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与侍卫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他们改变目标,往长马县下€€面的龙道南县走去。
龙道南县也是一个大县,与长马县相比,郁徵对它更为陌生€€,他们几乎不跟这个县的人打交道。
郁徵只知道这个县城有很多种果树的果农,秋天的橘子、柿子和梨都很有名€€。
郡王府买的水果大多来自这个县。
他们走到快中午的时候,总算进€€入了€€龙道南县。
这个县城太大了€€,他们也不知道要从哪找起,毕竟现在到处都是浑黄洪水,连河道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胡心姝被冲到了€€哪。
纪衡约道:“我€€们令人画了€€他的画像派给百姓,百姓若是见€€到自然会来报。”
郁徵压下€€心中的忧虑:“目前只能这样,先去县衙,看看本县受灾情况怎么样,我€€们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众人打马调转方向,往县衙而去。
龙道南县的县令也是郡守那边的人,郁徵极少跟他们打交道,不过在预感到洪水要来的时候,郁徵给他们发了€€公文。
双方不算完全陌生€€。
郁徵带着人到县衙的时候,没想到县衙里人去房空,除了€€有一个又瘸又聋的门房在守着之外,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郁徵没想到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压着火气€€问:“县令不在,莫非去救灾了€€?”
门房瑟瑟发抖,完全回答不出来。
纪衡约道:“殿下€€稍候,我€€这就派人去打听消息。”
左行怀那边也派出了€€人,双方一起出去打听消息。
片刻之后,他们将打听到的消息传回来。
原来这个县的县令收到了€€郁徵的提醒,知道有洪水要来,他便带着家眷收拾了€€细软转移到山上的房子中。
山上所处的地势比较高。他家一点都没淹到。
不仅县令家没被淹到,与县令相熟的乡绅,以及衙役家等€€比较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没被淹到。
打听消息的下€€属还回来说,县令他们都夸郡王府的消息准确,说有洪水要来,果真就来了€€,比上面送来的邸报还准确。
郁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好心送来的消息不仅没有帮到这个县的人,反而因为县令等€€有钱有势的人都跑了€€,没人组织救灾,受灾得反而更严重。
郁徵感觉眼前一黑,咬着牙说道:“去把县令及衙役都给我€€绑回来。”
纪衡约应是。
这只是一个小县城,县令加上衙役班子总共也没有多少人。
纪衡约亲自点了€€一小队,带着五十个人上山抓人去了€€。
郁徵入驻县衙,派手下€€的人出去帮忙搜集信息,疏通沟渠,也把能救的人都救下€€来。
当然在救人的过程中,他也没忘令手底下€€人打听胡心姝的消息。
他们昨天在蓬定县已经救过灾了€€,今天再做起来驾轻就熟,所有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要做的事。
左行怀在边上配合他。
左行怀在此€€驻扎近十年,许多人都听说过镇南军的名€€声€€,他将事情吩咐下€€去,百姓配合起来,比配合郡王府的人还顺利。
郁徵并不计较这些事情,他令人将县城的库房打开,把粮食分下€€去,让百姓能尽快得到救助。
他并非本地县令,私开库房,过后兴许会被言官参一本。
左行怀手下€€一名€€将领犹豫了€€一下€€,似乎想阻止。
郁徵见€€状,温声€€说道:“事急从权,先不必管那么多。”
那名€€将领拱了€€一下€€手。
左行怀道:“我€€也有份,到时先参我€€便是。”
这边的救灾行动如火如荼。
半个时辰不到,纪衡约将县令等€€人抓了€€回来。
县令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看到郁徵,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第一时间双膝跪下€€,膝行而来,想要抱郁徵的腿。
郁徵阴抬脚将他踹翻,恻恻地问:“好一个县令,你的百姓受灾的时候,你在哪里?”
“殿下€€冤枉啊!”县令吓得脸都白了€€,额头上直冒冷汗,一个劲磕头,其他一概说不出。
郁徵:“什么冤枉?难道本王来的时候你没有跑?难道你的百姓不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却做了€€一个叛徒?”
县令哆哆嗦嗦,脸上的肥肉都颤抖了€€起来,翻来覆去只是喊冤。
郁徵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不必急,本王抽不出手来收拾你,等€€这帮灾情过去之后,你再看本王会不会把你送到刑场上。”
“殿下€€!是下€€官错了€€。”县令连忙磕头,磕着磕着,他忽然道,“不对,是草民错了€€。草民并非本地的县官,早在昨日草民已挂印而去,只是底下€€人来不及通知上头。草民真的冤枉。”
郁徵一怔。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县令居然当场辞官,如果说他辞官的话,事情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人也太没担当了€€些,眼看责任就要问到自己身上,他却辞官了€€。
郁徵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家伙,心里思考着要怎么办。
这县官却有点吓懵了€€,连忙磕头保证道:“草民所言非虚,只是依照官场惯例挂印而去,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还请殿下€€明察。”
郁徵眼睛一眯,刚想开口说你以为此€€时说辞官就完了€€么?临阵脱逃,罪责加倍。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东西笼罩在他身上。
这种熟悉感大概就跟他睡梦中梦到了€€地图一样。
好像因为县令放弃了€€这个县城,这个县城的地图在他的地图世界中突然也被点亮了€€。
这个县也成了€€他的地盘,不仅成了€€他的地盘,似乎还对他挺亲近。
郁徵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关于龙道南县的许多信息。
第55章 翻身
郁徵虽拿到了这€€个县的地图, 但此事须稍后再€€看,此时要紧的是处理龙道南县的县令临阵脱逃,弃百姓于不顾的事情。
他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龙道南县的县令也不值得他同情。
望着眼前这€€位丑态百出€€, 一直在哀求的县令,郁徵转头对纪衡约淡淡说道:“先把他押下去关着, 等洪水退去之后再来审判。”
县令听到这€€里,一下面€€如死灰。
作为€€官场上的老€€人, 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被€€审还不如被€€押解进京, 那样好歹还留得一条命在, 说不定家底也能剩几分。
他挣扎起来€€:“我乃朝廷命官,钦王你€€越俎代庖,难道要将祖宗王法€€€€”
纪衡约压根不给县令辩解的机会, 打了个手势,手下人猛地扑上来€€,将县令堵嘴绑了,很快将人带下去了。
郁徵使出€€了雷霆手段。
当天下午, 外面€€有人传说本地乡绅求见。
郁徵原本不想搭理, 求见他的乡绅却是来€€捐粮送米,看样子是想花银子买平安。
郁徵之前倒没有动乡绅的想法, 不过这€€些人都送上门来€€了, 他也没不要。
乡绅们送的粮米他都收下了, 还令左右拿纸记下来€€谁捐了多€€少,等洪水退去之后, 立一块碑。
众人自是感激又表忠心。
刀悬在头顶上, 不表忠心也不行。
涉及到身家性命, 并没有多€€少人是笨蛋。
龙道南县受灾没有蓬定县与长马县严重。
他们的救灾也比较顺利。
郁徵亲自算了一卦,让手下人去乡村找。
他算到胡心姝在村里面€€, 境况不太妙,不过从€€卦象的结果来€€看,胡心姝这€€次也能转危为€€安,没什么大碍。
郁徵以为€€找到胡心姝得好几天,没想到还没到傍晚,就找到了。
送胡心姝回来€€的是一个书€€生。
书€€生穿着长袍,背着背筐,涉水而来€€,见到他们的时候非常狼狈,眉眼却清正,并不像坏人。
书€€生正是储无涯。
储无涯从€€来€€没接触过郁徵这€€样的大人物,但很有几分风骨,见到郁徵时不卑不亢:“王爷,草民将您家的狐狸送回来€€了。”
说着将身后的背筐拿到身前来€€,打开背筐的盖子,里面€€窝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胡心姝听到动静,觉也顾不上睡了,直接从€€背筐里站起来€€。
看到郁徵之后,他眼睛一亮,朝郁徵“嘤嘤”叫了起来€€。
郁徵听不懂他的狐狸语,不过确实见过他的原形,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他和上次相比缩小了许多€€,前爪也不自然地垂着,看着尖头尖脸十分可怜。
胡心姝见郁徵没动,以为€€没认出€€他来€€:“嘤€€€€”
声€€音细细弱弱,听着也很可怜。
郁徵见过他的原形,只是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对变回了原形的他。
直接上手去抱,好像也不太礼貌。
他若是变成了兽,并不希望友人伸手直接抱他。
就在郁徵犹豫的时候,左行怀带着人进来€€了,一眼就看见站在背筐里的胡心姝。
“胡心姝回来€€了?”左行怀这€€话虽然是疑问话,但语气很肯定。
郁徵说道:“对,刚被€€这€€位小哥送回来€€。”
左行怀:“看这€€爪子,难道受伤了?”
左行怀往前两€€步,恰好挡住郁徵的去路,郁徵也不好直接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