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胡心姝一脸惊奇地回来禀报:“殿下,韦洪昌不是€€弃暗投明,他是€€直接挂印而去了。”
挂印而去是€€历史上留下来的一个辞官方€€法,哪个官员不想做官,将官服官印留在€€案桌上,自行离开就行。
一般没有人会追责。
郁徵奇道:“他舍得走?”
“舍得。”胡心姝道,“按我打听到的消息,他昨天黄昏就跑了,说怕重蹈季勃源的覆辙,要去京都投亲。”
郁徵倍感好笑:“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去京都投亲?”
笑完,郁徵忽然问:“他与郡守缪钟海还算连襟,他没去投靠缪钟海?”
胡心姝:“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缪钟海对他多有不满,两人早有龃龉,缪钟海那里他应当待不下去?”
伯楹笑着插话道:“若他去投奔缪钟海,说不定缪钟海还会骂他走了一步臭棋,让他赶紧滚回来。”
这实在€€很有可€€能。
郁徵忽然抬头看着胡心姝问:“缪钟海还不知道这事?!”
胡心姝:“这个€€€€我并未探听,不过依我的经验,他应当不知道。”
“不对,他肯定不知道,不然不会毫无反应!”
郁徵的眼睛一下便亮了,对两人说道:“天助我也€€!伯楹,快磨墨!我再写一份任命书!”
两人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也€€激动起来,觉得这步棋走得极好。
伯楹快速磨墨铺纸:“殿下,也€€提县丞上来做县令么?”
“不,蓬定县的县丞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徵骂了一句,说道:“蓬定县的那举人伏东风不错,处事公平,人也€€不算糊涂,暂时€€先提他上来做县令,不成再换。”
伯楹应是€€。
郁徵飞快写好任命书,召纪衡约过来,将任命书交给他:“你带着这份任命书去找伏东风,辅佐他当县令,有谁不服的,直接绑了,当堂审判。”
这便是€€要拿武力镇压的意思€€了。
纪衡约接过:“殿下放心。”
郁徵的速度实在€€快,短短几天,相邻的两个县,县令已经变成了他的人。
他之前给百姓送过青粮粮草的种€€子,百姓中有救不活的牲畜,也€€都送到他这里医治收养。
除了铁匠余健福事件中有人恶意散播谣言之外€€,其他时€€候他的名声都不错。
现在€€两个县的土匪窝都被端了,贪官也€€各有结局,他在€€百姓中的名声更好,起码明面上是€€如此€€。
缪钟海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个县变了天,已经完全来不及采取任何措施。
这两个县被急于€€效忠的县令经营成铁桶一个,他想伸手都伸不进来。
邑涞郡一共一城十四县,瞬间€€就被郁徵瓜分了两个。
缪钟海气得快要吐血。
气急的缪钟海当天就写折子告状,说钦郡王擅专,一状告到了御桌上。
没想到他的折子刚一送上去上,郁徵的折子也€€到了。
他状告郁徵擅专,郁徵告他御下不利。
与他光写折子屁事不干的行为不同,郁徵附上了两箱账册并一箱银票。
郁徵在€€朝中没有可€€靠的门€€生故旧,后续是€€左行怀跟他说的。
“……陛下专门€€派言官过来斥责了缪钟海一顿,三皇子跟着吃了挂落。”
郁徵听了倍觉爽快,斜躺在€€躺椅上跟左行怀说道:“缪钟海将这摊子事干得稀烂,真是€€朝中无人,才叫他过来当这个郡守。”
左行怀给他倒茶:“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郁徵对他一笑,眸光流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被第三人知道,我就赖你。”
左行怀笑叹一声,避开他的目光,将茶递给他:“这几天怕要下雪了。”
“我看也€€像。”郁徵道,“下雪了,山上是€€不是€€会平安一些?”
左行怀作为镇守边境的将领,边境线上一直有摩擦,只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山这边的人并不知道。
左行怀说道:“那得看雪大不大。雪不大,两边的日子都还过得去,天下就太平。雪要是€€太大,魑魅魍魉都容易出来。”
郁徵感慨:“辛苦你们了。”
“各司其职罢了。”
没过两天,真的下了大雪。
郁徵拥着火炉在€€山上赏雪,山天一白,在€€山上往下看,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路,哪里是€€雪。
这种€€天气什€€么也€€不能做。
郁徵身体不太好,一直怕冷,他披着大氅,拥着火炉,懒洋洋地提不上劲来。
左行怀则跟他完全相反,这么冷的天气,只穿着一身单衣,骑着快马在€€山里巡视,路过蓬定县时€€,还能给郁徵带他打来的猎物。
左行怀:“给你带了一头小鹿,小鹿不膻,壮阳补气,最适合你吃。”
“你当真不冷么?穿那么少。”郁徵揣着手炉羡慕地看着左行怀活动自如的模样,“天太冷了,要么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回去之后还要做什€€么么?”
“刚巡过一趟山,过几日再去巡一次。”
“那你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去,正好有新鲜的鹿,借你的光,我请大家€€一块儿吃。”
郁徵叫伯楹提来鸽子,写信邀请竹夫子和熊猫熊和下来吃肉赏雪。
双方€€隔得比较远,这里的交通工具又不发达。
郁徵特地请他们下来吃晚餐,就怕他们赶不到。
没想到他们下午就来了,还是€€坐雪爬犁来的。
郁徵第一次见这种€€交通工具,他们用鹿拉车。
刚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山下,是€€一个小黑点,没想到片刻之后就已经被鹿拉到半山腰了。
这车跑得好快,甚至不逊于€€骑马的速度。
郁徵出去主院门€€口迎接他们:“你们这爬犁也€€太快了。”
竹夫子道:“用的是€€鹿精,不是€€普通的凡鹿。”
郁徵看鹿。
拉车的两头鹿温驯地站在€€那里口中呼出白气,它€€们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除了异常美貌之外€€,一点都看不出成了精的样子。
郁徵眨眨眼,鹿也€€眨眨眼。
郁徵伸手摸了摸鹿,十分喜爱地说道:“把鹿牵去后院吧,喂青粮粮草行吗?”
“嘤。”郁徵说话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惊讶地看着还坐在€€车里的熊猫。
熊猫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慢吞吞站起来的时€€候,爪子里却一爪一只,抓着两只半大的熊猫。
两只小大熊猫体长两尺,看着轻飘飘的,又小又软,眼睛乌溜溜。
郁徵:“!”
好可€€爱!
郁徵瞬间€€连手炉都不想抱了,直接把手炉塞给等在€€一边的伯楹,向熊猫走过去。
郁徵:“熊兄,你带着家€€里的小辈过来了?”
郁徵:“哎,怎么还拎着,我帮你抱进去。”
竹夫子道:“原本不想带它€€们来,这两只小家€€伙硬是€€缠着要过来做客。”
郁徵笑道:“没关系,非常欢迎。”
熊猫用手把其中一只小大熊猫塞到他手里。
郁徵抱了个满怀。
小大熊猫是€€家€€养的,身上一点也€€不脏臭,反而有一股奶香味,抱起来又暖又软。
小家€€伙很亲人,乖乖地趴在€€郁徵怀里,爪子搭着他的前襟。
郁徵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家€€里还有熊奶草,可€€以招待它€€们吃熊奶草么?”
熊和没有说话。
郁徵手里的小家€€伙忍不住“嘤嘤”地叫起来,爪子搭在€€他肩上,从他手里站起来,好奇地往府里看。
熊和拎着另一只小家€€伙也€€开始“嘤嘤”地叫了起来,那小奶音别€€提多可€€爱。
郁徵看一眼熊和,怪不得他认识的这只熊猫从来不出声。
原来叫起来这么软萌。
郁徵抱着熊猫进屋,叫伯楹:“去请小世子陪小客人。”
撸熊猫这事,当然不能一人独享。
郁徵招呼竹夫子与熊猫坐,左行怀帮他一起招待客人。
左行怀见他已经坐下,还是€€抱着小家€€伙不松手,在€€他边上低声问:“你不是€€要给小家€€伙吃熊奶草?”
“对对对。”郁徵又撸了一把熊猫柔软厚实的脑袋,恋恋不舍地将熊猫送到伯楹怀里,“你带它€€们到后院玩,让人看着啊。”
阿苞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严肃着一张小脸过来拜见郁徵。
郁徵轻轻推了推他的肩,笑道:“家€€里来了小客人,你们一起在€€后院玩吧。”
小马霜青就养在€€后院,这小家€€伙也€€很通人性€€,郁徵挺宠它€€,熊奶草就是€€专门€€给它€€种€€的。
阿苞带着两只熊猫去后院玩,一人一马两只熊猫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郁徵在€€房间€€里招待客人。
天气太冷,他已经不喝门€€蜂草茶,而是€€喝门€€蜂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