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下了一场大雪,我没办法跑到树下找食物。雪越下越大,树上全是白的,看不清天也看不清动物园。你的伤口被冻住了就不流血了。我怕冷,整个僵住。你张开翅膀把我裹进去,一暖和起来我就呼呼大睡了。”
全€€低声笑了一阵。“生死关头,你睡觉?”
余有年也笑,“我不知道,反正梦里是这样。我再一睁眼,就又在动物园里了,你在旁边的笼子里。我喊你你没搭理我,于是我又偷老虎的肉喂你。你只吃肉,我一靠近你就€€翅膀赶我走。我伤心啊,只能回自己的笼子,结果走到一半突然飞了起来,我抬头看,是你,又是抓我脖子。”
“笼子里的不是我?”
“不是。”
“没认出来?”
“就一次嘛。”
全€€怀里没位置了,余有年硬是往里拱,结果尾椎被摸了一把。
“干嘛?”
“没有尾巴。”
“我那叫做梦,你这叫做白日梦。”
全€€拍拍余有年的屁股,“我把你带哪儿去了?”
“不知道,一直在天上飞,然后我就醒了。”
天刚刚亮,照进房间的阳光带着灰蓝。
“要起床吗?”
“不要。”
“那再睡会儿吧,看我带你去哪儿。”
第99章 番外9
全€€这样无趣的人,不知从何时起养成戴手饰的习惯。
酒店套房里,虎哥带着自己的徒弟给全€€化妆。全€€在看最后一遍电影首映流程和采访大纲,他翻动纸张,虎哥瞧见他手上的手绳。
“€€你这个挺好看的。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
“哦,他送你的?”
全€€笑不露齿,他越含蓄,虎哥的徒弟越好奇。正好有电话来,他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好,等会儿见。”
“他来啦?”虎哥问。
“对,在戏院里了。”
虎哥扫视地上超出一人所需的行李,“他跟你一起来的吧,怎么不一起出发?”
“他想先看电影。”
“懂了,影院里看的感觉不一样。”
全€€这次演一个出海捕鱼的迷茫青年,戏里晒黑戏外白回来。虎哥带在身上的化妆品色号也随之变化,“用两个色号混合,调出适合肤色的粉底液……”
徒弟没在听讲,见着明星心就散了,一会儿看看全€€的眉眼,一会儿看看手绳。全€€正好手卡在桌沿,手绳移位,徒弟瞧见他手腕处有一道疤。
虎哥一手敲徒弟脑门上:“啧,再看机票不给你报销了。”徒弟总算收魂了,虎哥又跟全€€聊起来:“你让他给我发个链接,我买一些以后做造型用。”
“给不了,他自己编的。”
余有年昨晚睡觉前窝在床上低头忙活,全€€凑过去看见一条七彩的手绳正编到末尾。
“来,手给我。”
手绳花纹平整,圆滚滚的,套到全€€手腕上刚好遮住那道缝针留下的疤痕。
“你明天穿花衬衫,配这个刚好。”
全€€白,套上花花绿绿的手绳更白。“哪儿学的?”
“上网。”
“我还有手表。”
余有年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忽然嘿嘿地笑,“你上次那只被粉丝扒出来是女款。”
“你送的。”全€€在被窝里抓住幸灾乐祸的人。
“你戴着好看啊。他们还猜你是不是要代言。”余有年又打了个哈欠。“过两天我有个包裹,我不在家,你收一下,反正也是给你的。”
“是什么?”
“手链。”余有年埋在全€€肩窝,笑得人发麻,全€€就知道又是女款。
“手饰柜满了,不用买这么多。”
“我乐意。”余有年不笑了,用力掐住全€€的脸,“谁让你那时候乱来。你要是竖着划,我看你现在怎么遮。”
“被人看见也没关系。”
“有关系。”余有年已经说不上平静,他爬到全€€胸口压着,指着人鼻子说:“我不希望有人借题发挥,也不希望影响你的工作。工作室的人总是慢半拍。”
“所以你就当前线?”
余有年的怒气一下子熄灭,还有点心虚,“……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那次把手机忘在厕所了。”
“我没有掺合其他人的事情,就是看看有谁要弄你。”
“你答应过我不跟那些人来往。”
“我没有。”余有年趴下嘀咕:“我没点头也没说好……再说那也算不上来往,我潜在群里都没说话,没待几天就被人踢了,又得重新搞个号混进去,麻烦死了……”
“间谍吗?”全€€揉余有年的后脑勺,声音带着笑意。
“我没花多少时间在这上面,该做的工作我有好好做。哥哥,你就放过我呗。”
全€€不说话,亲了亲余有年。
“要是觉得不解气你打我。”余有年抓住全€€的手往屁股上放,结果被捏了一把。他顺势解下套上去没多久的手绳,“明天再戴,这棉麻绳有点硬,你细皮嫩肉的硌一晚上能硌出印子来。哎,你看,真的有印子了。”
余有年握住全€€的手,亲了亲似有若无的印子,又亲了亲那道已浅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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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落圈》出广播剧啦!!!
播出平台在【漫播】,2022年12月23日起,每周五19: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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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10
最近圈内传全€€有一个专属的按摩师,效果好到他一下戏就不见人影,一问,原来是跑回酒店按摩去了。
导演刚喊停,饰演全€€舅舅的演员立马抓住全€€:“你给我推一下你那个按摩师啊,我之前拍戏腰扭伤了,现在还是不太灵活。”
“我先问一下他。”全€€说着,脚已经跨上车。
砰,车门一关,下一站就是酒店。
套房里有淡淡的艾草香。余有年举著一双油淋淋的手冒头:“快躺下。”
“鹏哥让我把你介绍给他,我先回复他。”全€€站着敲手机。他脱了鞋子运动长裤及地,余有年走来踩住他裤脚,他配合着倒退几步把裤子脱了。
“怎么回事?”
“他以为你是按摩师。”
“我不是吗?”余有年把手上的椰子油搓热,香气飘散。“那你拒绝他啊?”
全€€一愣,抬头:“你想帮鹏哥按摩?”他眨眼被人用手肘推到床上,膝盖沦陷于袭来的掌心,温热油滑的虎口沿大腿前侧徐徐往上推。
“你在车上怎么不回复他?光跟我说话忘了啊?”
全€€支吾以对,“他刚问完,我回复太快……有点假……”
“哎哟,学会撒谎了啊。”
窗外没下雨,但乌云不留缝隙,待在室外像裹了件蒸汽做的大衣。全€€昨晚膝盖就开始闷闷发沉,用艾草烧水泡了脚。余有年看天气预告,连续一周都是这样的天气,赶完工作就飞过来了。
以前全€€没怎么管过,天气不好膝盖就会发作,再怎么不舒服也坚持拍戏。小乔看不下去给他找暖包敷膝盖,但只能止一时疼痛。余有年初时跟全€€不对付,知道这是全€€小时候拍戏趟过冰水留下的旧患也没什么行动。后来余有年特地跑去找中医,把全€€的症状安到自己身上打算偷偷学推拿,结果被识破,最后死皮赖脸学了一套推拿手法。日子算起来,余有年从婚前开始发展副业,婚后持续深造,除了客源比较单一,没有别的职场烦恼。
“你怎么拒绝鹏哥?”
“说你不愿意。”
余有年啧了一声,“怎么一点社交技巧都没有还把罪名安我头上了。”
全€€笑着翻剧本,背明天的词。
“你跟他说我上门一次要五千,他嫌贵自然就不找我了。”
“他要是付得起呢?”
“那我当然带上瓶瓶罐罐去啊!一小时五千上哪儿赚?”
“你回来演戏就有了。”
余有年又啧了一声,“我在大家眼里已经是个烂人了,好歹让我保留守信的美德好吗?”
全€€不说话,半天没翻一页剧本。
“别不高兴了,我要是不退圈能随传随到吗?聚少离多容易婚姻触礁。”
全€€一听就要坐起来,可那双滑溜溜的手竟顺着股直肌滑到腿心,把他的内裤染得油渍斑斑,痒得他躺了回去。
“呸呸呸,”余有年的语气离真心远了去了,“我说错话了,你掌我嘴吧爸爸。”他低头用力亲全€€嘴上,还敢数数:“一下,两下,三下……爸爸,够了吗?满意了吗?”
全€€板着脸摇头。余有年不跟他拉扯,退下去又开始推拿,“行吧,等会儿脱裤子让你打屁股吧,先伺候完你的腿。”
推拿总要点时间,余有年边出力边嘟嚷:“我比你大那么多,怎么是我先伺候起你来了?你这腿啊,等我老了你还搬得动我吗?人家说养儿防老,老牛吃嫩草也有点同理,怎么到你这儿就拐弯跟主流思想说再见了呢?”
房间静悄悄的,余有年自己叨了半天察觉不对劲儿,抬头才发现全€€睡着了,剧本躺在旁边。
他轻轻摇醒那人,“起来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