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第114章

陛下心性简单,不知主子背后做的部署,可他却是要说出来的,拂尘道,“爷这是想留着左相,让您去用左相手里的人。”

“陛下万万不可辜负千岁爷的一片苦心,让人三言两语就轻易挑拨了去。”

“那左相虽是留着,也是作个祸害留下的,若是日日在陛下耳边觐见谗言,诋毁千岁爷,陛下切莫不能……”

“陛下€€€€”

“陛下……?”

拂尘还在说着些什么。

可乌憬什么都听不进了,他本就不了解朝堂的事,更不觉得宁轻鸿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恍恍惚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尚在梦中,听进去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分荒唐,荒谬得让人不敢去信。

可,这又确确实实是真的。

又让人止不住去怀疑,

这是真的吗?

那是不是……

是不是€€€€

有真心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第103章 觞令 我也想学

少年天子在紧闭的殿门外不住徘徊,有些出神,来回慢慢走着,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越级殿的殿阶下皆是守门的太监与侍卫,汉白玉阶上便是殿檐下的长廊,千岁爷正在殿内同内阁大臣们议事。

此时能靠近殿门一二的,也就只有天子一人。

就连跟在身后的拂尘都是沾了这份光,他看陛下始终拿不住主意,又想进去寻千岁爷,临到推开殿门那一步又纠结地收回手,心下惶惶,又是紧张又是拿不出那份决心。

他自个都看着心焦了,小心委婉地劝着,“陛下不用忧心会误了千岁爷的事。”

“您径直推门进去便可。”

那是他进不进的去事吗?

乌憬本来想找宁轻鸿问个清楚,可临到头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马虎莽撞,如果……如果是自己想错了,对方并不是……

会不会又跟前两次一样,无疾而终?

明明只要他想去找宁轻鸿,不管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都能找得到。

可是这一门之隔却怎么都迈不过去。

明明没有人拦他。

拂尘瞧着陛下神色,正想再劝两句,殿门突然被人打开,三三两两的官员互相搀扶寒暄着,一并出来。

他再一回头,方才还在一旁的陛下已不见了踪影。

拂尘大骇,连忙寻去,“陛下?陛下€€€€”

乌憬在殿门被推开那一刹那,就跑得快没影了,被拂尘寻到时,还对着墙躲在柱后,装作其余人都看不见自己。

拂尘,“陛下?爷听着您来了,快寻过来了。”

乌憬霎时慌不择路就想走。

拂尘连忙跟上,“陛下,您这是要去哪?”

“我我我,我要出宫。”

去哪都好,就是不待着这,先让他静一静。

乌憬这么想着,又点点,“对,我要出宫,好些日子没去听学了。”他有理有据,“今日虽然告了假,可学里不是分早假跟晚假吗?”

“等回养心殿用完午膳,就送我出宫去€€€€。”

“乌乌要去哪?”

熟悉的轻笑声突然响起。

乌憬听见拂尘立即跪伏在地行礼的声音,僵在原地,他对着柱站着,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支支吾吾地一个字都说不出。

拂尘斗胆,“陛下说要回养心殿用个午膳,而后出宫去听学,说是今日只告早假,晚假便不告了。”

乌憬小心地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片刻,宁轻鸿轻描淡写道,“那便去吧。”

乌憬松下一口气。

宁轻鸿,“过来。”

乌憬犹豫一下,低着脑袋转过头,余光看见一旁的绯红衣角,慢腾腾地挪过去,用指尖温吞地勾住人的袖子。

听见宁轻鸿吩咐,“回养心殿。”

拂尘连滚带爬,“是,是。”

等步辇抬过来时,宁轻鸿陪着少年站在这一角,他微俯下身,去理乌憬跑乱的头发,轻声问,“怎么又不高兴了?”

乌憬一怔,慌乱摇头,“没,没有。”声音愈发小,每每鼓起勇气,想问些什么,最终又泄下气来。

“为……为什么要让左相来寻我?”乌憬犹豫,“他那样骂你,你不用想着我……”

他再说不下去。

宁轻鸿,“乌乌,抬头。”

乌憬迟疑地仰起脸。

让宁轻鸿更方便去抚他的乌发,乌憬又听见人道,“左相话虽难听,却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乌乌听了不怕?怎么还来关心哥哥?”

乌憬急忙否认,“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的,而且他说的那般难听……”

他发间的指尖抚着抚着,不知何时移到了自己的眉眼耳颈处,乌憬感受着那份从手指那传来的温润,仰着脸去看正垂眼看他的宁轻鸿。

因为距离挨得很近,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足以让乌憬看见身前人眼中那份虽然浅淡,但近乎柔和的缱绻。

蛊惑一般,让人晕了头脑。

乌憬从前是看不见的,可不知为何,他今日突然就能瞧清了。

宁轻鸿轻声解释,“左相人虽愚忠,但并不是贪官污吏,他们这一党人即使有人有歪心思,但无论如何,只要左相还在,都生不出太大的事。”他道,“便是留下几日,让乌乌找些乐子玩也无妨。”

不远处隐约有人禀报:“爷,陛下,步辇抬过来了。”

宁轻鸿话语不带停顿,“这些人看重大周血统,忠于皇室,对坐在龙椅上之人不会有任何不利之处,乌乌不用太过担心€€€€”

他话音还未落。

少年突然踮起脚来,在身前人的侧脸上亲了一口,成功让宁轻鸿的话止住。

乌憬这次亲完没有跑,而是试探地去用细瘦的手指勾人的手,大胆地握住,磕磕绊绊,“步,步辇来了,快走吧。”

宁轻鸿微撩起眼,顺着人的力道走出去。

没走两步,乌憬才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听这些。”他说完,又装作自己没说过,“快上去吧,我饿了。”

午膳在养心殿用完,从宫里到国子学的路程又有近半个时辰,乌憬紧赶着上了马车,直往宫外去。

到国子学时,正巧迎上在学里用过膳食,正结伴走出来的学子们,被同窗学子们抓了个正着。

“宁憬?你可算来了。”这话是孟朝说的。

“祭酒说你生了病,才告了几日假,我们还想着备些礼去看望你呢。”他一旁正勾肩搭背的正是马青阳。

刘承挠头,接话,“可推来阻去,学里没一个人敢去那位府上的,对不住,对不住,不过我把这几日老先生讲的都写了个册子,放你桌上了,你身子可恢复得爽利?”

乌憬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个院里的人经常出来搞团建了,他听了一二,说是大多人自小因着家中来往,在京里便熟识,来了学里关系也是好的。

表面上看着,众人性子都不差,都是高门大族静心教养出来的,为人处世的气度不比寻常人,也做不出什么小人之事。

他同他们玩,很放心。

乌憬有些无措,“没什么大事了。”

有人道,“我们约了隔壁院的,正准备去吃宴,正巧你也来了,不若就给你接个风?”

乌憬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囊,片刻,应下了,同众人一起出了去。

刘承同他搭话,“今日讲了贾谊的治安策,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哎前一句什么来着?”

他瞧出乌憬不太善于同人结交,正将气氛闹热起来。

很快便有其余人答道。

乌憬顺着话问,“这是什么意思……”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上了马车,去了雅阁摆得曲水流觞宴。

因为众人都用过膳,这次上的都是一些下酒的小菜点心,水声筛筛不停,不喝酒的人便上了些果饮子。

托着酒樽的莲叶停在谁前,谁遍起来作诗一首,作不出来的,便自罚三杯。

乌憬托着腮,一边看着他们玩,一边怔怔地想着事情,抱着自己的果饮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他不会喝酒,也就没参与进去。

一旁还有投壶掷骰等打发时辰的乐子,他也没上前参与进去,但宴后还要去学里,不能让自个真醉了过去,有些人实在喝不下,便想赖账。

刘承起身自饮了三杯酒,他是今日组这酒宴之人,对诸位同窗友人笑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唯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他手腕翻转,示意自己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吃不下的便自觉在宴上执行觞令,诸位都快些想个法子,要怎么罚他。”

众人哄笑起来。

唯有乌憬瞧着刘承手中的酒樽,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等人闲下来,他凑近去问,“这行酒令要如何玩?觞令又是什么?”

“我也想学。”

作者有话说:

注:“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唯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出自《红楼梦》第四十回。

第104章 说真话 乌乌要如何玩

“正所谓觞政,酒令也。”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