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真肯嫁我啊? 第45章

那道缝隙中有染了血的一角白衣一闪而过,安静得像是没有声息。

宁沉出离愤怒了,眼中闪过戾气。

他各种找茬打架都没舍得伤到半分的人,居然就这么给这种丑东西糟蹋。

丑东西该死!

宁沉找着角度狠命戳着腕足,戳出了一大片粘稠成团的黑血,边戳边踹,几乎将整个底部折腾了个稀巴烂。

就这,腕足居然都还不肯放松。

肉球整个底部几乎烂得不成样子,松松垮垮,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因此宁沉正打算从底部钻进去捞人,却见一道染血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底部沉了下来,恰好和宁沉打了个照面。

宁沉下意识张开手,于是谢停云正正当当地落进了他的怀抱里。

谢停云面上的神情闪过一丝愕然,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顾得上自己此时的姿势,只是仓促地抬手掩住宁沉的眼眸,下一刻,就见身后张牙舞爪想要追上来的腕足肉球中骤然盈满了雪亮的光芒,随后整个肉球便骤然炸了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猛地冲了开来,宁沉反应迅速地抬手按住谢停云的腰,蓦地一个翻身,挡住了剩下的余波。

第44章

谢停云此时伏在宁沉的怀里,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环过自己的手臂,再按在腰上,带着他转过身来,最后被灵力爆炸的余波冲出几里远。

谢停云的腰上还缠着宁沉的魔息,那是在尖刺腕足砸落下来之前,无声无息缠在他腰上,为他挡住绝大部分尖刺的屏障来源。

谢停云透过血雾翻滚的水体,隔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垂眸看进了宁沉那双暗红色的眼眸之中。

可能是在轮回河中泡久了,谢停云浑身都僵直无比,连情绪波动都似乎被冻住了。

谢停云一时之间几乎很难分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他早就意识到天骁似乎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天骁每一次都能让谢停云意外不已,像是在面对一个崭新的、陌生又熟悉的人。

宁沉却没管这么多,他抬手把谢停云掩在自己眼眸上的手拿了开来,看见谢停云怔然而出神地盯着他,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宁沉看见他无声起唇,用口型念道:“……天骁。”

也不知道谢停云在水下的这段时间里,往尖刺腕足缠成的肉球里面放了多少的灵力球,这一炸,不仅把宁沉和谢停云两人炸出了好几里远,更是让整个河底都震颤不已,水体陷入混乱的浑浊和波动之中。

那些长着尖刺的腕足被这么一炸,甚至连残块都剩不下来,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

宁沉看着谢停云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烦躁起来,很想穿回去再给那堆腕足多来几脚。

宁沉记得水上漫起的血雾,他放在乘风剑上的魔息还有不少,那些魔息能够通过剑主与本命剑之间的关联转移到谢停云身上,但是当时宁沉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那团冒起来的血雾肯定不是腕足的,那就只能是谢停云的了。

宁沉不放心地在水中把怀里伏着的人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在谢停云的腰侧发现了一道划开的伤口。

只有一道,而且只是划开了很浅的血肉,并没有触及更深层次,也没见骨,比宁沉想象中的伤势程度好多了。

那样的形势之下,宁沉都差点以为谢停云能被扎成一个筛子。

谢停云无奈地被宁沉当个不会动的布偶娃娃翻来覆去地摆弄,他见宁沉终于停下动作,于是向他示意自己没事,先上去。

宁沉这才抱着人先游上去。

他揽着人家的肩颈,骤然破水而出,下意识想要望一望四周,然而忽然想到不能回头的规矩,不由得僵了一下。

宁沉前方的视野之中是一片大雾,他和谢停云所在的水域已经被血污染得浑浊不堪,远处是吵吵闹闹吱哇乱叫,但勉强维持队形的大部队,上空是依旧被困在剑阵之中的鱼头章鱼。

鱼头章鱼已经被磨得萎靡不已,撞击剑阵的力道愈发小了起来。失血过多让它逐渐无力,宁沉的剑影依旧不放过它,以各种刁钻的角度捅入鱼头章鱼的要害,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过杀死它。

宁沉冷哼一声,对这个结果勉强能够接受。

谢停云的声音有些哑,他低声说道:“在水中怎么转方向似乎都没事。”

他在肉球之中滚了好几番都没事,更别说宁沉抱着他在水下翻转体位。

但是一旦浮出水面,规则便立刻生效。

谢停云一时之间有些没能理解轮回河中的规则。

所谓不能回头,仅仅指的是在水中游动的时候不能回头吗?

那既然在水面之下的时候能够回头,那这个规则到底有什么意义?

暂时领头的元婴期修士还在努力维持着队形,李抿在最末尾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这群崽子们还是被水下莫名传来的波动震得哇哇乱叫,一惊一乍的样子少见得甚至让李抿感到久违的生机。

不过也多亏了水中这一巨大的波动,一下子就将众人滑出了很大一段距离,眼见着继续飘下去,第二轮也渡完了。

就是谢停云和魔尊天骁生死未卜这件事情让气氛有些异常地沉重。

李抿安慰道:“与其担心一个寂灭境大魔和一个大乘期修士,还不如担心担心你们自己的小命,我猜你们死了他们估计都死不了。”

众修士:“……”

众修士红着眼睛气愤地呸了他一口。

然而他们不得不承认,李抿说的就是事实。

只是不管怎样,他们都没有办法放下对大师兄的担忧。

那些尖刺上面甚至还带有剧毒,按照大师兄那个被包围的程度,他得……他得成什么样啊?

这么一想,流云宗的师弟师妹们就又有点忍不住眼泪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半晌,却终究被忍了下来。

大师兄不可能一直都在他们身边的。要学着自救和救大师兄,而不是等着大师兄满身伤痕还要回来救他们。

众修士本想停留在原地等两人浮上来,但是水流湍急,根本不容他们等在原地,他们自己不走,也会被水流冲着往前走,甚至还可能会被冲得方向迷失。

于是众人思来想去,决定游到岸边,用自己的佩剑插入岸边的土地上,以此来固定众人的位置,只等大师兄和魔尊追上来。

谢停云被揽住肩颈,这个姿势让他只得伏在宁沉的怀里,一偏头就能看到突出的喉结,往下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长锁骨,宁沉的颈侧还残留着之前谢停云咬出来的痕迹,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但凑近看依旧能够看出完整的样子。

“……”

谢停云轻咳一声,微微偏开头去。

宁沉总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隐隐硌着,他下意识低头一看,看见了谢停云漏出颈间衣襟的红绳,于是恍然大悟。

是谢婉留给谢停云的指环。

谢停云随着宁沉的目光,也发现了漏出颈间的红绳,于是把颈间的指环往里面又藏深了一点,防止它轻易丢了。

只是谢停云在河中又是被海浪打又是被腕足上的尖刺刮擦划刺,他那身白衣全身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衣襟处遮不住锁骨,细看还是能够看见断断续续的红色。

谢停云叹了口气,干脆任由这个样子了。

反正遮不遮,这身衣服也都毁的差不多了。

直到现在,谢停云才忽然发觉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过于近了。

两人肌肤几乎贴在一起,还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的鼻息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谢停云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如此危险的外在不去探查,却要不自觉在意一个人的心跳和呼吸。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放任自己再如此继续下去。

谢停云无声浸入水面之下,在自己完全被淹没之后,在水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宁沉的胸膛,随后又浮了上来。

宁沉诧异:“这也行啊?钻规则漏洞这么熟练。”

谢停云脸色依旧有些发白,腰侧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毒素随着伤口进入体内,依旧造成了伤口处的剧痛。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听见宁沉这么说,也只好摇了摇头。

宁沉便没再说什么,带着谢停云往前方游去。

远远地就能够听见那群正道修士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声,似乎是怕大家都在寒冷的轮回河水之中泡久冻傻了,流云宗的师弟师妹们带头大声地说话聊天,把生平听过的冷笑话都搜刮了一遍,就为了把气氛从低谷带起来一点,不至于让大家过于消沉。

师弟师妹们:“我们都犯了大错,等大师兄回来再向他领罪。”

有人勉强打起精神问道:“什么?你们犯错了么,在下说一句实话,你们没有谢道友的领队,也能迅速镇静下来听从指挥,在下认为已经是非常优秀了,何至于犯错罚你们?”

师弟师妹们幽幽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感激他如此认真地回答还是同情,接下了后一句:“犯了的错就要认,我们犯了爱大师兄爱得不知所措,这可是死罪,需要亲自到大师兄面前领罚。”

谢停云:“……”

其他修士:“……”

宁沉低低笑了一下,胸膛震颤起来:“你带出来的那群小崽子们还真挺好玩的。”

谢停云抬手捏住眉尖,忍住想把这群兔崽子们拎起来丢回宗门的冲动,半晌说道:“……别埋汰我了。”

他静了半晌,低声开口道:“天骁,你……”

宁沉一听就觉得这个开头后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东西,于是立刻截断道:“别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敢问本座就把你丢回去。”

谢停云:“……”

怎么有时候他们两人之间总会有一些奇怪的默契。

谢停云道:“那你把我丢回去吧€€€€为什么,天骁?”

宁沉:“……”

宁沉现在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怪尴尬的,无语道:“谢停云,你是不是有病,非要回去找死。”

就算被丢回去也要问,什么毛病!

两人脊背贴着胸膛,说话引起的震颤在两人之间传递。

谢停云有些怔然地盯着环过他肩颈的手臂,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天骁,你这样,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沉懒懒道:“谢停云,别自作多情。”

他低下眼眸,盯着谢停云瘦削苍白的侧颈看了半晌,忽然俯下身去,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谢停云猝不及防地低哼出声,下意识想偏过头来,被宁沉按住后颈制止住了。

谢停云:“……”

谢停云往前倾身,挣开宁沉的手和怀抱,他一手按住侧颈被咬过的地方,拧眉道:“天骁,你非得挑我在这的时候发病是吧?”

宁沉承认自己就是在报复谢停云咬他好几口的事情。

可是直到他看到谢停云顶着他咬下的印记,无可奈何又只能忍着怒气的时候,宁沉才忽然发觉这个动作同样有一丝给拥有之物打上标记烙印的意味在其中。

宁沉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并且还会因为这个动作感到愉悦。

他好不容易抓到的好陪练好宿敌,样貌好他看的赏心悦目,身手好他打的淋漓畅快,脾气好他玩的心满意足。

怎么可能让给别人挑衅糟蹋。

宁沉不得不承认,三天两头跑去惹谢停云生气已经成了他极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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