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是独自生活了许多年,家务水平其实都还不错。但料理这方面也就是平平,属于能吃,发挥好了味道也不错,但和上司这种在美食动画里可能会吃一□□衣的美味程度根本没法比。
所以降谷零这个男人是有什么不会的吗?太让人嫉妒了吧。
御山朝灯几口将这碗粥吃掉,打算起身自觉地去洗碗的时候,降谷零接过了碗:“你休息吧,别的事之后再说。”
被判了死缓的御山朝灯咽了咽口水,他其实还想问问上司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对方已经离开了房间,他也没有睡,向后靠在了刚刚上司支起的靠垫上。
现在让他去想为什么会出现在上司家里实在是太折磨他了,就连降谷零也没要他现在就解释什么,于是御山朝灯非常宽容的放过了自己。
他把玩着手机,想起了自己之前身上带着的那个冲矢昴借给他的备用机,也不知道还回去了没有。
不过说到冲矢昴,御山朝灯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
脸确实完全是个陌生人没错,身份也是个非常普通的东都大学的研究生,看上去毫无破绽,可之前降谷先生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赤井秀一呢?
就连御山朝灯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了,就算截拳道不是只有赤井秀一一个人会,但御山朝灯隐约记得自己昏迷前对方说的那句话。
「我要收回那句话。和你组队真是危险,你都不要命的。」
御山朝灯确定自己和冲矢昴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他私下里查过对方的资料,冲矢昴知道他的名字可能是柯南告诉他的,但想要和他组队的话……印象里好像只有赤井秀一说过类似的话。
可那天晚上在来叶崖,他亲眼看到赤井秀一,上司则是在与那位冲矢昴见面,只要对方不会分身术,这就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
他还是觉
得冲矢昴可疑。
御山朝灯思考着赤井秀一和冲矢昴的关系时,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降谷零小心的打开门,却发现他没在睡觉,动作幅度变得正常起来,走了进来,一旁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不睡了?”降谷零似乎是随口问道。
“在想事情。”御山朝灯对于他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对方一问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嗯?”降谷零的语气非常寻常,随口问道,“想什么呢,也不好好休息。”
“我在想赤井秀一。”
“喀嚓。”
从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支铅笔,降谷零‘啪嗒’一下捏断了它。
“……降谷先生?”御山朝灯下意识抱紧了被子,小心地问道。
降谷零弯腰将断成两截的铅笔捡了起来,朝着桌子旁边的垃圾桶扔了出去,两截铅笔一前一后形成了两条漂亮的抛物线,依次落入了垃圾桶里。
降谷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到了床边,在御山朝灯面前坐了下来。
“我觉得你可能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毕竟已经睡了两天。”
他伸出手轻轻将沾在御山朝灯脸颊上的一根发丝勾了下来,弯起了眼睛:
“为了避免你养病期间胡思乱想,我们谈谈心。”
第20章 REBIRTH:17D
“谈心?”
御山朝灯非常谨慎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关键词,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放在床边的纯净水就这样被递到了他的唇边。
杯子是非常普通的瓷杯,印着寻常花纹,像是商场里促销的时候三百日元两个的那种最基础的杯子。
简单来说就是不太像是用于待客的种类,御山朝灯有点担心这是不是上司平时自己使用的私人物品。
他小心地抬眼看了眼上司,上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他看过来的身后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他立刻双手接过那个杯子,一口气将里面的水都喝掉了。
“唔……咳咳!”
人在紧张的时候是很容易办错事的,他非常笨拙地呛了水,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御山朝灯努力地想压抑住咳嗽的冲动,但这种情况下只会越咳越厉害。
一只手抚在他的后背处,隔着薄薄的衣料将比自己要略高的体温传递过来。御山朝灯觉得被上司碰到的那块皮肤烫地快要烧起来了,但却不太敢躲开。
总算是平复下来,他抬手在眼角抹了一下,擦掉了生理性挤出的眼泪,现在是真的有点想哭了。
他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年纪太小,至少警察厅这边之前没有他这样的先例,可又因为成绩优秀让警察厅这边宁愿多培养他几年也要他进来,出于诸如此类的原因,御山朝灯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喜欢被别人叫御山警官,而不是“警察厅的那个小新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都要表现的非常成熟。
更重要的是,他尤其不想被降谷零觉得他年纪小所以什么都做不好,在上司面前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严谨可靠的形象。
他现在感觉自己维持了四年的形象彻底崩掉了,到底是什么白痴才会呛水啊!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我很可怕吗?”降谷零叹了口气,向将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袖口自然的卷起,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漂亮的手臂。
€€€€那不然呢?
御山朝灯没回答,小心翼翼地看了上司一眼,立刻收回了视线。
降谷零甚至从那匆匆一眼里看到了些许委屈,但躲闪的太快,就像是刚伸出手就紧张地溜
走的小猫。
有种非常莫名其妙的火气蹿了起来,自己要是陌生人也就算了,他们都认识多久了?他难道平时凶过这家伙吗?到底为什么要怕他啊!
我很凶吗?
降谷零刚打算直接问出口,却看到了搭在浅色被单上面的副官的手,苍白的没什么力气。他记起了握住那只手时的感觉,纤瘦却非常的柔软,顺从地任由他牵着。
明明在飞机上牵了十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感觉,此时回忆起那个触感却让人有些耳根发烫,有种非常怪异的、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降谷零瞬间熄了火。
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你身上的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御山朝灯看了眼右手的手心,擦伤已经接了痂,略显狰狞的伤口盘踞在手心,理论上现在应该又疼又痒的,但他完全没有感觉,只是看上去有些恐怖。
他没等到降谷零接下来的话,忖度了几秒应该是需要他的回复,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但是其余的我就处理不了了。”
御山朝灯低着头,听到了身边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身边的位置陷下一块,上司非常靠近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的胳膊碰到了一起。
“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之前为什么想要辞职了吗?”
€€€€
房间内变得非常的安静,御山朝灯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降谷零的这个问题绝对不只是表面含义这么简单,虽然从对方知道自己想要辞职起,就无数次想要询问他具体的原因。
但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暴力也不合作。
其实降谷零会来追问他才是正常的,哪怕不是因为两人是同事,单是他知道降谷零的身份这件事就足够对方拒绝他了。
可这件事在他表示要回来继续工作的时候,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但是降谷先生又一次的提起了这个问题,说明了他知道了什么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内幕。
御山朝灯的视线落在了陷在被子里的那支手机上,在降谷零这里放了很长时间,除了当初当着风见的面删掉的那封邮件,手机里还有六份差不多的检查报告。
没翻过
他手机的可能性有,但不多。
即便尊重了他的隐私,在他昏迷的这两天里,以降谷零的手段不可能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瞒不住了。
“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者说现在说什么都好像没有意义,而且这种事根本没法解释。
“我没事。”
最后御山朝灯也只能这样说道,手下意识地攥紧,只是那个痛感迟钝的buff现在也顺应时宜地转变成了debuff,他根本没办法利用痛觉来转移注意力。
“没事?”
降谷零猛然地转过身来,两人因为靠得太近,御山朝灯下意识地后退,向后贴在了靠近床边的墙上。
上司抿着唇怒视着他,灰紫色的眸色本应是非常温柔的颜色,但此时却染上了一种令人不安的颜色。
御山朝灯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上司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支撑在他的脸侧。
如果忽视此时的气氛,这应当是非常暧昧的动作,但御山朝灯却有种要被对方吃掉的感觉。
他此时才发现,以前他所认为的上司的恼火不过是在和他闹着玩,这个人真的生起气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告诉我?”降谷零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倒是想要尽量轻松地来和副官聊这件事的,但这家伙似乎特别会挑动别人的神经,就连他也非常难以克制。
尤其是在听到对方又一次地说出‘我没事’之后。
“你没事?没事的人会随便的停掉呼吸吗?”降谷零至今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还会有些后怕。
他不能带着御山朝灯去医院,因为琴酒也在,也同样无法将他托付给其他人,只能一遍遍的尝试着做心肺复苏。
如果那天他不在那里,如果他没能叫醒御山朝灯,他如今又该是什么心情。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御山朝灯的错,但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迁怒。
降谷零伸手揪起御山朝灯的领子,白发青年没有任何反抗地被迫抬起头来,金色的瞳孔干净澄澈,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他放开了御山朝灯,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啊?”
御山朝
灯的手摸上刚刚被揪成一团的衣领,从左下方的位置传递来了心脏的跳动。
哪怕以他非常浅显的医学水平,也能感觉出来这个心率并不算特别健康,但如今的他已经不会为这种事感到沮丧了。
反正不会立刻死掉,并且他会好好努力活很久的。
比起这些,降谷先生究竟在生什么气?
他觉得现在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降谷零跪坐在他的面前,浅金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从他这个角度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御山朝灯咽了下口水,小心地伸出手轻轻扯了扯降谷零袖口的衣角:“降谷先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准道歉。”降谷零非常严厉地喝止了他。
“对不起!呃……”
如果御山朝灯真的有小动物的耳朵的话,现在绝对已经被吓趴了,面对着似乎有些喜怒无常的上司,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降谷零抬起头非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从床上下去,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