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107章

“是同先前一般,由奴才来念折子,还是由陛下来念?”

拂尘说得愈发谨言慎行,只委婉道,“陛下知晓的,千岁爷同您待在一处时,一向屏退奴才们的伺候。”他讪讪,“老奴怕冒犯到二位主子,届时若不便,奴才在门外等候传唤即可。”

乌憬听了一大堆,晕乎乎的,踌躇半响,还是不死心地看了一眼身后,几乎要望眼欲穿了,他扶着屏风,慌神地道,“先前……上次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不可以吗?”

拂尘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先前陛下同千岁爷不在一处,这次爷一日内未好,怕是还得过好些日子。”

他也为难得很,不知要如何伺候,千岁爷又腾不出精力去吩咐这些琐事,现下又同先前不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是生怕撞见两位主子的事,届时被挖眼割耳都是轻的。

拂尘都要给天子磕下来了。

乌憬不懂里边的弯弯绕绕,甚至连拂尘委婉的语句里内含的意思都没听出来,他张唇,“我,我……我想想。”

结结巴巴地挤了三个字出来。

少年跑回屏风后,慌里慌张地“噔噔”踩着木屐回到榻边,正想掀帘子,指尖又停顿下来,想起对方现在是在病中。

他还强要人撑着精神去处理事情,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乌憬茫然了好一会儿,才低着脑袋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慢慢在床头的榻边蹲了下来,抠了好久的手,才小声说,“那我……一会儿就去上学了?”

“没有不陪你,你先前想我识字,我好不容易会一些了,不能半途而废的。”

“老先生也对我怀有期望,我去学里一定不会再同旁人去玩了,会好好听学,一落钟就回来。”

少年扒拉着床榻边,“你,你总喝那个药膳对身体不好的……”他顿了顿,“我,我走了?”

乌憬都是用气音说的,希望人能听见,又不希望将人吵醒,闷声说完,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榻前了。

外间的下人都候着他,见他出来,便赶忙上前给天子洗漱宽衣。

乌憬同拂尘道,“我昨日才上了朝,每隔三日,便是大后天?你那时来寻我就好了,提前将我唤醒。”他又想了想,“折子的事我回来会问他的。”

“我今日去听学,只是……”

“我想……”

他放小声音。

一刻钟后,乌憬就洗漱好了,换好了新衣裳,也去了小房间,只是他没有时辰去用早膳了,下人端了食盒在马车上,让他在路上用。

他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糕点,就全放回去了。

心思也完全不在一会儿要去听的学上。

明明先前还没有这么担心的,可是当真同人住在一起了,在乎了,才会觉得这样不行,怎么可以几乎一整日都在屋内静坐着,而且一日三餐都不吃,只喝一碗药膳就好了。

这样不难受都变得难受了。

乌憬心里担忧,但去了学里还是强撑起精神,听老先生讲着诗经。

他已识了太多的字,现下也能勉强对照着书简,听懂老先生在课上讲的什么,只是要记下这些一句一句拗口的文言文同它们的意思,还是很困难。

午时落学,他婉拒了同窗学子的邀约,不去外边儿的酒楼吃饭,也不去学里的膳厅用膳,而是披着自己的狐裘,埋头往外跑。

乌憬气喘吁吁地上了马车,才歇了一口气,国子学午时能写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的假,应该够时辰吧?

宁府大门处,少年跳下了马车。

他嫌午时过热,抱着自己的狐裘,飞奔着进了去。

乌憬一路小跑回了寝房门口,还没喘匀气,便一推开门,满眼都是亮晶晶的,跟屋内正坐在春椅旁,半垂着眸煮茶的宁轻鸿对上时,少年骤然愣了一下。

他又小心起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怯怯地张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回来了。”

满心满眼都盛着人,

又带着分试探的害怕。

却又眼巴巴的。

宁轻鸿放下茶盏,无声招了招手。

乌憬怔了一下,试探地走了两步,得到沉默的应许后,才一步一步地小跑过去,重新弯了弯眸,小小满足地开心了一下。

少年停在人身边,不敢直接扑到宁轻鸿身上,犹豫了一下,才在人膝边蹲下来,下巴倚着人的腿,在人膝上低头抠手,是紧张的。

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没有逃学。”

“是特地回来的,一会儿用了午膳就会去学里,等酉时落了钟才会回来。”

“今日老先生在堂里讲了诗经里的式微……好像是叫这个?”

“我都背下来了,有些字还不会默……”

“学里还有人要我去酒楼一起吃饭,我都没有答应……”

乌憬一句一句地报备着,像分享着什么开心的琐事,最后才小心地仰起脸,望着正低着眉眼看他的人,问,“我有些饿了。”

“哥哥饿不饿?”

第96章 嘴笨 你吃,吃醋了,是不是

乌憬眼巴巴地看着人。

片刻,才等来宁轻鸿妥协地阖了阖眸。

乌憬眼睛亮了一下,兴高采烈的,就打算自个去寝房外同候着的拂尘告知下去。

就叫他眼前人又微蹙眉,半探出指尖,“过来。”

乌憬愣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下一瞬,却感受到一股平缓的拉扯力。

少年慢慢顺着这股力道站起身,呆呆地又被牵到人腿上坐下。

宁轻鸿嗓音微冷道,“怎么那般喜欢蹲在地上?”

乌憬被淡淡训了一句,还没回过神,就又听见人放轻声音,反问,“平白矮人一头,像何样子?”

明明每次都是他怕才蹲地上的。

方才也是,根本不敢像先前一样扑过去。

乌憬低着脑袋去猜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纠结半响,想不明白,还是选择抛在脑后,怯怯地问,“那哥哥陪不陪我吃午膳?”

就好比旁人在说大事。

而他在巴巴的想着吃的。

宁轻鸿看了人半响,些许无奈地轻叹,“来人€€€€”他看向门外,还未等下人进门,眼前就被少年的脸占据。

乌发雪肤,眉眼精致。

乌憬凑过来,巴巴地看着人,小心试探,“在房里吃会弄得到处都是味。”他去扯人的袖子,拽了拽,收紧指尖,又很小心地靠近,搂住人的脖颈努力贴紧,用脸肉蹭着人,小声说,“哥哥,乌乌想出去吃。”

得寸进尺后,又心虚地快速弥补,“你不想出门,在这里吃也可以的。”

宁轻鸿抚着人的后脑,静了静,看向门外候着,等待传唤的下人,道,“传膳。”

他抱着怀里的少年起身。

乌憬察觉到他的动作,瞬间开心得眼都笑弯了,恨不得将自己都埋进宁轻鸿身上,又不太好意思,觉得出去后肯定很多人瞧着。

又期期艾艾地把贴着人侧脸的脸,挪了挪,埋进人肩颈处。

不是因为他哄生病的对方肯出门陪他用膳而高兴,而是乌憬发现,似乎在某些事上面,宁轻鸿对自己的纵容好像真的很多。

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会由着他去做。

但是某些事上,又根本不允许他拒绝,乌憬迷蒙地回忆片刻,可这样想又不对,明明之前都是他先对人说好话,先答应人的。

宁轻鸿也没有逼迫他,反而每次都是他自己先反的悔,可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害怕。

不管是怎么挣扎都逃不开的事实,还是那份令他觉得丢人,还灭顶般让人连头脑都一片空白的舒服,都让人恐惧。

少年就好像一只雏鸟,在这偌大的领地打着转,想试探对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摸透这个领地的主人的生活习性,又被对方的随心所欲弄得晕乎乎地迷了路。

乌憬一会儿开心地弯了眼,一会儿又皱起小脸,苦大仇深地想着事,眉眼都是纠结。

最后想不通,又安慰自己不要去想了,转而去想一会儿能吃什么好吃的。

他听了一上午的学,

肚子都饿瘪了。

乌憬去摸自己的肚子,还低着脑袋去看,反应过来自己还被人抱着后,顿了一下,下意识仰起眸,对上面前人微垂的眼神。

他红着耳根把揉着自己肚子的手收回去了,又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别了别脸,继续趴着了。

府内的膳房得了安总管的提醒,端上来的膳食都是偏清淡的,肉也只有清蒸片好的鱼肉,汤都去了肉腥与菜料,只留下底层的精华。

乌憬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看见上头还有他爱吃的点心时,又打起了精神,瞥见一旁还放着半碗药膳时,顿时提起警惕。

拂尘上好膳食,就极为有眼色地领着周遭下人都退了下去,只在不远处守在廊外。

只留下二位主子在膳厅。

宁轻鸿抬起指尖,去端那药膳,他还未触碰上,少年就先扑了过去,用自己细瘦的双手忙不迭地捧起来。

乌憬深呼吸一口气,二话不说就给自己闷头灌了,被酸涩的腥甜味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捧着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说话都变得不流畅,“好久,好久没喝了,突然,突然想试试。”

说两句话就要咽一口苦水,然后又皱起自己的眉眼忍着,眼睑一片濡湿,都要睁不开了还强撑着道,“还是那么苦……好,好喝。”

说错了还慌忙改口。

宁轻鸿微叹,“不苦?”

乌憬点头,“苦€€€€”反应过来又迅速摇脑袋,“不,不苦的。”

宁轻鸿将乌憬手中的碗轻搁在桌面上,发出清脆一声响,用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着少年唇角留下来的印子,轻按着。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也一眼都没看人。

乌憬瞧着他冷淡的神情,以为对方真的气着了,僵着身体,低低埋下脑袋,有些心虚又有些无措,似要乖乖地等着挨罚。

手指还攥着人的袖子,好像要准备怎么求饶。

他嘴巴里还苦得紧,舌根都是药膳的味道,难受得紧紧抿起唇,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挂了脸。

下一瞬,唇珠却毫无征兆地被人覆上,猝不及防间,乌憬紧抿的唇齿微张开来,怔怔地睁着眼,看着面前正动作轻缓的人。

宁轻鸿轻吻着人,蜻蜓点水一般,只同人分着那份苦味,指尖抚着人的耳颈,不紧不慢地揉捏着。

明明不轻不重,也没沾半分情欲,只是纯粹地勾着舌,却处处缱绻得令乌憬眼都湿了,迷迷蒙蒙地被人亲了许久,才恍惚地被松开。

又被人在耳颈处用薄唇触了触。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