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满脸震惊:“孔雀开屏呢?出去撩骚吗?这么骚。”
方心凡愤愤地贡献出来自己的洗面奶和香水,郑重道:“这瓶香水可是巨贵的绝版香水,我当时抢了很久才抢到的。随便喷一点,都是成熟又有魅力的真男人香,被称为雪松味的荷尔蒙,来,你闻闻。”
南鹤喷了一下挥了挥气味,一脸菜色:“像是福尔马林里泡了三年的尸体出来跟人打篮球,然后出了清凉药味的臭汗味。”
方心凡宝贝地抚摸香水,痛心疾首:“宝贝你别听这个乡巴佬乱说,你是最香的,我每次出去玩都喷的。”
张湾湾若有所思:“这就是你一直单身的原因吧?没有人欣赏你这至高无上的品味。”
“胡说!”
南鹤拒绝了香水:“我还是用沐浴露吧。”他直觉施让寒不会喜欢这个诡异的味道的。
进卫生间前,南鹤想到什么,回头问道:“陈铭,湾湾,你们的毛剃了吗?”
陈铭:“?”
张湾湾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发出巨大的要命的咳嗽声,整张脸呛得通红,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南鹤:“你......咳咳咳!你怎么想的?”
南鹤了然:“你们没处理。”
陈铭涨红了脸,憋了半天小声含糊地指点道:“还是别处理了,后来很扎肉......你尽量洗干净点,多搓几遍,用香氛沐浴露腌出香味。”
张湾湾震惊地看着陈铭:“你......好福气啊。”
方心凡捂住耳朵大喊:“我还是个处男呢!别让我听到如此污秽之语!”
“你现在应该记笔记。”南鹤挑眉。
平常洗澡十分钟,今天是特殊情况,南鹤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理自己,洗浴了大半个小时,才带着一身水汽走出门。
“三十九分钟。”方心凡读表,“来喷点香水。”
南鹤擦干头发,对他古怪的香水敬谢不敏:“留着自己用吧,勇敢小方,不怕困难。”
趁着头发没干,南鹤将之前设计的小游戏压缩包发给李仲达:【你试试你能玩到第几关。】
李仲达:【这不就是消消乐,你有多少关我就能玩多少关,等着,十分钟内通关给你看。】
南鹤:【拭目以待。】
发完信息南鹤就开始收拾东西,回忆了一遍需要准备的东西,背着背包出门。
张湾湾起哄:“走出门去还是处男,回来时就是残花败柳了。南鹤你要慎重啊,清白是男人最好的聘礼。”
“滚。”
方心凡傻乐:“那看来我最值钱啊,嘿嘿嘿”
陈铭无语补刀:“给不出去的聘礼一文不值哦。”
南鹤不理会这群不着调的室友,一边出门一边翻看最近口碑不错的餐厅,在进入小区之前选定了一家评分高且能带宠物的主题餐厅。
下午出去,下午又回来,南鹤输了密码进门,接过迎面扑上来的元宝,看了眼没开灯的客厅,小声问:“你爸爸呢?”
元宝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
南鹤点头,放下书包将元宝抱进怀里:“我带你去洗澡,晚上出去吃饭好不好?元宝跟我们出去吃饭。5544呢,它需要洗澡吗?”
元宝舔了舔身上的毛,又摇摇头。
南鹤轻笑,现在时间还早,拿上牵引绳带着元宝出门去洗澡。元宝体型很大只,找了家规模很大的宠物店进去洗澡。
南鹤在一边等着,拿出手机来订餐厅。
状态栏弹出一条新信息,南鹤点开,正是李仲达发来的。点开是李仲达崩溃的语音:【疯了吧,这是什么见鬼的游戏啊!我到现在还在第二关!啊!到底要怎么过啊!】
【不是说十分钟?】
李仲达:【再给我十个小时。对了,我让邱明他们也试试,放心,我们不外传文件。】
南鹤:【好。】
李仲达再次下线,看样子是去专攻小游戏去了。
元宝洗澡四五个空闲员工一起忙活,洗完也花了两个小时,时间正好是七点,去餐厅正好。
“走,回去找你爸爸和5544。”南鹤牵着毛发蓬松而且满身香香的元宝,过一片花坛的时候给它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他妈妈。
没一会儿他妈妈的信息就回过来了:【谁的狗?这么漂亮。】
南鹤:【你儿媳妇的,还有只猫。】
南母:【什么儿媳妇,我可没说认。猫长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南鹤:【过年带回来给你看,保持神秘感。】
南母:【算了吧,不看了。】
“我们元宝真漂亮,又可爱又漂亮。”南鹤夸赞地摸了摸元宝的脑袋,“走,回去了。”
回到家,客厅的灯已经亮起来了,施让寒正从卧室走出门,问道:“南鹤?”
“是我。”南鹤牵住他的手,“睡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订了餐厅。”
元宝凑过来把脑袋伸到施让寒的手下,施让寒摸了摸:“你带她去洗澡了?”
“宠物可以进,带它们一起去。”南鹤说,“要换衣服吗?”
“换。”
南鹤倚在卧室门口:“你看不见,是穿给谁看呢?”
施让寒丝毫不避让地走进卧室,背对着南鹤解开身上衬衫的扣子,质地柔软丝滑的衬衫滑落,露出一边白皙纤瘦的肩头。
白皙的肌肤像是落在手上的雪,泛着莹润的光泽,刺得南鹤双目发热,不自在地转过身去,靠在门框上。
施让寒脱下衬衫,声音轻轻地像一片飘落的羽毛:“穿给你看啊,你喜欢我穿什么衣服呢?或者是,不穿?”
南鹤心尖泛起一丝酸麻,从脚心及上升起不可名状的悸动,低头摸了摸发热的鼻子。
“我......我都喜欢。”
施让寒说:“我买的衣服都是在店里店员搭配的款式,配色是5544和元宝过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都有什么样的。南哥,你来帮我看看吧?挑你喜欢的,我穿。”
南鹤回头,却见施让寒已经脱了一半,由上到下每存肌肤都晃得他双目发直,南€€十八年的清纯处男€€鹤不争气地落荒而逃,“等等,我等等再来,你先把衣服穿上。”
明明他之前还给施让寒换过衣服,那时候怎么没发现他如此有诱惑力......南鹤站在洗手台前洗了一把脸,努力将两朵海棠花从脑海里挥去。
再洗手间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南鹤才深吸一口气回到房间。然而施让寒明显不是听话的人,他仍然站在原地,南鹤甚至看见他胳膊上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南鹤捡起地上的衣服给他披上,板着他的双肩带着他往衣帽间走。“为什么不穿衣服?再着凉还是要进医院的。”
施让寒每步走得很慢,“有你在,我还会再生病吗?”
啊,南鹤扶额,压力和责任一下子就上来了。
施让寒的衣帽间简单又干净,南鹤挑了一件衬衫和一件毛衣背心,以及一件浅咖色的长风衣,裤子随意拿了条黑色长裤,面料不怎么薄,甚至有些浅浅的绒,足以抵御深秋的寒风。
“好了吗?”
南鹤制止他转身的动作,将衬衫给他穿好系上扣子,才让他转身给他穿毛衣。
“好腼腆。”施让寒像个娃娃一样伸直手臂任意南鹤摆弄,“你之前对喜欢过的人也这么端正吗?”
南鹤整理好他的衣领:“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你都是第一个。”
施让寒灰蒙蒙的双眸里乍然现出几分亮色,似乎是不相信这个答案,又问了一遍:“我是第一个?喜欢的人?”
“对。”南鹤道,“还有别人吗?”
施让寒笑了笑,心情明显非常好。
“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施让寒说。
“都是处男,那我放心了。”南鹤低声道,“有些方面处男是要经验不足一点的。”
施让寒拉紧他的袖子,轻轻说:“没关系,你横冲直撞我也喜欢。”
南鹤:“......”
再这样下去,晚餐到底吃不吃了?
“好了,去吃饭。”南鹤拉住他的手将他往外带。他本以为他摸清楚了施让寒的性格,却没想到施让寒的性格是一层包裹着一层的,像无限套娃。以为他清冷淡漠,其实还有几分可爱。以为他可爱脆弱,其实是个白切黑,狡黠又会撩拨人......
南鹤不懂,但是他很能接受€€€€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兼顾如此多的美好品质吧,让他在恋爱中钓不谙世事的清纯男大学生是一钓一个准,把人迷得昏头转向。
真迷人。
抱着猫牵着狗,搂着老婆往前走,南鹤觉得自己幸福无比,简直是人生赢家。
路过保安室,保安室里的大爷天团对着一家四口的背影指指点点,“走起路来衣摆都能扇倒人,这么神气呢。”
“小施跟他还挺搭配啊,不过在幸福以后没法子要孩子咯,可惜。”
“可惜什么?把钱花在自己身上多快乐啊,老了也不用像我们这样还要出来当保安挣钱。当保安你快乐吗?”
“我快乐啊。”
“你骗人,你根本不快乐。你儿子和孙子天天伸手找你要钱花,你的家底都给他们了,他们还不知足,嫌弃你碍事,你没办法才出来找工作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再说一遍你快乐吗?”
“我......呜呜呜呜,我不快乐。我怎么还不死啊?”
“你看,大家都来看。骗骗我们就算了,别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几十年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真不错啊。”
考虑到宠物出行,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一家四口都是走着去的。元宝和5544开心地四处张望,南鹤牵着施让寒的手并肩踩在行人道路上的枯树叶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和安然。
施让寒已经很久没出来走过了,一来不方便,二来他对外界什么都没有兴趣,四处都是一片漆黑,对他来说什么区别也没有。
“踩落叶的声音就是在最好听的。”南鹤说,“我家附近有座历史久远的小公园,公园里种了很多枫树,现在已经长得三个人都环抱不下了,到了这时候,小路上就全都是枯枫叶,踩上去又脆又软,咔嚓咔嚓的,我小时候最爱踩,我也带你去踩。”
他的描述很有感染力,也许有感情就是这样,为一切他臆想出来的画面都填上缤纷的色彩。施让寒听着,点了点头:“好。”
“冬天也有意思,可以去踩雪。不过公园附近的皮孩子特别多,每年都找不到一块干净的雪地,全都是脚印子。”南鹤叹气,“明山市冬天似乎不怎么下雪。”
施让寒心道:下不下他从来不关心。他从前辛苦,最恨的就是饥寒交迫的寒冬,几乎要把他冻死。后来渐渐起势,也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风花雪月。地上的花和天上的雪在他这里都是没有意义的。眼盲后就更没有感觉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会惋惜再也无法赏雪。
可是,听到南鹤语气的淡淡的遗憾,他脑海里一瞬间浮现的居然是现在这样两人一猫一狗,踏着枯树叶一直走到满街大雪......明山市原来是缺少雪的。
他不在乎雪,可是有人陪在身侧给他说雪,他对雪也有了莫名的期待和好感。
“你想去看雪,我给你买辆车吧,北上去看雪。”
正在盘算寒假把施让寒带回家的南鹤:“啊?”
施让寒勾起唇,神色温柔:“我给你买辆车,以后出行就方便很多,平常你把车开去学校里,你有空了我们再出去,也可以带上元宝和5544。”
他的语气逐渐坚定,已经在考虑买辆什么样的车更适合南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