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早知道他会问,所以回他道:“有人陪着他们, 他们不会出什么事的。”
一大一小说着话,说着说着, 阿无也知道了小崽崽穿裙子的真正原因。
“涂药了吗?”
“涂辣。”
“等会儿问老大再要点药,好好涂药,很快就好了。”
“嗯!”
有阿无带着崽,没多大会儿,他们就到了凌帝看病的地方。
凌帝的检查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他做完检查,正在病床上躺着。
他手背上还有个针孔,刚才他被抽了血。
“你们的治疗方法,要是放在关山居外,肯定会被人抗议的。”
凌帝靠着床上的枕头,跟同在病房里的大夫说着话:“你不跟我去启朝,也是担心这个么?”
大夫:“……”
大夫淡淡道:“不是,我只是没有给人当奴才的习惯。”
凌帝噎住。
他看看正准备着继续给自己扎针的大夫,犹豫了下,说道:“你要是真愿意去启朝,我可以给你特权。”
大夫:“?”
大夫:“你一个在外面做皇帝的,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
大夫睨着凌帝,就像是在睨着一个智障:“我不做奴才这件事,在关山居里不需要任何特权,这是我的正常权益。”
“到你那儿了,还需要你给开特权,我是疯了不成?”
“行了,别找骂了,要不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我早给你换最粗的针了。”
女大夫懒得跟他再废话,不然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继续骂人。
“你这回去一遭,身体情况又恶劣了不少。”
大夫说道:“接下来,做好心理准备吧。”
大夫说的心理准备,凌帝心里门儿清。他接下来又要痛苦治疗好一段时间了。
他们在病房里说着话,穿裙子的小崽崽,在来的路上,撞见了大考官。
在看见大考官的瞬间,小崽崽想都不想就把脸藏了起来。
“不要让老大看。”
小崽崽把脸埋在阿无的脖颈里,他小小声地说道:“老大会笑话崽崽的。”
阿无抱着他,看着已经走过来的大考官,觉得不是很好躲。
“你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大考官看看站着不动的阿无,还有他正抱着的穿裙子的小孩儿,眼睛眯了眯:“你抱的是谁?”
阿无感受着怀里瞬间僵硬的小身子,他嘴唇动了动,回道:“没谁。”
大考官:“?”
大考官眉头挑了挑:“你可不会随便抱人。”
他说着,就要走上前来探究。
小崽崽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一个紧张,搂着阿无的脖子骤然收紧,把阿无给勒得差点喘不过来气。
阿无换了换身形,不让大考官看。
可他越是这么躲避,大考官的好奇心就越重。
“除了小七,其他小孩你可是碰都不碰的。”
大考官随着他的脚步转圈子,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怀里的小孩儿:“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谁穿了小粉裙子?”
阿无换了好几个角度去躲。
可是恶趣味的大考官,非要看他们。
在这么兜了一会儿圈子后,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崽,红着张漂亮的小脸蛋,被抓包了。
“原来是小七啊。”
大考官挑眉道:“裙子穿的不错,等晚点我让人再送两条过来。”
“你送了我也不穿。”
小崽崽搂着阿无的脖子,都要被气哭了。
阿无看见自己要被气坏的崽,他也绷紧了脸蛋:“老大,没什么事我跟崽崽先走了,你回去做饭吧。”
阿无说完,抱着崽,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考官回想着刚才的粉裙子崽崽,有些遗憾于没能给他拍上照片。
“崽崽,不气了。”
阿无走出去好一段距离,还能感受到小崽崽气呼呼的,一点消气的意思都没有。
他安抚着崽崽,并面不改色的抨击着大考官。
哄了半路,在抵达凌帝的病房门口前,小崽崽总算是被哄好了。
他被哄好后,从阿无怀里挣脱了出来。
“爹爹。”
小崽崽的双脚一落地,就伸手推开了房门,进去看爹爹了。
凌瑞换了治疗时穿的衣服,躺在床上,有几根管子插在他的身上。
他对自己身上的管子已经习以为常了,见到小崽崽进来,他笑了下,问道:“跟同学玩完了?”
“嗯呀!玩完了,我们玩了过家家,他们让我做小公主。”
“我们小七做小公主,也很好看。”
凌帝看着穿裙子的崽,是真心觉得自家崽崽这脸蛋,不管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颜值都没得挑的。
凌帝对自己年轻时候的颜值是很有自信的,可现在看着自家崽,他发自真心的觉得,自家崽以后要是长大了,肯定比自己年轻时候还要更好看。
“崽崽不是小公主。”
小崽崽对自己的性别认知,还是很清晰的。他搬了板凳,就坐在凌帝的床前面。
凌帝笑笑:“小七不是小公主,等以后小七生了女儿,可以当公主。”
小七就算不当皇帝,他的女儿也是可以被封为公主的。
小崽崽听见爹爹的话,想都不想就摇摇头:“崽崽不生崽崽。”
凌帝笑出声来:“你当然生不出来崽崽了,以后你的皇子妃可以给你生崽崽。”
小崽崽还是抗拒的摇头:“不要崽崽,崽崽不好养。”
他这样的崽崽,爹爹跟娘亲养起来就很辛苦了。
万一以后他生出来更顽皮的崽崽,他不想哄的。
父子俩说这生不生崽的问题,在门口的阿无,安静听着,没有打扰他们。
不知道是来关山居太晚了些,还是这次凌帝回去,被宫里的糟心事给气着了。
他在回到关山居后,身体陡然恶化了起来。
他住在治疗的地方,小崽崽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大考官在家里。
凌帝被抢救了三次,才勉强被抢回命来。
小崽崽担心他担心的不得了。
入夜。
看着最近很萎靡的崽崽,连清把大考官给打发出去,他跟小崽崽躺在床上,跟以前一样深夜聊起了天。
他在试图告诉小崽崽,离别本来就是人生的常态。
可小崽崽听不进去这些道理,他是固执的道:“我就要爹爹。”
他才不管什么离别不离别呢,反正他就是不能接受爹爹死掉。
连清看着小崽崽说着说着就红了的眼圈,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法劝了。
“我会跟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尽可能的替你爹爹想治疗方案。”
“好。”
“你也不要总是哭了,你爹爹现在不是还没事吗?”
连清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看看古书里说的,你们这里的古书上,不是记载了祈福的法子么?你跳跳舞,比划比划,许愿让你爹爹能好一点儿。”
这种祭祀求福,书上记载的详细,且还传承了许久。
连清给学堂里开了破除迷信的课,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个。
他让小崽崽去搞这个,纯粹是想用点别的事儿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家伙现在总是看爹爹,他一看就急的哭,而一哭起来,连饭都吃不香。
总这么下去,小崽崽肉乎乎的包子脸,都要保不住了。
连清可不想痛失捏小包子脸的福利。
“崽崽会跳舞。”
小崽崽学过跳舞,他会跳好几套“乐”。
连清摸摸他脸上的小奶膘,肯定道:“嗯,会跳舞的话就不用再特意学了。”
有其余的事转移注意力,小崽崽的心思果然就没之前那么重了。
他第二天醒过来,吃了满满一大碗饭。
大考官看着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崽,抬眸瞥了连清一眼,他眼神里似乎在说:“你还挺会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