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炮灰ll 第10章

美人的安危倒是无须担心。

阮秋怔怔地倚窗,望着院子里那从饱满皎洁、艳艳灼放的簇簇桃花,妩媚娇丽至极,温暖阳光为娇嫩的花瓣镀上一层金边,漂亮得不可思议€€€€

就像那甫一见面便夺去了他今生所有情丝与妄念、教人神魂

颠倒的明月美人。

如此绝色,怎会有人忍心伤害?

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青年的脸色愈发苍白,眼角眉梢的忧愁和思念如此的鲜明,仿佛是白玉之瑕,显眼地戳痛齐王世子的心。

这些天里,阮秋被他养的身体丰盈了些,恢复了原本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也焕发出了原本的光彩。

只是……还念着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前夫!还好今日之后,任秋儿有诸般情丝,都尽断了。

如芝兰玉树的世子悄悄走到青年身后,促狭地伸手挡住青年双眸:“秋儿猜猜身后是谁?”

“世子殿下。”

阮秋拉下男人的手,侧身问安。

今天他怎么有空来得这么早?

还离得这么近!

世子看起来还是往日在世人面前的那光风霁月的模样,只眸色深了些,行为也超出了普通友人的界限。

不想再演“至交好友”的戏码了?

阮秋对男人心思看的透彻。不知为何,若论了解世子,他竟比王府中的任何一人都更在行。

实在是孽缘,早点解决为好!

相克的茶水和午膳每日都有,只是进展太慢,明日开始便加上辅引熏香吧。

阮秋习惯地敛眉微笑,等着听世子转述的新鲜事。

下一刻,听清对方安慰的青年便僵立当场,宛如风吹雨淋后失去了所有颜色和信念的石雕。

“秋儿,你先挺住!徐府出事了。”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

“当初姑姑见我后院空置便赐予一美人,我只当是摆设,从未见过。而那人的身契还在宫中,属是皇家的人。”

“后来为了换你逃脱苦海,我自作主张将那人赐给徐明磊。”

“没想到,前些天徐明磊病重后,徐府因入不敷出,竟卖了那美人换钱,买家阴差阳错地遇了匪徒€€€€”

“如今美人已逝,宫里知道后按律追责,徐府怕是要交不起罚金,被流放千里了。”

“那徐明磊倒是深情,清醒后知道美人遇难的消息,差点吐血而亡……”

“秋儿?秋儿!”

世子正暗暗在心上人面前给徐明磊上眼药,却惊慌地看到心上人那粉面红唇瞬间失去血色,宛若深冬寒冰彻骨没有一丝暖意,原本灵动的眼神更是空茫得可怕,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般。

他没看错。

霎那间,阮秋只觉疼痛从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正被凌迟,意识模糊了一瞬便陷入纯然的空白中,身体轻飘飘的找不到归路。

阮秋倒下了。

世子第一次神色大变,抱着昏迷的青年心急如焚,怒斥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茗烟:“你是死人么?!还不快去请府里的御医!”

“若是迟了一时半刻,吾要你陪葬!”

茗烟吓得心胆欲裂,一双桃花眼满满的惊恐,他转身泪流满面地跑出去,呼喊着茗鹭等人一同去找御医来。

一路上的鸡飞狗跳不必多言。

连齐王和王妃都听闻了此事,一个摇头笑骂了声“荒唐”便抛之脑后,一个吩咐下人送些补品去。

直至新月悬于夜空,万籁无声,被仔细灌了参汤和醒神药的阮秋才醒过来。

守在他床边的世子忍住困意,温柔地摸着心上人的眉心,满意地看到眉眼下那泛白的唇恢复了些红润。

“秋儿,感觉如何?”

他关心道,十分心疼:“大夫说秋儿是悲甚伤身,还需多将养几日。”

“秋儿别急,我已派人给徐府送了些钱财,他们不会被流放,那徐府二少爷也能慢慢养病了。”

没想到秋

儿竟心念徐明磊至此。

也罢,让他多活些日子。

只要秋儿舒心便好。

唉,秋儿还是太过良善,不识人心险恶。

阮秋看着世子温言软语的模样,听到种种安排,眼睫低垂,掩饰迫不及待报仇的恨意,心中毫无感动:是你!

定是你派人对美人动的手。

什么匪徒?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他了解世子,看似高洁不染尘埃的君子之风,实际权欲极强,不会让事情脱离掌控。

美人……阿乔……

青年收在软被里的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若不是……若不是怕波及亲人,他现在就宰了这等视人命如无物的衣冠禽兽!

“多……谢……世子殿下。”

阮秋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对方走后,他一夜无梦地清醒至天明,谋划了千百种报复世子的法子。

迷药。

刀割火烧。

悬梁刺骨。

削首炮烙。

不,这些都太便宜他了。

先扯下这混蛋的假面,毁去他的权势地位,再慢慢炮制他!

会很快的。

这座王府里藏污纳垢的事可不少,有些证据已经到手了……

只是阮秋看着那道透过窗缝溜进来的一束暖洋洋的阳光,心底隐隐腾起微不足道的希望:或许,或许世子手下的人只是藏起了美人,不忍动手呢?

第10章

承平九年,五月。

都城里发生了件稀奇事,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个齐王府的逃奴竟然携了诸多罪证,敲响登闻鼓鸣冤,要求齐王府的贵人们赎罪,甚至一命换一命!

那逃奴好看的很。

有小道消息传那人实际是当年阮府出了名艳冠京城的阮秋,婚后勾搭上了齐王世子便托词病故,改名换姓进了王府,享受锦衣玉食的富贵,时间久了,心也大了。

最近世子在议亲,许是那阮秋人心不足蛇吞象地想独占世子不成,便发恨要毁了齐王府,一不做二不休地去告御状。

更是有齐王府的下人们说漏了嘴:齐王世子听闻此事后竟急怒攻心地气晕了过去,三五日都没醒。

那般光风霁月不染尘埃的人啊!怎会想到宠侍的心思能险恶至此?世子连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的硬朗身体,都撑不住身边人背叛的事。

“袁方,你怎么看?”

套着棕褂子的镖师一口喝完热腾腾的茶水,激出舒畅的热汗后,瞪大了眼睛想听旁边那个子承父业的好友有何高见。

好友还套着薄袄,似是畏寒将脖子缩了一半,看起来倒也正常,毕竟仵作这一行当容易沾染阴气。

“不怎么看。”

袁方摇摇头不多言语,他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也体会到了官场中官官相护的风气。

何况那疑似逃奴的青年还是状告齐王府!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还能让你一草芥般的人给告倒了?这不是在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识人不明吗。

可惜了,那些证据确凿的罪证……

他想起前几日夜里值守府衙偶然惊醒,发现隔壁的上官正和一面白无须的老者烧毁什么东西。夜色太深,他只看到铜盆里半本沾了污痕的册子,隐隐约约有个“账”字。

兴许……就是在烧毁被献上的王府账册也未可知。毕竟上官是都城的大理寺丞,掌管这件案子。

袁方压下心底的诸多思绪,默默叹气,和好友碰了杯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

皇宫大内。

凤仪宫,主殿。

斑斓秀丽的夕阳映照在殿顶的片片明黄琉璃瓦上,反射出万道纷繁光芒,衬得灯火通明的殿内更加华贵。

一身曳地金丝银线凤裳的女子正恨铁不成钢地自责跪在皇帝脚边,云鬓只简单簪着根羊脂玉鎏金凤簪,朴素得很,更衬出女子牡丹般雍容华贵的气质。

“陛下,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让哥哥和嫂子做出了这等糊涂事!”

“您一定要重重得罚他们,不然,臣妾不知胆大妄为的哥哥一直顺风顺水下去,还会做出什么事!”

女子正气凛然,毫不偏袒自己娘家人。

“梓潼别气,快快起身,错的又不是你,不值当如此折辱自己。”

“事情都过去了,休要再提。”

皇帝爱怜地将突然请罪跪地的皇后拉起来,纡尊降贵地揉着皇后那华美裙袍下的膝盖,原本心中被迫掩盖齐王府丑事的不满都散去了。

“陛下,还好有您,”皇后双眸隐隐泪光,荣幸至极地慨叹:“有您如此爱护,臣妾此生无憾!”

“说什么此生?梓潼要和我白头偕老。”

“遵命,陛下。”

皇后促狭地眨眼轻笑,放下了心底的大石,只要皇帝的心还没变,齐王府又没干预谋造反的事,那么天便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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