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慢吞吞的泡着澡,阿无则是洗的很快。
在洗完澡后, 阿无将刚才的盆拿过来,把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一道给洗了。
他们这儿是没人给洗衣服的, 当然了,可以花钱雇人洗衣服。
滕良他们都是雇人洗衣的。阿无没雇,他不缺钱,他只是觉得每天顺手的事而已,不用再刻意麻烦。
“阿无,崽崽也会洗衣服。”
澡盆里的小家伙趴在盆边儿,看着洗衣服的阿无,他软软道:崽崽可以给你洗衣服。”
“不用,我洗的快一点。”
阿无没让小崽崽洗,有他在,崽崽不用干活。
阿无洗衣服洗的很仔细,尤其是崽崽的衣服。
小崽崽爱穿浅色的衣服,但这样的衣服一点都不耐脏,穿不了多久就会脏兮兮的。
洗这样的脏衣服,阿无也半点没抱怨。
两人一个洗,一个泡,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起出去。
阿无在院子里晾衣服,小崽崽穿着白色的寝衣,乖乖的等着他。
小崽崽等着等着,抬头看起了天空。
他看见了满天的星星,今天夜里的星星又多又亮:“阿无,天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星星?它们是怎么挂到天上的呀?”
“夜里太黑了,天空怕崽崽看不见路,所以就把星星挂出来了。”
这样糊弄崽崽的说法,小崽崽听得眼睛弯弯,小脸上满是高兴。
“这是给崽崽的星星呀。”
“嗯,给你的。”
阿无已经晾完了衣服,他陪小崽崽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一会儿的星星。
小崽崽仰着脑袋,脖子酸了才肯回去。
“星星真好看,这么好看的星星,爹爹跟娘,还会哥哥他们会看到吗?”
“会看到。”
一大一小手牵手,慢慢往房间走着。
而与此同时,也有星空笼罩下的启朝皇宫,凌帝摔了宫人端上来的汤药。
“朕的头疾又不是什么重病,日日拿这些苦汤药过来,朕没病也要喝出病了。”
凌帝摔完了汤药,阴郁的脸色也不见好转。
自打回了都城,一堆的事儿都等着他处理,凌帝被这些事给气的肝火旺盛,隔三差五就要发作一顿脾气。
禄光见里头摔砸起来,忙找了个小太监,让他去凤华宫里请贵妃娘娘过来。
小太监接着他的吩咐,一溜烟的跑了。
没多久,仪贵妃带着宫人过来,她没让宫人进去作陪,而是独自一人进去了。
“陛下,看看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凌帝听见她的问话,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这衣服倒是特别,这是从哪儿穿的款式?”
“是小七给我寄的。”
仪贵妃笑笑,又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这个是给你的,还有小七的信,又写了厚厚一沓。”
看见仪贵妃手上的衣服,还有她提到的信,凌帝阴郁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仪贵妃像是没看见他的脸色变化,还在挨着他,跟他细细的说着话。
“小七的信里说,他帮着关山居的大考官驱了鬼,他还画了画呢,说是让我们好好看一看他的英勇。”
随着仪贵妃讲起小七的信,凌帝的脸上还多了点笑:“他这哪是去给人驱鬼的?他这是去让别人撞鬼的。大考官是什么反应?没揍他屁股?”
“你爱揍小七屁股,可不代表其他人也爱揍。”
仪贵妃打趣了他一声,跟他接着说了起来。
俩人就这么说着话,凌帝的情绪慢慢平复了过来,他让宫人进来收拾了碎瓷片,至于送汤药的人,他也没再给什么脸色。
凌帝的心情阴转晴,站在门口的禄光,也由衷的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他刚松下来,在宫里的仪贵妃,因为凌帝一个问题,又忽地悬起了心。
凌帝问:“仪儿,你说我对小七这么好,他怎么不愿意在我跟前待着,非要去关山居呢?”
这问题问的危险,仪贵妃面色如常,甚至还无奈的笑了一下才回:“你是不是忘了,他可不是不愿意在你跟前待着。他临走的时候,半夜醒过来,还要抱着我们俩的手掉眼泪呢。”
“临走那天,小家伙都哭成泪人了。”
“他不是不愿意跟我们待着,只是小孩子的心性都那样儿,听说在关山居上学有意思,就非闹着要去。”
“你看这去了,天天往家里写信。”
仪贵妃说着,还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着凌帝悄声道:“对了,小七心里还说了,他在关山居看到了不少好东西,他都要给我们带回来呢。”
“我们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稀罕他从外面带。”
凌帝话是这么说的,但这个问题总算是揭了过去。
这个问题是揭过去了,仪贵妃偏过头,眼底却冷了下来。
凌帝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
看来,最近是有人挑拨是非,挑拨到她的崽崽身上了。
宫里的风云变幻,在关山居的小崽崽,目前都还感受不到。
这会儿看完星星的小崽崽,已经回到了房间。
回去后,小崽崽第一眼看的就是翟白的床铺。
“小白还没有回来。”
小崽崽又提醒了一声,他提醒完,阿无跟滕良还是没有要找的意思。
“阿无呀。”
他们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是滕良丢了,还是翟白丢了,小崽崽都会担心的。
他眼巴巴的看着阿无,阿无被他看了几秒,从床上坐了起来。
“滕良。”
阿无叫了声滕良。
滕良虽然这会不想睡觉,但他也懒得去找翟白。他跟翟白在进关山居之前,就是有过节的。
翟白要是倒霉了,他才高兴呢。
“阿无,我去找一找,你好好睡觉。”
小崽崽眼巴巴的看着阿无,其实是想让阿无同意他出去找。
“算了,我去找。”
“得了,你们俩别去了,我过去。”
他们说着说着,最后还是全员出动了。
小崽崽看看臭着小脸的滕良,他还把自己的小手递了过去,让滕良牵着。
阿无牵着他左边的小手,滕良可以牵他右边的小手。
在牵到小崽崽软乎乎的小手后,滕良臭着的小脸瞬间喜笑颜开。
“真是奇了怪了。”
滕良攥着小崽崽热乎乎的小手,问道:“都是吃一样的饭,怎么小包子的手就是软乎乎的?”
阿无睨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力不发达的傻子。
他的崽崽才三岁,正是肉嘟嘟的时候,别说手是软软的了,他的小胖脚更软。
几个人找了一会儿,找出了点线索来。
“傍晚有人来关山居外面了,说是来找翟白的。”
这是最后一个见过翟白的小孩说的,他也不知道是谁来找的翟白。
他努力回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好像是他的家里人吧,但我也不是很确定。”
一听说是家里人,小崽崽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来这里来了这么长时间,小崽崽再清楚不过了,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小孩儿们来这里,都是在家里过得不怎么好的。
包括笑起来很可爱的叶笑笑,她是在姐姐夺权失败后,自己被姐姐送到这里来的。
她姐姐把她送过来,是为了保住她。
因为如果她继续留在家里,她可能会死。
叶笑笑的家里,是女子当家的。
“阿无,我们去找大考官问一问吧。”
小崽崽去找大考官找的次数多了,现在遇到事情,他的小脑袋瓜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也是大考官。
阿无懒得看大考官那张脸。
他淡淡道:“随夫子离这里最近,我们去找随夫子。”
“也可以的。”
小崽崽点点头,去找了随夫子。
随安这会儿都已经上床睡觉了,他躺在被子里,睡得安安稳稳。
正睡着,他的窗户被敲得砰砰响。
一开始,随安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是不想管的。
可他不知道,上一个被小崽崽敲窗户的人,也做出了跟他此刻相同的动作。
他们全都假装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