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不自觉同手同脚,到了他面前的张聿年顿时步子停住。
赵词把外套脱掉,没有抬头去看他,转过身,红着一张漂亮脸,声音软泥一样,“..衣服在床上。”
他还补充一句,“这个质量不好,穿的时候居然弄出印子了。”
他指的是那晚被张聿年弄的。
赵词皮肤娇,过去两天时间,才只淡化了一点点。
这个烂借口,也不知道张聿年信没信,反正是没有动静了。
过了起码数秒,在赵词以为张聿年没信,看出端倪了,毕竟假的应该有衣痕才对,他正想做个解释。
听见脚步声,余光里,一只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床上那绣了一朵牡丹堪称艳俗的布料,然后那双手伸到他身前。
赵词心跳暂定,脸颊立即有种被小火烧灼的热意,同时身体里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似乎在渴望什么。
这种并非本意的感觉不陌生,那晚也是这样。
冷静呀,赵词,别胡思乱想。
赵词试图转移注意力,这才发现身后张聿年未发一言,安静极了,像个穿衣机器,不禁回头看他。
张聿年勉强
冲他露出一个笑,眼睛布了红血丝,笑完便低头认真给他穿,赵词愣了愣,感觉他这个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时两条细带绕住他窄瘦的腰肢,指甲贴着了他的皮肤,指骨陷进后背奶冻一样软生生的肤肉里。
“……”赵词害羞地头转回去,察觉系好了,脸热烘烘的,自己拿起系脖子的那条带子,递给张聿年。
张聿年接过,额角渗出的汗滑落,滴在衬衫上,尽量控制自己手别抖,但目光瞥到赵词身体的指印时,还是抖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他弄的,那天晚上不是梦,所以赵词早晨才躲他。
所以昨晚赵词提出不跟他一个卧室,所以他到了另外一个卧室,发现卧室还晾着赵词前晚穿的睡裤,枕头被褥全是赵词的味道。
€€€€赵词在他无意做过那些事后,去了那间卧室睡。
张聿年只觉自己像是处在火炉,喉咙干渴,视线热得模糊。
恍惚间,越看,他那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越浓。
终于,在赵词雪白后颈上系好一个蝴蝶结后,再克制不住,从身后抱住了赵词。
赵词吓一跳,“你……”这忽如其来,他懵然,“你怎么了。”无论是贴着他的脸,还是圈住他腰的手,都好烫。
烫得他心悸。
张聿年原本林间清竹一样的声音此刻尽显沙哑,问他:“疼吗?”
“疼?什么……”赵词莫名,声音有些颤,更多注意力是想说让他别抱着。
张聿年打断了他,“这里。”他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衣服边。
几乎没用多少力,他自己都没想到,忽然绑在赵词颈后的蝴蝶结松了,绣了牡丹的艳俗布料掉了下去。
赵词愣了下,忙抓起挡住胸口,羞耻得不行,声音都显得娇滴滴的了,“..你做什么。”
张聿年呼吸骤然有些沉,“……不是,不是故意的。”
“那你放开,”穿衣服剧情已经完成了,赵词红着脸,软白的手去掰圈住他腰的胳膊,“不要抱我了。”
张聿年听令,不舍地放开了,哑声说:“我再帮你系好。”
赵词没说话,脸颊红晕染到了耳朵,紧攥着衣服,他不是体悟不到张聿年的状态,这是……这是第一次看到“女生”激动了吗。
不怪乎赵词这样想,毕竟张聿年这个时候是直男。
他还没答应,张聿年自己捡起带子,给他重新系了。
赵词心头热热的,挪开手。
这时听见张聿年又问:“疼吗?”声音还带了歉意。
赵词反应慢半拍,再想起之前,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些印子,心情陡然有些上浮。
“不疼,说了,假的呀....”
“假的啊..”
“嗯,你少往那里看……不是真的,别当真。”赵词忍不住说,他没回头看,但听他的声音,感觉魂都被他胸勾走了似的。
张聿年没作声了,冒汗变得不灵活的手指给赵词绑着蝴蝶结,往他已经穿了这件质地并不优良衣服的地方看一眼,再看一眼。
张聿年吞咽口水,像发烧一样的呼吸里全是赵词身上的牛奶香味,香得他发昏,真的是昏头了,不然他怎么听见自己说,“赵词,那,那我能摸一下吗?反正……”
“反正是假的。”!
第16章 男大学生16
“……”赵词闻言,情绪找不到出口,脖子都红了一瞬。
没想到,张聿年平日斯斯文文,玉润冰清,第一晚连跟他这个同性睡一张床都腼腆,现在看到这个了,却这么胆大。
他自己身为一个男的,也不得不认同,果然他们男的基本都是色东西。
赵词无视心里那份怪妙的感受,红着一张漂亮脸说:“不行。”
张聿年张了张嘴,到底没再昏语昏行,“系好了。”
“..谢谢。”赵词往前走。
张聿年看着赵词那他一只手就能掌住,缠绕了一根白绳的腰肢,呼吸发紧紊乱,见赵词拿起一件墨绿色罩衫,连忙过去。
“我来帮你。”
赵词,“谢谢,不用啦。”书里穿衣服剧情不包括外衫。
张聿年遗憾放下手,看了赵词两秒,深呼吸一口,握着拳,撇开了目光。
他心里想解释一下刚刚,自己并不是看到个身子就这样孟浪的一个人,可担心赵词觉察出什么。
他作罢,走向书桌,拿起iPad,再回头时赵词已经穿好了。
墨绿色罩衫长度堪堪过了赵词的腰,材质微透,赵词娇美身体掩在衫下,有种雾里看花的艳感。
这时赵词转过身来,这罩衫竟是开衫,肚兜展露无遗。
他也才发现,这件衣服并不是赵词的尺码,偏小,正面不影响,两侧却压漏出一些肤白如雪的软荑。
赵词见他一直盯着,低头一看,满面生出红晕,有些粉的细白手指,尽量显得自然地抓着罩衫往前收。
毕竟他说这个是假的,不能总表现得慌张。
然后走到特别定制的沙发前坐下,陷进黑色真皮沙发里。
“可以开始画了。”
“..好。”
这场作画,全程都很安静,安静环境里,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applepencil笔端落在iPad屏幕上的声音。
窗户没关,偶尔传来的,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以及,这其中时不时夹杂着的明显不属于正常情况的呼吸。
赵词看向将过肩头发扎在脑后的张聿年,这才19岁
就进入了国潮艺术协会的天才画家,此刻清俊脸庞发红,额角、高挺鼻尖,清晰可见渗出薄汗。
赵词闭上眼睛,从来没这么羞耻过,张聿年的表现也太夸张了。
害得他都……打住,别乱想。
赵词,你是个酷男,钢铁猛男,别乱想有的没的。
可是根本控制不住思想,闭着眼睛,耳朵里似乎只剩张聿年的呼吸声。
……
张聿年水平超然,整场画作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却都觉得度秒如年。
画好最后一笔,张聿年松了口气,开口时,嗓子像被磨砂石粗砺打磨过,“好了,你……咳咳,看看吗?”
赵词立马站起,清澈双眸像蒙了一层水雾,“等下再看,想去洗手间了。”
赵词快步往卧室门口走,张聿年没多想,呼出一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精神没有任何一次这么高度集中过。
他站起,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身体,低眸看一眼,面红耳热。
他在等赵词回来,还是回卧室之间犹豫了会儿,决定回卧室,免得再出丑。
张聿年走几步,把iPad放沙发上,没设密码,赵词想看打开就能够看到。
准备走时,忽然,他一顿,看着黑色真皮沙发赵词坐过的地方。
那儿有一小片湿痕,触目惊心。
鬼使神差,他手撑着沙发,俯身用鼻尖去嗅,浓郁清甜的牛奶香味。
这是什么?难道是……不会。
换作以前他不确定,可自从那晚后,能肯定不是这种气味。
忽地,张聿年脑子里闪过赵词晾在他睡那间卧室的睡裤,还有赵词异于常人的身体。
难道这是。
咔。
想到某个可能性,脑子里仿佛有根弦,断了。
……
晚饭前,赵词接到妈妈卫欣兰打来的电话,对方问他张聿年在这怎么样。
赵词不可避免想到下午画画的事情,有些别扭,蹲在地上,拿起一根树枝无意识地扫着地面,“……挺好的。”
“那就好,你们哪天回南城,妈妈和明净今晚的飞机。”
“啊?你们今晚就回来啦?明净哥哥
说明天。”
“妈妈公司有事,提前回了,明净也就跟着了。”卫欣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