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直接把宁随给砸懵了,他深深地吸气,强迫自己冷静地去回想,自己好像的情绪是比往常更加激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星燎说得半点没错,就是从他提到那时候拍摄有可能会脱上衣开始,即便都这么久过去,可残留的重重的情绪依旧影响着他?。
沈星燎实在是太了解他?,但凡有丁点的不对劲都能够被察觉。更别说他对沈星燎的依赖感强烈,语气反常就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波动。
“哥。”宁随抿了抿唇,认真地抬起头来,“我确实不喜欢你去拍这种东西,所以当时听说你可能会拍的时候很难过,后面你没有拍我很高兴。”
“现在的想法也是一样,只是拍给我的话可以,但是如果你想公开€€€€”
“我说过了,我没有公开的意思。”沈星燎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不厌其烦地解释,“既然你了解我,你就知道我的事业到底是为什么,拍这种东西公开对我来说很荒谬。”
“……”宁随冷静下来,是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沈星燎当时会进娱乐圈也是因为要避风头,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想红。
甚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很重要,这种东西他应该就只会留给自己的,绝对不可能给其他人看。
“对不起,哥哥。”宁随低声跟他道歉。
沈星燎揉他的脑袋,接受他的道歉,但是随后覆盖着掌心没有再动,而是安静地等着宁随说后面的话。
宁随的情绪谈不上混乱,但是却极其汹涌,他终于理解到沈星燎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这是身体上的冲动和独占欲。
现在他对沈星燎的感情混杂,既有浓烈的多年的亲情友情,又有不知道何时滋生出来的爱情,而所有的感情至深时都有可能会产生控制欲和独占感,不愿意让其他任何人触碰。
唯独身体是特殊的,就像是家人间永远不可能会接吻,但是宁随跟沈星燎接吻了。
更确切地说,如果宁随让蓝绡流去拍摄各种具有蛊惑感的杂志成片,蓝绡流肯定也能够从粉丝的疯狂中得到愉悦感,但是自己不会觉得嫉妒和难过。
归根到底,宁随是只想要沈星燎这具身体是只属于自己的,不允许别人看到更不允许被触碰,而这其实就已经不是正常家人该有的念头。
而这样的认知让他血液沸腾,心脏狂跳,好像白天出现的那种悸动感再次强烈地浮现出来。
“哥。”宁随急促地呼吸了不知道多久,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欲望,“那我拍给自己看可以吗?如果你愿意脱掉的话。”
“我愿意。”沈星燎点点头,片刻后还是选择跟他交换条件,“但是你需要告诉我,当你看到我脱掉的时候,到底都会想些什么。”
第64章
沈星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利用身体达成目的的时候。
即便听着宁随答应,沈星燎还是静默了会儿,站在原地看着他。又觉得其实没什么,本来就都是宁随的,从头到尾都是。
宁随也没有再说话了,睫羽轻微地颤抖着,应该是在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许久才轻轻地抬起眼来,没有避开。
两人的视线沉默地交织,索性又并肩逛起玫瑰花房来,周遭的气息却不再似最初那样,被浓郁的香气所包裹,无形间似充斥着些极易点着的灼热。
玫瑰花房的空间很大,走到后面宁随逐渐冷静,又觉得只是这样有点太浪费了,想了想问道:“哥,我们现在要拍点别的吗?”
“好啊。”沈星燎从善如流,站定在原地任由他拍。
从前总是沈星燎拍宁随很多,但是这次宁随专门负责照相,他就没有再拿出手机,而是专心致志地给宁随当模特?。
到最后玫瑰花房都逛完了,宁随的手机里面多出了几百张的照片,但是沈星燎却还是最开始的那几张,认真挑了张正在笑的宁随作为手机桌面。
宁随看着这几百张却不是很好挑,便凑过去让沈星燎帮着选,两人的脑袋挨在一起的时候,蓝绡流也从背后幽幽地探出脑袋,“这么好看吗?”
宁随惊魂甫定地回头,每次都会被他吓到,然后又把手机递给他看,“绡流来帮我选吧,我要换手机桌面。”
“有什么好选的,都没有我好看啊……”蓝绡流其实最想让宁随换成自己的,但是沈星燎肯定会掐死他,百般不情愿地挑了张。
宁随收回手机一看,心脏突然间怦怦狂跳,蓝绡流挑出来的居然是最开始的那张,跟当时杂志拍摄时的姿态非常相似。
大概是因为拍摄的时候,宁随心底的情绪就已经很汹涌了,居然强烈地表达在了这张照片中,把沈星燎拍得非常好看,就连光影和构图都好像能够流淌出深深的眷恋。
他甚至担心蓝绡流看出什么来,冷静而迅速地把桌面背景设置好,便道:“逛完了吗?我们走吧。”
“我还要喝奶茶!”蓝绡流的心情特别好,虽然他刚刚没有跟两人一起,完全沉浸在了花花世界里面,但是他也收到了群里面的回复。
他一面享受着玫瑰花房馥郁的香气?,一面跟卓清衡和程古灵激动讨论到底度假去哪儿的问题,现在已经有了十来个备选项!
等到时候全都摆出来,就不相信还不能战胜沈星燎的小岛!
宁随听他的,直接打经理的电话让他送奶茶过来,蓝绡流便心满意足地拎着上车,懒洋洋地眉眼里面都是餍足。
但是回去的途中没有了蓝绡流来转移注意力,宁随不受控制地总是会去回想他跟沈星燎的对话,只觉得心脏都快要烧起来般躁动灼热。
蓝绡流敏锐地察觉到宁随的异样?,但是暂时没空跟其他人讨论,他们还在激情地辩论这十来个备选项都各自有什么优缺点,还想往清单里面再添十来个!
宁随说不清楚是紧绷还是松了口气?,闭着眼强行消化自己的情绪,也为待会儿回家后要发生的事情做心理准备。
家里面有个昂贵的摄像机,是宁随接手万界娱乐以后才买的,原本是用来给三位艺人在家做训练用的,但是谁都不肯在家努力用功,非要快开拍了才临时抱佛脚。
摄像机便闲置下来,宁随直接把它带回到房间里面,检查有没有电到底能不能拍。
背后是沈星燎跟着进门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听觉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敏锐,就连检查电量都无法专心,意识不断地往那边飘去。
他听到沈星燎轻轻的关门,就连锁也啪嗒地扣上,宁随的心脏轻微地颤抖了下,睫羽低垂下来,很快就察觉到沈星燎站在自己背后。
倒是没有贴近,大概是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安静地等待着宁随摆弄完摄像机,片刻后忽的问,“随随,你要拿来收藏吗?”
宁随猝然回头,冷静地压抑着自己狂乱的情绪,“……会的。”
“那我先去洗个澡。”沈星燎点点头,自然而然从衣柜里面取出衣服就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就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宁随觉得自己也需要去洗澡,从玫瑰花房回来满身都沾着味道,有点过于浓郁了,几乎是把沈星燎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木质香都给压过去。
现在他们俩的状态就很……暧昧,宁随不知道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对不对,就自从谈到身体这个话题开始,就已经避不开这种氛围了。
即便这种事情好像比接吻还要来得含蓄,两人又不是没有碰过没有见过,经常沈星燎要在这里过夜的话,醒来的时候宁随的手都会贴着他的胸膛。
可此时的意义跟从前截然不同,宁随知道他早就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小孩了,现在就是两个成年人在坦白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甚至到现在,宁随都无法去预估,真正开始的时候他会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在原地汹涌澎湃了多久,浴室的门打开,宁随扭头看去,发现沈星燎连头发也洗了,拎着毛巾就坐回到床上。
他就像是平常那样?,衣服也都穿的好好的,除了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蒸腾着热气以外,并没有任何地区别,就连神色都很平静。
宁随将摄像机放下,低低说了声他也去,便也从衣柜里面翻衣服,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触手可及的地方全都是沈星燎的,不管是衬衫也好、没有花纹的纯色短袖也好……
平时宁随的衣服都是放在靠里的位置,沈星燎的都是靠在外面,但是中间都是纯色短袖,乍眼看去都差不多似地。
沈星燎的衣服都会比宁随大上两个号,看看肩宽和衣摆就知道了,宁随做事情又耐心又仔细,通常都不会弄错。
可直到他都在浴室里面洗完了,准备穿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弄错了,宁随站在热气腾腾还没有消散的地板上,沉默很久,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区别。
如果是他以往穿沈星燎的衣服,穿就穿了。
可现在他摩挲着布料舒适的袖口,觉得血液沸腾躁动得不像话。
片刻后宁随将它套在身上,闻到了非常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家里面的衣服他们都是一块儿洗的,是很淡很淡的小雏菊,穿上没一会儿就会消散掉。
如果是沈星燎穿过的衣服,在这股子味道消散以后,还会多点更淡的木质香调,跟他独特又成熟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每次都能够给宁随的感官带来强烈的刺激。
轻轻地吸了口气?,宁随推开浴室的门。
沈星燎已经坐在床边等了他会儿了,看到他身上明显大了两个号的衣服,眸色幽微地动了动,却只是招手让他过去,“随随。”
大约是前期所有情绪的汹涌都达到了顶峰,宁随猝然间反而平静下来,走到他身边坐下,沈星燎便给他擦头发。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吹风机呜呜的动静都停下来,沈星燎低垂着睫羽,指腹轻轻地触碰他的耳垂,“我要脱衣服了吗?”
“要。”宁随强行镇定地点头,并没有去看他,而是站起来想要去拿相机。
但就像是有所感觉似地,宁随走到途中忍不住回头,脚步却豁然如同灌铅般动弹不得,神经震颤,就连瞳仁都不自觉地放大。
屋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床头的小灯开着,沈星燎抬手脱掉上衣的时候,率先露出来的是结实而肌肉分明的腹部。
他有非常清晰的人鱼线,顺着腰腹朝着裤边蔓延进去,肤色均匀具有质感?。白色的短袖从手臂褪下来的时候,又隐约可见他肩胛骨位置优美有力的曲线,肌肉像是在随着呼吸而轻微的起伏着。
沈星燎的身形会比宁随高大很多,宁随早就有所体会?,被他抱着的时候都像是整个人能窝进他的怀里。
可但凡心态发生改变,宁随再看清他的身体,便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纯粹地觉得坚定可靠,他不自觉地呼吸凌乱,心脏烧得一片滚烫。
直到沈星燎把衣服脱下来放到旁边,掀起深邃的眼帘安静看他,宁随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但是身体像是被黏住般浑然无法动弹。
他的视线也都紧紧地落在沈星燎的身上,很久才轻轻地沙哑地喊了声,“哥。”
“嗯。”沈星燎坐在原地没有动,应答过后什么都没有说,目光很安静地跟他交汇,似是在晦暗沉寂的等待。
宁随答应过他的,需要告诉他自己在看到他脱掉时,到底在想什么,宁随全都记得,可神经受到剧烈的冲击震颤,一时竟都阻止不了语言。
摄像机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宁随突然又不想拍了,拍了就算是自己收藏起来,也很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只有不拍才不会?。
不知道过去多久,宁随才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沈星燎的肩膀,然而指尖才刚刚接触,就像是被烫到般猛地蜷缩了下。
“哥……”宁随竭力想让自己冷静,语言也组织得更加顺畅,“我记得我好像问过你,我是不是因为在疗养院待久了,也多了很多毛病。”
“问过。”沈星燎的视线低垂,落在他紧紧蜷缩的手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烫到,血液沸腾,就连指节都染着薄粉。
片刻后视线终于收回,又落在宁随的脸上,“但是你在出院前就检查过,没有能在病例上留下任何东西。”
这就意味着现在宁随不管产生什么情绪,都是正常的。可宁随到现在为止经历的感情实在是太少,也不知道别人到底是怎样的,实在是无法从复杂中分辨。
他只能跟沈星燎全盘托出,让自己最信赖的人为自己做决定,低声道:“你问我见到你脱上衣的时候在想什么,我的想法很强烈,我不想让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你说得对,当时听说你可能会这样拍的时候,我很难过也很愤怒,但是知道你没有拍我又觉得很开心。哥,你觉得我这样的心态是对的吗?”
“为什么不对?”沈星燎直白地盯着他,“我们俩本来就应该这样?。就像是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下意识会回答你也是。”
顿了顿,他忽的问道,“那么现在呢?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沈星燎看到宁随猝然撩起睫羽,眸色执着炽热,“没有任何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更加强烈和清晰,如果你会公开的话,我应该会发很大的脾气?。”
沈星燎知道这只是假设,没有再跟他强调自己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的问题,而是静静地听着,无声地打量着他说话时的神情。
宁随饱满的唇瓣张合时很漂亮、也很坚定,“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发过脾气??因为好像你做的每件事都能够让我感觉到快乐,除非是在你受伤的时候。”
“但是现在你已经很强大了,我也会成为你的依靠,你不会再受伤了对不对?但是我又担心会有别人觊觎你。”
“大约平时的时候这种想法没有那么频繁,但是见到你脱掉上衣的时候……”
“哥。”宁随深深地吸了口气?,直白表达了自己的欲望,“我会控制不住地去想,这分明只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要藏起来谁都别想看到。”
“这种情绪是无法被消化的,只会一步步地把我吞噬。而当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它又会激烈地转化为别的欲望,我会很想咬你€€€€”
宁随的话语骤然停住,他看到沈星燎豁然抬起眼睫,幽深地盯着他,瞳仁中的晦暗就像是浪潮般拼命地汹涌着。
后知后觉地,宁随的瞳仁也逐渐扩大,像是遮天蔽日的迷雾又消散很多,显露出内心深处的底色,原来自己想要的是这些东西。
从前他只觉得沈星燎咬他的时候很疼,密密麻麻地痛感传遍全身,但是也会带来铺天盖地的满足感?,让宁随心甘情愿的配合。
可直到此时他才彻底地明白,每次沈星燎在咬自己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绪,他的占有欲比自己更加强烈、且无法控制,甚至毫无办法,便只能够通过这种制造疼痛的方式换取片刻的满足。
还好宁随心甘情愿。
每次都能够让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