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觉得难受,反而很高兴。
也许,和宋知舟结婚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是多了一条拍他爹马屁的途径。
明天开始,他会收敛自己对宋知舟的态度。
以后啊,就是一条船上的兄弟。
他吃香,宋知舟也能跟着喝辣不是?嘿嘿。
对方必然不会有异议。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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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宋知舟执拗地别开脸,“我不喜欢演戏……而且我也不会演戏。”
“前天酒会上不就演得很好么?!”袁冉游说了大半个钟头,此刻脑门上都出了汗,“装得亲亲热热的,还牵着我的手秀恩爱!”
“那是……”宋知舟脸颊有些红,“那是救场。”
“那你不能继续把这当成救场吗?”袁冉已经在暴走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车子,钱?呃…或者……情人?”
“啪€€€€”
捏在宋知舟手中的玻璃杯滚落在地,发出暗哑的碰撞声。
“我不要这些!”他猛然起身,背对袁冉,语气急促,“我会百分百对你好,我要的只是和你真实地相处!”
“宋知舟!”袁冉是真的暴走了,他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宋知舟衣领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从高中时候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招惹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自作主张的纠缠,害我有多倒霉?!”
“袁冉……唔€€€€!”
宋知舟被袁冉拎着领子卯足劲儿甩开,这一甩毫无预兆,他没有提防,后腰重重撞在凸起的实木长案桌角。
不知是不是刚好撞到了哪条经络,尖锐的疼痛之外,他甚至觉得眼前有瞬间的黑暗,连四肢带尾椎骨都在发麻。
袁冉居高临下看着面色煞白蜷缩在地的宋知舟,冷冷道:“痛?那我们扯平了。”
书房外,听到响动的帮佣有些担心地在门口探头往里望,当看到倒地而无法动弹的宋知舟,简直倒吸凉气。
这袁冉果然和传说中一样道德败坏,刚回来就家暴,不是魔鬼是什么?!
发现门口有不长眼的在偷看,袁冉轻哼一声,目光直直和那小帮佣对上,对方吓得立马缩回了脑袋。
“宋知舟,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他用脚尖踢了踢对方有些颤抖的身体,“你配合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放下狠话,袁冉抬起腕子看了下表,已经快到自己和靳少彰约的时间。
上次聚会,他虽然喝多了,但还记得自己卡被冻了,最后是靳少彰帮忙付的。
前天酒会,袁百梁说会着人替他解封账户,今早醒来一看,所有账户都已恢复正常€€€€换句话说,他又能出去花天酒地了。
眼看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他也没再管地上的人,匆匆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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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地豪掷千金,宴请全场,那感觉实在舒爽。
纸醉金迷之际,一个小美人壮着胆子坐到他腿上,才刚覆上些重量,昨天被宋知舟撞疼的地方就隐隐作痛起来。
小美人担忧地拉近距离关心他,平日里无比暧昧的举动,对今天的袁冉来说就成了痛苦的负担。
“你下去、你下去。”他皱着眉,轻推小美人。
哪知这人天生娇媚,竟像一点没骨头似的,袁冉觉得自己压根儿没用力,对方已经四仰八叉滚到了地上。
这可就有些尴尬了。
他矮身去扶,可刚一个弯腰就疼得叫出了声:“靠,我腰!”
小美人这一摔早就已经把全场注意力吸引过来,袁冉又来了这么突兀一嗓子,简直比尴尬还尴尬。
靳少彰今天喝了不少,提溜着酒杯摇摇晃晃到袁冉身边,“袁少这是怎么了,男人啊,最忌……”他展露一个微妙笑容,“……最忌腰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包房里,喝开了的都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没喝高不敢笑的则更加专注地盯着袁冉,生怕他一个反手拿酒瓶子往靳少彰脑袋上招呼。
还好,袁冉今天没有做傻事。
他冷笑一声,朝包服务生招了招手。
那边跑来,恭恭敬敬道:“袁少什么吩咐?”
“再来10支十五年份慕吉,记我们靳少账上。”说罢,他拍拍靳少彰肩膀,“几个零花钱而已,靳少不会介意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在场的人除了靳少彰,不管喝没喝多,都忍不住笑了。
袁冉也在笑,但眼底是冷的。
会来参与他声色局的,大多是没什么追求但投胎姿势优越的纨绔子弟。
虽然表面上自己和他们没有区别,实际上却大有不同。
这些人吃喝玩乐是因为他们生来拥有。
而袁冉沉溺声色,来自于对匮乏的恐惧。
他所拥有的所有,脆弱譬如朝露。
什么时候,当名为袁绮鸢的太阳陡然苏醒。
他手心里的一切便都消散了。
袁冉离开会所时甚至没有叫代驾开车,他沿着月下街道步行了一段,才打电话回钤园,让那儿的人派车来接。
没想到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居然是妄图和他商量,愿不愿意多等一会儿。
从帮佣嘴里听到讨价还价,袁冉都快被气乐了。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十分钟的车程,为什么我得等半钟头。”
“司……司机不在。”
“去哪儿了。”袁冉压着怒火,“这大半夜他能去哪儿?!”
“那个……他让我们不要去的,但实在、实在是……去、去去去接裴医生了,宋先生他伤得很严重!”
第6章 各进一步,各退一步
那边讲得颠三倒四,但袁冉还是听懂了。
听懂了却更火大。
昨天自己被宋知舟打成那样,你们一个两个的有说去给我请医生吗?!
他暗骂一声,随手招了个的士,从牙缝里挤出俩字,“钤园。”
袁冉赶回钤园时,刚好撞上了从楼上下来的裴宜良。
在和袁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里,袁冉对这老爷子感觉还不错,毕竟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时,这人总会第一时间赶来自己身边。
刚要打招呼,就见对方眼神凉凉地望自己,“差点就瘫痪了,你知道吗?”
袁冉脚下一个趔趄,“什么?!”
裴宜良把一大包药物塞进袁冉怀里,“小冉,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听我一句,家暴不可取,是犯法的啊!”
袁冉嘴角抽搐,如果不是手里捧着东西,他真想给自己剥个精光,让裴宜良看看身上的瘀伤€€€€他和宋知舟,顶多只能算互殴。
裴宜良絮絮叨叨和袁冉叮嘱了一路,怎么换药、怎么吃药、忌什么口,袁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之所以没有直接给这老家伙踹出门,主要是怕事情闹大了传到袁百梁和孟清兰那里。
好不容易把大门关上,袁冉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他不放心,让帮佣一起上阵,“咔咔”落了三重锁,生怕魔音折返回来。
做完这些,低头再觑怀里沉甸甸的药物,心说既然宋知舟濒临瘫痪,他于情于理还是得上去看看。
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只开了床头一盏小灯,被褥里拱起一道人形,该是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袁冉下意识放轻脚步,越走越近,才发现宋知舟是趴着睡的。
睡梦中的宋知舟,脸上的表情居然意外生动。
但这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这人额头布了层细密的汗珠,眉头颦蹙,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随着眼皮不安跳动,滴落在枕面,须臾间吸收得无影无踪。
此情此景亲眼目睹之下实在可怜,袁冉也有些后怕起来。
他是看不惯宋知舟,但绝对没到想把对方弄瘫痪的程度。
随手抽了张纸巾,想给宋知舟擦擦汗,靠近时才发现,那人手伸在枕头底下,似乎压着个什么东西,
“不会是用来捅我的刀吧……”
袁冉将心比心,得出结论。
待他偷偷从对方手底下掏出那物件,却是愣住了。
那是一个银质相片吊坠。
里面有谢韵的照片。
有谢韵的照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吊坠一分为二,右边是谢韵。
而左边……
袁冉眯着眼去看那张因过度放大而模糊了像素的脸。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朝着镜头一脸不开心的傻缺,是高中时的自己。
从衣领能看出,拍照那天自己穿的是校服。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穿过一次校服€€€€高三时,学校举办百年庆,要求大家穿校服合照。
所以,这确实是从合照上裁下来的照片。
眼见自己和谢韵出现在一个相框里,他第一反应并不觉得自己魅力超群,而是觉得宋知舟这小子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他此刻的感觉,除了有点凉飕飕,就是匪夷所思。
不过,联想宋知舟过去几年突逢的变故,兴许内里早就疯了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