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守口如瓶了。
但他把要守口如瓶的事情,给写了下来。
大考官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开口道:“行,你既然守口如瓶了,我就不让你说什么了。”
大考官把小崽崽放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拿了纸笔给他。
“现在我问的问题,你写下来告诉我。”
“好呀。”
小崽崽攥着笔,点头答应。
“你跟连清认识了多久?”
“好久好久辣。”
这个问题不用隐瞒,所以小崽崽眨了眨眼睛,直接就回答了:“连清叔叔坐在树上,他看见崽崽,叫崽崽了。”
“他还吃了崽崽打包的面条。”
大考官:“……”
大考官薄唇抿了抿,继续问:“你跟连清,为什么会聊到我?”
小崽崽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回答:“连叔叔聊的呀,他说他有一个朋友。”
“崽崽猜到辣,说是老大,连叔叔脸红了。”
“他脸红了?”
“嗯呀!”
小崽崽只说了脸红,却没说连叔叔是恼羞成怒的红。
“他觉得我讨厌他?”
这个问题,小崽崽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对的,叔叔说你讨厌他,所以他也要看上去很讨厌你。但其实叔叔不讨厌你的,他觉得你可棒辣。”
“他说你是优等生,好厉害好厉害的。”
大考官用嘴问,小崽崽用笔写。
至于阿无,被关到了书房外,大考官不许他旁听。
书房的门关了许久。
小崽崽最后累到小手都攥不住笔了,他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写不动了。
老大问的有很多是反反复复的话,他都已经写过了,老大还是要问。
写到最后,小崽崽罢了工。
他变回小团子,整只团子像一摊小白饼似的,软趴趴地瘫在了桌子上。
“叽呀。”
崽崽写不动了。
小团子叽完,还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小爪爪,让大考官看。
大考官看看他的小爪爪,伸手捏了捏。
“好了,不让你写了。”
大考官把累瘫的小团子抱到了怀里,刚才有些外露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又都收敛了起来。
他把小团子带到了浴室,亲自给小团子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把小团子送回房间,还说了句:“明天可以喝饮料。”
小团子:“!”
小团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二天,小团子果然喝到了冰凉凉还甜丝丝的气泡饮料。
他把一整瓶饮料喝完,然后摸摸被撑得鼓起来的小肚肚,满足的打了个嗝儿。
原来让老大交朋友,还可以喝到饮料!
小团子一开始只是想让老大有朋友陪着,不至于太孤单。
现在,小团子有了新目标,老大跟连叔叔快一点交好,这样他可能会有更多的饮料喝!
想到这儿,小崽崽简直干劲儿十足。
他用信给老大传完了消息,到了连清那儿,他也做了努力。
“连叔叔,老大夜里别跟我聊天辣,他没让崽崽守口如瓶,所以崽崽可以告诉你哦。”
“你说。”
连清果然有好奇心,他催着小崽崽快点说。
小崽崽说的当然是好话。
“老大也在意你呀,他没有觉得被你连累了。”
小崽崽的这话也不是编的,而是老大在跟他说话时,不经意间带出来的话。
他把这些带出来的话,修饰了一下,也告诉了连清。
小崽崽两头这么跑着,阿无慢慢地也知道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阿无在知道后,照例劝了劝。
他的崽崽这么辛苦,就是为了让老大多个朋友。他在心里漠然的想€€€€
老大这种性格,活该没朋友。
阿无嫌弃着老大的性格,殊不知他自己的性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没有崽崽在,他怕是也要孤单单的一只兽,过到终老了。
“我们现在跟老大住,等走了,老大要不习惯呀。”
小崽崽拍拍阿无的大脑袋,跟阿无说道:“如果没有人陪着老大,老大肯定会很想很想我们。”
阿无:“……”
阿无:“不一定。”
看老大那样儿,他觉得他跟崽崽就算走了,老大也不一定会想他们。
老大可能还会觉得更清静一些。
“一定的。”
小崽崽很笃定:“老大一定会想我们的。”
阿无不欲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分辨,于是“嗯”了声,附和了一下。
他们跳过了这个话题,小团子还是照旧给他们两个传话。
除了要传话,小团子跟时不时一起抱头痛哭的其他小孩儿,还在预备着要给夫子们告别的礼物。
夫子教他们教的很用心,他们下次来上课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临走前,他们想让夫子高兴一下。
小孩儿扎堆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说着想法。
阿无也在,只是阿无没有想法。
“秦无,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这一届的学生里,小七不知不觉成为了领头的。”
他是领头的崽,也是核心的崽。其他的小孩儿,几乎都是围着他转。
阿无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种夸他的崽厉害的话,他是会回应的。
翟白笑了下:“原本在来这儿之前,我是想着,要在这里称个老大的。”
他来时,还有着收服其他学生的意图。
现在,他的这个意图早就没了。
而面对扰了他计划的崽,他也半点不觉得气恼。
小孩们叽叽喳喳了好半天,最后把想出来的点子都记了下来,准备列出来,大家投票选一下。
阿无懒得选,他走过去,问着崽崽:“崽崽,选哪个?”
小崽崽:“……”
小崽崽看看他:“阿无,你自己选一下呀!”
这种事情不用再问他了。
小崽崽不给意见,阿无于是随便选了一个。
他们当天确定好了要给夫子们的礼物。只是他们还都约定了,彼此谁都不告诉夫子,这是他们给夫子的惊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他们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在小崽崽的努力下,大考官跟连清见了面儿,他们最开始见面,气氛不太好。
连清回来后,跟小崽崽说起来,总是带笑的娃娃脸,满脸写着狐疑。
“我怎么觉得,他还是讨厌我?”
“不讨厌呀!”
小崽崽挺直了胸脯,打着保票说老大不讨厌他。
连清将信将疑。
他们后头又见了几次,有时见面相处的还可以,有时却又不太好。
小崽崽给他们当着调和剂,当的还算有用。
而众学生给夫们的礼物,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夫子在课上教了他们如何生财,倘若他们在家中过不下去,要出去自立门户,多个生财的技能,也能保障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