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晔擦完给江宝晨找了套睡衣穿上。
但两人的体型差距巨大。
对顾晔来说正常大小的衣服,V领已经开到江宝晨平坦雪白的胸膛、两点茱萸若隐若现,宽大的裤腰口能打起一个结,超出的裤管则皱巴巴的全部堆在脚踝上,露一双白晃晃的小脚。
顾晔帮他整理领口,盖上被子,一错不错眼的看着。
我的。
他想:终于是我的了。
顾晔满足了,去浴室冲了半天冷水澡。
他体热,大冬天的洗冷水澡一点儿不碍事,而且洗完高热的体温一蒸,从头到脚又是暖的。两天一夜没睡过觉,顾晔出来抱着Omega,嘴唇往那柔软温热的后颈轻轻一贴,很快就陷入沉睡。
然而睡没多久,顾晔就从焦躁中清醒过来。
Omega的身体被仔细擦过,抑制剂彻底发挥作用后,腺体里就不再分泌信息素,顾晔贴着江宝晨后颈那块软肉不管怎么蹭和亲,甚至释放出求偶的Alpha信息素也没用。
这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难耐和焦虑不安……
两个小时后。
江宝晨迷糊醒来,他下意识的想伸懒腰,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包着一样难受。
睁开眼,费劲的扒完长长的衣袖管子才找到袖口,等让双手重获自由后,那种迷糊劲儿已经消了大半。
他坐起来,看着整个房间里熟悉的旧件,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不是在大贺家吗?
才这么想,肚子一阵饥肠辘辘。
江宝晨掀开被子下床,可是不防一脚踩上长长的裤脚,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砰”的很响一声。
“怎么了?!”门很快被推开,高大的Alpha急得三步并两步进来!
江宝晨摔晕了,没什么反应,下意识的抬头看人。
顾晔看到的画面就是Omega趴地上,内衣的V领太大、斜着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和胸口,皱巴巴的长裤布料堆在脚边,整个儿像偷穿家长衣服的小朋友。
江宝晨坐起来,看看自己能唱大戏的长袖子,又扒了扒裤管爬着站起来。但是裤腰上的结已经散开了,他一站,整条裤子立刻往下滑,直接露出笔直白皙的两条腿。
顾晔看见这一幕,喉结轻滚了滚,说:“你身上的睡衣是我的。”
江宝晨很困惑:“我自己没有吗?”
这不是他的房间吗?
为什么会穿顾晔的衣服?
不等江宝晨捋个一二三四出来,顾晔已经上前两步,直接把他抱回到床上,他撩起衣服裤子看Omega膝盖和胳膊肘有没有磕到。
所幸床的两旁都有地毯,软得很,没摔疼。
江宝晨看着面前的Alpha,不太真实。
顾晔确定江宝晨没有受伤后,跟他解释:“我去贺靳林那接你的时候,你还在睡觉,路上你起了发情热,打了抑制剂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江宝晨说:“噢。”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穿着顾晔的衣服。
顾晔:“饿了吗?”
江宝晨注意力被转移了:“有一点。”
等换了衣服跟着顾晔下楼,江宝晨才又想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大贺那的?我昨天想给你打电话说一声,手机找不到了。对了,你有把我手机拿回来吗?”
Omega说的话多。
顾晔面不改色,一个一个回答:“贺靳林联系我去接你。”
“手机我帮你拿回来了。”
江宝晨想起来一点在车上的画面,自己发情了,被顾晔抱住。
他看向Alpha的手。
食指中指上果然有一圈明显的牙印。
看来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江宝晨还记得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大贺,还有顾晔。
前期恐惧又忐忑,后面看到顾晔突然就安心了很多。
不知道原因。
大概是因为只有顾晔在梦里主动走向了自己。
江宝晨很饿。
厨子做的晚餐都已经凉掉了,顾晔亲手下厨做了意面。
江宝晨很饿,吃了一盘等第二盘,还解释说:“大贺家的门锁坏了,我出不来。”
顾晔微微一顿,神色莫辨,“嗯。”
江宝晨目光又落在Alpha拿筷子的手上,骨节分明漂亮修长的手指上,明晃晃的咬痕十分瞩目和碍眼,他心中过意不去,“那个,你手指要不要处理一下?”
顾晔听他提起,看了自己手指上的齿痕,指尖微微一动,道:“不要紧,很快就消了。”
他宁愿这些痕迹能留得更久些。
等吃的八分饱,江宝晨就已经神智清明了。
他问顾晔要回手机,看一眼剩余电量,已经所剩无几,他随便的划拉了两下,然后一副忽然想起的模样,抬头问顾晔:“哦对,顾晔,你是不是把大贺的号码拉黑了?”
顾晔:“什么?”
“没事。”江宝晨看上去并不在意,但又说的很仔细:“就是我发现大贺的号码在我黑名单里,我好像没拉黑过他,问问是不是你拿我手机做的。”
顾晔明白过来。
他否认:“不是我。”
应该是贺靳林自导自演的其中一环。
“噢,那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错了吧。”江宝晨笑了笑,是真不在乎随口一提的样子,但他玩了没一会儿手机,就又想起什么似得,支起下巴好奇的问Alpha:“对了,你现在是R€€C的合伙人?”
顾晔:“嗯。”
“好厉害!!”江宝晨说:“我听说是因为前两年你研发了现在R€€C全球推广的Omega特效抑制剂,他们公司怕你跑路,为了留住你,特意分你股份让你当合伙人的,是吗?”
整件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
但本质差不多。
顾晔回:“是。”
江宝晨于是很自然的作总结:“那看来你之前就功成名就了啊。”
这话说的自然,好像真就是随口的一句羡慕的恭维称赞。
但顾晔动作微僵。
他抬眸看着Omega。
睡着后中途醒来,江宝晨的发情期已经被成功遏制,为了不做出失控的事情来,顾晔给自己打了两针加了其他药物的抑制剂,用以克制易感期的各种症状。
不过身体还有抗药性。
所以抑制剂的副作用下,他依然能敏锐的察觉到Omega的情绪变化,以及这句话背后莫名带上的意义。
顾晔几乎是同一时刻,想起贺靳林离开会所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昨晚跟宝宝聊了一些关于你的事,他应该会找你问问。”
话说的轻松,但肯定不只“聊了一些”这么简单。
他问贺靳林是什么。
对方却装傻充愣说喝多了不记得了。
现在看来……
顾晔虽然还不很确定江宝晨要问什么,但采取了最保险的回答:“不算是,因为那时候满脑子还都是临床二期三期等等各种实验数据。”
江宝晨借势说:“就是说也没时间想我了?”
顾晔一滞。
他没谈恋爱哄对象的经验,但直觉这是个送命题,他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我在国外那么多年,只想过你一个人。”
为此,Omega精致漂亮的小脸上眉毛扬了扬。
看不出满意不满意。
江宝晨:“那……”
顾晔沉默,聆听的姿态认真又端正。
江宝晨问完:“为什么你等回国跟我见上面了,才想起来调查我跟我家的事,而不是在国外就早早调查好?”
不等Alpha回答,他又质问:“难道你没想过会在H市见到我?可你不是说,就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吗?”
问话听上去很正常,但里面充满了不善的质疑和陷阱。
会像是贺靳林故意用来挑拨他们的话。
顾晔看向Omega,江宝晨的情绪很平静,仿佛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的打算。
从前那个喜形于色的、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江小少爷,成长了。
恶劣的环境总能最迅速的逼着人的成长。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顾晔的心脏又开始刺痛。
江宝晨的腺体原本是好的,原本江宝晨可以成为一个健健康康的Omega,可以像所有Omega一样,在发情期时向自己的Alpha撒娇。
耳鬓厮磨,标记,然后怀孕。
去生他常常挂在嘴边特别喜欢和期待的Omega宝宝或者Alpha宝宝,过上肆意自由、幸福快乐的人生。
而不是每个月迎来噩梦一样的疼痛,痛到都要后悔是个拥有腺体和发情期的Omega。
江宝晨最怕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