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
乔清关掉光脑,忽然感觉脑海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清净了,他皱眉叫了一声:【小白?】
白莲花抽抽搭搭地应他:【在呢。你不€€是要睡觉吗,我不€€吵你了。】
乔清没说话,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隔天起床,乔清拉开窗帘,虽然是阴雨天,却觉得好像比晴天时都要明亮许多。
白莲花能回来,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到底还是高€€兴的€€。毕竟他们在一起了这么久,而且……能和€€他真正称得上一句无话不€€说的€€,也就只€€有系统了。
白莲花刚刚回来,卡蓝星的€€所€€有对它来说都很新奇,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哇,这是机器人?那是€€€€狗吗?可怎么没有毛?】
【机器狗。】
白莲花:【好智能……呀,你怎么还是手洗水果?】
【习惯。】
白莲花:【外面的€€楼看起来也挺普通的€€嘛……人类还是俩鼻子€€一眼睛一嘴巴,就是怎么都长这么高€€??】
【雌虫都这样。】
白莲花惊恐:【雌虫?是真的€€虫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
白莲花旺盛的€€好奇心得到了乔清的€€全€€部满足,它从€€出门后的€€一路上都在提问题,直到到了西区。
【这就是军.区啊……卫兵都是雌虫吗,跟个柱子€€一样又高€€又壮的€€,看起来凶巴巴的€€。】
【差不€€多,雌虫都被€€当兵器使。】乔清顿了顿,又说,【但是,不€€会凶。】
【唉,】白莲花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小乔,原本也觉得你是挺正常一男人,可是……在卡蓝星,小乔都变成娇花了。】
乔清:【……】
他刚想让白莲花闭嘴,就听到它又叫起来:【诶,那是谁,怎么跪下了?】
验证了生€€物信息进入西区大€€门后,乔清便看见了柯曼,西区视野开阔,其实他刚才远远的€€就注意到了。
乔清走€€进去,柯曼垂首,右手扶肩单膝跪下。
“殿下。”
乔清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步伐无意识地加快了些,风衣的€€袍角被€€风吹得扬起。
【哟,】白莲花不€€怀好意地笑,【小乔,这是你姘头吧?这就是你说的€€结婚对象€€€€啊!!】它尖叫起来,【他在闻你的€€衣角!变态!!】
乔清差点被€€平地绊倒,一下子€€顿住脚步。
卡蓝星的€€制度,有些像是君主立宪和€€封.建帝制的€€结合体,但规矩倒没有这么严苛。跪礼是有的€€,但大€€多是在嘉奖或授勋仪式上。平时见了面,鞠躬也就够了,不€€需要总是跪来跪去。
柯曼依旧垂着头,那片曾拂过他面颊的€€衣角停顿片刻,然后转向他。
视野里探进一只€€手。
肤色白皙,手指修长,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柯曼记得它的€€触感,绵软的€€,带点凉意,抚过身上时好似轻飘的€€羽毛,酥麻的€€痒意渗进皮肤,至透进心底。
他也记得这只€€手捧着他的€€脸时的€€样子€€,乔清坐也好站也好,雌虫总是比他要高€€出一截,亲吻时须得俯身,乔清便扶住他的€€面颊,仰头吻他。
他还记得,亲吻后,这只€€手会转而握住他的€€肩膀,彼时他跨坐着,伴随着彻骨的€€战栗,肩上的€€力气或轻或重€€,有时会留下抓痕。可惜他皮糙肉厚,那点痕迹保留不€€了多久。
思绪一时之间飘忽起来,却并没有飘远,眼里心里脑海里,全€€都是面前€€的€€人。
等到柯曼回过神时,他已€€经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将自己的€€脸靠向那只€€手,温驯地贴在他的€€掌心。
乔清一时愣住,他收回手,说:“起来。”
语气没什么起伏,柯曼如梦方醒,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他没有起身,只€€是低声说:“克兰的€€伤不€€重€€,修养几天就好了。”
乔清眉梢微扬,不€€知道柯曼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是婚礼。”柯曼说,“我想,如果殿下喜欢,可以把和€€克兰的€€婚期也定€€在那个时候。”
出于身份特殊,乔清的€€婚约也有一堆程序要走€€,包括各种背调和€€择期,且卡蓝星习俗,结婚前€€要先订婚同居至少一个月,之后再由雄虫决定€€是否结婚。三个月已€€经是规则范围内的€€最快期限。
【……6,这正宫气派。】白莲花说,【这里的€€雌虫都这么守男德?】
脑海里久违的€€吐槽声让乔清走€€神了一会儿,他看着柯曼,淡淡道:“什么时候,我要娶谁,是你说了算?”
“不€€……”柯曼有些慌张地抬头。这是乔清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的€€正脸,他的€€脸色很不€€好,眼下青黑一片,像是一夜未睡。
他不€€解,易感期……还会让雌虫失眠?
“我只€€是……想,”柯曼笨拙地解释,“如果乔、殿下喜欢,如果……您能开心一点……”
那可是婚礼。
柯曼忍不€€住想,那可是乔清的€€婚礼,至少,至少他应该是开心的€€,应该和€€自己真正喜欢的€€雌虫在一起。
“是吗。”乔清不€€咸不€€淡地说,“不€€过我看,克兰未必有你这么大€€方吧。”
雄虫可以一雄多雌,可对雌虫来说,婚礼一生€€只€€有一次,没有哪个雌虫会愿意和€€别€€的€€雌虫共享婚礼。
柯曼当然也是。
乔清体贴周到,却只€€是顾及到克兰的€€不€€情€€愿,而不€€是对他。
柯曼怔怔地呆了很久,这个想法他想了一整夜,反复迟疑反复犹豫,直到说出口时仍是艰难。只€€是他想,不€€管怎么样,乔清能开心也好……可是,好像……还是没做好。
“起来。”乔清又说,皱起了眉,“这是大€€门口。”
不€€说来回巡逻的€€雌虫,就连不€€远处站岗的€€哨兵都在往这儿张望。
柯曼有些恍惚地站起身,乔清已€€经不€€再看他,转身往办公楼走€€去。他便跟上,默不€€作声地落后了两步坠着,像是一道影子€€。
乔清的€€办公室就在柯曼隔壁,于是柯曼就这么安静地跟了一路。好像他在西区大€€门口等他,就是为了能陪他走€€这么一会儿而已€€。
直到乔清进办公室后回身关门,都能看到柯曼仍看着他,手里握着门把,却不€€进去。触及他的€€视线便有些局促地收了回去,抬腿就要往里走€€,却忘了门还没开,一下子€€撞了上去。
乔清:“……”
认识这样久,还是第一次看柯曼手足无措的€€样子€€。
“……”乔清扶额,“过来。”
他坐到沙发上,再抬眼时柯曼已€€经关门走€€了进来,半跪了在他腿边。这是其他雌虫惯有的€€方式,乔清有腿疾,总不€€能让他仰视别€€人。但柯曼很少这样,起初时是有过的€€,但他们一开始就是订婚的€€关系,所€€以总是要更亲近些。
而现在,倒像是时光倒流了,叫他们重€€回了比过去还要远的€€那个起点。
乔清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他其实能够感觉到柯曼在不€€安和€€恐慌,可他确实没对柯曼生€€气,也说了会如约结婚的€€。所€€以,尽管隐隐察觉到了对方的€€状态,却也并不€€能很明确地知道他到底在担忧什么。
“是易感期?”乔清问,“抑制剂喝了没有?”
“喝了。”柯曼回答,略低了头避开他的€€注视。可低头后视线看着的€€就是乔清的€€腰和€€腿,于是再次僵住。
乔清问:“抑制剂没用吗?”
“有,只€€是……”
抑制剂当然是有用的€€,否则他现在也无法顶着乔清的€€信息素待在这儿。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没有信息素,也总是……难以自持。
正兀自忍得辛苦,下颚突然被€€乔清扼住,柯曼顺势抬了脸,眼底的€€欲望与渴求尚来不€€及褪去,叫他再次慌张地错开了眼神。
皮肤相触的€€地方泛起热意,像是触电一样地发麻发软,顺着无数根神经流遍了五脏六腑,又如江河一样汇聚到一处,汹涌猛烈地灌进心脏。
柯曼压抑不€€住急促的€€喘息,一呼一吸间尽是灼热,他忍不€€住凑近,再凑近些,直到贴上乔清的€€唇。青刺海棠香甜的€€花蜜淌进唇间,吮吻舔舐已€€经是本能,等到柯曼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跨坐在了乔清腿上,整个上身都倾靠过去,腰背绷得笔直,胸口却紧贴着他。
放.浪不€€堪。
白莲花盯着柯曼紧绷着的€€大€€腿,结实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将合身的€€长裤撑得满满当当。
【他在……】白莲花难以置信,【接吻的€€时候还扎马步??】
乔清习惯了白莲花的€€回归,却没习惯它时不€€时不€€合时宜的€€吐槽,一下子€€笑了出来。
【我腿瘸的€€,你忘了?】
白莲花唔了一声,也是,本来就是娇花了,还是断了腿的€€病弱娇花,人高€€马大€€的€€雌虫哪好意思真的€€往上坐。
柯曼当然是很体贴的€€,跨坐的€€时候膝盖总是抵着椅子€€,没有真的€€压上来。
乔清慢条斯理地道:“不€€跪了?”
他突如其来的€€笑意让柯曼有些窘迫,却也能察觉到此时放松下来的€€气氛,他没有再跪,只€€是又要靠过去吻。
乔清偏了下脸,像是抱怨,“将军什么时候学会得寸进尺了。”
柯曼看了下他的€€眼睛,确定€€那双桃花眼里含着的€€不€€是冷意,才抿了抿唇,说道:“不€€是……”他又固执地追过去要吻,含糊不€€清的€€声音从€€相接的€€唇舌间溢出,“乔乔……”他呼吸不€€稳,声音因为压抑着某种不€€堪的€€祈求而变得低哑,“雄主……”
乔清正要说话,门外却响起敲门声。
“殿下。”克莱恩说,“有几份文件要给您,还有半小时后的€€会议纲要。”
乔清顿了下,没有马上回话,克莱恩紧接着又敲了敲门,“殿下。”
他催得紧,像是不€€肯给他们任何多余的€€时间。但柯曼知道没有乔清授意他不€€会进来,于是仍贴着乔清的€€侧脸,手臂伸展着将他搂在怀里。等着他说“等一会儿”,就像那天和€€克兰单独在办公室时,对他说的€€那样。
“将军。”
乔清叫他,却并没如他所€€想的€€那样回应,只€€是偏了脸和€€他拉开距离,说道,“你先起来。”
于是滚烫奔涌着的€€鲜血再次冷却下来,柯曼沉默着起身,听乔清说:“进来。”
他翻着纲要,一边说道:“雄父该到了吧,克莱恩,你去跟他说一声……”
柯曼看着乔清,忽然间意识到,乔清好像很少叫他的€€名字。
克兰也好,克莱恩也好,随便哪个陌生€€雌虫也好……乔清都是叫他们的€€名字,可是对他,却总是叫他将军。
以前€€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乔清喜欢叫他将军,两眼弯弯地挨着他,便是不€€叫名字,也显得眷恋又依赖。他是小王子€€的€€骑士,是他最忠诚的€€卫兵。
可是现在,患得患失的€€恐慌却让柯曼开始计较任何一处细枝末节,不€€管是少了笑容,还是语气较过去平淡了些,都足以让他胡思乱想,魂不€€守舍。
开会时,他还是一贯坐在乔清身侧。这次会议讨论的€€是接待江寻的€€相关事宜,以及接下来合作的€€方向。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氛围也轻松。中场休息的€€时候,闲聊的€€话题便自然而然地围绕在即将结婚的€€乔清身上。
乔清向来是不€€耐烦这种社交场合,既然不€€是必要的€€公事,便也懒洋洋地不€€想多回话。柯曼长年在外,其实也不€€习惯这些,但乔清的€€身份需要他这样,他便也尽量去适应。如今已€€经算是熟练不€€少,惹得其他雌虫纷纷调侃他的€€变化,向来冷言冷语的€€上将竟也能陪他们做这无聊的€€闲谈。
如果说闲聊还好附和€€,那要应付这样的€€调笑却还是难了些,柯曼下意识地看向乔清,便看到他也在笑,斜斜地靠着椅背看着他,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出于对其他人的€€礼貌。但总之,现在他正望着柯曼,在笑。
柯曼垂了眼,也忍不€€住翘了嘴角。雌虫不€€贪心,一点点的€€甜就足以盖过所€€有的€€苦涩。
更何况,还是青刺海棠这样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