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真肯嫁我啊? 第78章

法器之中忽然窜出几条绳索,将雪狼牢牢束缚住。

其中一个修士眯着眼睛打量着雪狼,满意地说道:“这品相,看着必定是上乘,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几阶的妖兽。”

“目测肯定有五阶以上了,幸好我们此行手中带了缚妖索,管它几阶,都逃不出这缚妖索的掌控!”

雪狼看着他们势在必得的样子,心往下沉了沉。

他根本不担心自己,这些小伎俩与他而言不过是随意就能挣脱的东西。

然而看这群人族修士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临时起意才做出的行当,既然不是临时起意,那就一定是蓄谋已久。

……一场针对他们二人的蓄谋已久。

为首的修士抬手就要来抓雪狼,嘴上哈哈大笑着说道:“还说什么高阶大妖,不过如此,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抓住了,枉费我们蹲点守了这么久,还亲自去抓了那个小子!”

雪狼眼眸一厉,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他缓缓道:“放过他,吾不杀你们。”

几位专程前来捉雪狼的修士们听见他这么说,都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思议道:“你是在命令我们吗?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谁求谁?!”

雪狼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他厉声说道:“他是你们的同胞!你们人族居然能够这么随意地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这一看似色厉内荏的话语引发了更大的笑声。

其中修为最高,面相也最为刻薄的修士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我们没拿他怎么样呀,小乖乖,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做爷的契约兽,大爷我呢,就考虑留他一条命。”

那人贪婪的眼光在雪狼身上流连半晌,啧啧说道:“你一个高阶大妖,被那个小子契约可真是这个世间最浪费的事情了。”

“……”雪狼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

但是天南此时很显然在他们手里,雪狼才刚走一炷香的时间,这点时间应当不够他们伤害天南。

……

希望。

雪狼低沉道:“让吾看到他。”

修士嗤笑了一声,“想看到你那主人?行啊。”

他说完,捆在雪狼身上的缚妖索瞬间收紧,法器光芒大盛,似乎是想强行将雪狼收走。

然而缚妖索甚至还没嵌入雪狼的身躯,就蓦地彻底断裂开来,头顶上的法器不知什么缘由忽然炸裂开来,纷飞的锋利碎片瞬间扎入旁边围着的修士身上。

众修士痛呼一声,紧接着庞大沉重的大妖威压瞬间降临,将所有修士压了个踉跄。

雪狼浑身毛发凛凛,一双嗜血般的兽瞳盯紧他们,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你们的命,换他的命。”

为首的修士呛咳出一口血,脸色狰狞地抬手扔出一道灵力球,那道灵力球一丢出来就瞬间炸开,某一瞬间撼动了雪狼放出的威压。

他们也是惜命得很,抓住这一丝机会瞬间逃到了几里之外,为首的修士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晚啦!谁知道你们待在一起这么多天,他居然没有契约你……也是,他那一个金丹期的穷小子,怎么可能能契约你这种一看就品相不凡的大妖。”

雪狼的兽瞳瞬间充血,他声音低沉得可怕,一字一顿道:“你们伤了他?”

这短暂的交锋足够这群修士们弄清楚雪狼的真实水平,就连缚妖索都没办法困住雪狼,他们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契约得了这只雪狼。

他们手中捏着传送玉符,眼看着能够成功逃跑,便也放松了不少,一想到没办法成功把这只雪狼拿下,为首修为最高的修士就有些心有不甘。

妖族向来避世隐居,在修真界里出现的妖族本就不多,这样实力强大的妖兽更是少见。

要是错过这一次,估计就再也没法碰到了。

传送玉符被灌入灵力,修士恋恋不舍地看了雪狼一眼,哼笑道:“可不是我们要动手的,我们一开始可是很有礼貌地让他把契约转让给我们的,是那小子听完红了眼睛,先要扑上来的,可不怪我们。他既然不肯主动取消或者转让契约,我们就只好搜刮他的神魂了,谁知道他居然没契约你……”

雪狼凝固半晌,缓缓抬起眼睛,一双兽瞳缩成针尖般大小,轻轻道:“搜……魂?”

所有修士手中传送玉符瞬间起效的那一刻€€€€

他们骤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成功传送出去,反而手中的玉符暗淡下来,其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裂痕。

雪狼似乎还沉浸在他们方才所说的话里,喃喃道:“你们……居然敢对他用搜魂?”

那道嗓音又轻又低,恍惚得像是不敢置信。

用搜魂来消除契约。

修士与妖兽之间能够建立契约,同样也能解开契约。

想要解开契约,第一种方式是其中一方死亡;第二种方式是其中一方主动解除契约。

最后一种,也是最为少见的一种,用搜魂,生生搜刮契约人的神魂,将他与契约兽之间的契约从神魂上生生刮擦抹消掉。

天南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人类而已,一个金丹期的神魂强度,如何能够承受得了一次搜魂?

雪狼低下头,他木然地用爪子拂了拂自己的脸,那里是临走前,天南曾经亲过的地方。

雪狼重新抬起头,看向那群莫名惊恐起来的修士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那双兽瞳已经彻底变成鲜红的模样。雪狼语气麻木至极,半晌后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黄泉……给他铺路吧。”

第77章 【慎买,本章为副cp剧情】

天南的家已经成了一片狼藉。

他闲来无聊给雪狼做的藤椅小窝已经断裂散开,和一堆瓷器碎片混在一起,难舍难分。

藤椅小窝雪狼其实没睡过几次。他本来不屑于躺在藤椅小窝里面,那样总让他觉得自己是什么人圈养的狼犬,丢人。

但是后来天南往里面垫了三四层软垫,天南还兴冲冲地说这样会很有安全感,并且丝毫不过问雪狼的意见,把他抓进去躺了一次。

不过有一说一,确实还挺舒服的。

不过后面雪狼也没机会躺了,因为天南晚上睡觉嫌冷,非要雪狼上床给他当狼形抱枕和暖手炉。

天南就这样蜷在一堆碎片里面,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深埋阴影之中,雪狼一眼看不清。

破裂的瓷片划伤天南身上各处,干涸的血迹从他身上蔓延到地面。

直到雪狼靠近,天南才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勉强睁开一双涣散的瞳孔,手中捏着一块锋锐的破碎瓷片,颤抖而无声地将瓷片的尖端对准靠近的存在。

天南头痛欲裂,那种感觉像是被千万根烧红的针刺入脑中,疼到几乎失声。

雪狼身上大半的皮毛都染上了血,他低下头,默然地蹭了蹭天南紧攥着尖锐瓷片,已经鲜血淋漓的手。

天南的神魂已然遭受重创,他没办法看清周围的景象,五感迟钝到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东西,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厚纱,世界之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天南如今只剩自保的本能,在雪狼靠得太近时,终于用尽攒足的力气将手中的尖锐瓷片划了过去,嗓音沙哑地说道:“……滚。”

天南唇边溢血,近乎昏迷。

雪狼没躲,可是那片尖锐的瓷片有气无力地划过雪狼的喉咙,甚至连皮毛都没有划破。

他只好低下头去,张口把瓷片叼了出来,然后一点点舔掉了他手心的血。

天南颤抖的手蓦地一顿。

手心里的钝痛感已经模糊到感觉不到了,然而陌生的湿润感和颗粒感还是让天南愣了好一会,他迟钝地反应了很久,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颤抖的手摸上了雪狼的脸。

沾染着灰尘的血毫无知觉地染红了雪白的皮毛。

天南抖着手茫然地摸了不知多久,某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彻底凝固住了。

随后,雪狼就看见眼泪无声从天南茫然失焦的眼睛里落下,天南哽咽得近乎无声,可他却笑了起来:“……你一只狼,怎么学猫犬舔人呢。”

天南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负担,强撑的精神状态顿时全面崩盘。

他在昏迷前,只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接住了他。

是雪狼的人形吧。

……可是,他看不到了啊。

从那以后,天南就常常陷入昏迷之中。

神魂上的重创让他本能地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经常一睡就是几日。

金丹期的神魂强度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挺过一次搜魂,此时天南的神魂状态近乎支离破碎,偶尔还能清醒上片刻,几乎已经是个奇迹。

天南偶尔能够感受到从舌根处灌入的液体的苦味,那种苦味苦到即使天南大半五感都丧失了,也能够感受到那令人皱眉的苦味。

他有时候也能听见雪狼讲话,可是雪狼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天南听完一点忘一点,根本记不得,也拼不起来任何的信息。

后来雪狼就不说这么多了。

雪狼开始频繁在天南清醒的那一刻低声念两个字。

雪狼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狼王特有的威严,天南总是能够因为那道低沉的嗓音想起他曾经大概是个叱咤族群的狼王。

天南不知道自己听了多少次,也记不清自己忘了多少遍,直到下一次他模糊地听明白了那两个字的发音,这才如同在深海中挣扎许久,终于破开水面,见到一线天光一般恍然大悟:“明烛。”

雪狼在说:“明烛。吾名,明烛。”

他在说:“吾现在有人形了,也有名姓了。”

吾从你屋内的残卷里看见了你的名字。

吾没有名字,所以借你名字旁边的词用一下。

你什么时候能看到?

天南心满意足了。

原来雪狼叫明烛啊。

随后,天南又茫然地疑惑起来:“他为什么要在我耳边念这两个字?”

……

神魂是一个韧性极强的存在。

当神魂承受的伤害在可承受范围内,即使神魂上的伤势比身躯上的伤更难治愈,但只要好好闭关疗养,神魂之伤依旧能够愈合。

可是当神魂受到的伤害超过了可承受范围之内,那人的神魂便会如同彻底断掉的弦。

断弦如何能续?

明烛用了很多很多方法,可是天南清醒的次数依旧越来越少。

他眼睁睁看着天南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下去,鼻息脉搏越来越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平息下去。

明烛低下头看着昏迷的天南,兽瞳显现了出来,说道:“你们人族能随意杀死同胞的是么。”

天南没有回答。

于是明烛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们都能随意自相残杀,那吾不客气了。”

“他们活该的。”明烛盯着角落那个怎么拼也拼不回去的藤椅小窝,轻轻说道,“他们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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