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24章

宁轻鸿想到什么,“先帝的朝服衣冠呢?”

闷头吃的乌憬竖起耳朵,吃不下去了。

他不会想让他穿死人的衣服吧?

拂尘,“这,都拿去烧了,剩余的也都送进了陵墓里。”他琢磨着,“爷若是要,奴才这就去派守墓人取出来。”

乌憬险些呛咳出声,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用筷子插进盘中一个肉丸子里,他刚刚吃过,觉着还不错,现下讨好地拿起来,笨拙地放到宁轻鸿碗里,仰脸看人,“好吃,哥哥也吃。”

他用的不是公筷。

拂尘瞧着那截沾过天子口水,现在戳进肉丸里的筷尖,还有那陛下一抽筷子,就露出个洞口的肉丸,霎时提心吊胆地道,“奴才这就为爷重新上一碗饭来。”

宁轻鸿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他看着困惑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不吃的乌憬,轻叹,“罢了。”他夹起那个肉丸,看着乌憬,笑,“饶了你这回儿。”

“不想去便不去了。”

宁轻鸿,“慢慢做吧。”语气慢条斯理,“做得合身点,好看些。”

拂尘见主子当真吃了进去后,赶忙低声应是,再抬眼,看乌憬的眼神都不同了。

也不知这小傻子怎么这么讨千岁爷欢心。

早膳用完,乌憬便被带去了正殿,此处比御书房要宽敞得多,便是内阁大臣们都挤作一堆,也不显狭窄。

御桌同御书房的布置都相差不多,龙椅旁照旧备了个太师椅,乌憬跟在宁轻鸿身旁走上去,熟门熟路地坐下来,准备待会儿无聊地抠完手后,像昨日一样酝酿睡意躺下来睡个回笼觉。

但等他一坐下,一旁宫人却突然呈了个金丝楠木盘到他面前,底下铺了一层红布,上面摆着一些精致的小物件。

头一件就是个红木制成的拨浪鼓。

还有个青铜还是石子制成的像鱼一般的物件,乌憬伸手一戳,里面就发出小石子互相碰撞的沙沙声,像现代小孩玩的摇铃沙锤一样。

拂尘似乎也起了兴趣,“这不是灰陶响鱼吗?宫外小孩们最爱的玩物了。”他笑呵呵道,“原来方才千岁爷下朝后吩咐宫人采买的是这些物什。”

那不就是他坐在龙椅上等了宁轻鸿很久的时候吗?乌憬茫然地眨了下眼。

剩下的他都认识,有竹蜻蜓、布老虎、陶瓷做的小泥人、用油纸包住的麦芽糖块、金铜制成的九连环。

宁轻鸿眼中似也有怀念,他执起最前头的拨浪鼓,在乌憬愣神间,轻巧地转动一下。

“嗒嗒”两下声响,将乌憬唤回了身,他恍然抬眸,撞进宁轻鸿的笑眼中,鼻尖被人用拨浪鼓轻轻触了下,又移开,“怎么又发起呆了?”

宁轻鸿温声,“昨日乌乌不是说无聊吗?”他道,“这些若是不喜欢,哥哥再重新买过?”

乌憬眼神还是迷茫,对着这些小孩玩具,很不解地眨了下眼。

宁轻鸿将拨浪鼓塞进乌憬的手里,很是无奈地笑,“傻乎乎的。”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个傻子,也真的把昨日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然后买了这些小玩意儿回来给他玩,让他不那么无聊。

乌憬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拨浪鼓,留了一丝清醒,装傻问,“给,乌乌的?”

语气温吞,还有些结巴。

宁轻鸿“嗯?”了一声,又应,“明日再买新的,今日先玩着这些。”

乌憬慢慢的,低低“哦”了一声。

他不知怎么,有些眼酸。

作者有话说:

9k养55日记:要适当给些听话的奖励(

第20章 该罚 玩得很高兴

这些玩物都是给小孩玩的,若是真的送到宛如三岁的痴儿手上,怕早就抱着不肯撒手了,

但乌憬只是装傻,又不是真的傻了。

他晃了晃那个红彤彤的拨浪鼓,摇了“沙沙”响的石鱼,吹了两下竹蜻蜓,捏了捏那只布老虎,再摸了摸活灵活现的陶瓷小人,很给面子的什么都碰了一碰。

尽管很是动容,但都玩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

偏偏他弄出这些动静,正在与九千岁开着小朝会的内阁大臣们,却都安安分分地没抬头看一眼,全都没听见。

这些日子千岁爷对天子的上心,宫内宫外有目共睹,虽然没几个人放在心上,但也不会做出扫兴的事。

他们这些人里有跟宁轻鸿同流合污的奸臣,也有不得不向形势低头的前名流清臣,但有一个算一个,能走到这份上,在宁轻鸿手中活到现在,还能做到心腹的位置,都很会看人脸色。

显然都对九千岁兴致好时对谁都和颜悦色,心情差时便如恶鬼修罗的怪癖都习以为常。

天子虽然正值最有鸿鹄大志的少年之时,但毕竟是个脑子痴傻的,若是乌憬不傻,才会让他们生出几分后怕忐忑之心。

怕天子故意在九千岁手中讨好周旋,一点点积攒权势,拉拢左相,暗中壮大,最后把他们这群早就同宁轻鸿站在一条沉船上,觊觎皇权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拖下水报复回去。

那才叫可怖。

但可惜,如今的乌憬虽然不傻,但连个官职都记不住,他往嘴里塞了个甜滋滋的麦芽糖,没生出丝毫想抢回大权的心思。

好想去御花园找狗狗玩。

乌憬爬到御桌上,认真地把手中的麦芽糖油纸叠成一个小方块,放回木盘里。

至于九连环,他没碰。

上一世他班里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都不缺,连上着课就泡茶的人都有,只要出现一个新鲜的东西,就能从第一排传到最后一排,大家一起玩一遍。

九连环因为某剧风靡时他还玩过呢,作为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男高中生,他看着视频很轻松就解开了,还把解法教给了前桌后座一圈的人。

但很明显,现在是个傻子的他只能把它当个拨浪鼓一样的晃,“叮叮当当”的还挺好听。

乌憬晃了晃,咬着嘴里黏黏糊糊的麦芽糖,兴致不高地又放下来,又去看正在听人说话的宁轻鸿。

“……前些日子拨给江南的那笔赈灾款€€€€”此人话到一半,被宁轻鸿接过口,“被贪了多少?”

乌憬先前的没听进去,恰巧听到宁轻鸿这么问,好奇心都起来了。

那大臣垂首,“上上下下也有个一千两了。”

宁轻鸿眉眼不动,“说说。”

看上去并不气。

这些人本就是攀附关系出身的,对收礼送礼那一套玩得炉火纯青,但也因肚子里是真有点墨水,才还能站在宁轻鸿面前。

最贪的那个奸佞妄臣此时正坐在乌憬跟前,不动声色地淡淡笑着。

乌憬听底下那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大臣说了一连串人名,连在何时何地收了多少银子都查得一清二楚,才对宁轻鸿的手段有些毛骨悚然。

“两万两的赈灾款,此时还未到江南,就没了一千两。”宁轻鸿轻叹一声,“仓部员外郎守不住这钱,你去派个人,告诉他有些钱是动不得的。”

“他送出去多少,我要他分毫不少地收回来。”他语气轻描淡写,包裹在笑中的寒意却令人不容小觑。

话落,拂尘便低下眉,小步出去。

显然不是什么光鲜的手段,不然早就拿着罪证跟天子的玉玺拟一道圣旨下去了。

紧接着宁轻鸿又问,“那十万两如何了?”

另一大臣上前回,“工部右侍郎走了水路,一路未停,任职都水监后设了道宴,多多少少也送了些,不过只送予了当地县令,那县令是户部尚书的远门外戚。”他比了个数,“五千两。”

宁轻鸿只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态度显然是不准备计较。

叫乌憬听得一头雾水。

那大臣又断断续续道,“这十万两毕竟是户部东拼西凑出来的……”他揣摩着宁大人的心思,“他们想回一点血也无可厚非,臣以为,今日出宫后派人登一趟户部的门,敲打一二便够了?”

宁轻鸿以商量的口吻道,“让张大人去吧?”他似笑非笑,看向最后之人,“毕竟他知道你是谁的人。”

乌憬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看过去,是那日在御书房拦下左相撞柱的张大学士,那人应“是”。

御桌下的几位大臣又说道起来。

乌憬嘴里的麦芽糖也吃完了,他偷偷看了宁轻鸿一眼,又想去扒开一个油纸。

被拿着卷简的宁轻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手背,“不准多吃。”

温和又无奈的语气。

天子习以为常,焉了吧唧地趴回去。

殿中静了一瞬,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又低咳着继续说下去,心中暗诽,看来宫中的传闻是真的。

天子当真成了千岁爷手中的娈宠?

才日日夜宿宫中。

小朝会议完后已是半个时辰后,乌憬把脸埋进那只布老虎里,趴在桌面上,无聊得快要发霉了。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宁轻鸿翻动折子,朱笔批墨之声,许久后,才看了天子一眼。

乌憬臂弯里抱着只喜庆的布老虎,侧脸抵在上面,脸肉被软绵绵的布衬挤成一团,似乎在发呆,视线没落到实处,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宁轻鸿手一动,乌憬的眼神便随着他手中的狼毫笔往旁一移,那些“叮里当啷”的玩物都扔在手边,连一个视线都没分过去。

似乎一个都不喜欢玩。

除了吃的,比他还难伺候得紧。

“陛下也想写字?”宁轻鸿询问。

乌憬被唤回神,困惑地眨眨眼,装听不懂。

乌憬只是无聊瞧瞧。

宁轻鸿却起了心思,他微眯眸看了乌憬半响,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笑着让宫人呈上一套文房四宝来。

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在乌憬面前一一摆开,方才执在宁轻鸿手中的狼毫笔,此时被放在了乌憬手中。

乌憬惴惴不安地握着那只笔,不知宁轻鸿又想干什么,他学着宁轻鸿刚刚的动作,握着笔在纸面上胡乱涂抹着,“乌乌跟哥哥一起玩。”

他弯眉笑起来。

白纸被涂成通红一片。

刚回来的拂尘瞧着都头疼,但宁轻鸿却纵着他闹,极为耐心地解释,“哥哥在写字,并不是在玩。”

他似乎很乐于去管着乌憬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吃饭喝水,抑或是起床睡觉,乌憬也很听话,即使再无聊,也不会在宁轻鸿跟前说自己想去御花园玩。

现下,他也只能顺着宁轻鸿的意思。

乌憬懵懵懂懂地反问,“写字?”他又往白纸上涂了两笔,认真地一字一字道,“乌乌写字。”很开心似的,“哥哥看,乌乌跟哥哥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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