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听说之后会非常生气的,善逸君。〗
嘴平伊之助扬起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我才懒得管这些麻烦的事情!全部干掉就好了!”
为了远离事故发生地,一行人混在人群中,缓缓向东边移动。街道两旁商铺密集,但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售卖火锅食材的地方,他们一路走到神社附近。
神社位于小山坡上,可以从一条逶迤的青石阶走进神社,台阶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一排红色鸟居横踞在石阶之上,蜿蜒地延伸到神社中。石阶两侧站着几名巫女,她们身穿红白两色巫女服,手握纸扇。
神社内远远地传来了摇铃的脆响,巫女看见清司一行人,笑意盈盈地用纸扇拦住他们,问:“来神社祈福吗?为了来年的好运气!”
“参拜神社吗……自从几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好好庆祝过新年了呢。”灶门炭治郎看着半山腰上的神殿,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怀念的微笑。
“请等一等。”清司叫住了准备离开了嘴平伊之助和富冈义勇:“我们去参拜神社吧?”
一行人走上蜿蜒的青石阶,踏着回转曲折的羊肠小道,来到神社中。
相比吉原的喧哗热闹,这里杳无人迹,寂静得能听见风吹过花叶的沙沙声。线香被点燃的清香在神社内飘荡,遮盖了弥散在吉原中的脂粉味。
神社中央有个碧绿的水池,八个白石雕刻而成的乌龟趴在池底,龟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钱币,在晦暗的灯笼照耀下反射着火光。
一块小小的木板立在水池旁边,木板上刻着娟秀的字迹。
“投出硬币的同时许下您的愿望,如果硬币落在龟背上,龟仙人就会给您带来一整年的好运。”
清司用手肘戳了戳走在自己身边的嘴平伊之助:“伊之助君,要来试一试吗?似乎很有意思,正好我手里有不少硬币。”
“山之王才不会相信这个骗局呢!”嘴平伊之助抱着双臂,对此不屑一顾。
清司转向灶门炭治郎,准备将手里的银币递给他:“炭治郎君呢?”
“喂,等一下!”嘴平伊之助拦住了清司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荻本屋屋主给他的硬币:“银币能买很多东西,用铜币,我这里还有很多!”
“伊之助君竟然能分清银币和铜币的价值差别……我对你刮目相看。”
“本大爷又不是笨蛋,别瞧不起山之王!我还会背《百人诗》!”嘴平伊之助气鼓鼓地反驳道,将铜币平分给所有人:“小弟们!山之王给你们发硬币了!”
每个人恰好分到了两枚铜币。我妻善逸取出其中一个,跃跃欲试地挽起袖子,准备将硬币投入水池中:“我一个就能丢中!看好啦!”
富冈义勇凝视自己掌心的两枚硬币,神色冷淡:“幼稚的行为。”
“诶?!幼稚?”我妻善逸站在富冈义勇身旁,动作凝固了,硬币扑通一声掉进水池里。他嘴唇颤抖地指向自己:“是在说我吗?你在说我幼稚吗?”
富冈义勇没有听见我妻善逸的话,他随手将两枚铜币抛出去,铜币精准地分别落在了两只石龟背上。
我妻善逸没有得到回答,他默默远离富冈义勇,神色委屈地戳了戳清司的手臂:“清司,我刚才是
不是被嘲笑了?”
清司被我妻善逸委屈的表情逗笑了,拍拍他的脑袋:“他是在嘲讽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善逸君。”
清司将硬币随手一弹,随着轻轻的“叮”一声,硬币掉进水面,准确地稳稳落在了一只石龟的背上 。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用铜币投中了乌龟,只有嘴平伊之助还在和光滑的石龟较劲。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石龟背上又长满青苔,两枚铜币都从乌龟身上弹开,跌入池底中。
嘴平伊之助非常失落,沮丧地低下了脑袋。
清司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将一直握在手里那枚剩下的硬币递给他:“再试一次吧,伊之助君。力气要稍微小一点,不然硬币会从青苔上滑落的。”
嘴平伊之助依言放轻了力气,将铜币掷向其中一个石龟。龟背圆而光滑,硬币难以在固定在上面,又一次滑了下去。
清司动了「金属操纵」,铜币在水下微微一颤,漾起层层波纹。清司控制着那片薄薄的铜币,将它拉回龟背上。
清司鼓掌道:“成功了,伊之助君!”
嘴平伊之助听见清司的话,脸上的失望顿时一扫而空,挺直脊背:“那当然,我可是山之王!”
水池旁边,就是参拜神明的殿堂。这个神社平时显然人烟稀少,就连神殿都极少修理,瓦片上长满翠绿的野草和青苔。一个小小的铜铃铛悬挂在神殿外,垂下红白双色的编织绳。
一行人在洗濯池边用葫芦做成的小瓢洗净双手,依次走上前,握着编织绳敲响了铃铛。
清司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存在,于是偷偷地站在一旁,倾听别人嘴里自言自语的声音。
灶门炭治郎晃了晃铃铛,“啪”一声将手掌合上,鞠躬道:“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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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从神社出来后, 他们终于看到了售卖食材的商铺。
虽然说是商铺,但其实不过就是一辆载着食材的木车,蔬菜从保温用的白布下冒出来, 菜叶上沾着凝固的水滴,像晶莹的宝石。商铺老板刚离开附近的晚间市集,正准备返回家中吃跨年饭。
按照往年除夕夜的记忆, 灶门炭治郎买下了手打年糕、土豆、洋葱和豆腐等食材。手打年糕由商铺老板亲自打制而成, 年糕余温尚存,在寒夜的冷风中冒出奶白色热气。
灶门炭治郎怀里抱着包年糕的牛皮纸,看向跟在身后的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善逸、伊之助, 和我们一起回时任屋吗?”
“本大爷倒是很闲啦,荻本屋的老太婆说我今天可以随便去哪里玩,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
相比两只手撑在脑后、轻松自在的嘴平伊之助,我妻善逸显然有些犹豫:“我今天其实是偷偷从京极屋里跑出来的,离开之前京极屋之前, 在帮蕨姬花魁打扫房间。如果她发现我还没有整理房间就逃走了, 一定会大发雷霆……”
嘴平伊之助用胳膊肘顶了顶我妻善逸:“一不做二不休,还不如直接溜走,等到深夜在偷偷溜回去。”
我妻善逸思虑良久,认为嘴平伊之助说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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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吉原游廓并未因此而变得寂静, 花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橙红色的灯笼光芒甚至染红了灰黑色的云翳, 莺歌燕舞的靡靡之音萦绕在花街上方。
时任屋华灯绽放, 门前人潮涌动,平时专职回收欠款的妓夫们被临时调到门口,确保没有醉汉闹事。
清司、灶门炭治郎,再加上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以及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富冈义勇,五个人未免太过显眼。为了不被妓夫们发现,他们不得不从窗户返回二楼。
“清司先生,您可以上去吗?”灶门炭治郎打量着清司修长的手臂,犹豫道:“我把您抱上去吧?”
两层楼的高度对于身为“鬼”的清司而言,根本不在话下。但为了不被怀疑身份,清司并未拒绝灶门炭治郎的善意。
得到清司的点头应允后,灶门炭治郎一手抱着装有手打年糕的牛皮纸袋,一手环住清司肩膀,抱着他从地面上跃起。灶门炭治郎的手臂温暖有力,因为多年研习“水之呼吸”,他的步伐极为轻巧,蜻蜓点水地跳到了二楼的回廊上。
灶门炭治郎略微屈膝,松开揽着清司肩膀的手臂,又将牛皮纸袋放在一旁。
富冈义勇手中拎着柔软易碎的豆腐,他刻意放轻了跳跃的动作,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清司的房间里只有水果刀和轻便的竹制砧板,没有锅碗和炭炉。而富冈义勇既不会切菜又不擅长腌制肉类,去后院的厨房内偷锅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灶门炭治郎目送着富冈义勇离去,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富冈先生不会被厨师抓住吧?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灶门炭治郎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正蹲在那几袋食材旁边,清司回头看向灶门炭治郎,问:“炭治郎君,我们要做什么?”
在此之前,清司从未庆祝新年。
因为控制器的影响,和欧尔麦特一起生活的时光像被海水浸泡过一样,朦胧又模糊;而被黑衣组织前任boss视为继承者后,清司忙于协助管理组织事务,根本无暇娱乐。
“诶?清司先生家里过年时不会煮牛肉火锅吗?”
灶门炭治郎将竹制砧板放在矮桌上,擦干净水果刀:“清司先生来切豆腐吧,善逸和伊之助没耐心,我担心他们会把豆腐切碎。”
“谁没耐心了?小心山之王用头槌撞你,权八郎!”
“善逸把洋葱洗干净
后切成细丝,伊之助先削土豆皮,再过来帮忙腌制牛肉€€€€”灶门炭治郎像指挥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非常娴熟地挥了挥手:“大家快一点!”
我妻善逸在另一张矮桌上切洋葱,充满刺激性的洋葱气味扑面而来,熏得眼睛疼。
我妻善逸眼睛里很快盈满泪水,一滴一滴涌出来:“洋葱太难切了……!眼睛好痛!”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却把洋葱汁蹭到了脸上。
“痛痛痛!我不切啦!!”我妻善逸红着眼眶放下手里的水果刀,用袖子揩去脸上的眼泪。
清司已经将豆腐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小块,他凑过来看了眼我妻善逸面前的砧板,笑着夸赞道:“善逸君的洋葱丝切得真好,不仅大小相似,而且每根洋葱丝都非常细。”
我妻善逸吸了吸鼻涕,眼睛里闪着明朗的光:“真的吗?”
“嗯,善逸君刀工很棒呀。”
我妻善逸捡起水果刀,脸上还淌着眼泪地笑了起来:“既然你这样夸我,我就没办法了!”他动作轻快地开始切洋葱,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在我妻善逸身旁,嘴平伊之助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用匕首削去土豆皮。他发尾呈深蓝色的碎发总会落下来挡住眼睛,嘴平伊之助不耐烦地用手将它拨开:“头发好麻烦,迟早要把它剃掉!”
清司将切好的豆腐块放进小木碗中,擦掉了手上带有豆香味的水滴。
嘴平伊之助拨开头发的时候,土豆碎末黏在了发丝上,牢牢地挂在上面。清司看着头发之间的几颗土豆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清司从矮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根细长的红绳,走向嘴平伊之助:“头发挡住眼睛了吗?我帮你扎起来吧,伊之助君。”
清司将嘴平伊之助的短发聚拢,趁机择去了那几颗碍眼的土豆末。
嘴平伊之助的头发又短又硬,清司的手指从他的发丝间穿过,理顺了毛糙的碎发。他将头发用红绳扎起来,在脑后绑了个小小的结。
嘴平伊之助离清司非常近,嗅到了清司身上淡淡的花香。嘴平伊之助忽然抓住了清司的手腕,将清司拽到自己身旁。他像小动物一样朝清司凑过去,用力嗅了嗅他顺直的长发。
清司脊背一僵,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妻善逸已经将所有洋葱切成细丝,他正准备端着砧板过来向清司邀功,却被嘴平伊之助吓了一跳。我妻善逸以为二人之间发生了冲突,跑上去把他们拉开:“你干嘛啊伊之助!”
嘴平伊之助松开清司的手腕,嘟嘟囔囔地说:“是花的味道。”
“什么?”
“春天野花盛开的原野、夏天树上的苹果花、秋天的石榴树、冬天埋在地下的花种。就是这个味道。”
灶门炭治郎正半跪在不远处腌牛肉,他没有听清三个人的谈话:“你们在说什么?伊之助,土豆削完了吗?帮我把刚才买的那一小袋粗盐拎过来。”
嘴平伊之助匆匆站起身,提着粗盐走向灶门炭治郎。
“我手上沾满了淀粉,伊之助过来帮忙加盐吧。就……一勺好了,把一勺盐倒进碗里。”
“一勺?简单!”
嘴平伊之助自信满满地打开装粗盐的布口袋,顺手抽出一支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粗盐倒进裹着淀粉的生牛肉中。嘴平伊之助的动作过□□速,因此就连灶门炭治郎,都没看清他究竟拿了个多大的勺子。
嘴平伊之助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汤勺,容量是普通汤匙的四五倍。因此当他将粗盐倒进碗中,白色的盐晶颗粒淹没了裹在水淀粉里的牛肉片。
清司&灶门炭治郎:“……”
就在灶门炭治郎焦头烂额地倒掉粗盐时,楼下传出了一阵狗叫声。
“难道是厨房门
口的小黄吗?”灶门炭治郎担忧地抬起头:“但小黄是一只非常乖的秋田犬,就算被陌生人踢了都不会叫,厨师先生还经常抱怨它没办法看门呢……”
“呀!€€€€有狗冲进来了!”
“这不是厨房的小黄吗?它怎么会跑进这里?”
一楼乱做一团,游女和客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哎呀!”时任屋屋主尖叫一声,连声责骂道:“你这家伙怎么把狗放进来了?!真笨!快点把它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