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好了?”顾勉视线掠过文件袋,“还是明天再回来一趟?”
“解决好了。”谢如溪点头,轻呼一口气,“虽然有点麻烦,但最后结果是好的。”
“本来以为很简单,没想到繁琐得要命,还不少意外,早知道我请一天的假过来弄。”
“事情解决就好。”顾勉说,“谁也没想到会有意外。”
“也是。”谢如溪眼尾弯起,“现在我们难得体验一次……唔,携手回家,其实蛮好的。”
“算因祸得福。”他笑吟吟地补充。
顾勉撩起眼皮,疑惑地问:“这也算?”
一起回家算什么“福”?
谢如溪轻啧一声,嘴巴撇了撇,推着人走,“走啦,和你解释不通,反正我觉得是就是,你有异议?”
顾勉顺着他的力气,慢慢走,“没有。”
谢如溪手臂环住他的腰,满意地说:“那就行。”
顾勉感受到后背的温热,迟疑一下,慢慢扶住腰间的手。
€€€€指骨先是攥紧,随后慢慢松懈力道,最后轻柔地覆在上面。
谢如溪额头抵住对方的宽厚的背,无声地笑了。
-
回家的路上,谢如溪遵循以前的习惯,在路口的花店买新鲜的花枝,准备带回去插花。
“小勉,你有什么喜欢的花吗?”谢如溪半蹲着,仰头问。
“没€€€€”顾勉刚说了一个字,意识到什么,不想扫谢如溪的兴致,“没什么很喜欢的,我觉得你挑的都很好看。”
谢如溪握着花的手一抖,“你可真是……”
他有点好笑,“什么啊,你从哪学来的话?”
顾勉不说话了。
半晌,他说:“以前我没谈过恋爱,总要去学习吧。”
他想给谢如溪真正的爱情,学习是一条捷径,光靠悟性€€€€
顾勉承认,他可能确实没有太多天分。
哪怕碰到最棘手的实验和难题,也不及和谢如溪谈情说爱的难度。
谢如溪被他认真的神情,弄得耳根发红,“哦……也没说你学不好,就有点惊讶。”
他莫名躁得慌,埋头选花。
顾勉垂下眼帘,也蹲在旁边,替他将选好的花枝拾起,不要的花重新放回桶里。
气氛变得暧昧,但也涌动着脉脉温情。
“两位……”坐在摇摇椅的老板娘掀起眼皮,凉凉地说,“谈情说爱回家谈,再选下去,我的花全要遭殃,拿出来又放回去的,你们不嫌累,我看得也累。”
谢如溪:“……”
他尴尬地道歉,“对、对不起,我、咳咳,我选得差不多了,就这些。”
他暗暗推了顾勉一把。
顾勉不懂,眼神茫然。
€€€€怎么了?
谢如溪乜了眼,不吭声。
心里想:都怪你,天天说些有的没的。
……
最后,两人各自抱着一大束花回家。
顾勉牵着谢如溪的手,说说笑笑,肩膀碰着肩膀,在昏黄的路灯下,彼此数着地上的影子,酝酿着甜蜜。
“哎,小勉,你说,如果有一天……”
谢如溪嘴角噙着轻松的笑意,忽然,他像是看到什么,面色闪过惊诧之色,猛地撇开手。
顾勉猝不及防,手臂扬起的瞬间,下意识停住脚步,眼底的情绪蓦然晦暗。
他晃神几秒,看见前面熟悉的背影,面色恢复平静。
他喊了一声。
“哥。芽芽姐。”
第40章
“哎!阿勉,我和芽芽打你电话没通……”顾思绪率先抬头,模糊的夜色里,光影绰约,他笑声反而愈发清晰,“如溪的也是。”
谢如溪赶紧掏出手机,诧异地发现没电了。
“不好意思,思绪,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勉强稳住声音,打量顾思绪的神情,心里忐忑不安。
€€€€刚刚牵手的那一幕,对方没有看见吧。
毕竟拐了好友的弟弟,谢如溪面对顾思绪,心里总是心虚和……别扭。
他暗暗叹气:老天啊,他曾经在对方眼皮底下,以哥哥相称,带小学的顾勉出去玩过,现在……自己居然下手了,完全是啃嫩草。
“没事没事。”顾思绪摆摆手。
他像谢如溪期待的那般,面容和煦,笑容满面,估计什么也没看见。
顾勉看了眼手机,解释:“哥,我开了静音,所以没接到。”
他走前了几步,“你该早点和我说的,不用在下面等这么久。”
“也没等很久。”顾思绪不大在意,“我和芽芽心血来潮,想给你们送点东西。”
他看清顾勉和谢如溪手里抱的花束,扬了扬眉,“哇哦,你们是去买了花还是参加什么典礼活动?”
顾勉解释:“如溪哥平时插花的习惯,在花店买的散花。”
顾思绪了然,“哦哦,这样啊。”
谢如溪站在旁边,温和地建议:“下面聊挺热的,要不要现在上去?”
“是有点。”顾思绪笑眯眯的,“行,走吧。”
一行人进了大门,在等电梯。
谢如溪恰好站在徐雯雅旁边,这段时间,他也去看过对方,次数频繁。
“芽芽,最近身体怎么样?”
徐雯雅今天气色不错,唇色覆着淡淡的粉,精神气好,“挺好的,治疗过程没受罪,能吃能喝,不开心还有思绪遭着,我天天乐呵呵的,别担心我。”
谢如溪立刻笑了,“那就好,我那时想€€€€不过看你越来越漂亮,我确实不用担心。”
徐雯雅眸子柔和,明白谢如溪话里的意思,开玩笑地说:“最近大家一见面都问这个,还一个劲儿夸我漂亮,搞得我都有包袱了。”
谢如溪知道对方有意缓和严肃的话题,便跟着附和,“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叮€€€€电梯到了,几人说说笑笑地进去。
屏幕的红色数字不断变换,转眼便到了八楼。
顾思绪在玄关换鞋,鼻翼翕动,“好香。”
“如溪,家里是种了什么花吗?”
妮妮见到陌生人,先是绕圈,然后往谢如溪和顾勉那边靠, “吭哧吭哧”地吐舌头。
顾勉摸了摸妮妮的头,像安抚它情绪,“乖,没事,家里来客人了。”
“对,阳台那边的栏子,种了木香。”谢如溪按了灯,顺手拉开玻璃窗,“来,都坐吧。”
藤蔓垂垂,缠绕着窗沿,淡黄色的细瓣花探出头。顷刻,若有似无的香味变得浓郁,直冲冲地涌进鼻腔。
“我洗点水果。”谢如溪轻拍顾勉肩膀,耳语道,“哎,小勉,你去泡茶。”
顾勉应了一声,弯腰去茶几下拿茶叶。
顾思绪看得稀奇,“你要泡茶?”
“嗯。”顾勉用抹布擦了擦桌面,准备端茶具去洗。
“阿勉,你居然会泡茶。”顾思绪感慨,很是欣慰,“果然长大了。”
顾勉撩起眼皮,“哥,我十八岁,不是三岁,泡茶而已。”
“你小时候可没干过这些。”顾思绪说,“不过,男人会做家务,是加分项,未来弟妹会喜欢的。”
顾勉瞥了眼,揭穿道:“哥,说得好像你以前干过一样。不都是陈姨在做吗?”
顾父、顾母自从闹掰后,架不吵了,家不回了,也彻底不装了,各自在外面过生活,沉浸在灯红酒绿里,肆意疯玩。
他们会请保姆、司机和管家维持家里的运转,时不时打钱,给两兄弟生活费,其余时间不闻不问。
期间,发生了一些雇员故意私吞财物、生活费,甚至以大欺小的事情。
所幸,顾思绪察觉苗头,立刻打电话给顾父、顾母。
虽然他们不管自己小孩,完全是放养、漠视的态度,但如果两人去找他,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基本都满足。
只是换人这种小事,他们自然爽快答应。
……
顾思绪轻咳一声,“阿勉,哥现在学得可好了,当然,还有不足的地方,之后还需学习。”
他头挨着徐雯雅,讨说法:“芽芽,你说是不是?”
徐雯雅无奈,用手戳他脸颊,“是呀,可好了。”
顾勉扯了扯嘴角,“哥,你真是€€€€”不要脸。
他懒得理会,对徐雯雅说:“芽芽姐,别信我哥的话,他洗碗永远会打烂,练多少次都一样。”
徐雯雅惊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