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别来我办公室 第82章

听他这样说,嫂子也不好强求。

“行吧,算是意料之中。”徐川了解初澄的性格,他如果真的不想去,任谁也劝不动,只好由着他。

涂在面包上的果酱过于甜腻。初澄早上的食欲不好,啃了两口就扔在一边,回帐篷收拾东西。

等他再出来时,徐川已经整理完毕,准备送他去最近的车站。

清晨的温度体感微凉。初澄披着件翻领休闲夹克,背上自己的旅行包,走向行车道。抬头时,他望见远处停着一辆SUV。

这里是自驾露营地,附近到处都是车辆,越野和Suv更是不稀奇。但特别的是,在那辆车的车顶,坐着一道独自赏云霞的身影。

初澄依稀瞧着轮廓,觉得那人的身材简直和喻司亭一样好。等再走近几步,€€方容貌清晰起来,他才愕然地站立住。

这人根本就是喻司亭。

宁静的清晨曦光中,他一个人安静地坐着,身穿黑色圆领卫衣,美式工装裤搭配短靴,189身高下的两条大长腿从挑高的车顶垂着。

从上至下的硬核风,带着股难驯服的野性。

初澄不至于傻到以为这是偶遇。

几乎是同时,喻司亭也看了过来。他坐在车顶,视野比较高,迎着晨风居高看下来时,五官轮廓帅得让人惊措。

喻司亭说:“今天的朝霞也很好看。”

这句话大概和“月色真美,风也温柔”有异曲同工之效。

但初澄的脑回路向来与正常人有些出入,此刻满心想的都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喻司亭只戴着单只户外越野手套,另一只手裸露着好看的骨节线条,握着长途开车后的手腕,晃动着缓解疲劳。

他继续说:“我记得有人跟我说,出朝霞可能会下雨,所以来看看他带没带伞。”

初澄向前几步。

喻司亭的车里正放着一首叫《布列瑟农》的歌,声音不大,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听到。

旷远孤独的曲调,诉说离愁,让初澄有些动容。

他估算时间,喻司亭应该是在自己和鹿言打过电话之后才开夜车过来的,刚到不久。

初澄问:“是我好大儿告诉你营地名字的?”

喻司亭不否认:“你应该早就知道他给谁做事了。”

初澄:“但我没想到你会来。”

喻司亭:“嗯,我亲自过来给初老师看看,我有多烦躁。”

初澄聊着聊着就笑了:“为了这个开了这么远的路?”

“其实是顺便。”喻司亭答得坦诚,“主要原因是猜你差不多玩累了,应该想回家歇着了,怕交通不方便,所以自作主张来接一程。”

“不怕猜错?”初澄追问。

喻司亭耸耸肩膀:“那有什么?大不了我就回去啊。”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间里,邵纪和妻子也走了过来。

初澄转身介绍:“这些都是约我出来的朋友,徐川,邵纪,还有他的爱人。”

“喻司亭。”坐在车顶的人跳下来。

即便不多言,凭着当前的场面和架势,邵纪也能猜出€€方是谁了,礼貌地颔首示意,而后看向初澄:“看样子是来接你的。”

初澄:“我们也正聊这个话题呢。”

众人简单寒暄几句,而后都很有眼力见地挥手告别。

喻司亭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风度翩翩地做了个请上的姿势,俯身凑在初澄耳畔,却沉嗓说了句:“我的心理素质还可以,受得住当面拒绝。”

初澄瞄他一眼,弯腰上了车。

一辆Suv绝尘而去。

徐川扒着自己的车门,在后面摇摇头:“啧,很明显打不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我等了一整天,你才跑出300多公里,是不是不行?

初老师:老实.jpg

第65章

“吃早餐了吗?”坐回车里, 喻司亭点动两下车载屏幕,偏头看向身侧。

初澄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想到只咬一口的果酱面包, 点了点头, 又反问了句:“你呢?”

“我在路上也垫过。”喻司亭边答, 边选择好车行路线,直接导航向返回亭州的高速。

他的驾驶技术非常好, 无论开着什么车型都是平稳又丝滑。

初澄昨夜实在没睡好,全身的筋骨都不舒服,头也昏沉沉的, 像是受了风, 可意识却非常清醒。他揉了揉太阳穴, 闭着眼睛斜倚在副驾驶的窗户边。

喻司亭打着方向盘, 抽空投来视线。从身边人频次一直不规律的呼吸就能判断,这人根本没睡着,只是有些疲惫, 没有交谈意愿。

喻司亭虽然想和他聊聊,却也没办法强行打开话题,只好保持安静, 手指点上车内的音频播放器,换了首曲风更为舒缓的R&B。

中午时分, 两人回到繁天景苑。

鹿言正在一层的客厅里看电视吃零食,听到电子开锁声,扭头看一眼, 打招呼道:“初老师你回来啦。”

“嗯, 我有点头疼,先回屋睡一觉哈。”初澄在玄关换了鞋, 迈开长腿,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鹿言的眼睛追随着他的背影,而后收回视线瞧向小舅,疑惑道:“嘶,特地追出去一圈,怎么感觉气氛还是有点不对劲啊?”

喻司亭开了很久的车也有些疲倦,抬步上楼休息,语气淡得仿佛无所谓:“就随他吧。”

“这是你们俩的情趣?”鹿言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嚼得喀吱喀吱响。

“和你没关系。”喻司亭瞥向外甥一眼,叮嘱说,“他听起来像是要感冒。我也想睡会儿,家政来打扫的时候记得让她煮一锅姜丝可乐。”

鹿言看似不经意地应了声,实际却已经跻身在卦闻第一线。

光天化日的你们搞异床同梦是吧?那是情趣无疑了。

家里的隔音还没有做到密不透风的程度,再加上舅甥两个聊天完全不背着人。即便初澄已经缩回房里,依然能听到两人的声音。

但他觉得鹿言说得没错,自己和喻老师之间的氛围是有点不对劲。明明关系到了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为什么反而有些犯怂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初澄仔细检讨了一番,最后脑子里突然涌出的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这怎么,有点像恐婚症啊?

*

露营夜果然让初澄受了风寒。

从第二天睡醒后,他就开始发烧咳嗽打喷嚏,可是临近期末实在不好请假,只能连续好几天都浑浑噩噩地撑着身体去上班。

转眼已是高二下学年的最后一天课,成为准高三的学生们都要挪到新的教学楼里去。任课教师当然也不例外。

七月炎炎,太阳散发出来的灼热温度像是要把暴露在外的一切都烤化。

初澄原本就感冒倦怠,一动都不想动,更别说是把办公室清空,搬家到跨越操场的另一端去,只能去班里找几个人帮忙。

可他走进7班教室,竟然发现班里只剩下清一色的女生。原本在各个时间段都吵吵闹闹的男同学此刻都没了踪影。

向前排的生活委员问了才知道,就在刚刚,他们被大哥用打扫室外分担区、帮英语老师搬桌椅、布置期末考场、给大家买水等各种任务理由,全部分派出去了。

初澄怔了怔,还未开口,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需要人帮你搬书?”喻司亭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门框边,一副闲暇无事听候调遣的姿态。

因为从露营回来以后的两天,初澄的身体状态一直不好,又有意无意地躲着,两人几乎没有什么独处机会。喻老师只能被逼得来这招了。

“明知故问。”初澄又气又笑,却别无选择,环着手臂调头回去。

喻司亭心领神会,在后跟上脚步。

初澄的教龄只有一年,办公室里的书籍材料不算多,来回两三趟就差不多搬完了。

这会儿临近中午,大多数的老师们都已经放下手上的活儿,去食堂吃饭了。新的语文组办公室里乱糟糟的,堆放着各种还来不及收拾的杂物。

喻司亭把初澄的最后一摞书递给他,顺带向屋里瞄了眼,没有其他人在。

初澄注意到他的动作和眼神,瞬间猜测出对方的心思,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他下一步的行动。

“辛苦大哥了,你抓紧时间去吃……”

铛€€€€

喻司亭抬腿,用膝盖抵住了即将关合的门板,掀起眼尾,深墨的眸子目光灼灼,开口道:“可以了吧?初老师。”

初澄:“啊?”

喻司亭继续说:“前前后后,你都冷着我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啊。”初澄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却选择用装傻应对,“我这两天确实不舒服,但是作为同事和助手,应该并没有失职的地方吧。”

“我们,只是同事? ”喻司亭轻轻地笑一声,抠住了话里的字眼。

他的嗓音比往日还要低沉些,甚至让初澄感受到一种涉险危机,胸膛中也有不知名的东西在突起翻涌。

“难道不是?”初澄撑起的笑意中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顽劣,病中的脸色虽不好,却因为极耐看的五官,仍明艳得像夏日骄阳。

他补充着反问:“我有、答应过喻老师什么吗?”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明显愣了愣。

初澄更是懊恼。自己此刻的心思明明是惹不起想躲,出口的话却又不听控制,像是不甘落下风的激将法。此刻只觉心口狂跳不止,想尽快脱离是非之地。

他刚想转身退开一些,却被人死死地抓住手腕拎回来。

初澄怀里抱着一摞书虽然不算沉,但因为身体虚弱没有反抗余力,受力量拉扯一个没站稳,咣当一声响,肩膀直接撞在身后的文件柜上。

“啊€€€€嘶。”初澄疼得皱了皱眉。

喻司亭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使出那么大的力气,慌了神,原本冽然的神色也变了变,连忙用单手擎住书本的重量,另一只掌心给他揉肩膀。

“对不起……”

两人这样面对着面,喻司亭稍垂眸就能看到一张又乖又软的病中容颜,白皙俊朗,好看的眼底还现出一闪而过的惊慌。

“你离远点。”从初澄站立的角度,透过玻璃窗刚好能看到有语文老师正搬着办公用品过来,怕被看见,出于理智推搡已经快贴在一起的胸膛,但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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