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刨,可以用麻药,换完了不会疼。”江鹤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恋人靠的更舒服一些,眉眼间是不曾分给旁人的柔和。
两人这才刚聊了两句,陆柚的手机响了,是侦探打来的。
“我到了,陆少,你们人在哪儿呢?我没看见。”
陆柚看见了,摆摆手,“这儿!”
侦探抱着手里的罐子,快步走到陆柚面前,“我是没想到这么急。”
江鹤川接过罐子,打开看了眼确定状态。
陆柚看侦探也是风尘仆仆,把人往司机大哥那里一推,“有什么需求告诉他就可以,想吃什么,睡哪里,尽管说就行。”
侦探眼睛放光,“那我可得好好体验一把。”陆氏旗下那家一天五位数的酒店,他眼馋很久了!
……
更换体内虫蛊的过程,基本没陆柚的事,需要他做的就是被麻醉,然后躺在那里而已,其他的皆由江鹤川来完成。陆柚心里挺庆幸的,虽然知道那是要救他命的东西,上辈子的事情也是误会,但阴影不是说没就没的,亲眼看着虫子放入体内,还是太有挑战性了。
被麻醉的陆柚陷入沉睡。
江鹤川在他的闭合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只要对心尖蛊进行替换,陆柚就会好起来,不必再担心即将死亡。
悲剧走向终结。
只要€€€€
江鹤川仿佛白玉雕成的手指点在陆柚的心口,小罐子里的蛊虫被唤醒,舒展身体后,活动着“筋骨”。
……
等麻醉的劲儿过去,陆柚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从床上坐起,没觉得自己的身体产生多大的变化,“这就结束了吗?”
江鹤川回答他:“结束了。”
对此最为激动的是陆父陆母,尤其是陆母,眼泪不受控地落下,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仿佛终于从无边噩梦中醒来,“现在你想做什么都有时间了。”
“还是先把身体再养一养。”陆父同样面带笑容,摸了摸儿子的头,“之后有什么规划?”
之前陆父陆母从未问过这个问题。
陆柚也不是会做计划的主,不过这回确实是有,“把姑妈他们处理了,养身体,然后和江鹤川订婚。”
他之前还没来得及说,“程知意说他想出国,他是我发小,我订婚肯定要他参加,所以最好是赶在他出国前前头。而且他没确定什么时候,所以,就是安排的早一点。”
说着,陆柚视线落在自家男朋友身上,“你觉得呢?”
江鹤川短暂怔愣一瞬,嘴角上扬,“都好。”
“那就随我安排了。”
陆母对江鹤川心怀感激,算起来,他儿子这条命都是这个儿媳……女婿?算了,意思差不多就行,反正是江鹤川给的,“鹤川是好孩子,都走到订婚这一步了,你得好好和人家相处,少干耍性子的事。”
陆柚撇嘴,“我当然知道了。”
“江鹤川还没毕业呢,暑假快结束了,我和他搬出去住,还有欢欢。”临了临了,算是没忘记他养的耶耶。
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过来的,陆母不太乐意,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陆父阻拦,“长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间很正常。”
不过打算订婚这么大的事,在陆家还是需要知会陆老爷子一声。
陆家老宅格外沉默,佣人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什么,打扫着院内花树掉的花叶,在陆柚一家到后客气地打招呼,告诉他们陆老爷子被气得吃了药,一宿没睡。
陆老爷子知道了陆婷安干的那些破事,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两鬓愈发斑白,握着孙子的手,叹气,“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怎么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兄弟都是互相帮扶着过来的,在他兄弟死了之后,他把兄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养活。
陆父这次铁了心要让陆婷安吃到苦头,“爸,别提这不让人高兴的事了,柚子和鹤川两个孩子要订婚,您乐意就帮忙定个日子,再让江家那边看看合不合适。”
陆老爷子拿着日历往后翻了两下。
“我想快点。”陆柚凑过去一起看日历,看着上面标注的“宜嫁娶”,他指了指,“这天怎么样,来得及吧?”
*
陆柚,近日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活像是在路上捡钱了,众人全都看在眼里,直到听闻陆柚和江鹤川的订婚已经被提上日程了,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消息滞后的,跑去找陆柚之前的狐朋狗友问,结果才知道陆柚早就不跟这群人混了,也没收到什么独家消息,这才对陆柚的印象进行了更新。
之前那些人相熟的,也都联系起陆柚。不过就算这样,陆柚也没搭理他们。
只是陆柚最近确实无聊了点,本来去公司也算有个事做,偏偏陆父陆母要求他好好养身体,导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家里玩游戏消磨时间。张斯洛还有陆婷安那边的进度法务部正在走。
也是待太久了,人都要长出蘑菇了,陶时君邀请他一起去看乐队演出,他就答应了。
“去哪儿?”在他换衣服时,江鹤川问。
也没藏着掖着的必要,陆柚一边把胳膊伸进卫衣袖子,一边回答:“陶时君约我去看乐队唱歌。”
“我能一起吗?”
“算了吧,你不是讨厌吵闹的地方吗?”陆柚自认为作为男朋友应该贴心一点,“我和发小玩,不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玩,也不是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不用勉强自己一起的。”在剧情线里,江鹤川就是出于担心一直跟着他,哪怕并不喜欢那些地方。
他头从领口钻出,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帽子,又转身,让恋人做评价,“怎么样,还行吧?”
“好看。”
江鹤川视线下移,落在陆柚空了的手腕上,“我送你的镯子……”
“那个不是用来扼制心尖蛊发疯的吗?又不太好搭衣服,我就取下来了。”陆柚满不在意,“我有好好收起来,没有随便乱扔。毕竟那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个东西。”
他说着,走到江鹤川面前,捧住男友的脸吧唧一口,“拜拜~”
陆柚转身,刚走出去两步,后衣摆就被抓住了。
他茫然,“怎么了?”
江鹤川黑密的眼睫颤动一下,用着比平时轻一点的音量,“我想让你带着。”
陆柚歪歪头,“行啊,那我就带。”没什么所谓。
在陆柚走时,江鹤川把想跟着一起出门的欢欢拉住,抬眼问:“什么时候回来?一起遛欢欢。”
把陆柚给问住了,虽然乐队演出是在下午三点结束,但他肯定还要和发小逛一圈,不可能一看完就回来,于是诚实道:“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看电影。”
在摸了两下欢欢狗头后,陆柚离开,在推开大门时还转身朝江鹤川摆摆手,笑容灿烂。
江鹤川站起身。
在陆柚离开后,周围好像瞬间空了。
“汪汪!”哦,还有条只知道吃的蠢狗,连自己的主人都拦不住。
第40章 没关系的
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转起,嘀嗒嘀嗒的响,把时间流动的每一刻都具象化。
江鹤川摸了两下狗头,又找到陆柚最喜欢的沙发坐下,一时竟产生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虚无感。他的心尖蛊被收回,陆柚得到寿蛊,不必像之前那样担忧死亡,自然而然的,他也不需要再研究什么虫蛊才能起到代替作用,一下子清闲起来。
“叮咚”一声,手机收到了消息,是刚出门的男朋友找他吐槽路上车太多,堵得要命。
柚子糖:早知道我就骑自行车了。
最后作为收尾的是一张哭泣猫猫头的表情包。
江鹤川回以摸摸头,顺手拍了一张不远处萨摩耶正撕咬玩具的照片:你一关门,欢欢坐在门口哼哼唧唧了半天,很想你。
柚子糖:要不是狗的听觉太灵敏,我就带它一起了。
柚子糖:只有它想我吗?你不想我?[健康且适度的爬行.JPG]
陆柚这条消息发出去,把手机一扣,脸烫的能做一份番茄炒蛋,故作淡定地看向窗外,还主动和司机大叔搭话:“这也不是早高峰的点,居然还那么多人,早知道就更早一点出门了。”
车堵了有一会儿了,司机大叔看了眼导航,“这块儿路设计的有问题,高架桥哪个时间都特别堵,过了这段就好了。”
陆柚“嗯”了两声算是回应,抿着嘴巴瞄了眼自己的手机。
江:我比它想。
柚子糖:我出门还没半个小时,有什么好想的。
陆柚被自己腻歪到了,说起话来都没顾及是他先说想的,不再跟男朋友发消息,闭目听歌。
等到乐队演出现场,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你要订婚这事是彻底定下来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陶时君最近听闻了不少风声,实在忍不住确认一下,“现在这事涉及的可是你们陆江两家,不是你和江鹤川两个人的事了,到底怎么想的?”
陆柚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没怎么想,就是订就订了,江鹤川人挺好的,你不知道,我这条命都算是他给的。”
“你俩还有英雄救美的故事?”陶时君看发小那样,心里有数,“喜欢上了那就别再瞎折腾了。”
这陆柚就不服气了,“还用你说?”因为不打算分手了,他最近都没像之前一样搞什么热暴力,“我很有分寸感的。”
陶时君对这句自夸不做评价,但还要强调一点,“你之前那根本算不上热暴力。”普通小情侣撒娇卖乖而已,要是江鹤川真因为这个分手,那估计是脑袋有问题。
话说,陆柚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最近在冷着江鹤川?俩人不会出问题吧。
“我感觉江鹤川挺喜欢你那样……”
“程知意,这里!”陆柚对着右前方摆摆手,“你是我们三个里来的最慢的那一个,怎么回事呀?”等人走进了,陆柚看清发小脸上的憔悴,眼睛都睁圆了一圈,“程知意,你最近压力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程知意捏捏眉心,“就那样。”
“我们陆氏前两天不是拿下了那个海岛开发的项目吗?还是和陶家合作的,我计划在那里办订婚,顺便帮那里宣传一下,到时候专门给你留个房间,好好休息。”陆柚真心实意地邀请,“那儿的沙滩我看了照片,特别干净,晒日光浴刚好合适。”
陶时君听着头都大了,陆柚真心把程知意当朋友,所以才会说这些话,但对于程知意而言,和订婚搭上关系,每个字都在往他心里插刀子。
他帮着岔开话题:“只给程知意,不给我准备?”
“你们陶家又不是不参加,自己给自己准备。”
陶时君笑笑,“说起来,你那个姑妈偷的文件就是这次的竞标吧?还和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姓张,勾结到一起。打算怎么处理?”
陆柚耸肩,“法律处理,该判几年就几年,我懒得管。”
他们陆氏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毕竟单是拿钱没办事这一条,就足够陆婷安付出代价了。能干出买竞争对手文件的公司,想也知道不会是打断牙齿往肚里咽的善茬。他听说打官司那天,陆婷安是坐着轮椅去的,更多的就没问了。
至于另一个关键人物张斯洛,之前在陆氏干的那些事全被陆婷安一起捅了出来,算起数额,也要被关个十年八年的。
陆柚对张斯洛好感度为负数。
毕竟细说起来,他在觉醒记忆中确实因为没得到寿蛊死了一次。
“行了,进场看演出了。”不乐意提这不高兴的事。
程知意从刚才就尤为沉默。他也听说了张斯洛和陆婷安做的事,又因为之前和张斯洛有过短暂的联系,对陆柚有种背叛感。之前找张斯洛刻意接近江鹤川失败后,程知意很快就歇了这份心思,终止了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