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方在联合国安理会提交关于‘南美维和’紧急决意,仅有2票同意,其余全为反对和弃权。目前已通过联合国大会,绕过安理会决议,强行派兵至南美诸国介入。安理会诸成员国及其他会员国均已发出严正抗议及谴责。”
“拉丁美洲联合组织联合抗议北美干涉拉美地区内政。”
“加拿大货运卡车司机工会与加政府就提高司机福利谈判进行到第十轮,依旧无法达成一致,宣布即日起开始罢工。”
“艰难货运司机将货运卡车开至洲际公路,堵塞了唯一陆运途径,目前北美南北陆运中断,已造成多地物资短缺、超市货架空置、汽油价格进步上涨等,预计道路每堵塞一日,就将造成数十亿经济损失……”
……
所有乍看无关的事件,其实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悄然联系在了一起:西欧、东欧、中东、北非,乃至金融海啸都只是噱头,让人误以为欧洲会受困于冲突造成的难民灾难,但实施堡垒经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大洋彼岸的布置有机可乘;通过破坏北美的能源开采地区、海港、阻塞运河等方式,阻断了几个大陆板块之间最高效的海运;只要持续破坏下去,能源供应缺口就能显露出成效;在失去海运的前提下,耗空北美的能源战略储备后,如果飞机也无法起降,陆上的交通又失去了铁路和公路€€€€毕竟真正的越野车辆和能快速修复道路的工程车辆数量都很有限,仅剩的拥有应急装备和措施的军队在南美,国民警卫队则在南部边境阻止难民。
从能源到交通瘫痪,再到区域孤立,无论是谢藤谋划布局的面面俱到程度,还是其对“贪食的豺狗”的行动估算之详尽,都让闻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屏幕,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信息的分类和处理上,帮助自己的大脑接收并分析更多的信息,防止出现任何遗漏。
不可能同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闻哲想:无论什么东西,都需要时间来引爆……
“你肯定知道‘白房子’为什么是白色的。”谢藤突然出声,打断了闻哲的思考。
闻哲被迫从集中状态里剥离,垂目看向手机屏幕。
“1812年第二次英美战争爆发。他们很贪心,想连加拿大一起吞掉。”谢藤说,“但北边都是些亲英派,根本没有让北美合并为一个国家的意愿。”
“1813年的春天,加拿大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攻入华盛顿,”闻哲叹息道,“放了一把火。”
“加拿大人把一切都烧成了黑色,”谢藤笑得像个小女孩,“他们只好把它刷成了白色。”
有什么关键的部分从闻哲脑海中滑过,但这次不需要他去烦恼如何捕获那个闪念,谢藤已经像刚才那样突然关掉了所有画面,只留其中一个,并且突然放大,让闻哲只能专注于那一个。
不是新闻节目,是剪辑过的航拍画面。
罢工的加拿大卡车司们驾驶着一辆又一辆的货车,载着车上的空集装箱,轻松通过了加美边境,一路继续向南,直至首府。
趁着夜色,所有的集装箱柜门突然开启。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并非空箱。
HR助理€€€€那个消瘦的女人,穿着战术背心,背着AR步枪,率先落到地上。
在她身后,是海量的古巴士兵,像潮水一样陆续从各个集装箱里涌出。
他们在她的率领下,持着轻步兵的武器,冲向了草坪尽头的那栋被夜幕笼罩的白房子……
“这才是你去古巴的真正目的。”闻哲恍然大悟,“但双方的武器有代差,他们会输……”
“他们的武器的确有代差。但是不多。既然已经突破了最麻烦的外层硬壳,他们的经验和人数也足以弥补。”谢藤早已经考虑过这些,“何况,真正的士兵和特勤局的特工也有质的区别。当然,那些退伍后才加入特情局的人会稍微麻烦一点,不过人数也不多。”
“而且,国民警卫队根本来不及回来支援。”闻哲明白了。
“孙子兵法,分兵之策,”谢藤说,“永不过时。”
“你依旧拥有充足的资金,”闻哲不解,“能自上而下做出改变。为什么要……?”
谢藤笑着打断道:“如果你指的是参选,我只能遗憾的表示,我的确没兴趣。即便我有,我的国籍也不在那里。而且我也并不想要那种虚伪国家的国籍。只有那些对历史和世界一无所知的人,才会相信那里自由、平等且没有歧视,才会想成为那个国家的一份子。对于甘为蝼蚁的人,我非常乐见他们陷入丛林法则。”
闻哲一愣:“等等,你是说你……?”
“是的。”谢藤剖白了自己此前从未提及的部分,“虽然我出生在那里,却没有选择那边的国籍。爸爸和妈妈在这一点上很容易就达成了一致,宁可选择欧洲的国籍,也不想选择北美。我的国籍最终使用了另一个名字,选择留在了东南亚。他们很庆幸这个决定,因为这也是我的选择€€€€你现在明白失去了我,他们究竟有多生气了吧?”
闻哲了然:等同于整个东南亚地区的人脉、渠道、市场和合作优先级都没有了。
“如果你是在指资助选举,那么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本来黄种人这个群体就没有什么政治敏锐度,更谈不上相关诉求,很少有人会在乎资助与否,也没有人在乎候选人的肤色。”谢藤继续道,“只要他们的孩子有常青藤可读,他们也能赚到足够的钱,享受到安逸且富足的生活,他们就会满足于自己安稳的生活,根本不在乎政治诉求。是其他移民口中最无害的少数族裔移民。
“尤其是那些连中文都说不清楚的香蕉候选人,他们当选之后更无一例外会露出本性,竭尽所能的打压曾经给他们投票的同胞们,因为在他们眼中肤色相同也不是同胞,而是要信仰那套虚伪的自由才是。甚至就为了划清所谓的界线,方便他们成为白人身边最忠实,也是最廉价的狗,他们愿意伤害任何人。
“他们一边干着最累最脏的工作,一边对跟自己有相似外表的人痛下毒手,就为了获得最微不足道的利益,根本没有抗争的念头。
“相信那套说辞的人只是白痴,而骗人那些却是自以为是小丑。”
“你看不起他们。”闻哲说。
“他们有什么能让我看得起?”谢藤反问。
“你知道非裔在北美反倒不会歧视彼此吗?团结才是他们容易发声、容易获得诉求反馈的原因。”
他没有直接回答闻哲的提问,而是说出更鄙夷的话。
“而那群香蕉人却要忙于相互歧视,完全没有团结的概念。时间一长,自然沦为那个达尔文社会的最底层,比西裔混得还惨。我觉得他们在照镜子的时候,肯定想把皮肤里的基因链删除,就为了让他们的皮肤白一点,却不知道自己的优秀智商就是肤色的同属基因所追加的优质附赠品。”
“没用的。”闻哲心下长叹,面上依旧平静,“只是烧了一座华丽的白房子,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不能确保他们每一个人都始终完全听命于你,你需要站在台面上,需要能撑得起场面。人跟昆虫一样,都有一定的趋光性。如果藏身暗处太久,金钱和仇恨都会逐渐消失,那么你就失去了凝聚他们的关键。如果你必须藏身幕后,早晚都会需要一个显眼的政客,代替你站在台前……等等!你根本不需要。因为你已经有人选了。”
闻哲在谢藤惊讶的注视下陡然沉默下来。
他花了大概10秒的时间思考,在谢藤回神前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是小怀特。”闻哲说。
“你的确聪明得让人讨厌。”谢藤不满。
“他太年轻了。根本没有竞选经验。”闻哲说,“而且你手里有他的把柄吗?你就不怕小怀特上位之后背叛你?到时候你……?”
作者有话说:
签到海星养我!
1*毛海军现无实力至阿拉斯加土地买卖真实有效
2*休口中的“自由”并非指“父母限制孩子的自由”,也不是“言论、性向、女拳”这些网上常见的“争论”€€€€这是网络信息舆论战,特点是会攻击中立人群,把人分裂为两派。文中依据的是西方古典自由主义、自由意志保守主义、新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等,特指亚裔在西方的情况(具体见卷一
3*波士顿市2021年当选市长为亚裔,其竞选口号瞄准亚裔选民权利,赢得大量亚裔选票当选就任后始终在专心争取非裔的权利。非裔和亚裔被推到对立面,真正的当权者得利。此例非孤例。
4*其他问某度某乎不问也行专心搞基
5*作者非华裔人小说纯属虚构请勿上纲上线
TvT我讨厌注释
第238章 视实-7(II)
唯一亮着的航拍画面突然消失,新传出的声音打断了闻哲的质问,画面也换成了一个人山人海的竞选演讲现场活动。
小怀特身穿海军蓝西服站在麦克风前,慷慨激昂的揭露军工复合体与政商说客团体沆瀣一气的种种黑料€€€€其中包括他的父母。导播实时插入小怀特从法院走出来的画面,还有他父母在他身后大声唾骂的特写镜头,而后切换回演讲现场,正好是其高调宣布参选的镜头以及随之而来支持者们的喝彩声。
“没有人料到他居然愿意出庭作证揭露自己父母的恶行!
“哪怕被没收了本属于他的巨额资产,也没有改变证词!
“小怀特是我见过最正直的人!
“一定可以让我们再次伟大!”
新闻主播仿佛被小怀特的情绪渲染,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播音间的椅子,站起身高声疾呼。
“初步民调显示,宣布参选不过一周,已经募集超过20亿竞选资金。
“竞选团队里包括几任总统竞选时的团队核心成员,让人无法相信这竟然只是宾夕法尼亚内的一个区的选举!
“有竞选经理人预测,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等他的年龄到了可以参选总统的时候,将不用到各州游说,就能把三分之一的选举人票直接收入囊中!”
屏幕上的节目结束在小怀特从区议员席位上站起来,向周遭点头致敬的画面,回敬他的则是雷鸣般的掌声。
闻哲愕然地盯着画面。
让他惊讶的不是小怀特和主播的种种言行,而是跟在小怀特身边的、从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女保镖,正是那个被谢藤称做“阿秋”的女佣兵头子。她的存在不止佐证着谢藤和小怀特的确早已经达成了合作了,也同时为二人合作加了一层保险。毕竟以她的身手想要解决掉一个人,甚至都不需要武器。
“四个月前他就已经宣布参选,不用几年就可以继续向上走了。”谢藤漫不经心道,“没有经验才是他最大的优势。反正如今的时代,无论在什么圈子里,素人才更为讨喜,也更容易让那些白痴疯狂的追捧。”
“看来你准备了后手。”闻哲明白了。
谢藤颔首:“他以前那些不合法资产,已经由我的人用信托基金打包隐藏了。至于那些合法的资产,一旦他竞选成功去担任公职,就有相关的法律条款对他进行限制,必须把全部资产交给经理人全权托管。他已经签署好了相关委托文件,指定的经理人也都是我的人。”
“只要他敢背叛你,不止就会一无所有,”闻哲问,“秋还会直接解决掉他?”
“差不多。”谢藤道,“他16岁后就常年在各个国家生活了,并没真正接触过商业相关的东西。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学者,没有理由背叛我。是合作的最佳人选。”
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闻哲想。
“从普通的区议员起步,”闻哲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
“我知道。反正他还年轻,就算花十年去积累政治资本,也不算久。”谢藤明白过程会以年为单位,“但他出身的精英阶层,拥有足够的眼界与手腕。而他清白的履历和私生活、符合白种人传统审美的长相以及肮脏的家族历史,都是大家喜欢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传统类型。尤其是他站出来揭穿自己家族内幕的行为,以及以后可能带领家族改头换面再度复兴的故事,都很容易博得选民的好感。虽然他相比务实派,其实更接近理想主义,但这些条件已经足够讲出一些’动人的好故事’了。尤其让那些最难取悦的、自诩思想开放的理想主义者成为他最忠诚的票仓。以后甚至可以游说国会,修改立法,下调总统参选年龄。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就没少接触各人种里最下层的人们,也没有被犬马声色侵蚀……”
“你们的关系不一般。”闻哲从对方长篇大论的夸赞中敏锐地抓住了关键所在。
“他肯定是几个月前唯一愿意无条件为你施以援手的人。”
重要的不是“援手”,而是“无条件”。恐怕至今都没有索取过任何回报,因而才能赢得谢藤的信任。
“可惜你已经无法真正信任别人了。”
无论那个人是谁。
“除了我。”闻哲笃定。
“算是吧。”谢藤故作暧昧地扯开话题,“你真自信。还是说,你是在表示嫉妒?那我不止会觉得高兴,还要认真的表示:我只是跟他一起吃过几顿饭,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怀特的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都跟栗野很像。”闻哲当然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们都在纸醉金迷的奢靡环境里长大,却都没有被同化为败类。这种家族里的异类其实早已经生活在仇恨当中,内心会不由自主地憎恨自己的家族和出身,你也因此才愿意把他们视作朋友€€€€这是你挑选朋友,或者说是同伴的‘唯一标准’。”
谢藤沉默。等同于默认。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可只要闻哲没有直白的拆穿,他就不会主动承认。
闻哲说完这些也暂且沉默了,再开口时已经主动扯开了话题:“或许,就连他不明确的性向都可以作为‘竞选故事’的噱头。”
“你能不能别总是聪明得让人觉得讨厌?”谢藤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考虑得很周全。”闻哲说。
谢藤无可奈何:“毕竟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性别流体是什么概念,就会举着彩虹旗上街宣扬自己支持LGBT了。”
“小坏特身上的确拥有很多讨喜的噱头。”闻哲说。
“是的。”谢藤没有否认,“他是各方势力都愿意接受的人。”
“可这依旧不是你真正的目的。”闻哲说。
“……”
谢藤哑然过后彻底收敛了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果然很完美。”他说,“一种连不擅长的范畴都会尽可能逼迫自己去了解和掌控的……不止苛责自己,也苛责别人的偏执般的完美。”
闻哲没有说话。但谢藤无法判断他是否默认了。
“你知道吗?”他问。
又是那种奇怪的提问方式。闻哲想。
“嗯?”闻哲发出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