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眼,简直不忍直视,太不像话了。
赵词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清水,往脸上扑,差不多让脸上温度消下来一点点,他才关掉。
擦干净脸,赵词红着脸默了会儿,用手指勾着过于宽大的工字背心衣袖,不过两秒,赶紧把手放下去。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睡裤推下去。
这一晚,赵词似乎明白了之前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原来,他没有生病。
……
次日清晨,张聿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味昨晚无比真实的梦,不禁耳热,他居然梦到赵词像女性一样,有了胸,他还……
这时,卧室门突然开了,他看过去,赵词从外面走进来。
双方都是一愣,张聿年偏头看了一眼空着的身边,再看向他,“呃……”
“……你、你醒了呀,早上好。”赵词躲开他的视线,走向衣柜。
张聿年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双白袜子,后知后觉,道:“啊,早上好。你醒了很久了吗?”
说完,张聿年惊惶,现在几点了,他
莫不是睡到日上三竿。
“醒了没多久,”赵词拿好袜子,始终没去看张聿年,直往门口走,“你醒了就去洗漱吧,我先去楼下啦。”
张聿年看到时间才652,松了口气,刚要回复赵词一个“好”字,赵词已经出门,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张聿年未作他想,反而有些庆幸,无言害臊地看了眼自己的裤子,他怎么……他都十九岁了,何况以前从没这样过。
张聿年心内五味杂陈,旋即又泛起丝丝的甜蜜,这些都是因为赵词产生的,是否代表着,无论现实还是虚幻,他都离赵词近了一些呢。
然而张聿年很快就不乐观了,一个早晨下来,他发现,赵词面对他时,很不自然,眼睛也躲着他。
在踏上开往另外一个古镇的巴士,赵词没有选择坐他旁边,张聿年坐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想起昨晚的事,以及被那样对待胸,产生的那种舒服感觉。
赵词有些燥地闭上眼睛,把耳机音乐音量调大一点,坐旁边的人似乎起来了又坐下,几秒后,他手臂被戳了戳。
他睁开眼,顿了下,旁边一个大婶换成了张聿年。
“……你,”赵词摘掉一只耳机,“你怎么坐这里了。”
张聿年目光当即有些受伤,把手里一瓶饮料给他。
赵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啊,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聿年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他一眼,眼皮垂下,看着他自己那瓶饮料。
赵词见此,隐约猜到张聿年可能是察觉到他今早的不对劲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巴士油门发动的时候,他才听见张聿年说:“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觉得我变态,看不起我了……”
赵词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张聿年昨晚是装睡,故意摸他,等看到张聿年伤心懊悔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他摸他腹肌引起的一系列事。
赵词也忽然清醒,他不该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别人情绪受到影响,何况凌晨发生的事,纯粹是他,是他贪婪舒服……
像是找存在,胸口那里传来一丝疼,赵词微红着脸,说:“..当然不是,我说过的,那是正常现象,没有什
么大不了的。”
张聿年看他一眼,又低落地看着手里那瓶饮料。
赵词,“……我今天早上,是因为……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嘴巴疼,对,嘴巴疼。”
张聿年闻言,抬起头,看向赵词那张似涂了草莓口红的嘴唇,略显饱满的下嘴唇上,显眼的有一道咬伤。
赵词特意为了让他看清楚,朝他凑近,微微张开嘴唇。
张聿年很轻易地便看见了洁白牙齿缝里,那条浅粉色的小舌。
呼吸一窒,张聿年尽量让自己没那么慌地别开眼,“啊,原来是这样……怎么弄的..”
赵词面不改色扯谎,“早上刷牙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张聿年表示了然,握着饮料的手收紧,然后打开,喝了一口,平定起伏的心。
“你听歌吗?”赵词手心里躺着另外一只蓝牙耳机。
“好。”张聿年把饮料放在腿上,伸手拿。
赵词也就看到了张聿年的手,还是第一次认真看对方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洁白无瑕毫无杂质的一只手,仿佛一件艺术品。
这手不仅很贵,画出过许多珍贵作品,还……
身体陡然有些热,赵词矛盾这样的自己,不想再想乱七八糟的事了,他转移注意力,“这首歌怎么样,需要换一首吗?”
“不用,”张聿年听了下,“这是……俄语歌吗?”
赵词点点头,“名字叫Онавернётся。”
“你会俄语?”张聿年有些惊讶,他不懂俄语,不知道赵词口音标不标准,但估计是标准的,那句话说得相当流利。
赵词对上他的眼神,谦虚着,赧然道:“会一点点啦。”
气氛好了起来,两人聊着聊着,赵词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去看过的那个画展,“那个藏在冬天的情书那张画,里面的人,跟你是有什么故事吗?”
张聿年笑容僵了下,连忙避开赵词的视线,其实那张画他没想过拿出去展览,但以为这辈子大概无缘再与赵词相识。
好在赵词没有认出那是他自己,张聿年找了个借口回答,而后转移话题,“你说很欣赏那几幅不售卖的画,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画几幅送给你。”
赵词摆手,“我那样说不是想要你给我画的意思。”
张聿年笑说,“我知道,只是单纯想送画给你,这趟南城旅行,谢谢你陪我散心。”
既然这样,赵词暖融融笑了,“张聿年你真好。”
张聿年看着他笑弯了的眼睛,心中也如暖流淌过。
……
今天赵词带张聿年去的是青城古镇隔壁的古镇,期间走了两个不痛不痒的剧情,见张聿年觉得还是青城古镇更有韵味,午饭过后,两人便踏上了回程的巴士。
青城古镇似乎真的有让张聿年渡过瓶颈期的效果,下午,张聿年拿着速写本,提出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阴天,担心下雨,赵词给他拿了一把雨伞,让他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张聿年一走,赵词就闲下来了,爷爷去街上跟人下棋了,奶奶还在睡午觉。
赵词回到自己卧室,床上被张聿年整理的无一丝褶皱,他扑到床上,被子上混合着他跟张聿年的味道钻入呼吸。
赵词晃晃脑袋,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又有一条谈宴林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附加备注:有个秘密,不想听么?
秘密?他能有什么秘密他想听的。
不过赵词不争气的,还是好奇了,纠结一阵子,想着反正他们天南地北,同意好友也没关系,大不了对方再惹他不高兴,他就删了。
同意添加好友。
那边谈宴林刚好在看手机,见此,扬起唇角,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赵词拒绝,打字:【干嘛。】
没一会儿,聊天界面,一条两秒的语音弹了出来。
谈宴林带着笑意,跟裴明净同样清冷的音色,但却透着懒懒散散劲儿的声音,“想你了呗。”
赵词:【……】
赵词:【你少自来熟。】
赵词:【(猫咪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字,记仇表情包.JPG)】
谈宴林笑:【还记着那事儿呢?】
赵词:【(一拳要你猪命表情包.JPG)】
赵词:【没什么大事我就要把你删掉了。】
谈宴林瞧着他这句看上去就乖里乖气的话,唇角一直扬着:【作为大学期间的室友,来
跟你打声招呼呢。】
赵词疑惑,他从妈妈那听说过,谈宴林也考上了A大,但他说的新室友是什么意思?
他们又不是同一个系。
赵词没有详细问,一看谈宴林就没有什么正经事跟他说,不过也没有删掉,选择不回复了。
那边谈宴林见赵词没回了,也没再打扰,发现没被删,拎起脚边的吉他,拔掉车钥匙,散漫回了一句朋友来了,关了手机,揣兜里。
赵词刷了会儿朋友圈,退出微信,在主界面滑了下,点开快音。
才打开,就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穿着件黑色坎肩背心,露出的胳膊几乎是他两个粗。
对方看着镜头,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开口是标准的中文:“大家好,我是alvis,今天有些话想对大家说,嗯……玩快音以来,获得了许多朋友的喜爱,真的很感谢大家,我得到了非常多的开心,但是,长久以来收到的某些朋友的私信,嗯……让我感到无比困扰,甚至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
“所以,”这位叫alvis阿尔维斯的外国帅哥抱歉道,“对不起大家,明天我将注销账号,退出快音这个平台,对不起喜爱我的朋友,对不起。”
赵词好奇,点进alvis的主页,来自俄罗斯圣彼得堡,作品才三十个,就有六百多万粉丝,而且每一个作品的点赞数相当惊人。
他退回去,查看那条视频的评论。
[???救命,什么情况????]
[呵呵,那些骚0满意了?]
[@马克西姆,阿尔维斯什么情况啊马克西姆!]
[不要啊alvis,大帅哥别走呜呜呜]
[唉,不用说对不起,还要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快乐]
[踏马的爷这辈子和男同势不两立!!!]
[@马克西姆]
赵词吃着瓜,看到有很多人艾特这个叫马克西姆的人,点进对方主页,粉丝只有三十多万,也是个俄罗斯人,似乎是alvis的朋友。
等他再退回那条退网视频评论区,发现有了这个马克西姆的回复。
马克西姆:[询问了alvis,所以我来这里跟大家解释。是这样的,自从a
lvis注册快音,长久以来,一直有同性恋者私信alvis一些不堪入目的文字与图片,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到了alvis的私人电话号码,为此alvis已经更换了两个电话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