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捡错老婆了喂 第234章

南鹤让元宝带路去卫生间拿了洗浴用品和衣服,顺带拿上了施让寒的手机。临走前给元宝和5544的粮食碗里添上了满满的粮食,水也接了满满一碗,“乖乖在家,我走了。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元宝点头,南鹤与黑衣大爷一起离开。

由于东西太多,南鹤打车去的医院,刚进门就见施让寒坐在床上,身形纤瘦,周围环绕着不融于这个世界的淡淡孤寂。

南鹤想起他妈曾经在院子里的养过一盆白月季,不知道是土壤还是环境的原因,枝繁叶茂的月季树吝啬于开花,就在院子角落里安静又茂盛地生长着。

邻居指指点点:“这树也太娇贵了,养在这里不开花有什么用呢?挖了吧,重新栽一棵。”

他妈摆手,怡然自得地修剪树枝树叶,充满欣赏地打量她精心栽培了四年的月季树,“不开花就不开花,不开花也有不开花的好看。它愿意开就开,不开就算了。”

邻居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真奇怪,养花就是要看花。”

事后他妈跟他吐槽:“我养的花,不开就不开,我都没说什么呢,有人倒是看不下去了。我就养着它,看它枝叶长得多好。”

奇迹的是,第四年,月季树它似乎是终于发了一点慈悲心肠,慢慢地打了个圆润饱满的花骨朵,就开在一侧的枝头上。绿色的花蒂包裹着雪白的花蕾,像是一轮月亮。

“太有出息了,太有出息了。“放学回家,他就被他妈拉到院子里,跟她一起欣赏一枝独秀的白月季,“多漂亮啊!”

南鹤不理解:“有吗?”

他妈嫌弃他:“你少了双发现漂亮的眼睛,滚走。”

后来,唯一一朵月季终于绽放了。

晚自习回来,他推开院子门,只是轻轻一瞥就被月下盛放的白月季吸引了目光。白色花瓣映着月光的光泽,花瓣上笼罩着一层雾气,比那夜的月亮还要使人惊艳。

南鹤站在病房门口,阳光从窗户洒下来照在他的身上,也仍旧驱散不开他的寂寥和清冷。

像那朵月季,在他十八岁出现的、他看得懂的白月季。

“施先生。”南鹤走过来,“怎么没休息?”

施让寒抬起眼:“昨夜睡得......很好,睡不着了。”

事实上,他并不是睡得多了睡不着,而是独自在医院里,明明周围都是人,他却仍旧觉得不安。这么多年的一个人都过来了,竟然因为昨天有了人陪伴,今天就患得患失无法心静。

“我给你带来的手机。”南鹤将口袋里的手机放到施让寒的腿上,“想去洗手间吗?今天要做血液检查吧?输液输了吗?”

“没有。”护士来过,他的眼睛看不见没有人看顾吊水,护士又离开了,严明陪同家属过来再输液。

“那我去叫护士。”南鹤也想到这层原因,放下东西去护士站找护士输液。

施让寒很快就挂上了水,水比昨天下午的要少一瓶,却也是足足两大瓶。

手机在施让寒的手上摆弄,他看不见,自然也没有办法玩,开开关关又被他放到一边。南鹤说:“我去喂了元宝和猫,那只猫叫什么名字?”

施让寒:“叫5544。”

南鹤挑眉,5544四个数字对他来说似乎很熟悉,可能是因为念得很顺口。他还是不解:“为什么叫5544?”

施让寒自然无法告诉南鹤5544是个系统,只说:“我家的门的密码是5544。”

“这个告诉我好吗?”

施让寒也不想分析自己怎么想的,顺其自然就说出来了,他笑了笑:“这次多亏了你,大门密码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南鹤认真警告:“施先生,你不要轻视安全问题。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谨慎的。”

“我不防你。”施让寒轻声道。

短短四个字,像是一颗子弹击中南鹤的心脏。

南鹤抬眼:“为什么?为什么不防我?”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没什么可防的。”

莫名的,南鹤觉得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但是他又想听什么呢?他压抑住心里的怪异感觉,说:“施先生的命是元宝救的,元宝很乖很聪明。”

“是的。”施让寒点头,他微笑时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笑意越深酒窝就越深,让他平和舒适的温柔更多展现一分。

“你是明山大学的?今年大几呀?”

南鹤回答:“大二。”

“大二......十九岁?”

“十八。”

施让寒点头:“真年轻。”

“很年轻吗?”南鹤反问,“施先生也才二十多吧?二十五?”

施让寒唇边的笑意淡了点,不知为何,他隐去他的真实年龄,顺着南鹤的话承认:“我......二十五。”

“二十五也很年轻啊。”南鹤不知不觉在施让寒的雷区狂跳,“又不是三十五。”

施让寒:“......三十五老吗?”

南鹤尽量注意措辞:“算是中年了吧。”

“是吗......”实际年龄三十三,并且被确诊为已经步入中年的施让寒的心情骤然沉下去,失去了交谈的想法。

对于十八岁来说,三十三和三十五确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属于老男人的范围,路上偶遇会礼貌地喊一声:叔叔。再过两年,善良的十八岁大学生还会在马路上搀扶已经更老的老男人过马路......

“不过。”南鹤的潜意识替他强行找补,“如果是施先生,就算是三十五岁应该也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吧。施先生长得很好看,很有气质,应该属于年纪越大越有韵味的类型。”

可惜,这两句找补对于施让寒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忽略掉“好看”两个字,重点都扑在了“年纪越大”和“韵味”上。

韵味是什么味?老人味吗?

他不想拥有。

两瓶水还没有吊到一半,施让寒就靠在床靠背上昏昏欲睡了。南鹤看了会儿手机,就见施让寒歪歪倒到,随时要倒在床头柜上。

如同他所预想的,下一刻,施让寒就径直栽倒下去。南鹤连忙伸手拖住施让寒的脑袋,扶着他的肩将他扶稳。

“怎么了?”

南鹤弯腰,垂首的施让寒好无所觉地抬头,呼吸交错的距离下,两人的唇擦过彼此又分开,只留下柔软的触感。

刚刚射中他心脏的子弹似乎回了个头,再次击穿他的心脏。

南鹤的心跳瞬间如擂鼓咚咚,呼吸也跟着乱了。

“你要睡着了,躺下睡吧。”南鹤竟然庆幸施让寒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无法察觉他此时的窘态,尽量平稳呼吸,“小心手上的针。”

施让寒眼睫微颤,无声地点了点头。

南鹤扶着他躺下,小心地将他打针的手放在被子面上,站起身就攥紧了手心里温热的汗,“我去问问你的血液检查,你先睡。”

“好,谢谢你。”

听着脚步声离开了病房,施让寒才如蒙大赦般吐出一口气,捂住心脏,神色复杂。

那一瞬间是唇与唇的触碰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来?毕竟他已经是个中年老男人了。然而对方小心翼翼地掩饰,他也不能露出分毫痕迹......

他下意识掩饰,是因为什么呢?觉得尴尬恶心想要自动忽略,还是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施让寒眼前一片黑暗,浮起来的旖旎心思又沉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他攥住手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最真实的情况,他只是个残疾的、看不见的盲人,又在妄想得到什么?

可悲可怜的人从出生就走在可笑的命运上。不被期待的出生,从记事开始,被生活所累的母亲就发疯地将他推出门外:“滚出去!滚出去!如果不是你,你爸爸不会死,你是孽种,你克死他了!你死掉吧,求求你也死掉吧。”

风雨大作,寒风垂在他单薄的衣服上,冰冷钻进他的骨头里,他拼命拍门,也得不到一扇为他打开的门。

少年,他的母亲终于忘了带给她流言蜚语和痛苦的穷男人,擦干眼泪再次提起漂亮的裙摆踏上了第二辆婚车。

“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母亲看着他,冷漠又畅快,“我现在很幸福,不允许任何人的破坏。”

他独自住在廉价破旧的出租屋里,努力补上缺失已久的义务教育和高中课程,跌跌撞撞长大。

青年,他十年未见的母亲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她满脸风霜却依旧憎恶他。不仅是憎恶,她理直气壮地要求:“你弟弟坏了一个肾,你把你的肾给他。”

他年少吃了太多的苦,身体素质极差,不符合配型条件。母亲倒在地上崩溃大哭:“凭什么?凭什么出事的不是你?为什么坏的不是你的肾脏啊!我怎么这么命苦。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也要捐赠出你的肾脏!”

从小到大的恶意是一道密密麻麻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使他窒息,使他溺亡。与之前相比,三十岁时被推倒撞伤失明似乎也不算什么,他的既定命运而已,论什么早晚呢。

真的是太缺爱了吗?遇到一点温暖和关爱,他就好像在网里寻到一个针尖大的缺口,飞蛾扑火一般向往想要贴近。

不要妄想。

不要拖累别人。

不要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不要,都不要。

施让寒在被子里将自己蜷缩起来。

南鹤从护士站去医生办公室询问了施让寒的主要情况,下午需要查血液指标,其他的还要看药物吸收和身体反应。

“咳嗽得很厉害吗?”

“缓解了一点。”

“鼻塞吗?”

“没有。”

医生点头:“我下午去看看情况。”

回到病房,南鹤就见施让寒整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听了一会儿呼吸,南鹤迟疑地伸手拉住施让寒的被子,轻轻地把他的姿势摆正,露出鼻子呼吸,打着针的手拿出来。

他还在低烧,闷了一会儿鼻尖出了点汗珠,打着针的手也虚虚握着,手背都微微发肿了。

“其实......也不怎么乖。”南鹤低语,将他的手伸直,又抽出纸巾沾了沾他的鼻尖,又擦了他额头的细汗,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做完这一切,南鹤就在病床边坐在,目光不由得移到了阖眸安睡的施让寒脸上。

施让寒的眉毛颜色很浅淡,类似于淡褐色,形状却很规矩,由粗到细到眼角上。他的眉眼轮廓也不深邃,鼻梁是恰到好处的高度,下面就是一张颜色也很浅淡的唇。

上唇略薄,下唇微微厚,唇角天然地上翘,时时刻刻都有温和的笑意。

五官说不上哪里特别出色,拼凑在一起就是给他一种难以忘记的俊秀好看......好看这个词保守了一点,准确来说,施让寒长得很漂亮,剔透又淡雅的漂亮,或许比月光更令人心折。

他承认他见色起意,承认他贪图美貌,承认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十八年来,他行善积德,奉献社会,无怨无悔。现在有个漂亮的香香老婆,是他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

南鹤:嘿嘿嘿漂亮老婆,拿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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