伤的不重,但看着很吓人,原本白皙细腻的掌心磨掉了一层皮,纱布掀开时,露出里面深红的血肉。
好在已经止住血,敷了几天药,伤口逐渐愈合,也没有那么疼。
乐书动作放的很轻,生怕弄疼了他,换好药,又坐在地上陪他说话。
“公子,你昨日说出那些话时,奴才都快吓死了,还好王爷没有生你的气。”乐书想起昨日的情形,还是心有余悸。
楚沅看不清东西,索性闭上眼,淡声道:“他生气如何,不生气又如何。”
乐书挠头,昨日陆容淮的神情他瞧得真真切切,“奴才觉得,王爷应当是喜欢公子的。”
“他为何要喜欢我?”
“公子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呢,”乐书说着,高兴起来,“以后有王爷心疼公子,王府里再没有人敢欺负公子了。”
“这里是陆国,他是陆国三皇子,我是楚国送来联姻的棋子,换做是你,你会爱上敌国之人,把自己的把柄和弱点告诉对方吗?”
乐书被问住。
他神色纠结,眉头苦恼的搅在一起,“可是,奴才知道,公子是不会帮楚国的。”
“没有人会相信。”
楚沅睁开眼,眼前的黑暗让他不再感到害怕,心境变得宁和安定,“陆国铁骑,终有一日会踏上楚国国土,届时,你我都难逃一死。”
乐书吓白了脸,“公子你莫要吓奴才,而且王爷、王爷他……”
“他的野心,远不止此。”
“可若是王爷爱上了公子,就算楚国倾覆,奴才也相信王爷定会保全公子。”
“爱?”楚沅目光怔怔,随后又自嘲一笑,“我母后,曾经也感受过那人的爱,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
乐书哑口无言。
“黎王此人,狼子野心,爱上他,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楚沅阖了阖眼,雪玉般的面孔薄凉冷艳。
他不会重蹈他母后的旧路,十年苦寒,早已磨尽了他全部的热忱和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