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降谷零看着手上的圈,灰紫色的眸子变得更阴冷了。
“会给您带来麻烦吗?”御山朝灯还是不敢确定,他知道降谷先生不会为了他放弃原则,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有一点。”降谷零举起手上的东西,用力地朝墙上摔去,“但是去他妈的。”
项圈被砸到墙上,四分五裂地摔到了地上,警报却仍然在响着。
降谷零对着御山朝灯弯起了眼睛,总算是露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微笑:“好了,我们一起逃吧。”
御山朝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项圈,最终还是决定无条件的信任降谷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
他们跑起来非常的快,甚至赶上了前面的琴酒和深蓝威士忌。
一碰到琴酒,御山朝灯就紧张起来,降谷零抽空安慰了他一句:“我们不和他们一起。”
琴酒的眉头一跳,一股熟悉的恼怒浮了上来。
他看向了御山朝灯,略带讥讽地说道:“最终还是和我们同流合污了啊,警官先生。”
御山朝灯心说你们和降谷先生能一样吗。而且他现在对琴酒只有身为敌人的警惕,已经不怕他很久了。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降谷零拉到了身后。
金发青年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琴酒的视线,尽可能的简单,但不是特别友好地对琴酒说道:“我们男同是这样的。”
御山朝灯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第72章 REBIRTH:868D
时隔多日,御山朝灯总算是确定了当初在意大利的时候,在降谷先生的临时安全屋里,他遇上琴酒的那句现在想来也非常破廉耻的口嗨,降谷先生确定是听到了。
虽然当初降谷先生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他知道了,但是只要没明说出来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
回旋镖在天空飞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扎回了自己的身上,哪怕他们现在确实在交往,可是被本人知道了就非常的羞耻。
御山朝灯没敢说话,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御山朝灯从降谷零的身后看了过去,琴酒阴狠冷酷地扫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前提比较奇怪,御山朝灯非常轻易的原谅了他的冒犯。
深蓝威士忌看上去若有所思,并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意见(太好了)。
红色的警戒灯在监狱大楼的楼道里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就像是某人的香烟,气味也不太好闻,但是不知道降谷零和琴酒做了什么,他们出来这么久还是没有人追出来。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们离开了大楼,外面居然是黑夜。
但仔细思考后又觉得并不奇怪,在诸多的有预谋的犯罪里,一般也只有抢银行会在白天发生,劫狱当然也应该发生在晚上。
所以说刚刚的狱警说的是下午五点钟吗?他到底睡了多久啊。
御山朝灯有些纠结的抓了抓头发,重获自由的感觉是好的,他知道该相信降谷零,对方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
可是他也是在体制内待了这么久,这其中的潜规则他不说清楚,大概也是有所了解的。逃狱绝对不是小事,降谷零能做出这种决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御山朝灯根本就不在乎升不升职,哪怕被开除,如果是这次的事情,他连后悔都不会有。
他本身就是因为喜欢而当警察的,虽然后来他确实很喜欢这份工作。和记不清到底是谁的那个人的约定已经算是达成了,如今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算会导致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那个人也一定不会责怪他的。
但他很在意降谷零。
这些担忧全部被藏在了心里,不管是哪种情况,降谷零的心情都是最优先的。
御山朝
灯低下头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打算不管对方之后对他说什么,都一定要保持着笑容。
在拐弯的地方,他们和琴酒分开了,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这让御山朝灯松了口气,在降谷零面前他是不介意用非常低的姿态哄人的,哪怕装萌卖傻也可以,就算旁边有人,只要降谷零需要他也是可以做的。
但是果然还是没人比较好。
“……哥。”御山朝灯张了张嘴,想要叫对方的名字,然而这种时候不适合叫对方的本名,他也不想叫安室透,最后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称呼。
降谷零一愣,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关系,别怕。”
“我……”不是在害怕,您真的没事吗?
哪怕对方表现得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能对着琴酒说些看起来很有精神的话,但御山朝灯却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降谷先生现在心情一定不好。
御山朝灯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降谷零完全没犹豫地拉着御山朝灯坐了上去,汽车如离弦的箭般飞速冲了出去,琴酒他们那边甚至还要慢了一点,在经过的时候看到了那两人才正在上车。
御山朝灯的身体受惯性作用向前倒去,同样歪倒的降谷零伸手捞起了他,负责开车的那个青年抬头看向了后视镜,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好像有点快,是不是?等过了监控区就好了。”
是诸伏景光。
御山朝灯莫名地松了口气,刚刚降谷零在监狱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还真的担心了一秒降谷先生是不是真的打算让所有人都“去他妈的”。
诸伏景光也在就好了,说明降谷先生还有理智。因为代入一下,御山朝灯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带着€€田纲吉冒险,降谷先生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就算降谷零真的是冲动到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御山朝灯……只会陪着他一起跑。
御山朝灯仰起头看向他,降谷零半圈环着他,抬着头和开车的诸伏景光说着今天的行动内容,非常认真地听着对方的意见。
浅金的头发像是细碎的阳光,灰紫色的眼眸里满是严肃。似乎是察觉到御山朝灯的视线,他低头对着御山朝灯笑了一下,
随即继续和诸伏景光说着话。
他的嘴在不停地开合,御山朝灯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耳朵里是逐渐密集起来的自己的心跳声。
明明只是一天没见面,他却已经这么思念降谷零了。
甚至于用了那个还不确定的奇怪能力,去从幻觉中找寻降谷先生的影子。但是仅仅是看着实在是让他无法满足,只有切实的触碰到才可以。
御山朝灯的脸上泛起了绯色,这样直白的剖析自己内心的行为让他非常不适应,但是结论却已经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失忆了,如果再见到降谷先生的话,也一定会再一次为他心动的。
御山朝灯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被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包裹着,闭上了眼睛。
降谷零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变重了些,声音也压低了些,前面的诸伏景光立即注意到了降谷零的变化,也打算中止这次的对话。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zero。”他想了很久,最后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降谷零抬手将沾在御山朝灯嘴唇上的发丝取下来:“别担心。”
窗外传来了风声,并非是夜晚的清风,而是风雨欲来的呼啸。
树叶沙沙作响,诸伏景光看着眼前的挡风玻璃上落了一个硕大的水滴。
“下雨了。”他说道。
降谷零也看向了窗外,仅仅是说句话的功夫,雨也落了下来。
“时机正好。”降谷零垂下眼,看着御山朝灯的睡颜,嘴角不易察觉地抬了抬,“再下大些就好了。”
他们选在这个时间进行劫狱,自然也是考虑了天气的原因,本来还是要晚一天的,还放弃了一开始的飞机。在做了这样的壮举后,来一场能洗清一切的大雨简直再好不过了。
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如果之后失败了又该如何,但是不会后悔就是了。
-
御山朝灯在被降谷零抱起来的时候就醒了,他这几天好像一直在睡觉,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能力的后遗症,但睡眠倒不是特别的深。
降谷零的手从他的后背和腿弯伸过去,小心地将他从车上抱下来的过程他都知道,甚至还听到了降谷先生和诸伏前辈告别的声音
。
……然后他又睡着了。
御山朝灯做了梦,但是这个梦与他毫无关系,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那个梦之中。
他看到了降谷零,以咖啡店店员安室透的身份出现在了江户川柯南的面前,成为了毛利小五郎的弟子,跟着他们一起经历了不少案子。
他完全的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降谷先生做了许多的事情,这些事情他并不陌生,有些东西他曾经也接触过。
比如当初他调查了咖啡厅里的另一位男性服务生的背景,在对方家的附近安排了个更高薪也更轻松的工作,成功空出了个职位,降谷先生才能成功应聘。
梦里的这个降谷先生,也是差不多的方法,但是是自己费心思做的。
不仅他不存在,就连诸伏前辈也不在。
御山朝灯就在旁边看着他独来独往,永远都是一个人。
……
这次醒来的时候,御山朝灯感觉心里疼了一下。他随即用力拧了自己一把,痛觉屏蔽还在,但是心脏就是非常的不舒服。
御山朝灯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个陌生的天花板,不是降谷先生的居所,也不是他家里,大概是降谷零的某个安全屋。
也是,他应该蹲在监狱里反省,但是现在跑了。
降谷先生应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过来协助了他越狱。
总而言之,他们两个现在都不应该回自己的常住居所。
降谷零的大多数安全屋的位置,御山朝灯都知道,也有一部分对方甚至都没告诉过他。狡兔二窟的话,降谷先生至少有十八窟。
御山朝灯则是截然相反,对他只存在搬家,不存在临时居所这个说法。
他喜欢住在熟悉的地方,或者需要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是个非常挑剔的家伙。安全屋这种设定听起来很帅,御山朝灯一直都觉得非常麻烦。
比如他的监护人先生就有很多居所,御山朝灯通常很难主动联系到对方,但是监护人先生似乎一直在关注着他,需要家长参加的活动,每次都能精准的出现在现场。
那张二十年如一日没有变化的帅气的脸,以及变化莫测的诡异的行事,在御山朝灯念书的
时候,总能引起轰轰烈烈的讨论。
监护人先生也教过他怎么找安全屋,怎么躲监控,但是御山朝灯学了也懒得用。
御山朝灯坐了起来,降谷零此时也推门而入,看到他坐在床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醒了?”
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两人靠得很近:“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L?果然还是前一天生病的缘故,以前你不会在路上睡着的。”
接着有些爱怜地用手指碰了碰御山朝灯的脸颊,动作极尽温柔,御山朝灯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有些像刚刚梦里的那个独行侠降谷先生,非常的寂寞。
御山朝灯想了想,仰起头在对方的唇角亲吻了一下。
降谷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御山朝灯觉得这样似乎可以安慰他,只是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