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今日咱们过节,您可不能掉金豆子,您看母后笑得多美,您也得笑一笑,不然恐母后要嫌弃您了。”
“对对,西儿说的对。”林扈擦擦眼角,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中地乔兰心,道:“西儿画得真好,与兰心一模一样。”
“那当然,这画儿臣可是画了月余,耗费不少心血。”林西脸上有些洋洋自得。
“兰心,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西儿,林国未来的君王,他聪明.善良.孝顺,你若在天有灵,定要保佑他,一辈子平安顺遂。”
“还有父皇,母后定要保佑父皇长命百岁!”
中秋夜,阖家团圆的日子,两父子对坐在灯下闲话家常,此时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和太子,只是普普通通的父子,说着最普通的言语,聊着普通的家常。
夜深了,林西留林扈在东宫就寝,两父子第一次抵足而眠,林西很享受林扈对他深沉的爱,即便这本不属于自己,只是在有生之年,他还能尝到被父亲宠爱的滋味,他已经很知足了。
此时的林西很感激原身,也很庆幸当初自己没有放弃,才有了今日的苦尽甘来。
看着身旁熟睡的林扈,林西暗暗在心里发誓,“父皇,儿臣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尽自己所能让林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第一日清晨,天还未亮,门口便传来余庆的叫唤,“皇上,您该起了。”
林扈从睡梦中清醒,转头看向睡在里侧的林西,不禁温柔了眉眼,自从他出生,他们还从不曾如昨日般亲近,就好似他们之间再无隔阂。
“兰心,你放心,朕定好好护佑西儿,不让他再受到半点伤害。”林扈暗暗在心里发誓。
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林西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道:“父皇……”
林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时辰还要,西儿接着睡。”
林西揉了揉眼睛,“父皇要去早朝了吗?”
“嗯,睡吧。”
“好。”林西蹭了蹭枕头,继续睡。
林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寝殿,避免吵醒林西,他在偏殿换上了龙袍,洗漱过后吃了点东西,便坐上御辇去了奉天殿。
一个时辰后,林西猛地睁开眼晴,弹坐了起来,看向窗口的方向,叫道:“春喜!”
春喜听到叫声,急忙走了进来,道:“主子,您醒了。”
林西连忙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杨指挥使在哪儿?”
“回主子,现在还不到辰时,还早呢,您要不再睡会儿?”
“不到辰时?”也就是六点多,确实不晚,林西不由松了口气,道:“那这么说杨指挥使还未进宫。”
昨晚全体官员放假,杨潇也不在宫内,早上接班的时间是辰时中,算算时间,他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是,杨指挥使还未到。”
“不睡了,让他们进来吧。”林西掀开被子下了床。
今日的计划是去游园会,林西打算好好玩上一天,为此还专门派人通知了花海棠,让她进宫为他易容,这样他的危险系数,将会减少许多。
洗漱过后,林西便在花园里打拳,一套拳还未打完,杨潇和花海棠便来了,等他收势,方才行礼道:“三娘(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林西接过春喜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道:“你们可用了早饭?”
“回殿下,三娘和杨指挥使在宫外用过了。”
林西点点头,看向春喜道:“传膳吧。”
用完早膳,花海棠便让林西坐在了镜子旁,道:“殿下是想彻底改头换面,还是稍作掩饰便可?”
林西看着镜中的自己,道:“这副样貌太扎眼了,还是换张普通的脸吧。”
“好,殿下稍稍抬一下头,然后闭上眼睛便可。”
林西照做,闭上了眼睛,其实过去的三年,他也曾学过易容,只是没那个天分,学了三年也就学了点皮毛,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用专业的比较好。
花海棠仔细打量了一番,便开始了动作,先是仔仔细细地净面,不能有丝毫脏东西存在,不然□□就难以服帖,很容易被人识破。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林西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花海棠连忙说道:“有些凉,殿下稍稍忍耐一下。”
林西轻轻应了一声,这是花海棠研制的类似洗面奶的东西,洁面效果极好,还不用洗,只用浸湿的帕子擦擦便可,很方便。
半个时辰后,花海棠终于停下了动作,再次打量了一番,确定并无不妥后,道:“殿下,好了。”
林西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这才拿起铜镜看着里面陌生的脸,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属于那种站在人群里不会有人关注的脸。
林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三娘易容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花海棠微微福了福身,笑着说道:“多谢殿下夸奖。”
林西起身,让开位置,道:“杨指挥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实在太扎眼,给他也易容吧。”
“是,殿下。”花海棠看向杨潇,道:“杨指挥使请坐。”
杨潇依言坐了下来,花海棠又开始给他易容,只是这次并未用□□,而是用化妆品在他脸上不停地涂抹勾画。
林西站在一旁看着,再一次见识了化妆品的威力,此时的杨潇明明还是那张脸,却与之前的样貌有很大不同,即便是熟悉的人也不能立即认出他是谁,只会觉得他们有些相像。
“三娘,你这易容术真是太厉害了!”
“殿下可是夸了三娘两次了,三娘荣幸之至。”
花海棠边说,边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拾了起来。
“现在去换衣服,待会儿在这儿集合。”
“是,殿下。”
林西回到寝殿,换上了春喜准备好的内侍的常服,他之所以在东宫易容,就是不想那些暗中窥视的人知晓他的行踪,他现在可是在面壁思过中。
林西换好衣服来到正殿,众人也已经准备完毕。
“焦都督还未到吗?”
春喜答道:“回殿下,焦都督此时应还未下朝。”
林西一怔,这才想起焦战今日需上早朝。
“那便再等等吧。”
等了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焦战才姗姗来迟。
走进大殿,他抬头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林西身上,虽然他的容貌换了,但那双眼睛没变,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臣焦战参见殿下。”
林西怔了怔,没想到焦战竟一眼便认出了他,不过环视了一眼四周,也就释然了。殿内就这么几个人,先从性别上淘汰花海棠,再从身高上淘汰杨潇,最后从站位上淘汰春喜,所以焦战能认出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焦指挥使不必多礼。”林西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纠结压下去,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
焦战应声,道:“是,殿下。”
一行人由焦战领头,杨潇扮做普通锦衣卫,走在焦战身后,林西扮做内侍,花海棠扮做侍女,和春喜躬身走在最后。
宫门口的侍卫见焦战走来,连忙行礼道:“属下参见焦都督。”
“免礼。”
侍卫直起身,看向林西三人,道:“他们是……”
春喜走上前,亮出身上的令牌,道:“咱家是东宫的人,奉太子之命跟随焦都督出宫办事。”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随后便将令牌还了回去,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众人依次出了宫,没走多远,便见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身边。
焦战转身看向林西,道:“殿下,臣为您准备了马车。”
林西看看宫门口的方向,道:“都督注意称呼。”
“那臣该如何称呼?”焦战定定地看着他。
在外人看来焦战面无表情,很符合他高冷的人设,可林西总觉得他的目光隐藏着侵略性,让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毒蛇?林西突然想到梦中的那条大蛇,此时焦战的眼神与它何其相像,若他的眼睛换成竖瞳……
“焦指挥使属什么的?”
焦战一怔,明显没跟上林西的脑回路,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答道:“臣属蛇。”
林西……
见林西面色古怪,焦战颇为不解,出声问道:“殿下,臣的属相可有不妥?”
“可有不妥?若是换成你,天天做噩梦被蛇缠,你觉得妥不妥?”
当然这只是林西在心里的吐槽,嘴上说道:“难怪都督有些高冷,跟你的属相很般配。”
林西说完便招呼春喜上了马车,随后便是花海棠。
只留下一脸疑惑的焦战,和摸不着头脑的杨潇。
花海棠好奇地问道:“殿下,这人的属相还有这种说法?”
“这是天命,不可说破。”林西为了自圆其说,搞起了封建迷信。
花海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殿下不愧是殿下,懂得就是多。”
林西被这么一夸,脸上顿时有些发烧,干咳了两声,刚想说话,就见焦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林西下意识地问道:“都督这是……”
“臣今日并未骑马。”
林西怔了怔,随即微微皱眉,道:“疏忽了。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先上马车的是都督才对,真是百密一疏!”
花海棠安抚道:“殿下别担心,以您现在的相貌,没人认得出。”
林西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焦战出声说道:“殿下先去国公府,换下身上的衣服,这样行走在外也方便。”
“不劳烦都督,三娘已在调香馆准备好衣物。”林西果断拒绝,若不是林扈坚持让焦战跟着,他躲都来不及,还送上门?
“殿下,满朝文武都清楚调香馆是殿下名下产业,若有人心怀不轨,定会对调香馆进行监视,若殿下过去,恐引起怀疑。”
林西的态度在焦战的意料之内,所以在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林西神情一滞,虽然不想承认,但焦战这话他真的无法反驳。
“可我们的衣物都在调香馆放着……”林西还想再挣扎一下。
“自臣授命保护殿下后,便想到了这一点,已帮殿下准备好衣物,殿下无需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