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乱,全程段星时都没有回过一次手。
……
后来温加南自然没能洗澡,赵词带着他进到王宇杰的卧室,拿一套干净衣服,要出去时小傻子不让走,焦急地看着他肩膀。
赵词漾起笑,“没事的,不疼啦。”
温加南急得不行,围着他转了一圈,“疼,肯定疼!要去医院!”
赵词安慰他,“真的不疼。”看了眼他在外面就刮出一道伤口的手,“你快换衣服,等下给你处理手上的伤。”
温加南狂摇头,还是焦急害怕的模样,“哥哥的肩膀,疼死了。”
赵词现在确实没有刚挨到拳头的时候疼了,为了让小傻子安心,他自己也想看看伤,犹豫了下后关上门,把外套脱下。
穿的毛衣宽松,简单站着看不出自己有胸,他拽下领口,露出右边肩膀。
“啊!!!”温加南心疼地跳脚,“那个人太过分了!他是魔鬼!”
雪白里触目惊心的红,这还是段星时收了力偏开拳头的前提下,难以想象如果这一拳在没有他挡住,打在温加南脸上会成什么样。
赵词头有点疼,就想把衣领拉上去。
温加南忽然低下脑袋,用舌头舔着他肩膀的伤。
赵词愣住,惊慌失措地往前躲开,“……你,你做什么。”
温加南憨憨地把舌头收回去,小傻子其实五官看上去就是那种不好相处的高冷类型,可此刻那张还脏着的清贵脸满是纯真。
“同学说受伤了,用舌头舔舔就不会疼了,那天我们班长嘴受伤了,隔壁班女生就是这样舔的。”
“……”
赵词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的时候。
温加南跑到他跟前,难过道:“哥哥也受伤了,哥哥是因为我受伤的。”
他看见了,魔鬼是来打他的。
赵词怕他还要给自己舔肩,边穿着外套,边顺着他转移话题:“真的没事啦,睡一觉就好了。”
小傻子有的时候本来就好骗,何况赵词现在是他无比信任的人。
赵词让他穿衣服,等他出来了给他简单处理一下手伤,本来还要吹头发,小傻子肚子一直在响,于是先去吃晚饭,然后把一个吹风机给他。
“好像枪,”小傻子立马举起对准他的卧室,“biu,砰砰砰,打死那个魔鬼!”
赵词:“……”
系统资料有解释,温加南不会用家电手机这些东西,每次都记不住。
“这是吹风机。”赵词花了一两分钟教他,等看到他会用了,自晚饭后,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卧室。
段星时正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握成拳的手指甲掐到了肉里。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不敢抬头,手心像是没有痛觉般,握得更紧。
赵词关好门,走到他面前。
段星时僵了一下,身体发起了抖。
他面色是死一样的白,俊美带着伤的面庞惊恐,惧悔,紧绷。
赵词蹲下,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用力到指骨都泛白的手。
段星时顿住。
赵词轻声说:“星时,没事的,我不怪你。”
霎时,段星时犹如一根拉得死直的线被剪断,眼泪瞬间门流了下来。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赵词软声安慰:“没关系,但是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对别人了,知道吗?”
他如果没有替温加南挡掉,这拳头就是全力打在温加南脸上。
段星时无声哭,不停点着头。
赵词摸摸他脸上的伤,“很疼吧。”
段星时哭着摇头,看向赵词的肩膀,眼泪流得更狠了。
能看得出来,失误打到了赵词,让他整颗心比被温加南他们打的伤更痛一万倍。
赵词看着段星时脸上的伤,颧骨、嘴角淤青,鼻梁轻微红|肿。
心情亦是说不上来的复杂,也不可避免地有些心疼,想反过来安慰他。
段星时鼻子里忽然流出了大股的血,赵词吓一大跳,无措了会儿,“别仰头。”
流鼻血不能仰头,他让段星时低着头,然后去拿纸巾。
这时来接温加南的老管家来了。
“哥哥,哥哥,胡姨来了。”小傻子在外面雀跃地喊。
赵词一时不知道该处理这里还是外面。
段星时用纸堵着鼻血,对比之前,现在可以称为大气地说:“嫂嫂,你先去吧。”
“哥哥,哥哥?”小傻子还在外面喊。
赵词只好起身,说一句我马上回来后,离开卧室。
胡姨是温加南他们家的老管家,五十多岁疏着圆髻的妇人,专门管温加南的吃喝住行。
胡姨对赵词的帮助深表感谢,还买了一些水果零食,客套一番,便领着一步三回头
的温加南走了。
赵词正准备回卧室,买冰袋的王宇杰回来了。
“哥,段星时到底为什么打人啊?”王宇杰再次难以理解地问。
赵词自然没有说,拿着冰袋回了卧室。
段星时鼻血已经止住了,看到他回来,双腿嘭地跪在了地上,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还要打第一个的时候。
赵词赶紧阻止了,“星时!不可以这样,我都说了不怪你。”
“你真是,本来就受伤了。”
赵词心疼极了,软|白的手想碰他骤然肿起的脸,又不敢碰。
段星时看着他因此而这么关心疼爱自己的样子,竟冒出了诡异的开心和满足。
“来,用冰袋敷着。”赵词把一个冰袋给他。
段星时看到他手里另外一个冰袋,目光落在他肩膀,哽咽着说:“给我看一下..”
赵词微顿,其实不想给段星时看,免得他再自责,但似乎不给看对方会更自责。
于是稍作犹豫,他拉开家里开了暖气的情况下,也一直没有脱掉的外套拉链。
今天穿的高领毛衣比较宽松,很轻易地便将领口拽下去,露出雪白的肩。
可是此刻上面,却有三个手指宽的红€€,在一片雪白莹润里,显得触目惊心。
如果旁边有刀,红着眼睛的段星时绝对持着刀子,扎进自己的肩膀。
赵词融融笑着,安慰他,“真的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说着,赵词拿起冰袋给自己敷,身体登时被冰的打了一个哆嗦。
段星时站起来,一把抱起他。
“星时?”
段星时走向沙发,坐下,再将他放自己腿上,拿过冰袋给他敷。
赵词有点不自在,但知道拒绝也没有用,随他了。
空气有些安静,今天这一通折腾,尤其是晚上发生这一系列事。
放松下来的赵词头一次感到疲惫,被察觉的段星时轻轻带一下后,便往后靠在这个时而令人恐惧时而又令人心安的男孩怀里。
赵词闭上眼睛。
段星时对于他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他知道自己今天打到赵词的行为真的该死,可他并不后悔那
个原本挥向温加南的拳头。
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打那个占据了嫂嫂目光的傻子,而拳头会精准地落在傻子脸上。
除了哥哥,没有人可以跟他抢赵词。
他只能关注他。
他是他的。
段星时唇在赵词头顶吻了一下,很轻,像羽毛一样。
闭着眼睛的赵词没有发现,忽然想起,问:“刚才鼻子流血,是鼻子疼,还是打到头了?”
段星时说:“不要担心,是鼻子,头没有受伤。”
赵词除了叹气,都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这件事了,“肚子饿不饿。”
段星时摇头,“不饿。”
赵词:“怎么会不饿,你这么大的个子。锅里给你热了饭菜,等下去吃。”
段星时心暖暖的,“好。”
过了一会儿,赵词肩膀动了动。
段星时问:“冰吗?”
赵词点点头,反问他,“你手肯定也冰了,我自己来吧。”
段星时刚要拒绝,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眼来电后挂掉。
没几秒,电话又响了。
赵词睁开眼睛,恰巧看到了来电名字,在美国的姑姑打来的,“怎么不接?”
段星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第三通响了起来,当着赵词的面,他不好再挂,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