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永不翻车 第94章

柯曼张了张口,想问€€克兰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但犹豫片刻后到底是没开口。他们能联系的时候不多€€,柯曼不想将这点€€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

“将军怎么还不睡?”

“时间还早。”柯曼下意识地说,任务期间不比平时,本€€就要更忙碌些。但对€€上€€乔清的眼神,他又€€很快改口,“但是对€€殿下来说不早了,殿下要早些休息。”

“噢,”乔清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是打算睡觉来着,然€€后就听小A说你找我。”

柯曼鲜少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此时被堵得一梗,低声讷讷道,“打扰殿下了。”

乔清煞有介事地点€€头:“唔,是挺打扰的。”

柯曼抿了抿唇,有些自责,却又€€不舍得就这样挂断。心里€€很是踟蹰了片刻,然€€后才说道,“那不如就这€€€€”

“不过,”乔清笑眯眯地凑上€€前去,“对€€雄主来说却不算打扰。”

“雌君想念我,那我当然€€要先见你。”

柯曼一怔,被这声雌君叫得忽而便有些面红耳赤起来。他忽然€€觉得这全息投影实在€€不好,画面有些清晰得过分€€了,清晰到他连乔清根根分€€明的睫毛都看得见。而殿下……自然€€也能看得见他这幅手足无措的窘迫模样。

“你还没这样叫过我呢,”乔清说,想到他第一次被认为€€是雄主,对€€象竟然€€是克兰。不由又€€是一撇嘴,催促道,“将军,快叫一声听听。”

柯曼一时僵住,他们当初订婚突然€€,全是殿下的意思,他原也只打算将这骄纵的小王子当花瓶摆在€€家里€€应付了事,何曾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而即便后来他们走得近了,柯曼顾及当初只是订婚€€€€能订自然€€也能退,他摸不准殿下究竟对€€他有多€€少心意,更不敢随意称呼,生怕他对€€此介意。再后来€€€€虽然€€他们定下了婚期,柯曼却又€€急着奉命出公务,和€€乔清相见的时候都不多€€,更不用说能有私人时间好好腻歪了。

这突然€€一提……他有些猝不及防的错愕,也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还有些小甜蜜,就好像是小殿下信息素的味道,又€€软又€€甜,一路沁进心里€€。

柯曼仰起头,轻声叫他道:“雄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连声音都哑了。

乔清摸了摸下巴,唔……果然€€是这个称呼奇奇怪怪得很,他听不惯,不是因€€为€€克兰的原因€€。

他漫不经心地斜眼瞥过去,正对€€上€€柯曼目光灼灼望着他的样子,眼底的热意似乎能将人灼伤。

“将军,”乔清眨眨眼,“准备抑制剂了吗?”

“准备了。”柯曼说,抑制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不可能疏漏,“但是……”

后面多€€的这声“但是”让乔清疑惑地抬眼看他:“但是?”

柯曼说:“有了抑制剂,也会忍不住。”

乔清一愣,不知道他说的忍不住究竟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没等他说话,柯曼又€€说:“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更想念殿下。”

噢,是生理的。

乔清像是有些羞赧地抿了下唇,又€€往被子里€€缩了一截,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那、那怎么办?”

柯曼说:“多€€想一想,就好了。”

依旧是认真又€€严肃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只是想一想,还是一边想一边做了什么。

乔清一贯有什么问€€什么,直白道:“只是想一想?而已?”

柯曼一呆,“不……”

当然€€不止是想一想而已€€€€可是其€€他的事,哪能当着乔清的面说出来?

柯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乔清忍不住笑,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便不怀好意地问€€他:“那今天想了吗?”

一记明晃晃的直球打回去,倒让柯曼安静了一瞬,然€€后艰难道:“想、想了……”

乔清缩在€€被子里€€笑,倒把柯曼笑得无地自容起来。白日工作繁重,漫漫长夜又€€实在€€熬人,让他的心思也松散懈怠起来,才就着殿下的玩笑接了下去。

可现在€€,倒有些后悔接了……

“挺好的,想想也没什么,不耽误雌君工作就好。”乔清安抚他的薄脸皮,一声雌君叫得柯曼又€€露了笑,低低应了一声,说道,“殿下该休息了。”

“好。”

克兰在€€外面倚着墙等待着,他们聊了太€€久,久到他忍不住发起呆来。直到里€€边说话声安静下来后他才迟钝地回过了神,故意弄出些脚步声,敲了敲门后推门走了进去。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打着哈欠道:“不是刚才理疗完就说要睡了?”

“要了。”乔清敷衍,看了他一眼,又€€问€€,“你怎么也不睡?”

“起夜,看你房间亮着灯,怕你做噩梦了害怕,进来看看。”

乔清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见乔清没有要马上€€赶他走的意思,克兰索性在€€床尾处盘腿坐下。

“之前你和€€父亲睡着,不就老是做噩梦。”

乔清抗议:“哪有老是。”顿了下,回过味来,低声嘟囔了句,“那又€€关你什么事。”

克兰同样敷衍地给出一个答案,“父亲不在€€,我得代他照顾你。”

这理由乔清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哼了一声道:“你是离了父亲俩字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克兰有些想笑,他垂下头,末了,又€€像是不忿,继续抬起头看着乔清。

“我当然€€知道要怎么说。”

“但如果我说,我不是因€€为€€父亲的叮嘱,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想照顾你,让你好好的,所以细心体贴,你听吗?”

他抿着唇和€€乔清对€€视,胸膛急剧起伏了一瞬,见乔清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好像没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一样。克兰扯了扯嘴角,“你看。”

乔清不意外他的直白,却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开了口。

感情的事无非就是来回拉扯,克兰故意寻由头亲近他,拿雄父这个称呼开他玩笑,在€€那道敏感的界限处来回游移,试探他的反应,乔清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他也没想到,克拉会那么突然€€的捅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他也知道,当初克兰对€€他有多€€么不屑和€€防备,他反感他的作弄,尊严极强地不愿被他拿捏,不愿输了气势。

所以乔清才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地将那句喜欢宣之于口。

……或许,也没那么轻松。

克兰见他不说话,也咬着牙不肯开口,但又€€不走,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好像眼眶就要红起来。

乔清还是沉默,他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平时爱捉弄我,不只是开玩笑,你总喜欢压我一头,看我拿你没有办法的样子。”

“所以我也想过,你对€€我的那些亲近都是故意的,都是你惺惺作态的把戏。我还想过,你就是要看我先忍不住低了头,然€€后再踩我一脚,看我摔到泥里€€起不来,你就开心了。”

“你就是要报复我,报复当初我对€€你不好。”

“但我后来又€€想,就算是假的,就算是报复,那如果我顺着你的意,是不是也会被你喜欢,就算是你假装的。”他说,说到这里€€的时候看起来竟还有些开心,完全忽略了后面‘被踩一脚摔到泥里€€’的流程。

“哦,当然€€,”克兰咧嘴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如果以上€€那些都是我误会你,那可真是太€€对€€不起了。所以我才更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毕竟……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对€€吧?”

乔清被他的一番话给说蒙了,半晌,愣愣地吐出几个字,“克兰,我要和€€将军结婚了。”

“哦。”克兰说,“雄虫可以有多€€个配偶。”

乔清瞪圆了眼,他当然€€知道这个,但问€€题的关键却不在€€于配偶的个数,而是€€€€他是先和€€将军订婚的,而克兰是柯曼的养子,他在€€和€€柯曼同居的过程中若真和€€克兰有了什么,这算怎么一回事?

也许虫族因€€为€€多€€配偶的社会规则而对€€出轨没有那么强的道德观念,但即便是这样,这事儿说出去也绝不算好听。无关道德,而是柯曼与克兰父子间的亲情与信任,无疑成了一场笑话。之后会怎么样呢,为€€了他一人父子反目?

乔清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猜的都是真的。”

克兰一愣,他刚才说了太€€多€€种猜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乔清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直到乔清自己开口承认€€€€

“我就是故意亲近你,等你喜欢我了,我再把你踩进泥里€€面,爬都爬不起来。”

克拉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凝滞了,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严严实实地卡着,好像连空气都要吸不上€€来了。

“……哦。”他说,声音涩得发苦,“真的是这样啊。”

“我以前对€€你那样,是因€€为€€……真的,不喜欢你。不是有意刁难,不是故意欺负,只是……不喜欢。”克兰说,“可是现在€€,也是真的喜欢。”他耷拉下脑袋,极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乔清却不理他,只是道:“我困了,要睡了。”然€€后兀自一卷被子,关了灯不再说话。

克兰愣愣地看着他,明知道他只是装模作样,并没有真的睡着。想要说什么,却又€€怕真的吵了他,犹豫再三,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乔清把克兰赶走,自己却也有些睡不着。

该说不说,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这句话,所言不虚。

乔清以为€€他会和€€克兰针锋相对€€很久,把他气得跳脚,就算后来克兰真的掉进坑里€€、被他布下的捕兽夹咬得鲜血淋漓,也是强撑着暗自舔舐伤口,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维持该有的尊严和€€体面。

但他没想到,克兰会竹筒倒豆子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一夜乔清睡得不安稳,隔天迷迷糊糊被克兰叫醒的时候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

“该起床了,”克兰说,俯身将他抱起,“一会儿还要去西区。”

从某种角度说,他确实如乔清所想,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出门之前,克兰照旧蹲在€€他身前,为€€他穿戴外骨骼装置,扶着他站起来。

昨晚下了雨,一双腿又€€被湿气浸得骨缝酸疼,乔清下地时崴了下脚,被克兰稳稳抱住。

“慢一点€€。”

克兰说,喷洒在€€耳廓边的呼吸让乔清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克兰皱眉,“干什么?站好了再动。”

他还是抱得紧,乔清回头瞪他:“站好了站好了,放开。”

“急什么,”克兰笑了笑,“父亲又€€不在€€。”他低沉着嗓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乔清推他,“这和€€将军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顾忌要和€€父亲结婚。”克兰凑近他,他和€€柯曼没有血缘关系,长相面孔皆是陌生,一双眼睛也不似柯曼那样漆黑,而是剔透的茶色,在€€没穿着板正的军装制服的时候,就显得有些……

轻佻。

他笑起来,“既然€€父亲不在€€……又€€或者说,他没看到,那就不要紧。”

乔清被他的理论惊得呆住,“你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过了,”克兰继续道,“虽然€€你现在€€喜欢父亲,但是过去也曾经喜欢过我,既然€€这样……要多€€喜欢一个过去喜欢过的人,也没那么难,对€€吧?”

乔清:“……”

他呵呵冷笑,“难死了,我才不会重新喜欢你。”

克兰耸了耸肩,松开手。

“没关系,我等得起。”他微微眯眼,“反正,我们每天都住在€€一起。”

说到这个,克兰便又€€笑起来,眉眼间愉悦得很。

“你说是不是,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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