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有一些人家里开店做生意,虽然交的税额比以前多,但赚的也不少,日子富裕又踏实。
王守北很快带领二十万大军攻打而来,青冈军积极应战。
王守北乃是大燕名将,用兵如神,谢俞也是少年英雄,勇猛无匹,双方交手各有胜负,战况胶着,如此一拖就是一年。
期间门东北趁着朝廷的军队都在打青冈军,发兵连占几座城池,将北方大半土地占领,实力大增,不久东北统帅自立为王,宣布脱离朝廷独立成国,朝廷愤怒却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朝廷精锐尽在王守北之手,一部分留守西北抵抗鞑子,剩下的就跟着王守北攻打青冈军,朝廷根本就抽不出多余的兵力去攻打东北,甚至他们还要担心东北军会不会直接南下进攻京城。
最后他们也只能够站在道义上谴责东北几句而已。
见此西南也趁机自立为王,正式脱离朝廷独立成国。
王守北得到这消息,当时就气得吐了血。
谢俞得到消息之后,虽然很是同情王守北,但还是连夜组织偷袭,一举重创朝廷军,王守北不得不边打边后退,打算撤回京城休养生息。
不过谢俞不会给王守北喘息的机会,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正道理。
谢俞率领青冈军,气势如虹,只花了半年时间门就攻破了京城。
至此,大燕灭亡。
第65章 救命恩人被灭门了吗?16
青冈军攻破京城的那一天, 风和日丽,天高气爽, 天气特别好。
王守北却感觉心里一片悲凉。
他14 岁随父上战场, 征战沙场四十年,他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在鞑子手里,却没有想到有一天, 自己却是要死在大燕人手里。
也不能这样说。
大燕要灭亡了。
在他手里灭亡的。
不甘是有的, 但悔吗王守北是不悔的。
是皇家先辜负了他们王家,他没直接将大燕推翻,自己坐上皇位, 已经对得起他萧家了。
但他又是不甘的。
他征战沙场四十年, 立下赫赫功勋,人都说他王守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可如今他知道, 自己到底是老了。
想他一世英雄,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王守北不由得凄惨一笑。
他问王明珠“可恨爹”
若非他执意, 王明珠不用担太子妃之名, 不会做皇后, 太后,如今自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王明珠含泪摇头“女儿不怪爹。当时朝廷对西北磨刀霍霍,我们若是不兵行险着, 朝廷的大刀也早晚会落到我们头上, 到那个时候女儿还是死路一条, 倒不如现在这般, 好歹姓萧的那些忘恩负义之辈已被我们杀光,我们便是死也是赚的。”
“好,好, 好,这才是我王守北的女儿啊”王守北眼里露出欣慰。
听到外面喧嚣动天,王守北最后一次望着女儿,“我去了,你带着孩子从密道走吧,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信得过的侍卫,他们会护着你们逃出京城。日后你们便寻个偏僻宁静的地儿安安心心过日子,不用想着联络旧部为我们报仇的事情了,也不用再回西北。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王家的明珠,你自由了。”
王明珠的眼泪刷的掉下来,上前抱住王守北的手臂,哭道“我不走。爹,我也是王家人,王家没有逃兵。”
她抹掉眼泪,回身拿起她昔日的长枪“爹,让女儿最后一次与你并肩作战吧。”
王守北心里震动,虎目含泪“明珠,你不必如此。”
王明珠摇头“爹不必多说,女儿不想堕了王家的威风。”
王守北最终点头“好,那便一起吧。”
等王明珠转过头,他却一个手刀将王明珠打晕了,交给侍卫让带着从密道离开。
他王守北三个儿女,两个儿子已经战死,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他虽然不是什么慈父,却也在这一刻真心的希望女儿能活下去。
王守北送走了女儿,拎着陪伴他四十年的宝枪迎出来,宏声喝道“谢俞,你可敢与老夫一战”
谢俞骑着黑色骏马出来“大将军约战,小子自当奉陪。”
当下二人来到正中,很快就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别看王守北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他戎马多年,身体依旧强健,一法更是出神入化,谢俞也不免惊叹不已,生出了胜负欲,与王守北酣畅淋漓的战一场,最后到底谢俞更胜一筹,赢了一招,长枪抵在王守北的脖子上,却并没有继续往前。
王守北汗流浃背,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星辰,死亡近在眼前却并未有半分畏怯退缩,反而哈哈一笑“没想到临死前竟然还能这般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痛快”
谢俞收了枪“王大将军枪法如神,今日能得将军一番指点,谢某无憾。”
王守北眼神复杂的望着谢俞“你小子很好。可惜。”
可惜我们立场不同。
谢俞却道“谢某反了这朝廷,是为天下百姓,将军当日镇守边关,抵御外敌入侵,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你我立场一致,只要将军愿降,谢某必定会给将军一个公平公正的对待。”
谢俞虽然从一开始就算计王守北,但他从不认为王守北罪大恶极。
王守北反了朝廷,是因为朝廷先对王家对西北军不仁。
至于后来种种,自也有王守北的野心在,但与他几十年镇守边关,维护边境安全的功劳相比,功依旧大于过。
投降王守北望向谢俞,见青年目光诚挚,并未有半分虚伪。
他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是啊,曾经保家卫国,护一方百姓是他王守北的愿望,什么时候却变了呢可他却很清楚,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但有一个疑问一直在王守北心里“我心中有一疑问,希望将军能为我解惑。”
谢俞不用他出声便知“大将军可是想问先太子之死”
王守北目光瞬间锐利“太子可是你所杀”
“是我。”谢俞没有半分迟疑。
王守北瞬间牙呲目裂“竖子尔敢”
王守北提起长枪朝谢俞刺杀而去。
谢俞格挡“大将军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他吗”
“他是太子,无论什么原因,你不都不应该杀他”王守北怒道“你这是欺君犯上。”
“我是欺君犯上,那大将军此前屠尽皇子,逼宫先帝又是什么”谢俞反问。
王守北哑口无言。
谢俞是欺君犯上,他也是。
但这还是不一样的。
太子是他亲外甥。
如果太子尚在,他根本就不需要出此下策。
“你果真以为,萧祁钰若还活着,结局便会不一样吗”
谢俞看穿了王守北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说得也没有错,若是萧祁钰还活着,确实大燕朝还能存在几十年,但你王氏一族,也终将逃不过灭族的下场。”
王守北脸色一变“不可能,你胡说。”
谢俞摇头“大将军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令你们王氏一族为万民敬仰的,是你们祖祖辈辈在西北征战洒下的血泪,立下的赫赫功勋,令皇室对你们深深忌惮,一有机会便想除去的,也正是你们王氏这一份赫赫功勋。对功高盖主的良将,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的,并不仅仅是昏君,越是明君雄主,越难容忍。这并非血脉亲缘可以阻止的。”
王守北脸色难看至极。
他很清楚谢俞说得是对的。
如果太子还活着,他是不用找个假的糊弄天下人,但他用自己手中的兵权将之送上帝位,等他坐稳江山,第一个容不下的,定然是自己。
这便是人性。
谢俞见他动摇,又道“大将军只知我杀了萧祁钰,可知我也曾是萧祁钰的救命恩人”
“什么”这一节王守北却是未曾想到。
谢俞道“当初萧祁钰被东厂的人追杀,坠崖落河,昏迷不醒,正好被我遇到,我一时怜悯他,将他带回家中,花尽家中积蓄为他治病疗伤,却最后他却疑我下山是为向东厂通风报信,派人欲将我一家尽灭,以绝后患。而当时,其实是家母旧病复发,我下山为她寻药。”
王守北“”
他也能理解萧祁钰当时被东厂追杀,行踪自是要小心谨慎,但当初谢俞既能救他,又能花光存银救他,便知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萧祁钰若是担心,便是让人将他们敲昏,也能给自己争取到逃走的时间,又何必非要灭人满门那可是救命恩人。
由此可见,他那颇有贤名的太子外甥实则跟他那狗皇帝爹没什么两样,也是个薄情寡义的,若他果真扶持他登基上位,日后还真有可能反将刀锋向自己。
想到此处,王守北心中的气恼也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
王守北收回长枪,望向谢俞“谢将军,王某有一事相求。”
谢俞“大将军请讲。”
王守北道“我王氏一族世代镇守边关,成为大燕立下赫赫军功,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将军留我王氏一条血脉。”
谢俞笑道“若是大将军答应谢某一个请求,谢某便应了大将军这个请求。”
“可是收复西北军之事”王守北道“当日太子之事,西北军将士并不知情,这些年他们也留在西北依旧守卫边关,王某可书信一封令他们归降,但希望谢将军对他们网开一面。”
谢俞点头“大将军若是愿意劝降西北军自是最好不过。不过谢某所求之事,并非此事。”
“何事”王守北拧起眉头,戒备的看着谢俞。
谢俞朝他拱手“大将军一生戎马,既有西北应对鞑子的经验,也有内地征战讨伐的经验,可谓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谢某恳请大将军将一生所得编成兵书,传与后人。”
王守北怔住,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谢俞请求他的,居然是这样的事。
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心存死志,所以用这样的法子来保存自己的性命“谢将军为何如此费尽心思保住王某性命王某可是谋逆之人。”王守北不明白。
谢俞笑了“将军,谢某也是谋逆之人。”
不过谢俞也没有卖关子,他转身拱拱手“谢某此举是为天下百姓。大将军以假太子蒙蔽世人,窃盗帝位固然是错,但当时昏君在位,奸臣当道,朝纲败坏,大将军此举既有私心也有大义,是想为天下人谋一条出路,只是大燕积弊已深,并非大将军一力便能挽狂澜,是以论功论过,大将军当是功大于过。天下百姓得王氏一族庇护百年,安居乐业,只是朝纲败坏,民不聊生,老百姓不得不反,但王氏为天下老百姓做过的事,天下百姓永远都会铭记于心,希望能够给大将军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守北眼眶忽地一阵发热。
他原以为走到这一步,他王氏能留下一丝血脉,已是谢俞的仁慈,他万没有想到,谢俞竟也记得他王氏的功劳。
他们王氏一族这百年来为大燕付出的一切,并非白费。
“大将军不想亲眼看看,这天下在谢某手中,最后会变成何种模样吗”谢俞再下一个诱惑。
“哐当。”
王守北手中宝枪坠落在地,他人也单膝跪下“王守北,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