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大爷旧事重提,纪南岑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额呵呵,人家张大妈没那个意思,你也别想太多...夕阳恋这种事,还是自家子女帮忙掺和比较好。”
纪南岑越笑越尴尬,大爷也不生气,摆着手宽慰:“我知道你为难,没事没事...哦对了,经常牵着富贵遛弯的姑娘是你的谁呀?”
“怎么了,她给你惹麻烦了?”一听到别人提起冷冰沁,纪南岑就紧张,深怕小废物又闯了什么祸。
“没有,我就好奇问问,那姑娘每天上午下午都跑来铺子,比上下班打卡还准时。”
“她来买东西吗?没找你赊账吧?”
“只看不买,天天来,就为了这个€€€€”
纪南岑顺着大爷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大桶小绵羊棉花糖,摆在壁柜最显眼的地方,宛如镇店之宝。
“这一桶多少钱?”
“120块,是我儿媳妇从国外带回来的,我又不吃就摆在这里了,那姑娘喜欢的很又买不起,天天跑来看有没有被卖出去。”
想起冷冰沁吵着要零花钱的样子,纪南岑哭笑不得,原来不只是饿肚子那么简单。
能想象小废物跑进杂货铺,面对满柜子小零食的诱惑,只看不买吞口水的模样,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掏出纸币付款,“李伯,麻烦帮忙拿黑色塑料袋装上,谢谢。”
李伯取下棉花糖装进带袋子里,一把年纪还喜欢八卦,“对人家这么好,是你女朋友吧?”
纪南岑接过袋子,没有回答,而是反复叮嘱:“明天她看到棉花糖不见了,你就说卖了,千万别说是我买的。”
“你说你,好端端的逗人家干嘛?”
纪南岑双手合十比在额前,请求:“李伯,千万别说漏嘴,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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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子,纪南岑没有发现冷冰沁的身影,便加快步伐冲进小黑屋,偷偷摸摸将棉花糖收进柜子里,方才松出一口气。
“沁沁?”回到客厅,她轻唤两声却没人回应。
冷冰沁倏的一下,从院门口冒了出来,手里还牵着狗链子,看来才遛完弯,“我回来啦。”
纪南岑听到俏皮的欢笑声,靠在桌边小憩,“晚上我教你煮饺子,比泡面还简单。”
“可是我想吃锅贴饺子,焦焦脆脆的饺子皮。”冷冰沁想着,已经开始咂巴咂巴嘴。
“好,那就水煮锅贴都吃。”
冷冰沁摸摸有点瘪的肚子,“现在就做吗?我有点饿了。”
不是在叫饿,就是在叫饿的路上,纪南岑笑着扶住她的肩头朝厨房走去,“现在就做。”
二人还没走进厨房,院子外传来砸门叫骂的动静。
“纪南岑,我知道你在家,开门,赶紧给我开门!”
纪南岑不解地看了一眼冷冰沁,吩咐着:“别跟着我,就在屋里待着。”
走进院子拉开铁门,巷口的王胖婶拉着儿子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纪南岑双手搭在胸前,懒懒的扫视二人一圈,斜靠在门边堵住进屋的路,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王婶,少看点搞笑短视频,瞧你这阵仗,搞得活像‘雪姨嘴撕傅文佩’,一口一个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多扰民的。”
王胖婶是巷子里出了名的泼辣妇人,站街对骂无人敢惹,纪南岑作为撕逼六边形战士,从来不惧她的淫威,算是婶心头一根难忘的刺。
今天终于找到契机,可以大撕特撕,王胖婶自然是铆足了气力争输赢,听到纪南岑内涵自己,她抓住儿子往前一推,颐指气使:“少说那些废话,我就想讨个说法,你女朋友凭什么欺负我家小孩?”
纪南岑偏头盯着胖娃审视,轻笑着看向王胖婶:“欺负?你家孩子缺胳膊少腿了,还是折了半斤肉啊,一来就说我女朋友不好,总得有个证据吧?”
“人家一群小朋友都能证明,她把他们堵在杂货铺门口霸凌勒索,把身上的钱全给清走了,行为这么恶劣,你谈对象不带眼睛吗,是个人就往巷子里带...怎么,到了年纪没人暖床,寂寞心慌睡不着,找个人随便应付吗?”
听到泼妇口无遮拦的抨击冷冰沁,纪南岑火气霎时窜了出来,“我找什么样的对象,关你屁事?谁不知道你儿子跟巷口那几家的娃,是居民区的小霸王,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打了那个,要不是邻里邻居给点面子,赔钱都能让你家赔破产。”
王胖婶正要发出攻势,纪南岑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死不认账:“还霸凌勒索,你最好别污蔑别毁谤,闹到派出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王胖婶彻底了怒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纪南岑的鼻子,乱骂一通:“你个小贱人,少跟我在这儿耍嘴皮子,有本事带你女朋友到杂货铺门口,我让那些孩子全都出来作证。”
“说话这么臭,你老公不跟你离婚,迟早会被熏死的...”纪南岑塌下肩头抖着腿,开始耍浑:“孩子的话有几分能信啊,更何况是你们家这种只会惹是生非的?如果你非要对峙也不是不行,沁沁过来。”
纪南岑回身朝着冷冰沁招招手,她小心翼翼走到身后,害怕的只露出小半个脑袋,看着一脸凶相的王胖婶,心里更虚了。
纪南岑把她护在身后,指了指脑袋上还没完全消肿的大包,添油加醋的讨说法:“都两天了,脑袋上的这个包现在还没消,你问问你的好大儿是怎么回事,要不是那天张大妈劝我和气生财,我早去你们家砸门了。”
王胖婶处于劣势,看着胆怯的冷冰沁,不似她想象的那般小太妹扮相,还有那油亮亮的大包是骗不了人的。
她一时间哑口无言,贼贼地转溜着眼珠想法子,很快就血口喷人:“哼,摔跟头撞门上哪样不能弄个包出来,你又凭什么说是我儿子弄的,刚刚谁说的污蔑毁谤上派出所来着?有本事拿证据。”
“王胖婶,这都什么年代了,李伯杂货铺门口那么大一个监控摄像头,什么样的货色嘴脸拍不下来?既然你今天找上门来了,咱们干脆把旧账新账一并算干净。”纪南岑理直气壮挺着腰板,上纲上线反倒揪着不放了。
冷冰沁在她身后紧紧拉着衣摆,心想着那根甜筒没办法交代,心虚的厉害,指甲嵌着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她却忘了疼。
温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缓缓扣入指尖,有一股带着暖意的勇气袭上心头,纪南岑默默背上双手,不知不觉的牵住了她。
“你别在这儿黑白颠倒,调监控就调监控,谁怕谁?”王胖婶黔驴技穷,平时那股子蛮横劲儿根本就撒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那好,实在是太好了,既然你不要脸,今天这脸我打定了。”纪南岑抬起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家的铁门,发出啪啪声,扯着嗓子招呼左邻右舍的人€€€€
“大伙儿们都出来凑个热闹看笑话,王胖婶家的儿子拿石头砸了我的女朋友,现在又跑来说是我家的人欺负她儿子。咱们一起去调监控,你们来评评理,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倒要看看从今往后是谁家在这巷子里抬不起头做不了人!”
作者有话说:
评论不多,看的人不多,是不是我写的不够好?又陷入精神内耗,唉。
第20章 玫瑰
凑巧临近饭点,纪南岑这么一吆喝,巷子顷刻间堵满了居民。
乌泱泱的一片人抻着脑袋看稀奇,大都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嘴强王者这出戏不比电视剧香?
王胖婶见这势头,不用想都知道纪南岑是故意的,她恨得牙痒痒,脸也是一阵红一阵紫,“欺负小孩还有理了?找你讨说法,故意搞得兴师动众,我看你就是心虚!”
纪南岑无所谓的勾起坏笑,“这事算什么档次,犯得着我心虚?你家小孩不学好,成天在巷子里称王称霸,左邻右舍谁家没吃过你那胖娃的亏,大伙儿图个清净和谐懒得计较,给你脸了你还吹胡子瞪眼。”
吃瓜居民A:“就是就是,前些天,那帮小兔崽子朝着骑车的人扔石头,摔得人仰马翻。”
吃瓜居民B:“上次也是,乱扔石头,把哪户人家的窗子都给砸碎了。”
吃瓜居民C:“你说万一那窗户下面有人经过,砸出什么好歹多吓人啊!”
“......”
周遭议论纷纷,居民们的对话嫌弃至极,看来对巷口的熊孩子早已不满多时。
王胖婶这下彻底成了哑炮,气不打一处,揪住儿子的耳朵撒气:“你个狗东西,在外面惹是生非,把老娘的脸都丢没了!”
胖娃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泼犯浑乱蹬着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讨到大人的同情。
王胖婶扯住他的衣领,一下子就把人给拎了起来,狠狠甩了几耳光,“哭什么哭,裤子搞脏了又得老娘洗!”
纪南岑转头看向冷冰沁,眨巴眼睛传递喜悦,继而紧紧揽住她的肩头,自然地贴在耳边说悄悄话:“这口恶气帮你出了,开不开心?”
冷冰沁安心地靠在她的怀里,侧头蹭了蹭脖子,有被好好保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总是给你添麻烦,但又好喜欢你对我的保护。”
小保姆回答的语气,褪去平日里幼稚的调性,显得成熟又正式,纪南岑怔松地咂摸着那一句‘喜欢你的保护’。
回头继续笑看闹剧,她打断了王胖婶鲁莽的教育:“诶诶诶,你别光朝孩子发火,监控还调不调?”
听到调监控,王胖婶寻思万一把事情闹大了,牵扯出那些让人摔跤又砸窗户的祸端,岂不是把家底都给赔出去,态度抖变换上一副好脸色。
“不调了不调了...他还是个孩子,平日打打闹闹有时候不知轻重,大家伙多担待点。”王胖婶现在只想息事宁人,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纪南岑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你把我女朋友说得不三不四,又还把我乱骂一通,这事总得向我们好好道歉吧。”
“小纪啊,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多年了,胖婶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就是个直肠子,也没读过什么书,说话容易得罪人。”王胖婶走上前,搓着手好声好气的解释,又朝冷冰沁尴尬地笑:“姑娘,我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哈。”
转身,胖婶揪着儿子摁住脑袋向二人鞠躬,“还不赶紧给两位阿姨道歉,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纪南岑依旧揽着冷冰沁,示意她来结束这场闹剧,微笑里充斥着让人不惧一切的底气。
冷冰沁伸手薅了薅胖娃的脑袋,“好好学习多读书,少扔石头别打架,别哭啦,我们原谅你。”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凑热闹的。”王胖婶扯着嗓子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带着胖娃匆匆离开。
冷冰沁挽住纪南岑偷乐,然后歪着脑袋嘘声说起:“你为什么会无条件的信任我?其实今天我有欺负那胖小子的。”
纪南岑听到她老实交代,并没感到意外,反而对她的行为感兴趣,“真的吗?那挺好的,起码你学会以牙还牙了,快跟我说说,怎么个欺负法?”
“他们又拿石头扔我,我先逮住胖小子,然后拉着一群闹事的娃排排站,狠狠批评了一顿,最后又借了脑袋上的大包,敲诈了他们一根五块钱的甜筒,我想他肯定是想不通了,才跑回家告状的。”冷冰沁津津有味的聊着自己的事迹。
“这不算欺负,你作为成年人,应当呵止小王八蛋们危险的行为...再说了,把你脑袋砸成这样,一根甜筒解决问题,真是便宜了他们。”纪南岑笑说,牵着冷冰沁往屋里走,“走吧,吃锅贴,香喷喷的锅贴。”
......
走出电梯,白清让正跟秘书讨论着明天最后一次的比稿。
准备下班的前台小姐见到老板回来,急忙交接:“白总,有您的快递。”
白清让停下脚步,疑惑:“什么快递?”
前台小姐吃力地捧起一大束花,“是玫瑰花喔。”
盛开饱满的淡紫色玫瑰,就像摇曳在傍晚的霓虹,缀着浪漫和神秘的未知,也许茶水间摸鱼的员工已经八卦了一个下午。
本是面无表情的白清让,唇角荡开欣然接受的微笑,“给我吧,谢谢。”
接过玫瑰花,白清让的视野快被夸张的花束挡住,她抽出卡片欣赏手写的情话€€€€‘从今往后的不期而遇,都是我处心积虑的想见你。’
身后传来电梯门开的动静,陆之默穿着卡其色的风衣走出,步履生风牵起腰带飞舞,“工作狂小姐,你该下班。”
秘书和前台小姐对视,眼神里是按捺不住吃到香瓜的兴奋,没想到白总的对象是女人,身形挺拔,气场掩不住的飒,不仅送花还包接下班,简直是配一脸的羡慕。
画外音:果然女人跟女人在一起,世界才会和平!
白清让循声回望,惊异陆之默突然出现,毕竟是在公司又还有员工在场,她将玫瑰塞进陆之默的怀里,清冷的使唤:“先到我办公室坐一坐。”
“辛苦了。”陆之默朝着秘书和前台小姐温煦一笑,便跟着白清让走向办公室。
穿过细长的走廊,白清让的高跟鞋发出微妙的焦急节奏,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交流。
陆之默误以为自作主张的出现,惹了对方生气,走进办公室将门轻轻合上,一股忍耐到极限的冲劲将她抵在墙角。
白清让的拥吻就像一团烧灼不尽的野火,愈演愈烈的染乱了理智,她嗅着独属于陆之默的靡丽气息,微凉的舌尖探入想了整整一天的唇,疯狂的寻找着回应。
玫瑰花束掉落在脚边,身体一瞬间被有力的臂弯束进怀里,白清让的耳畔荡起湿热的呼吸。
陆之默的手掌扣在脑后,唇齿游移到她的耳边,拿捏分寸的轻舔慢咬,勾起欠欠的心痒。
仅剩最后一丝理智,将彼此拉回现实,沉重的呼吸牵动心照不宣的笑。
陆之默啄了啄白清让的眉眼,嘘声感叹:“你的回应,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白清让弯腰拾起玫瑰,小心翼翼的整理花朵,埋怨:“花瓣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