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那个乖巧懂事的男孩长成了一位翩翩少年郎。他退隐不做那些危险的任务后和少年一起生活。他们一同看日出月落,看斗转星移,居住在一个未知名的岛屿,自给自足。可是最后,还是因为他身份的缘故,牵连到了那个少年。
前世自己葬身海底,他收养的少年后来该怎么办
这也成为季骁尧不愿再收养孩子的缘由,他心中永远也忘不掉自己中弹掉入海里时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个不是被他故意遗弃在海上的少年。
日月湖畔的柳树下静立着一道红衣倩影。
越凌寒领着身后的一对夫妇往回走,远远地看见叶臻抱着小孩等着他。
一种被需要,被人等待的满足感忽然涌上心头。等走近了发现叶臻目光飘忽,对他的到来没有给予一点反应。|
越凌寒皱眉,还未问他是怎么了,身后的那对夫妇冲上前,将趴在季骁尧胸口呼呼大睡的小娃娃抱起来,对两人感恩戴德不住地道谢。
两人拒绝了夫妻俩准备登门道谢的做法,他们看着一家三口慢慢走远却藏不住幸福的背影。
季骁尧抬头望了眼高悬的弯月,低头说道:“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第130章 王爷的国舅(二十二)
房舍树木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移动,黑色的衣袍翻飞,其间却有一抹红色的衣料相贴。
月色迷人,星空耀耀。
轻薄如雾的云朵在夜间好像是一片片薄纱,弯弯如小船的月牙儿在雾海薄纱中穿梭。
季骁尧不需要抬头看天,因为被越凌寒紧紧搂在怀里的姿态,向上看去就是茫茫星海。
越凌寒起初以为叶臻是在看他,集中注意力好好运着轻功,以防万一脚下借力点落个空那就出糗了。、“如果我养了一个孩子,我又没有照顾好他,他会不会怪我?”
叶臻忽然冒出来的问题令越凌寒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越凌寒很实在的说:"首先你得有个孩子,然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季骁尧:“……”这回答没毛病,只是叫他无言以对。
他男人这辈子也太直男了吧?这种回答方式真的是,能把天聊死
越凌寒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怀里的人,结果发现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叶臻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这满天繁星。
心情奇怪的松了一口气后,又古怪的不愉起来。
又“飞”了一段路程后,怀里的人安静得令越凌寒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他怔了怔,叶臻居然睡着了。
叶臻白瓷一样的肌肤在月光下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像翩翩蝶翼一样,时常忽闪忽闪扇动的睫毛此刻静静的,在眼下留下一片暗色的阴影。
皓齿红唇琼鼻,令人一时入迷。越凌寒一分心,脚下借力时不小心多用了一点内力,一片瓦片“咔嚓”一声,碎裂成好几份。"哎哟,这谁半夜又在老子屋顶练轻功?这个月都被踩碎十七八块瓦了,这天要是下雨,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的日子没法过了!”
屋里的房主显然很烦躁很暴躁的大嗓门在越凌寒飞出去后都还能听到。
轻功出神入化却犯了一个低级错误的镇国公心想,幸好叶臻睡着了,没听见
飞身进入国公府,翻身进了叶臻房间的窗户,越凌寒发誓他每次回府,走大门都没有这么顺溜。
轻手轻脚将睡着了的叶臻放到床铺上,越凌寒有些为难。
他要不要帮叶臻脱了这身衣服,毕竟胸前有两块显眼的污渍。是那个小孩沾了果子汁水的小手抓出来的痕迹。
“国公大人,交给小陶来伺候公子吧。”
没有点灯的房间中忽然晌起一个女声,一个不高不矮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来者正是小陶。、越凌寒双目如寒夜孤星,冰冷森寒的视线像是两道利剑刺入小陶的身体中。
“你是专属于清辉帝的银翼卫?”越凌寒开口。
小陶跪倒在越凌寒的脚边,浑身紧绷,那是一种可进可退的姿态。
"不是,小陶现在只是公子的侍女。
她习惯了不苟言笑,隐藏在暗处,随时随刻为她的主子挡下一切伤害的使命。然而她在遇见公子之后,她知道了原来女孩子是要被人呵护的,女孩子是需要被人宠爱的。
现在,叶臻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公子,是她唯一效忠的人。
第131章 王爷的国舅(二十三)
大越国君拥有一支以一敌十的精锐之师,名为翼卫,翼卫又分锟翼卫和暗翼卫。
锟翼卫不离国君左右,誓死保护主子的安危。暗翼卫则听从国君的任何安排,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翼卫不为人所知,他们藏在暗中,除了帝王,无人知晓翼卫的具体人数和隐藏在何方。他们只效忠于皇位上的人,无论皇位上的人是一代明君还是一位昏君,只要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天子之位,那就是他们追随一生的主子。
为之生为之死,献上全部的忠诚,永不背叛。
可以说翼卫的绝对忠诚对于大越国君而言是绝对的有利。但像先皇那样的荒淫无道的人,他们的忠诚就显得是愚忠。在先皇驾崩后,翼卫销声匿迹,他们并不干涉皇子之间的争斗。直到越凌风登上那个位置之后,翼卫才再一次出现在大越的新帝面前。
越凌寒审视着跪在他脚边的小陶。
小陶的和刚才集市上看见的大多数求姻缘的少女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最渴望幸福,最憧憬未来的年纪。
越凌寒不是第一次看见锟翼卫,当初助越凌风登基之后,他就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翼卫,他们悄无声息出现在大殿中,跪倒一片,向新帝效忠。
他还与翼卫的首领打过交道,两人比试身手,确认对方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越凌风之后,他才决定返回战场,继续镇守边关。
不过,小陶是越凌寒是第一个见到的锟翼卫中的女子。
“国公大人,陛下下了死令,属下已不再是银翼卫。小陶往后誓死效忠的主子只有公子一人。”在沉默压抑的氛围中,小陶低声解说其中缘由。
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位的脾性,但是清辉帝曾经对所有银翼卫下令,银翼卫同等效忠听命于镇国公。她有必要向国公大人解释清楚清辉帝的安排,锟翼卫从不叛主。
她只是第一个被国君下令追随新主的锟翼卫。
越凌寒没有表态,此时床铺上的叶臻忽然嘀咕了一句。口齿含糊不清,令人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叶臻翻了个身,幅度很大地滚了一圈,差点直接掉地上。越凌寒伸手拦住他的腰,看了眼噘着嘴,呼吸平缓,还在熟睡的人。
不是醒了过来,叶臻显然是在说梦话。越凌寒手指蠢蠢欲动,想要去戳一下那嘟起来的红唇。
他将叶臻轻轻抱起,把人放在床铺内侧后给人盖上了被子。
“退下吧,不要惊扰他了。今夜的事你当做没有发现。”
小陶离开了叶臻的房间,越凌寒也是一个闪身消失了。
床铺上呼吸轻缓,陷入美梦的人却是在黑暗中悄悄睁开双眼,眼里哪有半分睡意。
“我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两个大秘密。”季骁尧嘀咕的声音就像是在说梦话,模模糊糊,一个不留意就听不清他话里的内容。
“越凌寒,镇国公n
季骁尧闭上眼睛,没想到装睡一场,原本想试探一下越凌寒会不会做什么,结果收获了身边两个人如此劲爆的内幕身份消息。
翌日。
国公府上来了一位贵客。
管事激动得不得了,这空了四年的国公府今年不仅迎来了他的主人,连太子殿下都登门拜访。管事感到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再也不用每天浇花€€茶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镇国公换下了一身重甲,却也不是像寻常人那样穿着锦衣,而是身着轻甲,脸上的面具倒是没换,还是那张季骁尧认为丑的惨绝人寰的鬼魇。
镇国公屏退周围的下人,越无霜找他肯定是有什么要事。
越凌寒带着面具的时候,镇国公的架子还是端的很牢。与昨夜与季骁尧集市同游的时候判若两人。
九年前,越无霜还是个七岁的孩子,高度不到他的腿根处。越凌寒看着如今已经到他下巴的少年,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七皇叔,一别多年,许久未见,皇叔越发神勇非凡。”
镇国公低笑一声说:“太子殿下,我更喜欢第一次见你时,你那简洁明了的说辞。”
越无霜讪讪一笑,道:“皇叔唤我念悠便好,那时年幼皇叔莫要见怪。”
越无霜可没忘记当年正是七皇叔如同天降神兵,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暗中护住他之后杀进皇宫助父皇脱困登基。越无霜在越凌风受困于重乾宫时,没少被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给磋磨。
那时越凌风已经被软禁在重乾宫,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他父皇永无翻身之日。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连小孩子都是如此,他当年没少被同龄人欺负。那时,他每天像只战斗中的小公鸡,谁敢惹他就被他狠狠啄回去。
第一次见到七皇叔的时候,他在揍右相家的胖崽子,皇叔说要带他去救他父亲,越无霜记得自己想也没想就说:"好!你别骗我,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你骗我的。你先等我把这胖子打个半死,再带我去找我爹!”
然后他七皇叔竟然还真的看着他把那小胖子打到鼻青脸肿,期间不时指点他往哪里揍要更加疼
等他教训完了,皇叔还摸着他脑袋说:“颇得我真传,就该往死里打。”
镇国公还是觉得以前那个上蹿下跳,打人可劲儿,说话可爽快的小孩子好玩。长大了果然就不可爱了,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
“皇叔,叶少傅在您这儿可好?”越无霜问道。
镇国公挑眉:“叶臻是你的少傅?”这孩子不像是跟叶臻学出来的样子。
越无霜说:“本来快是了,后来耽搁了,马上就是了。”说完很认同自己的话,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叶臻在我这里好吃好€€好睡,一切都好。”镇国公觉得越无霜还是有点意思的。
越无霜神情一肃,压低声音说道:"叶府那边,昨夜有人动手了。父皇命我来告知您一声,还有看看叶少傅修养的如何。
“有没有抓到人?审问了吗?”越凌寒面上一寒,声音不自觉冷上了几分。
越无霜摇头:"与上次在重乾宫刺杀叶少傅的死士手法一样,同归于尽不成便吞毒自杀了。背后主谋应该是同一人。”
镇国公心一提,“叶臻在重乾遇刺是怎么回事情?”
"父皇当初将叶少傅软禁在重乾宫并不是不信任少傅。有人一直在刻意针对少傅,父皇这么做也是希望外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将手伸到了宫里,父皇深夜去了重乾宫看望少傅,进去就见到有黑衣人准备对他下杀手。少傅的手腕上被瓷片割破,血流不止,身上还发着高烧。父皇说差点就救不回来,太医也说是凶多吉少,幸好少傅挺了过来,否则怕是
镇国公听得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
叶臻在他回来前,差点就死了G
他这辈子差点没机会见到叶臻
不断冒出来的念头叫镇国公心惊胆战,他战场厮杀,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没有一场战事害怕死亡。
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这是大部分军人的归宿。
镇国公从不怕死,他杀过很多人,他的双手沾满鲜血,他也经历过很多生死时刻,千钧一发或生或死,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
不怕死和想死是两个概念。
看淡了生死有命的他,第一次怕死,害怕叶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消失了,永远不存在了。
霍然起身,他想去看看叶臻正在做什么。
后花园中,季骁尧正拿着一杆自制钓鱼竿垂钓。
"公子,您钓完鱼能把绣花针还给小陶吗?小陶刚学女红,那副梅花图才开始绣。”小陶站在一边,已经看了季骁尧钓了一上午的鱼,成果喜人,自然是没有一条鱼儿上钩。」
她家公子不仅拿她的绣花针钓鱼,而且那根绣花针现在还是直的不能再直的原样。针上面也没有装上任何吸引鱼儿的鱼饵。
小陶表示自己看不明白,但是公子做事必定有他的道理。
公子和她说了一个道理,小陶皱眉想了想,是什么"愿者上钩”。她不理解,但是她依旧支持公子。她家公子做什么肯定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