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能坐下休息后裴柯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裴柯的脸皮还是很薄的，这毕竟是人家给顾客准备的位置，什么都不买就坐在这里的话，裴柯肯定是不好意思的。
看到面前的桌子上贴着一张点餐的二维码后裴柯把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打开支付宝的扫一扫，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
“你要喝什么吗？”裴柯叫了一声江之。
“和你一样的就可以了。”
翻了会儿菜单后裴柯发现这家店卖的都是一些茶饮品。裴柯平时不怎么喝茶，选了半天才决定喝点玫瑰荔枝茶。他下单了两杯玫瑰荔枝茶后付了款，记住单号后裴柯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坐在这儿的底气足了不少。
这家店的出餐速度很快，裴柯听到叫号的声音后轻轻地踢了一下江之的鞋：“你离那边比较近，你去拿一下。”江之起身把裴柯点的玫瑰荔枝茶拿了过来。
茶是用纸质的杯子装着的，裴柯拿到后下意识地摇了两下杯子，摇完他才想起来自己喝的不是奶茶。他咳了声，撕开吸管的纸包装后按住吸管上边的口，戳开封口膜，喝了一口。
“确实有玫瑰和荔枝的味道，但是喝不太出来。”裴柯小声评价道，“和之前喝过的那个玫瑰荔枝差不多。”
坐在对面的江之喝完一口后把纸杯提起来看一眼：“有茶的味道，但也只有茶的味道。”
裴柯咬着吸管：“说起来德国人喝茶吗？”
“喝，不过喝的一般都是茶包，像是红茶和花茶茶包。”江之说，“我感觉那些茶包的味道都差不多，咖啡更好喝一点。”
“我爷爷很喜欢喝茶，喝的都是用茶叶现泡的茶，他说要是喝茶包泡的茶还不如不喝。我爸每年都会送一块茶饼给他。”裴柯又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对了，德语的茶的发音是不是和tea是一样的？我之前好像看到过。”
“Tee，”江之点了下头，“德语有时候和英语的发音挺像的。”
“我就记得德语的弹舌音了。经常看到一些教怎么弹舌的教程，每次刷到我都会点进去学一下，没有一次学会的。”裴柯叹气道，“像是什么含一口水学弹舌，看教程的时候觉得简单，结果自己试的时候就不行了。”
“像是这样？”江之说完，现场给裴柯展示了一下德语小舌音。
裴柯作为一个一点小舌音都发不出来的外行，亲眼看着江之这么灵活的弹舌，整个人都惊了：“这到底怎么做到的？我完全发不出来这个音。”
“含水学的话不太实用，因为没有水之后你可能就不知道该怎么发音了。”江之笑着说，“这个有点像是打呼噜时候的声音，小裴哥你试一下？”
裴柯睡觉的时候也不打呼噜，听到江之这么说，他按着自己的喉咙，努力地尝试发出打呼噜的声音。试了半天，试得他都要缺氧了，一点成功的迹象都没有。
“不行，发不出来。”裴柯摇头，“根本发不出来。”
江之觉得这么努力学习小舌音的裴柯有点可爱，鼓励道：“小裴哥你再试一下？这个其实不难的。”
裴柯又尝试了一次，发现还是发不出这个音：“果然还是不行，好难啊这个。”
“几分钟内要学会的话可能有点难度，可以慢慢来。”江之说，“每天练个几分钟，多练几天应该就能学会了。”
“这个是不是和天赋有关系，我总感觉你们一出生就会弹舌音了。”裴柯拿起纸杯，喝了一口，“为什么我都感觉我没有能发出弹舌音的那个器官。”
“我也不是一出生就会的，”江之解释道，“都得学的。不过因为是很小的时候就学了，所以看起来有种一出生就会的感觉。”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裴柯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了。裴柯拿着自己的玫瑰荔枝茶，慢慢地站起身：“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现在的人说不定少一些了。”
江之跟着他站起来：“好，走吧。”
虽然说他们在那家店边上的位置坐了有一段时间，但商场里的人还是多得有些离谱。裴柯看着那些人挤人的队伍，心道大家也太热衷于圣诞节了，都到现在这个时间了，人还是没少多少。
“现在这个人，我现在拿把吉他在这里卖唱应该能赚一顿饭钱。”裴柯拽着江之的袖子，“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愿意给我一块钱。”
“我可以给你一百块钱。”江之说，“能点歌吗？”
他看江之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认真得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去给他找吉他，赶紧开口：“我开玩笑的，就算是卖唱我也是卖艺不卖身的。”
江之找到了新思路：“还能卖身的？”
裴柯很轻地踢了他一下：“当然不能卖身的。”
两人兜兜转转，最后逛到一家叫“状元郎”的火锅店门口。
裴柯对这家火锅店还有一些印象，他在微博上看到过这家店。他记得这店最大的噱头是当年的高考状元能凭借成绩证明来免费吃一周的火锅。
尽管现在已经不让宣传高考状元了，但每年高考出成绩的时候状元叫什么名字、在哪所学校，大家还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的。不让宣传状元，学校就说我校有个别学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守口如广口瓶。像是苏北和首都，这两个地方发高考成绩短信的时候会有个位次号，也就是成绩排名。
“我们要是早来两年就能免费蹭一周的火锅了。”裴柯指了指那块写着状元免费吃火锅的广告牌，开玩笑道，“亏了一周的火锅。”
江之附和道：“那我再去考一次？”
“那还是不用了，代价太高了。”裴柯说，“高考出成绩的时候考试院是不是会发短信过来的，你还留着那条短信吗？让我看看第一名的短信是什么样的。”
裴柯其实没指望江之留着那条短信，毕竟那也不是最近的短信了，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江之有求必应，在历史短信里翻了一阵把那条短信翻出来了。
他凑过去看。
€€€€【苏北省教育考试院】江之……位次号000001。
“你居然这都找得到？”裴柯惊讶道。
作者有话要说：
版本更新（22/12/29）：
1.修复了描述bug。
第168章
“我会把一些不重要的短信删掉, 如果有用的话我会留着。”江之淡声解释道，“当时想着我可能一辈子就高考一次，算是比较有纪念意义的短信。”
裴柯赞同道：“那倒是, 高考也是人生大事, 该纪念一下。如果是我，我可能已经把这条短信打印成纸裱起来了。我们吃这家火锅吗, 还是别的店, 如果吃这家的话我去拿个号。”
江之沉默了一阵, 低头看着手机, 看了下这家火锅店在点评APP上的评分：“评分不是很高, 很多都在说店员的服务态度很差，火锅的味道也很一般。”
“换一家吧，换一家吧。”裴柯迅速拉住江之, “这么多店，不差这一家。”
出门前裴柯吃过一点零食，现在并不是很饿。但是他吃零食的时候江之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裴柯还把自己的薯片递过去, 问他要不要吃一点。江之打量了一会儿他手里的青柠味薯片, 接着摇了摇头, 说不用了。
“你现在饿了吗？”裴柯问, “我看你下午都没吃什么东西。”
江之扯了扯自己的围巾：“还可以, 不怎么饿。”
“得想一下今晚要吃什么了, 今天逛这么久了，还没吃上饭。”
裴柯拉着江之，原本是想坐轿厢电梯直接上其它楼层的, 但一到电梯周围他就看见电梯前面围着一群人, 肉眼可见的人多。估计挤进去和挤出来都有些难度。
“我们坐自动扶梯吧。”江之提议说, “这里太挤了，坐自动扶梯还能快一点。”
裴柯应了声：“行。”
这个商场很大，分好几个区，两个人兜兜转转一阵，逛到了一个裴柯之前没怎么来过的区。裴柯看着瓷砖墙上的那个字母，又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人好像比别的地方少一点，感觉空气都新鲜了。”
“是少了一些。”江之说，“逛逛？”
两人沿着走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裴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店名€€€€OTAKU。暑假参加BSA的时候裴柯去过会场附近的那家OTAKU。当时他和江之还是为了给江之那个朋友带BSA限定的场贩谷才去的线下店。
这家OTAKU的店门口放着一个等身立牌。站在远处看那块立牌时裴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近仔细一看，裴柯发现自己没看错，这里摆着的立牌真是Cocolia的等身立牌。立牌用的柄图还是BSA场贩谷的同柄图。
那边之前其实跟裴柯提过，柄图要拿去做不少谷子，包括放在场贩地点宣传用的等身立牌。因为上次去那家店没看到立牌，裴柯就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今夜还能在这里看到Cocolia的立牌。
或许是怕有人对立牌下手，立牌边上还放着一块警告牌，上头印着一句话。
€€€€该立牌为非卖品，请不要移动她！！！
还真是很贴心的店家。裴柯闭了闭眼。根据柄图用了“她”这个人称代词，而不是“它”。
江之也认出来了，他指着那块立牌：“小裴哥，那不是……”
“可可利亚的立牌。”裴柯接过他的话，“这么久了，居然还有店留着这个立牌。”
“去看看？”江之饶有兴趣地问。
这种卖二次元小东西的线下店的装修风格都是差不多的。BSA会场附近的那家有一个专门展示手办用的玻璃柜，这家店里也有。这家店展示的手办很多，角色各不相同，裴柯甚至看到了Cocolia出道一周年时发售的1/7手办和粘土人。
手办和粘土人各两个不同的款式，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展示柜里。
“原来还有这种长得小小的手办吗？”现充江之不懂就问。
“这种叫粘土人，和手办不太一样的。”裴柯解释说，“价格差得也挺多的。”
江之嗯一声：“感觉粘土人更可爱一点。”
“Q/Q人看起来是会更可爱一点的。”裴柯偏过头看他，“他们其实给我送了手办和粘土人，不过我收到之后就放在家里了。以后找个时间带回来好了。”
在OTAKU里逛了一圈出来后裴柯回归正题：“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其实都可以。”江之说，“小裴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听你的。”
江之又把问题给抛回来了。裴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想不太到，你想一下。”
“那吃火锅？就上次给你过生日的那家店。”
裴柯原来都要忘了自己那个尴尬了两次的生日，江之一说到生日两个字，那天的尴尬回忆涌上了裴柯的心头。他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把内心的尴尬缓和了一下后，他说：“也可以，不知道现在人多不多，我们先去拿个号好了。”
江之说的那家店还有不少人排队在等，他们运气好，去的时候等候区刚好有空着的桌子。
他们坐在位置上，看着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给他们倒了两杯饮料。裴柯之前点的那杯玫瑰荔枝茶还没喝完，这杯茶被他拿在手里很久了。每次拿起来他都只喝一小口，喝到现在，他已经不想喝了。
但里面还有很多茶，裴柯想着直接扔的话不太好，只能继续带着这杯茶。茶还没喝完，这边又来了一杯饮料。裴柯的视线在茶和饮料间逡巡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了那杯饮料。
江之把飞行棋拿出来，打开放在桌上：“小裴哥，玩一下飞行棋？”
裴柯放下杯子：“好。”
虽然裴柯今天找位置的运气很好，可是玩飞行棋时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飞行棋一开始得扔到六才能让棋子出门，裴柯扔了好几回合，一到五都扔出来了，就是没有六。
坐在对面的江之四个棋子都出来了，裴柯这边还在等一个六。
“这个骰子真的能扔出六吗？”裴柯都纳闷了，“我怎么一个六都扔不出来。”
江之垂眼看着他手里的那颗骰子：“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六了，小裴哥你再扔一次试试。”
直至广播喊到他们的号，裴柯才刚刚扔出来一个六，他连棋子都还没挪出来。
裴柯用力地闭眼，然后把棋子放回到它原本的收纳盒里：“今天确实不适合玩飞行棋，运气不好。”
裴柯一般出门吃饭的时候是不喝酒的，不过今天是圣诞节，裴柯就点了两瓶度数不高的果酒。这个果酒的度数和商品详情里写的相符，是真的不高，像是裴柯这样酒量不行的人喝完之后也是脸热，没什么明显的酒精上头反应。
这酒连裴柯都喝不倒，更何况是江之。
裴柯捧着酒杯一口口喝酒的时候用视线的余光偷偷去瞄江之。对方喝酒时的表情很平静，和喝白开水时的表情没什么区别。他想起自己是见过江之喝烈酒的，江之不管是喝什么酒好像都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他高中和班里的一些同学出去聚过餐，高中男生，正是自大中二的年纪，觉得自己能喝酒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于是一众人点了几瓶啤酒开始喝酒。还有一两个特别要逞强的，说要喝白酒。
一杯酒喝下去，一定要发出一声“哈”。
江之会不会那么傻气的时候呢。裴柯情不自禁地想。
入座后江之就把围巾拿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贴心的服务员看到他的围巾，特地去拿了个袋子给他装围巾用，把围巾拿过来的时候还说了句白色的围巾在吃火锅的时候最容易弄脏，帅哥你要小心些。
江之嗯一声，跟对方说了声谢谢。
裴柯看着江之手边那只慢慢变空的酒瓶，看得很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