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句,但是眼睛却紧紧看着孟安年。
这简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孟安年慢条斯理放下筷子,看向盛怒的池听,“我今天下午进去看了看,怎么了?”
池母怒道:“池听,你要干什么!这是安年的家,他有地方去不得吗?”
池听的心沉了又沉,甚至不想去看池母一眼。
想也知道,她的表情肯定是嫌恶又生气。
这些年池母对他的不喜他是清清楚楚感受到的,在这时与被温柔对待的其他人相比,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他当妈妈,相处来的感情真的连一丝丝都没有吗?
“为什么要砸坏我的东西?”池听选择无视池母,直勾勾平视着孟安年。
孟安年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拿起来看了看,就掉到地上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池听心里的火气都要将他烧着了。
这是褚南鹤握着他的手教他套圈得来的,这些小玩偶属于他们俩。
“赔什么赔?”池母道,“他这么多年来哪一天花的不是池家的钱?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池家的钱买的?他要是算的这么清楚,在池家为奴为仆打工把花的钱都还回来!锦衣玉食享受着池家的待遇,可怜我的安年在孟家吃糠咽菜,他还有脸说!”
这些话,池听简直想要大喊来反驳。别人不清楚他自己不清楚吗?
池家对他缺吃少穿,除了每年学费,几乎不给他零用钱,偶尔的零用钱还是他要买东西要的烦了池母数出一把钞票来扔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他是要饭的,讨债的。
这话要是换在以前池听会生气,可是现在经过褚南鹤对他的分析,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是他自己跑到池家来代替孟安年的吗?
换子事件是他一手主导的吗?
孟家没有养孟安年吗?把他扔到河里了吗?
“真假少爷”的事情发生很可能是任何人的错,偏偏就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无理的谩骂和指责?
“那你赔吧!”池听道,指着孟安年,“一个一千块,钱拿来!”
孟安年没想到池听真的敢让他赔钱,狮子大开口的要这么多。
这话一出,别说是池母,就连池父也怒了,“池听,你不要不识好歹!给安年道歉。”
三双眼睛齐刷刷谴责着自己,眼神里的蔑视,讥讽,厌恶。还有在饭厅外看热闹的佣人们,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像看一只被迫表演被打的伤痕累累还在反抗的猴子。
这就是他期待的家庭。
这就是他待了这么多年仍旧没有一丝温暖的池家。
池听摸了摸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呼出一浊口气。箭步跨到孟安年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拳头揍了下去,用膝盖狠狠撞上孟安年的肚子。
孟安年丝毫没有防备,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池听居然敢在池家打他。
被池听毫不留情的一拳头和一膝盖下去,脸都疼的泛白了。
他疯了!
这一举动吓到了池父与池母,池母尖叫着去拉池听:“池听!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打人!快放手!”
池父刚要伸出手来帮忙,池听就空出一只手来狠狠抓住池母的手腕,将她一把推到池父的怀里,撞得池父一个踉跄。
池母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池父文文弱弱,一时间竟然被牛犊一般出了狠劲儿的池听推的直往身后的墙上靠去。
“啊!”池父池母被推的几秒,池听拉着孟安年的衣领又狠狠给他了几拳,他脸上被他在学校打的伤又添了几分严重。
“我敢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第三次!”池听想起那些他当宝贝捧回来的小玩偶被孟安年肆意毁坏,心里的火气直冒。
他想破坏自己跟褚南鹤的感情!他觊觎褚南鹤!他想要取他而代之!
做梦。
褚南鹤亲口跟他说过,婚约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跟两个家族没有丝毫关系。
还以为褚南鹤就是他的了吗?
越想越气,池听抓住孟安年的脑袋狠狠在桌腿上撞了几下。
孟安年痛的脸都要变形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眼见池父池母已经又过来了,池听很识相,连忙放手站在一边,一旁的佣人赶紧将他按住。
池母连忙去扶孟安年,心疼极了,“老公!去报警!报警!这么多年池家养了个白眼狼啊!报警把他抓起来!”
池父当即就拿出手机。
池听无所畏惧,他对池父池母的命脉了解得一清二楚:“去报警?去啊!让整个市都知道你们池家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池父已经按下报警电话的手迟疑了。
“你在干什么啊!”池母将孟安年扶起来就要去抢池父的手机,“他一个养子,说出来的话谁能信?”
孟安年捂着红肿不堪的头,再也装不出来冷静,伸出手来就想给池听一巴掌。
池听哪里能让他打到,孟安年靠近过来就挨了池听结结实实一脚。
能安居
孟安年痛呼一声,捂着被踢伤的腿,恨恨道:“把他关起来!饿上几天,我就不信他还有力气打人!”
池听挣扎几下,“你敢!快放开我!我一个小时不出池家,褚南鹤立刻就会来找我!你们也不想池家被人围住来搜人吧?”
池母嗤笑一声:“痴人说梦,褚南鹤敢到我们池家来找人?”
池听露出贻笑大方的表情:“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褚南鹤尊重过你吗?”
池母:“……”
没有,他甚至当众扔掉自己的包包。
池父若有所思,吩咐道:“把他放开。池听,你也无处可去,不如继续留在池家,三天后的认亲宴上,我会当众宣布池家有两个儿子的。”
池母和孟安年齐齐看向池父,“不行!”
池父:“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继续留在池家?”
第15章 假少爷15
“谁要待在池家,你们稀罕我可不稀罕。”池听道,“放开我,我有地方住。”
池父看着池听,不明白才几天时间,对他们一向唯唯诺诺,谨慎到极致的池听怎么会变得如此没有教养。不说打孟安年,连他们都敢动手,简直是疯了。
“看什么看?”池听瞪回去,突然想起什么,笑了一声,“哦,你们不会觉得我会愧疚吧?愧疚我抢了孟安年的身份?”
池母怒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不是你,我们安年会在我们的宠爱下长大,而不是流落在外。”
池听道:“是吗?谁知道还是婴儿的孟安年是不是自己长腿跑到孟家去的,要不然,就是有人刻意换孩子了。”
此话一出,池父与池母脸色骤变,池父猛地抓住池听的手腕:“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怎么了?真让我说中了?你们池家这么多年苛待我,不会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们亲儿子吧?”
池母崩溃大喊:“胡说!人呢?把他给我扔出去!我这么多年养了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啊!”
池听甩开池父的手,去楼上将自己的几件衣服和跟褚南鹤一起买的东西都装在书包里拿走。出池家大门的时候对真正的池家三人看了一眼,算是彻底离开了池家。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渴望亲情,对池父和池母从小心翼翼的讨好到已经习惯亲人间不太和谐的相处,再到现在他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父母,心里结突然就解开了。
不是自己的永远都得不到。
池家的佣人都站在院子里,吴妈站在门外上上下下扫视他,唯恐他带走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自己,像一只尽忠尽责的看门狗。
“要不要上来检查一下?”池听道。
他本来就不是受欺负的性格,在池家委屈也是因为这是自己家,现在不是了,吴妈这个老东西明里暗里PUA自己别以为他不知道。
吴妈讪笑:“少爷......哦不,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池家的东西永远是池家人的。”
池听:“你是池家人吗?”
吴妈道:“我在池家工作这么多年,早就......”
“早就是池家的狗了,对吧?”池听回道,他现在看池家就烦,一草一木都手痒想要拔掉。
“你说的什么话?”吴妈脸上的假笑立刻就变成了怒气,从前池听还披着少爷皮的时候她尚且占便宜偷偷欺负,现在都不是池家人了,她更什么好怕的了。
池听刚要扔下背包,池母就出来了,“池听,你怎么还不走?”
池听无所谓重新背起包要离开。
“出去住大街上,穷困潦倒的时候不要说自己是池家人。”池母讥讽道。
池听没有卡,她平常也没有给过多少钱给池听,他现在身上应该是身无分文的,这么硬气还是少年人。
“你真以为褚南鹤靠得住?两家联姻,你要不是我们池家人,褚家会认你吗?”
池听头也不回:“少管。”
“你!”池母气了个仰倒。
出了池家的大门,池听觉空气都是新鲜的,叫了一辆车就往离褚家最近的酒店过去。褚南鹤给的钱正时候能用上。
池听躺在床上给褚南鹤发信息,心里不住想褚南鹤。
还好有褚南鹤在自己身边,要是换做之前孤零零的自己,本来就不受父母喜欢,陡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养父母又在自己面前对亲生儿子百般疼爱,那自己不知道会怎么崩溃,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褚南鹤:“解决好了吗?”
池听叭叭叭打字:“好咯,我现在在酒店。”
褚南鹤:“需要我陪你吗?”
自己订的可是大床房房间,褚南鹤要是过来睡在哪里啊?
池听心里的想法在拉扯,好想褚南鹤来陪他,但是现在两个人睡一张床怎么可以呢!那显得他抬不矜持了呀!
褚南鹤:“怎么了?”
池听火速拿起自己的包冲出房间坐电梯下楼去前台,“我想换个双人床房。”
前台查看了一下:“好的,您的房卡?”
“这里这里。”池听道,“麻烦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