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恶语 第122章

张伯一举用束身索绑住了他们二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别吵着封华。”

此话一出,双方都瞬间安静了,宴卿被单重华摁在怀里,张寒策则是被绑在一边,两人都恨极了对方,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

单重华感受到宴卿气到发抖,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肩头,轻声说道:“先去看看叶封华。”

宴卿这才平静了一些,身上还束着绳索,被单重华扶到了冰棺旁。

哪怕叶封华还在沉睡之中,张伯和张寒策也坚持每天给他换衣服,今天是一身洁白的长袍,胸口绣着淡黄的祥云,云边用细细的银线织就,在冰棺里看起来熠熠生辉。

若是在阳光下,会更好看。

宴卿一看就红了眼睛,尤其是叶封华脖子上落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疤,一想到叶封华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宴卿就痛恨自己。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却见叶封华的脚上有很严重的青紫和出血,一看就是曾经伤得很严重。

“他的脚是怎么受伤的?”

宴卿不可置信来到了棺尾,伤的最严重的是脚背,一般情况,怎么会伤到这个地方?

想罢,宴卿不信任地看向了张寒策,莫不是这个张寒策偷偷伤人!

张寒策撇过眼,不屑于解释,何况他也不知道叶封华是怎么弄伤的自己。

张伯也一脸懵,他当时也看见了这个伤势,也觉得奇怪极了,但没有询问张寒策。

“封华前段时间的恢复能力就很差了,这个伤势应该存在很久,是冰棺把他的旧伤全部逼出来,算是一种疗养方式。”

张伯解释完,宴卿还是将视线落到了张寒策身上,质问道:“是不是你之前欺负他了?!”

张寒策真恨不得翻个白眼,“我不知道,这是很久之前的伤,之前更严重一些,我给他上药,问他他也不说是谁干的。”

“什么时候的事?”

宴卿连连追问,张寒策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去医院看过你之后,就有了。”

此话一说,宴卿明显感觉自己身后有一阵风过,一转眼,只见单重华光速退到了离宴卿几米远的地方,虚头巴脑地说:“呃.......好、好像是我......我……我打不过他,就踩了他的脚......”

“你!”

宴卿低头一看,这伤得这么可怕,居然是单重华这个家伙干的,气得只想揍他,却因为被束缚了双手,只能拿脚踹,“他是你亲哥!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单重华连连逃跑,委屈巴巴地解释:“不是下的狠手,我是拿脚踩的......我当时气急了,没用多大劲儿啊,我不知道会伤成这样......”

“还狡辩……不知悔改的家伙!”

宴卿追得紧,单重华最后逃到了张伯身后,拿张伯当挡箭牌,“哥,哥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轻手轻脚.......”

“我已经跟他道过歉了,真的!他说不怪我了的。”

最后还是张伯打圆场,拦住了宴卿,“好啦好啦,他这个吸血鬼体质,不知轻重很正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都消消气,消消气啊,不要打架嘛。”

张伯还是庆幸自己锁住了宴卿,不然这要打起人来,得多凶啊。

他们在一边打打闹闹,张寒策一斜眼:叶封华从冰棺里坐起来了!

他连忙跑到了冰棺旁边,其他人听见他的动静,也都跑到了冰棺旁,可叶封华只是醒了而已,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身边的人,没有表情,没有神色,没有意识。

“哥?哥哥?”

宴卿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而叶封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宴卿的脸,随即抬手掐住了他的脸颊,不知轻重地捏着。

宴卿吃疼,却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捏,倒是单重华伸手把他拦住了,叶封华抬眼看着单重华,又看看冰棺镜面上的自己,歪了歪头,神情呆滞,却好像在疑惑:这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哎。

再一转头,叶封华看到了张寒策,微微拧着眉,也抬手掐住了他的脸颊,然后随手丢开。

“他这是怎么了?”

张寒策转头去看张伯,张伯还提着扫帚,一边扫一边说:“他现在神魄还没有重塑好,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而已,他无法理解你们,也听不见你们。”

宴卿随即神情低落地拉着叶封华的手,“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张伯摇了摇头,“不好说,他的状况太特殊,我到现在也没有总结出一个完整的结论出来。”

照理说,叶封华经历了心魔,然后和心魔合为一体,是因为吸血鬼一族心思纯净,太过于善良,所以需要和恶劣的那一面结合起来,才能成神。

但是怎么判断这个结合的程度,张伯也很苦恼,毕竟叶封华实在是太特殊了。

叶封华坐在冰棺里,动了动脚,看着脚上那青青紫紫的伤痕发呆,一看到这个伤,宴卿就狠狠瞪了单重华一眼。

单重华耷拉着脑袋,心虚地捏着叶封华的袍子。

“我真的知道错了嘛......”

这次是真的让单重华对自己的破坏能力有了新的认知,以后再也不敢了。

叶封华看到他玩自己的袍子,挥手就扯回了自己的衣服,捏在手里,不给单重华玩。

宴卿看着叶封华失神的双眼,就觉得难受,扑上去抱住了叶封华。

叶封华感受着这个温暖的身体,缓缓抬手,习惯性拍了拍他的后背。

第113章 亲亲老婆

晚上,叶封华没有继续睡在冰棺里,反而是被一群人拥着,在道观的房间里睡下了。

宴卿三两下把张寒策给赶走,还附赠一句:“我们会把哥哥照顾得很好的,你就不必操心了。”

说完就关上了房门,叶封华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单重华抱着手机打游戏,看他的眼神,似乎是觉得单重华又菜又爱玩。

宴卿扑到床上,撑着脑袋,看着叶封华,只觉得很心疼他,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那么多痛苦的事情,都被叶封华经历了一遍。

然而一转眼,就看见单重华在打游戏,宴卿又是邦邦几拳就砸过去了,单重华被他揍得一脸懵,“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你还有心思打游戏,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宴卿拧着单重华的耳朵,训斥道:“你的心是石头做得吗?!”

“疼疼疼疼,我们现在不都是好好的了嘛。”

单重华被他拧得龇牙咧嘴的,叶封华双手托腮,看着他们打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虽然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倒是热闹得很。

“你管这叫好好的?他都还没好起来。”

宴卿说着就又把单重华用被子蒙起来打了一顿。

叶封华看到这一幕,歪着头,仿佛是觉得很熟悉,而宴卿感受到了叶封华的视线,转过头,看着他。

被蒙在被子里的单重华见身上突然没有了动静,贼头贼脑地偷偷扒开了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去看宴卿。

叶封华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他以前和无渊在一起打闹的样子,他拧着眉,觉得很熟悉,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也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想到了而已。

宴卿见他有了思考的样子,顿时发觉是他和单重华的举动,勾起了叶封华记忆,当即把刚刚钻出来的单重华蒙了回去,又揍了一顿。

所幸这一顿打不是白挨的,叶封华确实想起来了很多和无渊的过往,眼睛里缓缓有了微光。

宴卿歇了一会儿,一掀开被子,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趴着睡着了......

单重华一睡着,那是雷都打不醒的,宴卿费劲地把他挪到了枕头上,才扶着叶封华躺下。

叶封华侧着身子,看向宴卿,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也很陌生,随即伸手去摸他的脸,像摸猫一样搓他的脸颊。

宴卿想了想,他小的时候,叶封华就特别喜欢这样揉他,于是果断变成了小猫咪,趴在叶封华手边。

一看他变成了猫,叶封华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开始摸猫猫的脑袋。

宴卿收着指甲,用软软的肉垫扒着叶封华的脸,凑过去蹭他。

叶封华将脸埋在猫猫柔软的毛里,最后满足地睡着了。

晚上,单重华睡相不好,直接压在了叶封华身侧,把他半边身子压得发麻,叶封华睁开了眼睛,抱着怀里的小猫,转过身,把单重华蹬床下去。

单重华摔醒了,他不可思议地撑起身子,看着床上的叶封华,对方理所当然地睁着眼睛,双眼无神地望着他。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霸道,你要是想起来了,还得了?”

单重华爬上床,蛮横地把叶封华摁住,偏要睡在他旁边,偏要把他当抱枕,抬腿压住他。

宴卿在叶封华脖子处拱了拱,打了个哈欠,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边嘬边睡觉,小猫被两个人挤在中间,居然还睡得挺舒服,尾巴优哉游哉地拍着单重华的肚子。

“真是坏死了,这个时候都这么坏,还能骗的宴卿这么黏你,心机深沉!”

单重华愤愤地戳了戳叶封华的眉心,趁他傻,偷偷骂他。

要知道,宴卿很少变成猫,更是极少为了取悦一个人而变成猫。

单大醋坛子幽怨地把叶封华连同宴卿一起抱住,生气地睡着了。

而叶封华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悄悄伸手去摸他的脸,觉得很好奇。

他被装进了一个透明壳子里,看得到周围的一切,却什么都感知不到,变得迟钝,难以思考。

叶封华失神地看着单重华,又摸了摸怀里的小猫,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他们三个挤在一起,猫猫的毛都被汗湿了。

叶封华轻轻将宴卿拔开,耳朵被吮红,发出“啵唧”一声,塞进了单重华怀里,自己爬起来。

他腿上没有力气,扶着床头站起来,扶着墙走到门边。

开门却正好遇到了张寒策,叶封华看着他,眼里透着疑惑。

张寒策没有想到叶封华会突然开门,被他吓了一跳,但看到叶封华眼里的情绪越来越丰富,张寒策心里一喜。

“封华?”

他试探着叫了叶封华几声,但叶封华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张寒策只好进了房间,给他了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小心着凉。”

张寒策扶着叶封华的胳膊,他睡了很久,走路还不是很利索,张寒策担心他摔着。

两人缓慢走到了道观庭院里,叶封华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微微星子,觉得很神奇。

张寒策眼里只有叶封华,侧过头,看着他,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但叶封华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头晕,张寒策抱着他坐在廊下,叶封华顺从地坐在他腿上,抓着张寒策的手看。

张寒策手上还留有烫伤的印记。

叶封华摸着那一块伤痕,又翻过他的手掌,看着他满手的伤痕,又看看自己白净细腻的手掌。

像个孩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我们差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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