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然点点头,嚼着饼子说:“我爹娘一早去镇上啦,家里没猪油了,要买肥肉回来炼猪油。”
“这样。”
“小然……”望着小然圆鼓鼓的脸蛋,林以默又想上手去捏了,不过还是忍住了,要是他一捏嘴里吃的饼被弄吐出来可不好,“你和王大哥怎么样?”
“大延哥呀,他……我俩最近还成吧。”于然咽下嘴里的饼子,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了大延哥啊?”
前两天大延哥还给他送了一根木簪子呢,他可喜欢了,上头还雕了小包子,活灵活现的,他看着就好馋哦。
林以默见小然神情不似作假,他笑了笑:“没事,我就想知道你俩成了没有。”
既然不是王大哥和小然的事,那为何王夫郎愁眉苦脸的,整个人都充斥着凄惘二字。他想不明白,没知道事情如何之前,他定不会同小然说这事。
他又道:“我听阿娘说,你娘跟王叔姆在谈你和王大哥的婚事,不知谈成了没有。”
于然眼睛都亮了,激动得不行:“真的!”
他恨不得原地打转,大喊几声,嗨呀,怎么大延哥都不同他说!
直到看到以默哥含笑的眼神,于然收敛了一点,嘿嘿笑了几声:“我娘都没跟我说起这事,怪不得最近爹娘老是问我大延哥人怎么样。”
原来是要给他和大延哥张罗婚事,那可真是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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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脱谷壳,去糠皮
家里的米吃得差不多了,米缸都快见底了,王阿娘才想起收的稻谷还堆在家里粮仓放着,于是喊着王阿爹扛了两大木筐稻谷出来。
中午吃完饭,王阿爹带着王阿娘和林以默,赶着牛车拉着那一板车的稻谷去了村里的磨坊,一一将稻谷倒入最上面的圆孔中,推动着木杆,凹槽堆积的稻谷缓缓的往下落。
两块磨盘相互转动、摩擦,发出‘呜吱呜吱’的声音。
稻壳被剥离了,淡黄色的糙米掉落出来。
附在糙米上的那层淡黄色是糠皮,去了这一层薄皮就成了精米,只是去糠皮的步骤非常麻烦、繁琐。
村子里的人都不会选择去糠皮,不单是麻烦,一整筐的糙米去了糠皮就只剩半筐了,他们可不舍得白白浪费了入嘴的粮食。
只要能吃,那便是好的。
王阿娘打算要一筐糙米,一筐精米,但光是给那两大筐稻谷脱粒就花了两个时辰,更不消说是给糙米去糠皮了。
再者,他们三人皆是累了,凉爽的秋季都出了热汗。
石磨需要两个成年汉子来推,王阿爹一直都在使力,王阿娘和林以默是轮流着来,也累得够呛,汗珠直冒,说话都是喘着气。
王阿爹捶了捶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是老了,没有年轻时的身强力壮。
林以默鼻尖都沁出了汗珠,掌心都是发红,有一点辣辣的。他实在是有点累了,靠坐在墙边闭了眼,休息了一会儿。
“大栋估摸着快回来了,这一筐糙米留着给大栋去皮。”王阿娘望了望天色,说道。
她还好,倒不是很累,小双儿抢着要干活,成平也没让她出太多力气。
不过脱粒实在是苦力活,以前有大栋在,王阿娘还觉得轻松,这回大栋不在,一家人都显得吃力起来。
“休息好了就回去吧。默儿起来了,娘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林以默撑起身,腿脚还是酸胀的,不过很是开心的道:“好!阿娘,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成,回去就做。”
最后一桌客人也走了,王商栋拔了几下算盘,那堆得半人高的账本被他往左一推,右边也堆了好几摞。
陈掌事都还没说话,王商栋猛的站起来,比陈掌事还高了一个头,加上那健壮的体格,很有气势压迫感。
“陈叔,我先回去了。”
陈掌事诶了一声,不敢真留人磨蹭到酒楼闭门谢客的时辰。
他心中自是有定数,往后酒楼当家,还不是这位王大少爷。
王商栋刚牵着马到后院牛棚,他还纳闷着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牛棚里的牛也不在,下一秒就听到了前院传来的声音。
王商栋大步走到前院,发现爹娘他们是去村里磨坊给稻谷去壳了,他上前抬了那两大筐糙米下来。
“咋不留着我回来弄。”
尤其当他看到小夫郎累得通红的脸,却还对他扬起了笑意,王商栋更是心疼得紧,往年都是他去给稻谷去壳,他当然知道其中的累。
他年轻力壮又天生力气大,便还好。
林以默浅浅的笑,嘴角还有一对梨涡浮现,他柔声说:“你在镇上忙着,阿娘不想你太累了,我们才去磨坊脱了两筐。”
王商栋很不赞同:“镇上那点活有什么累的,下回还是我来吧。”
大多的时候被陈掌柜压着看账本,看得他头大,身体不累,脑子怪累的。
王阿娘一听,便指了指那两大筐糙米:“给你留着活,赶明儿还是哪天,把掺在里头的硬壳去了,再顺道去了一筐糙米的糠皮。”
“我现在就去!”王商栋直接抬起那两大筐糙米放到木板车上,赶着牛车往外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反正现在时辰尚早,去硬壳也不费劲,等回家再把一筐糙米的糠皮去了,最慢也就一个时辰,不耽误吃晚饭。
林以默亦步亦趋的跟在郎君身后。
“今天都不累啊?还想跟着我一块去。”王商栋说着,牵起了小夫郎的手,掌心的触感不是很对劲。
自打他每日督促着小夫郎抹手脂,掌心早没了那层薄茧,他握着小夫郎手心都是软滑的,如同小白的肉垫似的。
可今日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磨痕。
王商栋将小夫郎的手心往上一翻,发现掌心红红的,尤其是手指跟掌心连接那处磨得深红,肉眼可见的肿胀。
林以默悄咪咪的抬眼,看到郎君脸色跟墨锭一样黑,怪可怕的。他怂怂的想抽开手,结果郎君握得很紧,根本就抽不动。
他有点心虚的笑了笑:“郎君,我们快点去村里稻谷场那儿吧,别在路上耽误时间了。”
大拇指轻轻摁在肿胀的地方,听到小夫郎闷哼一声,真的是疼着了。王商栋拉住了他的手,继续赶着牛车往稻谷场方向走。
走了快一半的路,林以默要以为郎君没打算再说这件事,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郎君沉闷的语气。
“下回不许再去磨了,苦活累活都留着我给我,乖乖的在家做饭等我回来就好。”王商栋摸着小夫郎顺滑的手背,轻声说,“等晚上,我给你抹手脂。”
林以默愣怔了一会儿,心里泛起丝丝的甜意,笑得也甜甜的。
他软着嗓子说:“好。”
稻谷场那边是搭了一个草棚子,草棚子底下就是扇车,上午估计是谁来用过,地面上还有掉了一点干瘪碎掉的稻谷壳。
两大大筐的糙米里都混有碎渣的硬壳,王商栋将糙米倒进扇车的斗中,林以默手不断的摇着,扇叶开始转动。
“我来摇,你看着出来的糙米。”
随着扇叶的不断转摇,干瘪碎渣的稻壳被吹到一旁,堆积起了一个小小的尖堆,浅黄色的糙米纷纷从扇车下方的口掉落到大稻筐里。
林以默蹲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看到小颗粒的碎石块混到了糙米中,他就眼疾手快的挑选出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两大筐的硬壳和糙米分开了。稻谷壳有近大半筐,剩余的都是糙米。
王商栋去了板车搬了一个小木框,将稻谷壳全装进去,一起装回家。稻谷壳拿去磨成了粉,就成了谷糠,拌着野菜之类的喂鸡鸭,是很好的饲料。
等小夫郎挨着他坐下,王商栋就赶着牛车,慢悠悠的回了家。
回到了家,王商栋先搬了板车上那几筐下来,才牵着牛车到后院,给牛解开了缰绳,安抚似的摸了摸牛的脑袋。
“哞。”
牛叫了一声,大鼻子喷了一口粗气。
王商栋往石槽倒了水,又给牛喂了新鲜的茅草,看着牛低头嚼了一阵后,把板车竖着堆放到牛棚旁边。
林以默从杂物房里找出了石臼和木杵,石臼有他膝盖高,中间的凹槽有两掌宽,很重,所以他吃力的搬着,慢慢的挪到了前院的木筐旁。
郎君还在后院,他试着自己先给糙米去糠皮。
林以默往石臼倒了几大捧糙米,拿起木杵开始用力捣,在木杵撞击石臼的冲击力下,糙米上的薄皮慢慢的被磨蹭掉了,能见到石臼露出了一点白色。
细细碎碎的白,就是脱了那一层糠皮的大米。
“你去歇着,我来捣。”王商栋抢过木杵,开始一下一下捣,他穿着布衣短打,露出坚实的胳臂,肌肉一块一块的鼓起。
林以默看了好几眼,直到小白凑热闹似的跑过来围着石臼转,叫出了声,他才回过神来。
郎君真的很壮实呀。
虽然晚上知道郎君他、他真的很勇猛,但白天看到郎君鼓起来的、结实的肌肉,他还是不由得感叹,心都噗噗跳的可快。
他觉着郎君浑身都散发着阳刚之气,光是挨着郎君站着,腿都有一点软。
林以默暗悄悄的上了手,毫不客气的捏了好几把健实的肌肉,嘴上还嘀咕着:“真的好硬。”
晚上他都没机会多捏,郎君压着他弄,他就快活得找不着南北,如同汪海里的小舟,只能随着郎君的起伏飘向汪洋的顶流。
想到这儿,林以默就来气。
郎君跟野蛮子似的,虽然弄得他很舒服,但一波一波的袭来,脑子都是空白的,什么东西都思考不过来了。
郎君哄着他做什么,他都晕晕乎乎的答应了。
王商栋自然是察觉到了搭在手臂上的柔软触感,没停下捣石臼的动作,只是偏头望向了小夫郎:“晚上给你捏更硬的。”
唰的一下,林以默耳朵、脖子、脸都红了,他猛的松开了手,一阵风似的跑回厢房。
大白天呢,还在院子里,郎君他也不知道背着人,说这话,要是被阿爹阿娘听到怎么办!
王商栋闷闷的笑出了声,继而又开始捣着石臼。
不知过了多久,小夫郎的声音从他耳边冒了出来。
“郎君,喝水。”
林以默去灶房倒了一碗水,巴巴的捧着碗过来,站在郎君面前。
王商栋抹了抹汗水,举起碗就是大口饮下,咕嘟咕嘟,一碗水就见了底。
林以默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碗,语气犹豫的说:“要不,我再给你倒一碗。”
郎君喝水的架势真的很像没喝过水似的,他都要今天郎君是不是就没喝水,渴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