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策翻了个身，闭上眼，将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赶出脑袋，沉入了睡眠。
和张寒策想得一模一样，早上叶封华去找刘妈妈买小笼包和蒸饺的时候，就在苦恼怎么跟张寒策说以后不要再接触了。
叶封华苦恼地站在烟火气息里，总不能说：我弟不放心你，要你离我远点吧？
这一幕，莫名让叶封华想起了某些狗血肥皂剧里的情节：
叶双对张寒策甩出支票：拿着钱，离开我哥。
叶封华一阵恶寒，搓了搓胳膊。
“小叶老师？小叶老师，哎，醒神啦，早饭好了。”
刘妈妈的呼唤把他拉回了现实，叶封华连忙接了过来，心神不定地走到了学校，在学校门口遇到了纪翰之，闷闷地将早饭塞到了纪翰之手里。
“哎？还有蒸饺啊，下次我也想吃蒸饺。”
纪翰之扯了扯叶封华的袖子，叶封华一愣，怔怔地看着纪翰之，“啊？”
纪翰之又重复了一遍，叶封华才点点头：“好啊，明天给你带。”
“多谢多谢！”
叶封华被他逗乐，和纪翰之一起走到了办公室，这个时候他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腿真的好疼啊€€€€！
坐到椅子上的时候，腿根本就弯不下来，难以想象他刚才是怎么爬上楼梯的！
纪翰之见叶封华表情不太对劲，奇怪地看着他，“叶老师，你怎么了？”
叶封华直吸凉气，捶了捶腿，结果更疼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腿怎么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纪翰之这才想起了，昨天下午叶封华去代了体育课，估计是运动之后没有拉伸、没有给腿按摩放松肌肉，估计是肌肉酸疼。
“是不是没有回去捶腿啊？”
“啊？要捶腿吗？”
叶封华隐约记得有人说过这个话，好像就是体育老师说的，嘶……太离谱了，昨天晚上光顾着跟叶双说事儿，完全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真是让人苦恼。
就在叶封华悲痛于自己的腿，以及自己怎么跟张寒策交代“绝交”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张寒策发来的。
大概意思是说他可能未来几个月都很忙碌，不会到玉山中学接张晨晨。
叶封华看着手机短信，这次收到消息的时候，他的心境又发生了变化。
之前他是把张寒策当朋友的，自然没觉得他们以为也不会再见。
可是昨天叶双的那些话之后，他和张寒策是注定没办法成朋友了。
哪怕可能是叶双误会了张寒策，但……怀疑过人家，叶封华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做不到继续和人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现在，是张寒策主动说他有事，很忙，以后可能很久都见不到。
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倒是很正常的样子。
叶封华撑着脸，将这个事情交代给叶双了，告诉他可以放心了。
叶双也搞不清楚张寒策是真的忙碌，还是在谋划什么，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劲，连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直觉出了问题。
“你不用自责啦，没事的，也许就是缘分尽了啊，你忙你的吧，现在不用担心我了。”
叶封华安慰了叶双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早读结束之后就是他的课，虽然早就已经备好课，他还是习惯性在脑子里把课程过一遍。
一天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叶双今天好像很忙，没有给叶封华打电话，让叶封华还挺不习惯的。
他回到了家里，摸了一串葡萄，站在厨房边洗边吃，然后就接到了叶双的电话。
叶双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哥，今天有一庄大案子结案了，我们队搞庆功宴，你要不要来啊？”
见叶双这么高兴，叶封华自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直接答应了，叶双将地址发给了他，叶封华一看，位置还挺远，在城东那边。
“哥，到时候我徒弟小马来接你，我先去城东那边点菜，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叶封华答应了一声，将葡萄放进了冰箱，“我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的，你看着点就行了。”
两人简单叮嘱了对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叶封华感觉身上有点不舒服，想先去洗个澡，总之听叶双说还不急。
脱掉衣服之后，叶封华将头发放了下来，一转眼，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胸口隐隐有些青紫。
凑近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叶封华又站远了一些，才觉得胸口的应该不是青紫，是一团黑气。
第15章 空手接白刃
叶封华擦了擦胸口，那团黑气一直存在，萦绕着他的心口，颜色很€€人。
叶封华只好撇过头去，打开了淋浴，假装看不见，将自己洗干净，重新裹上衣服，吹干头发，一切都做完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
是叶双的徒弟小马，小马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让叶封华不用着急，他可以多等等。
叶封华自然不好意思让人家等待，赶紧收拾干净就出门了。
小马是个很开朗的人，活泼得不像个警察，倒像是一位出租车司机。
他和叶双一样叫叶封华哥哥，“哥，我跟你讲，哇，这次好凶险的，头儿肯定不会给你讲。”
“啊？凶险？”
小马越说越带劲，说道：“对啊，那群小混混的老大居然还带枪哇，天呐，我们国家枪支管理这么严格，吓死我了，居然有混混手里有枪。”
叶封华也被他吓了一跳，“还有枪！？”
“对啊，幸好头儿反应快，直接扑过去让那一枪打在了承重架上，我的天呐，真是吓死人，照我说，头儿这次就该得个一等功！”
叶封华听得瞪大了眼睛，“我看你们上次氛围那么轻松，还觉得治安差不到哪里去呢……”
小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脑子一咯噔，连忙补充道：“也不是很差啦，这次是个意外，谁都没想到的，幸好头儿在，不然我们怕不是要挂彩。”
叶封华心想，这哪里是挂彩那么简单，直接被咔嚓掉都很有可能吧……
小马的这番话着实把叶封华吓得不轻，他虽然是半神，不会被枪支之类的东西害死，但是他会疼啊。
何况叶双更是血肉之躯，要是一不小心中枪……
叶封华想着就一脑门冷汗，脸都白了。
小马偷偷看了一眼，顿时觉得不妙，滋着牙觉得大事不好……
他这张破嘴！
说什么不好说这些，吓着良好市民了。
叶封华手脚冰凉，看向窗外，吹着风，才缓过来一点。
他没什么大志向，更不稀罕叶双会是什么大英雄，也不在意叶双能在这条路上走到什么成就……
他只希望叶双平平安安就最好。
叶双从来不会跟他细说工作上的事情，叶封华也不会去多问，毕竟叶双的工作特殊，很多事情都不能乱说。
可他没想到，在和平社会，依旧会有那么多凶险和罪恶，在和平的表层之下暗潮汹涌。
“哥……我说错话了，你……我现在说别往心里去，是不是太晚了？”
小马心里苦，他真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臭嘴。
叶封华点点头，“没、没事，我就当没听见。”
小马见他脸色苍白，深感自己等下要被头儿一顿暴揍了……
小马心里苦，但也在心里吐槽：头儿的哥哥也太不禁吓了，一看就是头儿把人家保护得太好，什么罪恶的一面都没见到过。
果不其然，下车的时候，叶封华甚至因为同手同脚，差点跌了一跤，得亏叶双在门口等着，扶了他一把。
“哥？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叶双见他脸色苍白，下一眼就扫到了小马那边，小马脚底一打滑，差点摔个屁股墩，“头儿，别、别这样看我，不是我……”
小马心虚得很，更是畏惧叶双的威压，龇牙咧嘴地一笑，感觉脚底抹油，跑进了饭店。
“没事，就是吹了点冷风，有点凉意。”
叶封华拍拍脸，让脸稍微有了一点血色，看到叶双现在还平安无事地站在他眼前，叶封华松了一口气，勉强将小马的那番话赶出脑袋。
“走吧，不是开庆功宴嘛，你身为头儿，怎么能缺席这么久呢？”
叶封华笑着把叶双拉进去，叶双一看叶封华就是心里有事，强装无事发生，心想一定是小马乱说话，吓着他哥了。
等到安顿好叶封华之后，叶双当即把小马提溜走了，两人在另一个空包厢里站着。
“你是不是跟我哥说了什么？”
叶双假装不在意，手搭在小马的肩上，小马嘿嘿一笑，“我、我我没说什么，真、真真真的。”
叶双转过头，揪着小马的耳朵，“你小子一心虚就结巴的习惯，整个刑警大队都知道，你还跟我装？”
“不不、不是，头儿，我真没没说、说说说什么。”
小马被他揪得龇牙咧嘴，叶双见他还不知悔改，又用了点劲儿。
“哎哎哎！头、头儿，我说我说，我什么都交代。”
叶双一松开他的耳朵，小马就想跑，当然是跑不掉的，叶双反应奇快，直接把他捞了回来，“还想跑？”
小马尴尬一笑，“嘿嘿……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我说我说。”
小马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什么都说了。
说完，就被叶双在脑袋上赏了一颗爆炒栗子，“哎哟头儿！你这是要把我脑袋瓜子敲碎啊？”
“乱说话，你怎么能把这样的事情说给民众听？”
别说普通群众了，就算叶封华是他哥哥，也不能知道这些事情，小马居然一顺嘴给说出去了。
“头儿……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说完了才……才意识到……”
小马低着头，一副痛心更正的模样，叶双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缓缓说：“回去写检查，两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