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 第95章

“大概没裂。”怀特颔首,却没有放过对方:“好奇你和他是……?”

“我没想到这只小猫会吃醋。”谢藤没有否认。

“我觉得不像吃醋,”怀特不确定地问,“他真的是你的宠物?”

“是的,”谢藤顽皮地眨眨眼,“很可爱吧?”

怀特露出复杂的表情,眼底有藏不住地嫌恶,考虑是否需要重新定位自己和谢藤的关系。

“别误会,”谢藤笑了起来,“我只养了这一只。真的。”

跟这位小怀特接触后,谢藤发现对方简直就是怀特家基因突变的产物,一点肮脏与负面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站在聚光灯下,拥有无限的可利用价值,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堕落,更不会惹自己不快,因而他并不打算粉碎自己在对方心底的美好幻想。

“以后也不会多养,”谢藤保证,“在这一点上,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怀特脸色稍好:“我不觉得他像猫。他没有猫那么温顺。”

谢藤饶有趣味地问:“你觉得像什么?

“豹。”怀特说,“黑色的豹。尤其是他的眼睛。所以你才会喜欢。”

“他的确是我此次的目的之一。”谢藤颔首。既然怀特足够敏锐,隐瞒也是浪费时间。

怀特神色复杂:“你总是喜欢危险且不可控的存在。”

“你也一样。所以我们才能愉快地合作。”谢藤半开玩笑地警告,“你可别对他出手。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

“那刚才的事该怎么算?“怀特叹气,“你的小猫挠了我,既然我不能动他,你这个做主人的不应该负责吗?”

“这个……”谢藤沉吟片刻就给出了答复,“就当我欠你个情?”

“成交。”怀特也很干脆。

“那就还是老规矩,吃饭可以。上床就免了。”谢藤说,“用餐的时间和地点发给我的助理,她会帮我们安排。”

小怀特沉默。他并不喜欢谢藤拆穿自己。

“你想革新这个国家。”

而谢藤想毁掉一切规则。

“就像当初谈好的那样,所有台面上的东西都归你了。”

而他会彻底藏入灰色地带。

“怀特,我们没必要把公私混为一谈。”谢藤说。

怀特没有说话。毕竟他入伙的动机也不单纯,其中之一就是谢藤本身。而在他看来,只要是人,就没办法明确区分公私立场。

“你是个敏锐的人。”谢藤说,“你之所以对我那么有兴趣,完全是因为你已经察觉到无法得手的结局了。”

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怀特。就像拆穿闻哲那样。

“那只是一种无聊的征服欲。而我却喜欢反抗任何强加于我身上的征服。”

如果有人想征服他,无论是暴力还是蒙骗,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反抗。

“毕竟我既不怕疼也不怕死。”

而不断地反抗却能让他感到无穷地快慰。

“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谢藤说。

“该走了。”不等怀特出声,粉发女孩就从旁提醒,“社交媒体上已经有人开始谈论达克斯他们了,他们原计划在丧礼后出席新片的首映现场,现在首映礼已经开始了……”

“那么……”

“休!”

谢藤没能离开就被怀特叫住。

他转身就看怀特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自己面前。

“我€€€€”

“嘘€€€€”

谢藤抬起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脸,后者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不讨厌你。真的。你是个不错的人。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活得光鲜亮丽,成为人人钦慕的存在。”谢藤说,“而我们做合作伙伴远做比情人或敌人要好。”

这是最明确的拒绝,也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彻底拒绝。

“我明白了,”怀特说,“那么就让我们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那么,”谢藤微笑着赠予对方符合礼仪的贴面礼,“午餐会再见。”

……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结束了,谢藤此番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

然而事情早已偏离他最初的计划,只是他最优选的补救措施。

一种妥协。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他应该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康复,而不是做出那一连串武断的决定……

谢藤半环住闻哲肩膀,带着后者钻进黑色加长车,让后者靠在自己颈边,盯着那副一旦闭上双眼就会失去所有攻击性的面孔,不自觉钩住对方的下颚,粗暴地亲吻对方的嘴唇。

即便没有回馈,依旧乐此不疲。

如同必须延续的报复。

闻哲脸上残留的血已经变成斑驳的块状,唇角的也是。

味道不腥也不甜。像锈。无法与谢藤的想象重叠。

可能因为那并非对方的血,也不是自己的。

似乎与其他人的嘴唇也没有区别。

对方曾经所赠予的、激烈又深情的吻,仿佛只存在于他的臆想中……

谢藤陡然松开闻哲,抱住自己的脑袋,埋首于膝盖,发出无声的尖叫。

第137章 显现-1(上)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陈述句。

闻哲却没有因为这种熟悉之感就立刻睁开眼睛。

电击后遗症让他四肢发麻,脑袋剧痛。如同正在经历严重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宿醉。

“我知道很疼。没事的。会过去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谢藤曾经经历过这些,显然非常清楚闻哲正在经历什么。他用微凉的双手覆在了后者的额头两侧,以恰当的力道从太阳穴开始,经过头皮,最后止于后颈。如此来回地反复揉按,很快就帮闻哲减轻了痛苦。

“是不是舒服多了?”

闻哲体感室内温度大约30摄氏度,停留在能让他稍感不适却尚未到达极为不适的程度。

为什么?闻哲想,他应该感到非常地不适,可为何不适感并没有到达他无法忍受的程度?

逐渐散去的疼痛和盘踞心底的疑惑促使他睁开双眼,谢藤也因此停止了按摩的动作,半侧着身体,手肘依旧撑在闻哲头颅两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黑檀色的眼睛。

他俯身试图亲吻对方的眼睑,却被后者偏头避过。

“为什么要避开?”谢藤一脸难过道,“别这样对我好吗?”

假装出来的情绪对闻哲毫无实际作用。他置若罔闻的同时,视线径直越过了近在咫尺的谢藤。

他专注于审视着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试图揣度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但他很快宣告失败,因为这里不止安静异常,还没有窗户。

这是一个正圆形的房间。

虽然他早已经见过了无数圆形的房间,对他而言不算特别,可房间的天花板却并非寻常的吊顶、吊灯或者其他装饰,而是一面平滑且巨大的金属镜面。与之相应的是四周的弧形墙壁与地板,也选择了同系金属镜面材质,却在墙壁与地面的夹角等距排列了无数盏打出雪白光芒的小地灯,以三盏灯为一组,分别聚焦于天花板、墙壁以及正中间。

如同夜晚被聚光灯勾勒出轮廓的摩天大厦。

金属镜面倒影出房间正中间那张黑色的圆形床,以及,平躺在中间一丝不挂的闻哲自己。

他身上溅的血污已经被彻底清理干净了,只是本应存在的能维护尊严与礼仪的纺织品、手机和手表也一并彻底消失了……不。确切的说,他并非完全一丝不挂。在他的颈部、手腕以及脚踝上部都附着了一圈黑色的、乍看柔软得如同“运动护腕”的东西。

他既无法判断这些东西的外部材料,也无法判断其内部构造,却能从自己的四肢与脖颈变得异常沉重、简直连移动一下都异常困难的感觉来判断这些黑色柔软的内部里面肯定藏有负重物。

明智的选择,闻哲看着“护腕”上的生物锁想,这东西的确能大幅度限制自己的行动力,远比那些无聊的药要持久且有效。

这间房间和他身上的东西无一不在告诉闻哲,原本属于谢藤“内心世界”的其中一部分的“鱼缸”或“蘑菇塔”,已经被这座巨大的、被聚光灯围绕的“圆形舞台”所代替。

等到幕布升起,哗众取宠的表演就会开始。

“要坐起来吗?”谢藤问的同时已经朝对方伸出了手。

闻哲让过了对方的手,花了些时间适应自己身体上的负重。

“你明明为了阻止我出现了,为什么又这么排斥我?”谢藤不解。

闻哲无法判断这些“物件”的单个负重是多少,只知道自己每移动一下都像是在用一条胳膊或腿支撑起自己全身的重量。

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才通过艰难地挪动手臂的方式,用手肘撑着床,缓慢地坐了起来,再以同样缓慢的方式一点点挪向床沿。

“脚踏实地”的过程比在床上移动更难,因为原本分成五部分的着力点已经在双手离开床沿的瞬间只剩脚部的两个点。

比重新站在地面上更加困难的却是走路。

闻哲的脚掌甚至无法完全离开地面,简直就像背着一个成年人行走在上山的陡坡道上,只能一点点地向前挪。

但他没挪多久就愣在了原地。

他迟来的意识到这里的墙壁都是光滑且没有任何接缝的弧形,根本找不到门扉,或者类似门扉的地方。

“为什么要故意无视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谢藤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你这样做有用吗?你不可能出去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不知道谢藤的哪句话触怒了闻哲,让后者猛地回过头去。可他身上的负重比想象中更难以驾驭,仅仅因为这个转身的动作他就跌倒了。

谢藤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闻哲的手肘,想要帮他稳定住重心,却被闻哲趁机一手肘撞在侧腹,接着又用脚踝扫中了他的侧膝弯。

谢藤毫无防备,闻哲则毫不留情。后者成功地打断了对方的一条肋骨,并且差点也成功踢碎了对方的膝盖。

谢藤捂着侧腹和膝盖径直倒在地上,无法相信闻哲竟然能这么快就适应了负重并且还巧妙利用了负重本身,让他遭遇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攻击。更让他无法相信的是,对方刚才那番看似徒劳的举动,竟然是为了快速适应负重。

但谢藤明显已经不像上一次那样完全受制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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